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試探 “太子妃昨夜沒休息好？”

第18章 試探 “太子妃昨夜沒休息好？”

翌日一早，謝晚顏還在睡夢中，就聽到門外一陣嘈雜，本就睡眠淺的她頓時清醒了大半。

因着昨夜直到天快亮倦意才席卷而來，所以謝晚顏根本沒睡幾個時辰。

幹脆睜開眼睛撐着床沿坐起，烏黑的長發随着謝晚顏的動作随意散落在胸前，此時的眉眼間還帶着淺淺的倦意，讓其看起來更有幾分随性。

阿荷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一眼便瞧見了坐在床邊的謝晚顏，好一陣驚奇。

“娘娘今日怎麽醒的這般早？”阿荷走過去将床邊的紗帳收起，好奇的看了一眼謝晚顏。

謝晚顏打了個哈欠，眼下一片青黑，随後看了一眼門外：“院子裏有些吵。”

阿荷說起這個面露難色，語氣有些憤懑不平：“娘娘，昨日二小姐的事情在京城裏傳開了，今日便來了府前說要見您，奴婢已經派人傳話您還在休息，二小姐卻依舊在府外吵鬧。”

傳聞流傳的這麽快，大抵是有人刻意為之，謝錦月此時來見她指定沒什麽好事。

謝晚顏皺了皺眉，果斷回絕：“不見。”

阿荷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聞言一笑，當即便派人去傳話。

沒過多久，便有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趕來，低着頭小聲道：“啓禀娘娘，謝府小姐跪在了門外，說您若是不見她，她便在這裏長跪不起。”

彼時的阿荷正在為謝晚顏挽發，謝晚顏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眸裏晦暗不明，只是應了一聲：“知道了。”

謝錦月這是要拿輿論壓她。

阿荷聞言面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輕聲問道：“娘娘是否要準備去見一見？”

謝晚顏對着銅鏡理了理鬓發，眉目舒展開來：“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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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謝晚顏用了早膳，此時的謝錦月也已經鬧了近小半個時辰，謝晚顏才命人去請謝錦月進府來。

在見到謝錦月的一瞬，謝晚顏便發現對方周身嚣張的氣焰減輕了不少。

謝錦月眼眶有些紅，似是哭過，目光夾雜着屈辱，但走到謝晚顏面前還是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謝晚顏見到這幅場景倒覺得有些稀奇，只是面上不顯，柔聲問道：“妹妹這是怎麽了？”

謝錦月雙手緊攥衣裙，語氣帶着懇求，幾乎是在從牙縫裏擠出字來：“求長姐幫幫我，我不想嫁去季家。”

如若說平日裏謝錦月是目中無人的花孔雀，那麽此時的謝錦月便如對着人搖尾乞憐的小狗。

謝晚顏像是不明白一般，疑惑的看着謝錦月：“妹妹這說的是什麽話？”

謝錦月咬了咬牙，聲淚俱下的開口道：“是我母親，她計劃的一切！她想要讓我嫁入季家，如今流言四起，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賜婚聖旨就會送到謝府。”

謝晚顏秀眉一挑，擡手扶起跪着的謝錦月：“妹妹為何不去求大皇子妃呢？畢竟在別院的時候她還幫過妹妹不是嗎？”

謝錦月站起身子，聞言手指顫了顫，語氣裏滿是不甘：“季家是大皇子身邊的人，大皇子妃這麽做只是想送我一個人情，并不是真的幫我。”

昨夜與梅夫人鬧了一宿後謝錦月想明白了，如今她不奢求能嫁入顏家，只要不嫁入季家，她寧願放棄一切臉面。

話落，謝錦月死死的抓住謝晚顏的胳膊，哭的聲嘶力竭，苦苦哀求：“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我不對，求長姐幫我！”

謝晚顏倒是有些意外，謝錦月難得的聰明了一回，看的清背後錯綜複雜的關系。

謝晚顏彎了彎唇，目光帶有深意：“妹妹說的在理，但是本宮為什麽要幫你？”

謝錦月手心幾乎要掐出血來，目光中帶着不甘，語氣幾近崩潰：“從前針對你是因為我自小便活在你的光輝之下，你明明是個病秧子卻占着嫡女的位置，就連謝川相比我這個親姐姐也更願意親近你一些！我不甘心！”

謝晚顏神情冷漠的看着謝錦月，嘴角帶着嘲諷的笑：“命運把握在你自己手中，嫡女又如何？庶女又如何？僅僅依靠這個名頭便能得到你想要的嗎？如今你也是侯府的嫡女了，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謝錦月現在根本聽不進去分毫，恰巧謝晚顏也沒想着僅僅用幾句話便能讓謝錦月認清。

謝錦月擡手抹了抹淚，目光帶着一絲狠絕，直直的對上謝晚顏的眼睛：“我知道一個我娘的把柄，她在藍夫人名下的鋪子安排了自己的人，具體是哪一個我不知道，但這些年不少金銀都進了她得口袋，你一查便知。”

謝錦月自是知道自己沒有什麽理由求謝晚顏幫自己，因此一早便準備好了籌碼。

謝晚顏聞言有些出乎意料，如若謝錦月不提這件事，謝晚顏倒真忘了阿娘名下還有鋪子在這。

謝晚顏擰眉沉思一陣，倒是有些佩服起這對母女來了，對對方可真夠狠絕的。

左右也是不能讓謝錦月嫁過去的，現在要扳倒梅夫人又多了一個籌碼，倒是件好事。

“本宮倒是有兩個方法，其一，季二公子若是消失了，妹妹自然便不必嫁了，但這個法子比較冒險，稍有差錯便會萬劫不複。”謝晚顏面色嚴肅，說到這裏頓了頓，緊接着道，“其二，外人怎樣将妹妹與季二公子綁在一起，妹妹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與別人綁在一起。”

謝錦月低聲重複了一遍謝晚顏的話，空洞的眼神中逐漸恢複了一絲清明：“長姐的意思是......”

謝晚顏柔和一笑，将謝錦月的碎發別到耳後：“如今這流言自是止不住的，就要看妹妹如何選擇了。”

謝錦月垂眸，良久，才回過神來一般，眸中帶着決絕與算計：“我......明白了。”

離開的時候，謝錦月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

明明在謝晚顏出嫁前還曾嚣張的放過狠話，這才多少時日已經淪落到去哀求謝晚顏的地步了，倒真是可笑。

謝晚顏看着謝錦月離去的背影，倒有些好奇是誰散播的流言。

季家應當不太有可能，如若季家想，在宴會上便可以讓謝錦月與季二公子糾纏不清，何必多此一舉？

那麽剩下最有可能的便是大皇子一派了。

倒真是個兩面三刀的。

正午時分，陽光暖洋洋的灑下，先前含苞待放的花朵此刻也已經綻開，空中彌漫着淡淡的花香，令人神清氣爽。

謝晚顏帶着膳食來到書房，彼時雪團子正在一旁玩耍。

這些時日下來雪團子已經瘦了一大圈兒，看上去和正常的小貓差不多大小了。

待謝晚顏安頓好雪團子後，陸清擇難得的忙完了公務。

看着謝晚顏眼下的青黑，陸清擇目光帶着深意，嘴上關心道：“太子妃昨夜沒休息好？”

謝晚顏下意識摸了摸臉，今日她特意讓阿荷替她上了層胭脂遮住眼下的青黑，沒想到還是被陸清擇看出來了。

随即溫和的笑了笑，胡亂編了一個理由：“臣妾昨日聽聞府裏有刺客憂心了一整夜，這才沒休息好，倒是殿下可有抓住那名刺客？”

“那刺客甚是狡猾，孤趕到的時候便已經沒了蹤影，說起來那刺客的身形倒是和太子妃有些像。”陸清擇狐疑的盯住謝晚顏，似乎是要将謝晚顏裏裏外外看個透徹。

謝晚顏聞言有些意外的樣子，眸中帶着一絲好奇，繼續裝着病弱：“竟然還是一個女刺客，咳咳......還真是巧，殿下可要早日将其捉拿歸案。”

謝晚顏這話說的滴水不漏，饒是陸清擇也挑不出半分錯處來。

陸清擇收回目光，不再言語。

……

晚間的時候。

謝晚顏坐在燈下整理了一番阿娘名下的鋪子，因為本就是富商之女，所以阿娘名下的鋪子不少，整理起來頗耗時辰。

不知過了多久，蠟油都快要滴滿了燭臺。

謝晚顏揉了揉脖子，重重呼了一口氣，轉而看向一旁的阿荷：“阿娘如今在京城的鋪子有多少？”

阿荷伸出手指仔細地數了一番，開口道：“大的有三個，小的就多了。”

梅夫人既然能中飽私囊，想必是不會太在意小鋪子的，應當都是挑大的入手。

謝晚顏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這三個分別是什麽鋪子？”

阿荷對這個很是熟悉，幾乎是張口就來：“一家胭脂水粉，一家成衣，還有一個是專門售賣一些女子的珠寶首飾類的。”

謝晚顏沒想到阿娘的鋪子竟然涉及這麽廣泛。

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麽，阿荷緊接着補充道：“對了娘娘，奴婢記得那家胭脂水粉鋪夫人生前曾說過要留給您做嫁妝。”

謝晚顏若有所思，這麽一來倒是方便了不少。

随即彎了彎唇：“阿荷，去将我的嫁妝列單拿來。”

阿荷行禮應是，動作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拿了回來。

之前出嫁匆忙，謝晚顏便沒有去細細看自己的嫁妝，如今看了才發現，還真是豐厚。

謝晚顏合起手上的小冊子，眸中映着燭火的光亮：“阿荷，明日和我一起去一趟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