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竹林養傷拉幫結派(三)
竹林養傷拉幫結派(三)
此後白楊總是翻來覆去睡不着,哪怕陽光透過窗棂照到他的臉上,他也只覺得天都塌了。
白硯之十分想得開,主要還是閑不住:“我們好容易從那四方的宅院中出來一段時間,你可萬不能為這麽一點小事絆住腿腳。你不要忘記,我們兩個如今是一體的。”
白楊連嘴都懶得張:你要是想看,直接從身體裏出去就行。我又沒拴着你。
“哎,主要我的身體在你這裏。你若是不高興,我的身體興許會生病,萬一到時你不想吃藥非把我推過來,那我不成了冤大頭?”
白楊只盯着上方的木板:你知道我不會把你推過來。
“這樣,算我求你,出去看看好不好?我不想以魂的身份出去。”
白楊幹脆閉上眼:那我把身體還給你,換我在意境中待着不就好了?
白硯之見他雷打不動,自己又過于想出去,便也不再管他,幹脆與他調換主意識。白楊立即坐起來,伸伸腿腳,轉轉懶腰:“哎,曾經聽聞你說自己放假躺在家中,即使一月不出門也很開心。當時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你還當真不是一般人。”
楊泊越躺在搖椅上一動不動,只知道唉聲嘆氣。
近兩日似乎下過雨,地上的青草軟綿綿的,就是時不時會踩到小水溝。一滴雨滴從樹上的葉尖上落下,不偏不倚正好吻上白楊的額頭,白楊卻張開雙臂,滿臉享受,右手随意将雨滴拭去:“想來我們整整浪費十日的玩耍時間,卻只為你完全不能解決的那檔子破事煩惱。真是不理解你,似乎你只需要費勁地去想,這件事情就能得到解決一樣,還不如早日出來玩呢。”
楊泊越打個哈欠,似乎能睡着了,“你這不是出來了?再說,若是在這兒碰到什麽,我又得費勁巴拉的去想。我也挺不明白你,難道在白府還沒有走夠?好不容易讨來幾天休息時間,休息不就好了?”
白楊笑着哼一聲:“休息休息休息休息,說的好聽,你見哪個人休息時連覺都睡不好的?要我說,你根本無需擔心。他寫上那幾個字之後,并沒有第一時間來找你,說明他的這份喜歡是想得到你的尊重的,只要你不點頭,他不敢亂來。再者,論他如今在這本書裏的無敵程度,他若是想亂來,你哪還能在這裏想?恐怕……現在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楊泊越撇撇嘴,已經有些虛弱。“說的好像不是你的身體一樣。”
白楊三兩下爬上樹梢,坐在樹梢上抱着樹身,眼中是整片竹林和竹林下一條清澈的小河,還有像螞蟻一樣聚成一團的清心谷學堂。“是我的身體沒錯。可這個世界,對失去貞潔的男人是沒有任何惡意的,他們最多最多,也只是覺得男人玩的花。如若我是個失去貞潔的女人,在這個世界上,在衆目睽睽中,在流言蜚語裏,哪怕只是想平凡的活着,恐怕也将成為一件極為奢侈的事。那時我才會擔心。偏偏對于失去貞潔這件事,惡意是不分受害者與施暴者的,只分男女。所以只要大家無所謂,我的生活與所處的環境就不會受到任何威脅,那我自然也就無所謂。而在學院中,我只需要稍稍在口中将我的身份從受害者變成施暴者,甚至連學院中欺負我的那些人的事情也解決了,他們會因為害怕而遠離我,那我的生活只會好上加好。所以,我當然不用在意我的身體會如何,我只會在意死生之事。”
楊泊越睜開眼睛,“我多想質疑并反駁你的話,但實際上,在我那個非常先進的現實世界,你說的話也找不出理由反駁。如果我是個腦子有病的愚蠢男人;是一個極力想說服女人,并想讓一個女人毫無愧疚,心甘情願地為我做事的男人,那我哪怕是找不出理由,我也一定會從其他方面反駁你。試圖讓你抛開一切後覺得我正确。可惜了,咱倆想法差不多。事實就是事實,沒什麽好反駁的。但事實就是事實,并不會因為不公的事情很多,所以變成公平。就像家世出身一樣,這種事情,除非不公的人或事死絕了,否則恐怕不會有任何改變。不過你方才說的也有道理,而且我不過才七歲,即使明日便是八歲,他也定不敢有心思做什麽。可如此一來,我長大成人時又該如何?他那時還會忍着?”
“你瞧瞧你”白楊本想捉只小蟲來玩,誰曾想這春日的小蟲跑得尤其快,幾次三番都讓它逃了。”這還沒說上兩句,你又要擔心起長大成人時的事來,你果真是一點好日子都過不得啊!不過你老是說起你那現實世界,都不免讓我有些好奇,你們的現實世界與我們這裏有什麽不同麽?”最終,無奈的白楊只好從地洞裏揪只冬眠的小蛇來玩,還好這小蛇醒得快,也就成了白楊的玩伴。不然那彎成一團的僵硬小蛇豈不跟不知名物體一樣無趣?
楊泊越聊着聊着困意全無,坐起身來看着大屏幕:“你先把手裏的蛇扔掉,然後我用冰演示給你看。”
白楊二話沒說,就把手裏的小蛇放生。再一睜眼便蹲到地上:“我也不确定你們這裏有什麽,只好将我在這裏沒有見過的,都讓你見一面。首先就是可以讓我從現實中穿到書裏的工具,那是一個大屏幕,就像你現在面前看到的這種。然後旁邊還帶了兩個……跟班,同生共死的跟班。”手中的冰塊瞬間變成一個筆記本電腦,還附帶了鼠标,小音箱之類的東西。然後是插排,插板,充電線,充電頭。連成串一起發光的霓虹燈;街邊滿格愛心式的紅綠燈;貼上夜光鑽,挂滿彩色燈籠的大樹;還有挂滿鈴铛和裝飾品,再吊上襪子和禮物的聖誕樹。
白楊生怕白硯之不理解,還為他講解國外的相關歷史以及節日,還有國外一些腦子有泡的人物的相關事跡……講完火燒圓明園,又講後來慈禧太後阻礙中國發展,只為能享受并感受到有奴隸的破馬車和她那無上的破權力。
“不過其實我還是更喜歡馬,不喜歡馬車。因為在草原的馬背上狂奔,與在曾經的街道上騎着馬車相比,怎麽想都是草原與自由更吸引人一些。”說着,手上的冰塊便變做馬的樣子,想着讓白硯之看着更生動些,白楊還讓手中的馬跑了兩圈。
白硯之直接變成星星眼,剛想說幾句羨慕的話,突然感覺周圍的磁場有波動,瞬間警覺:“身後有人,內力在我們之上。而且還是個練家子。”
白楊盯着右腳邊偏後一點的小草,那邊的小草因為有人輕輕踩到的緣故,正在一點點彎下腰來。小草徹底趴下的那一刻,白楊不再看小草,而是瞬間收回目光,眼神中盡是狠戾,聚集在手腕處的寒冰氣流蓄勢待發。
聚集着的氣流在對方拍白楊的那一刻,瞬間集于掌心。他用呼吸都來不及的速度捏上身後人的脖子,使得對方瞬間命懸一線。
本身白楊是想用氣勢壓倒對方,怒目圓睜的瞪了對方半天,對方反而回過來一個爽朗的笑,倒顯得是他小氣。
白硯之皺着眉頭,不知是哭是笑:“他這是……以為我們與他開玩笑?還是覺得光是捏住他的脖子還不足以捏住他的命脈?”
白楊:不知道,試探他一下吧。
方才集于掌心的寒冰之氣瞬間順着脖子朝對方體內扔去,令兩魂都十分震驚的是對方并沒有變成冰柱,甚至一點小小的冰絲都不曾在對方身上看見。
對方從剛剛見面到現在,笑臉就沒合上過:“這便是……你的寒冰之氣?未免太弱了些,我連一絲涼氣都未曾感覺到呢。就不能來個涼快點兒的?”
白硯之幾乎是瞬間從搖椅上坐起來:“快跑。這人我們打不過。”
白楊使勁渾身解數甩開對方的脖子,本想盡快逃離這個地方,誰想對方根本不給他機會,居然趁白楊甩開自己脖子的時間空隙閃現到白楊前面,并捏住白楊的脖子,還将白楊逼到樹前。
白楊被掐得緩不過來氣,對方手上的力氣反而越來越大,還惡狠狠地警示他:“狠成這樣才能搞偷襲,明白嗎?小屁孩兒。”白楊覺得自己肯定要死,結果對方居然将自己甩到地上,給了白楊一條生路。
白楊剛趴到地上便咳嗽起來,嗓子都要被他掐啞了,擔心對方走人,他急忙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對方靠着樹坐到白楊旁邊,還擦兩下手,一副居高自傲的模樣:“你打不過的人。”還有一句中二的話和欠揍的語氣……
“你!”白楊又咳嗽兩聲,太中二了,這人太中二了。他都快看不下去了。
“你與言逑何時結的仇?”
白楊剛起身,你與言逑結仇了?問着,便盤腿坐下。
白硯之眼都沒來得及眨:“不認識。”在意境中站起來,活動了兩下筋骨。
“言逑?”白楊扭頭看向旁邊的男孩,“想必你是誤會了,我與此人素不相識。若非你方才詢問,我也不會得知有這一人物。”閉眼凝神,順便修補一下內力,不過困意來的真快呀。
白硯之在意境中就差把桌子甩到屏幕上:“困歸困,萬不可睡。也罷也罷,我們換一下罷。”
對方搖着頭,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這群熊孩子的嫉妒心咋這麽強大呢?”
白硯之與楊泊越再次共換主意識後,他并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而是等到對方徹底安靜下來後,才眯着眼瞧對方。結果看到對方睡着,差點沒一個白眼翻過去,直接氣笑:“就這麽放心把後背交給敵人?真是愚蠢的不可救藥。”又嘆氣一口氣。也是,哪來那麽多要害自己的人?他果然還是在特殊的環境中呆太久,忘記了平凡的日子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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