9 京城醫館 “阿顏?”

第9章 京城醫館 “阿顏?”

清晨,街道上的積雪大多都已經消融了,陽光透過窗棂揮灑進來,剛好照在謝晚顏熟睡的容顏上。

迷迷糊糊的謝晚顏感覺手上的觸感有些硌,下意識的想要睜開眼睛。

只是不睜眼還好,這一睜眼謝晚顏頓時感覺清醒了大半,不自覺的鬧騰出一些動靜。

她竟是不知道何時鑽進了陸清擇的懷裏,手正放在陸清擇的胸膛處,連帶着冬日時常冰冷的手都被捂熱了不少。

擡頭向地上的炭火看了一眼,如她所料的熄滅了。

陸清擇許是被謝晚顏的動靜吵到,下一瞬便睜開了眼睛。

看了一眼謝晚顏放在自己胸膛的手,語氣冰冷道:“太子妃取暖取夠了嗎?”

謝晚顏連忙收回了手,與陸清擇保持一段距離,有些慌亂的開了口:“臣妾不是故意拿殿下取暖的。”

陸清擇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謝晚顏,随即開口道:“最好如此。”

随後沒有再管謝晚顏,只是拂了拂袖,徑直的朝着門外走去。

待陸清擇離去,謝晚顏才長舒一口氣,随後喚了阿荷為自己梳妝。

謝晚顏用了早膳後,帶上了面紗遮住面容,乘着馬車與阿荷一起來到京城裏最有名的醫館,濟善堂。

醫館門外有很多排隊看病的人,但是大多都井然有序,不會阻礙周圍的生意。

謝晚顏走進醫館,裏面的規模比外面看起來要大的多,一股濃濃的藥味頓時彌漫四周。

很快便有一個小藥童注意到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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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藥童停下手中搗藥的動作,走到二人面前,輕車熟路的開口道:“這位夫人可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謝晚顏眉目輕柔的看向藥童,溫婉一笑:“可否請你們醫館內最擅長藥理的大夫一見?”

“請您在此等候片刻。”小藥童行了一禮,随後走去了後門的一個雅間。

不多時,小藥童便折返,示意謝晚顏跟着他去一個地方:“請這位夫人跟我來。”

謝晚顏和阿荷對上視線,輕輕點了點頭,示意阿荷不必擔心。

随後獨自跟着小藥童來到了一個雅間,一進去就能夠聞到各種複雜的藥味混在一起,屋內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屏風,只能夠隐隐約約看到有一個人影坐在那裏。

只聽一道聲音從屏風後傳來:“這位夫人不是來看病的?”

聽起來是一位年輕的公子。

謝晚顏倒是沒想到這位大夫居然這麽年輕,只是愣了片刻便開口道:“今日來這裏的确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屏風後的人聞言一笑,只說了一個字:“雲。”

謝晚顏暗自記下,想來便是這位大夫的姓了。

随後坐在屏風前的桌案前,拿出了包裹花朵的手帕,雖然過去了幾日的時間,但是她也精心養護着,如今看起來也只是有些許蔫了。

“雲大夫可否幫我瞧瞧這是什麽花。”謝晚顏将兩個手帕遞了過去,一個白色的,一個粉色的。

雲大夫似乎是沒想到謝晚顏找自己竟然只是辨認一朵花,面色不禁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但還是耐着性子接過去仔細看了看。

這一看還真耗費了些許的心神。

安靜了片刻,才聽到雲大夫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再次響起:“這朵花倒真是罕見,應當是江南一帶才會有的,若是我沒猜錯,此花名為眠香。”

“眠香?”謝晚顏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随後又想到了什麽似的緊接着道:“可有什麽特別之處?”

透過屏風,謝晚顏能夠看出雲大夫盯着這朵花良久,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只聽其回答道:“此花四季常開,香味有助眠的功效,因此而得名,不過夫人平日裏可要注意些,這種花若是長期和和麝香混在一起可是會中毒的。”

謝晚顏眼神不由得一黯,她記得梅夫人就是從江南一帶而來,這朵花的功效也與之前阿荷所述一致。

難道阿娘之前是中了毒?

謝晚顏收斂了心緒,眉頭不由得鎖着:“這兩朵花可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雲大夫聞言正色了起來,聲音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嚴肅:“還真有。”

謝晚顏不禁傾身過去,想要聽得仔細些。

只看到雲大夫似乎是在盯着那個粉色的手帕,一臉正色的道:“這一朵比另一朵新鮮些。”

謝晚顏:“......”

粉色手帕包裹着的是從程姨娘院子裏摘的,自是比從阿娘院子裏摘的新鮮些。

雲大夫見謝晚顏問的差不多了,将兩個手帕遞了出來,随後伸出了兩根手指。

謝晚顏沒看懂是什麽意思,只是收起了手帕疑惑的問道:“這是何意?”

隔着屏風只見雲大夫晃了晃手指,悠悠道:“門診費,二兩。”

謝晚顏聞言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從荷包中掏出了二兩銀子放在桌案上,随後起身:“今日多謝雲大夫了。”

也不知濟善堂的大夫是否都像雲大夫這般......幽默。

走出雅間,謝晚顏看到阿荷正向這裏張望,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後立刻跑上前來。

興許是跑的太快,阿荷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娘娘,咱們還要抓些藥回去嗎?”

謝晚顏斟酌一番,随後做下了決定:“抓一些補氣血的。”

畢竟是出入了濟善堂,還是拿一些藥材作為掩護的好。

謝晚顏擡起腳步欲走,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停住腳步回頭看去,是一名打扮素雅的女子。

“阿顏?”女子又不确信的輕喚一聲,眼裏帶着些許期待。

眼前的女子長相清秀,清新脫俗,逐漸與記憶中稚嫩的臉龐重疊。

女子見謝晚顏回頭,更加确信自己沒看錯,不由得會心一笑走上前來:“剛剛我只瞧着眉眼很像你,沒想到竟真是你。”

謝晚顏自幼體弱,平日裏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別提結交好友,眼前的女子還是因為她們的母親在未出閣前便是手帕交,所以連帶着她們二人也成了閨中好友。

謝晚顏認出來人眸底不禁浮現一絲訝異,随後彎了彎唇角:“我也是剛回京城沒多久,一直未曾尋到機會見你。”

秦朝朝聞言嘆了口氣,語氣頗具不滿:“你如今平安歸來便好,我都聽說婚約的事了,若是藍夫人還在你哪裏還用受這等委屈?還有外面那些嚼舌根的,也不怕一不小心閃到了自己舌頭。”

謝晚顏倒是沒有太關注外界人們是怎樣說的,不過大概也能猜出來。

秦朝朝說到這裏便氣打不一處來,看向謝晚顏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心疼:“那太子對你還好吧?我聽說他最是不近人情,府裏一位妾室都沒有,最是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謝晚顏輕輕挑了下眉,陸清擇的确是不近人情,但是因為是聖上親賜的婚約,所以在表面上他也不得不維持和諧。

随即輕松一笑:“放心,殿下他待我很好。”

秦朝朝這才放下心來,松了一口氣。

剛剛只顧着談話,謝晚顏此時才看到秦朝朝如今梳的是當下最流行的婦女發髻。

不過仔細想想也很合乎常理,秦朝朝也的确早過了該出閣的年齡了。

謝晚顏并沒有表現太多的訝異,只是不經意般的提起:“阿朝,你出閣了?”

秦朝朝聞言毫不在意的道:“去年沐夏我娘替我看了門親事,嫁給了當今的寧昌世子,你別說,一開始我還真不适應,不過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倒覺得這世子人還不錯。”

謝晚顏輕輕點了點頭:“那便好。”

“我還沒問你怎麽會來濟善堂,是不是身體又出問題了?”秦朝朝握住謝晚顏的手,一臉擔憂的看着謝晚顏。

謝晚顏寬慰一笑:“沒事,只是抓一些補氣血的藥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哎對了,我還要替老夫人抓藥,便先行一步啦,下次我們一定要聊個暢快。”秦朝朝笑着揮了揮手,轉身很快便不見了人影。

謝晚顏無奈一笑,阿朝一直都這麽冒冒失失的,倒是一點兒也沒變。

“娘娘,我們也去抓藥吧。”阿荷看向謝晚顏,眨了眨眼睛。

“好。”謝晚顏應下,繼續向着藥材鋪走去。

二人抓了藥後便上了馬車,一路朝着太子府的方向駛去。

謝晚顏總感覺一路上有人在跟着自己,但是對方又似乎沒有惡意,不禁覺得一陣奇怪。

與其說是跟蹤,倒不如說是監視。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謝晚顏也沒有在深想下去,只是照常的進了府裏。

在謝晚顏和阿荷的身影逐漸消失後,一道黑影現身,徑直的向着書房的方向走去。

書房內燃着淡淡的熏香,桌案上擺放着一摞的文書,陸清擇正坐在案前,手裏提着上好的狼毫在文書上寫着什麽。

暗衛走進屋裏,雙手抱拳一禮:“啓禀殿下,娘娘今日去濟善堂抓了些藥回來,途中見了一個女子,看起來應當是娘娘的舊相識。”

陸清擇拿着毛筆的手行雲如水,眼皮都未曾擡動半分:“日後這些瑣事就不用呈上來了,出現其他異常再來上報。”

“是。”暗衛行了一禮準備退下,卻又忽的被叫住。

“等等,必要的時候可以出手減去些不必要的麻煩。”陸清擇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筆,眸中閃過一瞬寒光。

“屬下知曉。”暗衛領命,随後一閃身隐去了身影。

傾雲苑。

謝晚顏回來後總是有些心不在焉,就連茶水溢了出來都沒注意到。

阿荷見狀連忙制止謝晚顏正在倒茶的手,一臉的憂慮:“娘娘,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回來之後心不在焉的?”

謝晚顏回過神來,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一臉凝重的看向阿荷:“阿娘在病重之前可有接觸過麝香?”

阿荷被謝晚顏沒由頭來的一句話弄的一頭霧水,仔細回想一番回答道:“并沒有,就連普通熏香夫人也很少用。”

謝晚顏眸色沉了沉,看來想要查找出幕後之人比她想的要更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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