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們非常相愛
第0004章 我們非常相愛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這樣的家庭。”
他捧着聞簡知的臉頰,笑盈盈地和他說話。聞簡知睜着兩只眼睛看他,毫無征兆的,他忽地仰起了頭,不知被什麽東西誘惑住,嘴唇朝曲音湊了過來。
曲音眼疾手快,手掌捂住他的嘴.
他用了些力氣壓着,聞簡知也不掙紮。
他俯下身,用自己的鼻尖去碰聞簡知的鼻梁,再順着他的鼻梁往下滑,與他鼻尖撞在一起,輕輕厮磨。
曲音腦袋一動,聞簡知也跟着動,追着他的觸碰,想要與他更加貼合。
手掌下壓住的嘴唇似乎張了開來,軟軟的東西貼着自己的掌心滑動着。
曲音被他弄得有些發癢,輕聲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淡聲道:“只想着做這種事,你腦子真的壞掉了嗎?”
他之前是真的以為聞簡知是個普通的大學生。
現在想想,其實當初聞簡知身上有那麽多破綻,可惜他都沒在意。
他身上的衣服鞋子都叫得出牌子,明顯不差錢,辛辛苦苦地去他們那裏兼職賺個三瓜兩棗的可能還不夠他一雙鞋的錢多。
家境富裕的小少爺不是為了錢,那他當初來兼職的目的是什麽?愛好?好像也不對。有錢什麽好老師找不到。說到底他們工作室也只是在有限的小圈子裏小火了一點,外面那麽多比他們更厲害更出名的地方,聞簡知完全沒有理由選擇他們。
不為錢,也不是喜好,那就是有其他的原因了?
曲音有些好奇背後真正的理由。
不過,現在的聞簡知回答不了。
他們兩個一個坐一個站,曲音腰上纏着的雙臂越收越緊,聞簡知的聲音在他手掌下悶悶響起:“哥,哥……”
曲音好整以暇地俯視着他:“什麽事?”
“親親我。”
曲音撥開他稍稍長長了的劉海,讓那雙眼睛完整地露出來。整理頭發的動作親昵溫情,說出來的話卻迥然不同。他歪着頭,笑道:“可我不想親你,怎麽辦呢?”
他就是一個惡劣到壞心眼的人類。
他用手裏的肉骨頭逗弄着一只饑腸辘辘的小狗,放到它嘴邊,在它咬上來的那一刻又拿走,只讓它聞個香,卻吃不着,看到小狗饞得口水直流,還能愉悅地哈哈大笑。
聞簡知默默看着他,頓了兩秒,突然出手,用行動代替了回答。他一手用了力氣禁锢住曲音的腰讓他沒法離開,另一只手去扯蒙在自己半張臉上的手。
曲音的手輕松被他扯下來。
“你……等……”
曲音的微弱掙紮在無端擁有恐怖怪力的聞簡知面前如蚍蜉撼樹,絲毫不起作用,聞簡知的手掌霎時扣在他後腦上,用力按下。
曲音被迫彎下腰垂了腦袋,聞簡知急不可耐迎上來。
他沒想到聞簡知居然會強來。
就在二人嘴唇馬上就要觸碰到時,病房門口傳來腳步聲。
托來人的福,他們這個即将完成的吻也被打斷。
聞簡知被留在c城治療,他的母親唐吟擔心聞簡知在醫院住的不舒服,電話裏叫人送來各種生活用品和更換的衣服,順便還請了一個護工。
真是體貼周到。
唐吟安排好一切回到病房,敏銳地注意到他倆之間奇怪的氛圍,并未說什麽。
她緩步走到床邊,和聞簡知說話,他毫無反應,只知道抓着曲音,自顧自把臉埋進他脖子裏。好似這樣緊貼着他才有安全感。
她說了那麽多,也不知道聞簡知有沒有把那些話聽進去。
被兒子忽視,唐吟表情變得失落。唐吟并沒有像聞簡知的爺爺一樣把對他的厭惡寫在臉上,雖然她心裏可能也不太喜歡他,但至少她願意維持着面上這份和平的假象,這就很了不起了。
曲音自然也不會打破這份默契,現在就他們兩個,曲音便主動出言安慰,幹巴巴地說一句:“他會好起來的。”
想了想又道:“醫生說他雖然失憶,但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再留院觀察幾天,如果他後續情況好轉狀态穩定,就可以出院了。”
他們之間能聊的話題就只有一個聞簡知,自然而然,唐吟也說起了聞簡知的事:“簡知從小到大都很省心。我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
她道:“更沒想到,他會喜歡一個男人。”
“他爺爺一直以他為榮,今天出了這事兒,又得知了你們的關系,他很生氣。”
這個不用唐吟說,長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
“他想把簡知帶回去,但誰都知道,把這樣子的他帶回去也沒有用,在你來之前,簡知誰的話都不聽,也不認識我們,他只認你一個。”
“那您呢?”曲音問,“您不生氣嗎?”
“我?”唐吟輕輕笑了一聲,“生氣有什麽用呢。”
“可以和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嗎?”她突然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曲音舔了舔嘴唇,道:“沒什麽特殊的……就是,我之前和您說過的那些。我和他一起上班,相處了一段時間,就……”
“那你……你有想過和他的将來嗎?”
曲音沒有立即回答,他垂眸看了眼面前緊緊摟住他把他當抱枕的人,聞簡知也在看着他,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他們的話。
風從窗外湧進,卷起垂地的白紗簾。
聞簡知後腦的發也被微風輕輕吹起,一股淡淡的香味随之湧入他的鼻腔。
潮濕的苦澀中,帶了點不怎麽明顯的甜味。是從聞簡知身上散發出來的。
曲音好像在哪裏聞到過這種味道,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被這股味道擾亂了心神,曲音這才想起還未回答唐吟的話。
“不管我有沒有想過,”曲音說,“您現在和我說這些,就說明我和他是不會有将來的,對嗎?”
唐吟點頭,輕聲道:“對。”
他道:“好,我知道了。”
曲音擡起手撫平聞簡知那一縷翹起的發絲,面上挂着溫和的笑:“等他好了,清醒了,我會和他說結束的。”
聞簡知順從地貼着他的手掌,問:“什麽?”
他好像沒聽懂。曲音對着他說:“沒什麽,不是在和你說話。”
聞簡知閉上眼,享受着曲音指尖劃過他頭皮的觸感。
“你倒放棄的幹脆。”回答了她想聽的話,她反倒很詫異。
曲音彎起嘴角,自嘲道:“既然你們不喜歡我,我不放棄也沒辦法。”
曲音能理解。
從聞簡知爺爺的反應就看得出來,他們對同性戀深惡痛絕。
聞簡知是被他的家人捧在掌心中守護着長大的珍珠,斷然不會随随便便就讓一個路過的漁民占便宜撿了去。
繼續和他糾纏在一起,大概率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唐吟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低頭摩挲着無名指上的婚戒。
半晌,“不是我不喜歡你。”她說,“孩子,我是為你好。”
曲音怔了怔。這話是他聽慣了的屬于長輩的自負自傲之言,可她的表情,又和他看慣了的那些人的表情不同。
他一時分辨不出真假。
篤篤,身後傳來兩聲敲門聲,打斷他們的對話。
是唐吟安排的護工。
護工拎着一個大背包:“唐小姐,您叫我帶的東西我都帶來了,您看看。”
“好。”
唐吟從包裏翻出一件衣服,道:“病號服有些髒了,換一下吧。”
她拿着衣服就想要給聞簡知換,聞簡知躲開她的手,默默摟緊了面前的曲音。
排斥抗拒溢于言表。
曲音:“……”他嘴角微微抽動,勉強克制住了臉上的表情,對着唐吟伸出手,道,“我來吧。”
唐吟把衣服遞給他,轉身回避。
失憶的聞簡知十分之雙标。
輪到曲音幫他換衣服的時候,這家夥就十分配合乖乖照做。
病號服都很寬松,穿在聞簡知這個大塊頭身上卻正好。病號服下面是他冷白的身體,沒有丁點血色,像病恹恹的瓷器玩偶。
拽下袖子,曲音掃到聞簡知胳膊上的針眼,密密麻麻的很是瘆人,不知道打了幾次。
但奇怪的并不是針眼,注射的位置沒有半點青紫,那一圈皮膚卻變得皺巴巴的。
像被泡爛了又風幹。
過敏了嗎?
曲音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摸上去,撫了撫那凹凸不平的皮膚,順手按了按。
他邊按邊觀察着聞簡知的表情,他面不改色,只顧着盯着曲音看,眉頭都沒皺一下。
似乎不痛。
既然不痛,那應該就沒事吧。
曲音也沒糾結,手腳麻利地給他套上幹淨的衣服。
這麽折騰了将近一天,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聞簡知現在不能出院,他這個情況是必須要有人陪護的。即便唐吟準備妥當又是自己留下又是請護工的,無奈計劃再完美也敵不過現實,聞簡知誰的賬都不買,唯獨就只認一個曲音。除了他,誰都別想碰到他。
因此,不管曲音是否願意,他都是陪護的唯一人選。
趙朗吃完飯去了工作室一趟,傍晚的時候又返回醫院,還在花店買了一捧新鮮的百合帶來。
他把百合插進花瓶裏放到窗臺上,對曲音道:“我今晚留下陪你吧。”
曲音看了眼時間,回絕道:“不用,嫂子還在坐月子,你回去照顧她吧。”
趙朗戀愛長跑六年,去年結婚,上個月小孩兒才剛出生,一大一小在家,現在正是最需要他的時候。
曲音拍了拍那張折疊起來的陪護床,說:“這裏就這麽一個能躺的地方,你留下也沒地方睡。回吧,我沒事的。”
趙朗也沒再争:“行,那我明天再來。”
“好。”
趙朗離開後,天邊夕陽滾下去,夜幕降臨,窗外很快漆黑一片。
曲音拉上窗簾,遮去外頭亮起的點點燈火。
老實說,他也很想回家去。睡在自己的小窩可比這冷冰冰的醫院舒服多了。
唐吟也忙了一天,眼底下不知何時浮現出一抹勞累過度的青黑。
“阿姨,你也回去吧,我在這裏就行。”
唐吟眼底都是紅血絲,離去前,曲音送她到門口,走廊上,她突然握住曲音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辛苦你了。”
曲音搖搖頭:“沒事的。”
“等簡知好了,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你想要什麽都可以。”
意思是說,他倆分手後,會給他一大筆分手費吧。
唐吟和他交握的掌心在出汗,濕漉漉的貼在他的手背上。好像在緊張。是擔心他到時候獅子大開口嗎?
曲音給她一粒定心丸:“不需要什麽補償,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唐吟注視着曲音的臉,面前的男人眼角眉梢浸着沒有任何攻擊力的溫馴無害,言辭懇切真摯,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一丁點虛僞說謊的痕跡。不管一開始被他們怎麽針對,他從始至終都是那一副眉眼低垂,乖順明理的溫和模樣。
曲音沒有棱角。沒有棱角的石頭劃傷不了人。
唐吟和護工離開後,曲音拉開那張窄小的鐵制陪護床,床墊很硬,睡上去不會舒服,不過現在也不容他挑。
他找了條薄毯子,準備就這麽将就一晚。
時間在他不注意的的時候飛速流逝,已經快十一點了。
夜晚的醫院很安靜,走廊上漸漸不再有人走動,腳步聲都聽不見了。
曲音關門時伸出頭去看了眼,長長的走廊上空無一人,薄霧般的照明燈從過道這頭鋪到那頭,除了這條走廊,其他地方一片昏暗,燈都熄了大半。護士站的值班護士坐在臺子後面,瞧不到臉,只露出一頂粉紅色的帽子,時不時動兩下。
曲音關上病房門,手搭到鎖扣上時又覺得這裏是醫院,沒有鎖門的必要,就沒落鎖。
他裹着毯子躺上陪護床,還沒兩分鐘,聞簡知就擠到了他旁邊,他低估了他自己的塊頭,這張小床壓根容不下他們兩個大男人。
曲音快要被他擠下去,推着他的肩膀:“你幹什麽?”
聞簡知道:“一起睡。”
曲音趕他:“下去,睡你床上去。”
聞簡知扯着毯子一角說:“我們以前都一起睡的。”
曲音道:“你記錯了。”
他們連同居這件事都沒達成一致,哪裏來的一起睡。
想到這裏曲音還是忍不住問:“你為什麽要去那個小鎮子?”
好端端的坐飛機去那麽偏僻的地方,還進山裏,他到底想幹什麽?難道真是因為他拒絕了同居他才一氣之下出去亂跑嗎?
可按聞簡知的性子,應該不會做出那麽幼稚的事情才對。
他很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聞簡知茫然地看着他。
好吧,果然問了也白問。
曲音換了個話題:“你還記得什麽?”
聞簡知這下很快回道:“你。”
“除了我呢?”
他搖搖頭。
“那你記得……我們之間多少事?”
聞簡知抓過曲音的手,黑發後的雙眸明亮,篤定地說:“我記得,我們非常相愛。”
曲音一愣。
“你還和我說過,死也不會離開我。”
曲音:“……”他淺淺一笑,沒有感情地誇贊道,“記性真好。”
相愛?
哪來的什麽相愛。
不過趨利避害逢場作戲,他向來精通唱這出戲,可謂經驗豐富,演技精湛。
慣于示弱,便會叫人放松警惕。而那些眼高于頂的家夥自然也不會把水中蜉蝣放在眼裏,又怎知這只蜉蝣是否滿嘴謊言。
用腳趾想想都知道,只相識半年,僅交往一周的男友,能有什麽深感情在?怎麽可能就愛了個死去活來非你不可?
說起來當初答應和他交往,也從沒想過要和他長久。
他們二人中,興趣盎然的是曲音。
是他想要‘試一試’。
試一試和人談戀愛是什麽滋味。
聞簡知只是正巧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個人罷了。
不過一時興起。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