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O起不能

O起不能

時光飛逝，星歷648年秋。

盧拉·埃爾塔納不能很好地适應城內，并不是因為他不喜歡人群，只是因為他接收不了太多信息大腦不能處理太多事情。人類總是如此忙碌，每月都有三五個節日，盧拉可能還沒來的及思考折價日怎麽過，神祭日就将要來臨。

這天就是，他幫前來看望的老友布拉德·貝茨前往圖書館還書，走在回家的路上，才發現隔天是秋收旦，應準備只烤雞慶祝下。考慮到今天德裏克一人在家，盧拉決定去問這個小朋友如何慶祝，更何況，論起烤雞，德裏克做飯水平比自己強了太多。

他悠悠跑到德裏克家門口，輕車熟路地使用魔法開了門，輕聲上樓邊念着對方名字邊推開了門：

“德裏克，我有件事想問你……”

“……”

完全出乎盧拉的預料，此時德裏克正半裸着身體叼着衣服坐在桌前。他褲子卸了一半，雖然擋着，但伸向下方的手明确表明了對方正在做什麽，盧拉完全來不及反應德裏克桌子上擺了什麽，就下意識地發出驚叫。

“啊——”

與此同時，震驚尴尬的德裏克也發出了恐慌的驚叫：

“啊——”

兩人的聲音震耳欲聾，直接驚飛了煙囪上停憩的鴿子。

“天吶，不，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盧拉一邊說着一邊向前忙不疊送地擺手解釋。

“往後，往後！別過來！”德裏克通紅了小麥色的臉，支起一條肌肉緊實的光裸大腿擋住關鍵部位。

“啊，我！”盧拉猛然意識到動作不對，更加尴尬地雙手捂住臉，但他這個時候第一反應居然還是接着在房間裏講，“我就是想問你明天豐收旦怎麽過，我真的不知道你會在這裏做這個，我要是提前知道……”

“什麽？！你居然還想提前知道？”德裏克悶哼着發出微妙的聲音。

“不……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就是，我，那個，哎！你懂！我真就湊巧……”盧拉愧疚地別過臉，雪白的臉頰滿是殷紅的紅暈，“總之就是，我問下明天……”

“……我知道了，你趕緊走。”德裏克喘着粗氣忙不疊送地催促道，對方的呼吸大大小小，聽上去相當暧昧。

“嗯，好……哦，”盧拉尴尬地低頭倒退，但一邊走一邊又好死不死地湧上了些不該有的關心，“你下次要是……”

“快走吧！”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聲音，德裏克煩躁地低吼道。

“抱歉！”

盧拉被德裏克這聲仿佛野獸壓抑警告的低吼吓到，于是他砰的一聲關上房門，臉頰滾燙頭也不回地跑出屋子。

秋日的冷風吹着盧拉的面頰涼飕飕的，他縮了縮脖子，緊接着拉起面罩蓋住僵硬緊張的面部皮膚。

要命。

盧拉·埃爾塔納身為人父，突然意識到了一件重要問題。

自家兒子長大了，似乎該給他教育些生理健康知識。

天空湛藍如舊。

夜晚。

布拉德·貝茨是個睿智聰慧年過六十的老人，他魔法的成就已經足夠讓他在各個地方只要亮出名號就能混吃等死。這樣的他不得不擠在一個狹小的房間內，只因他奇妙又愚蠢的朋友——盧拉·埃爾塔納，一個聲稱自己有了兒子的精靈。

“所以，你是想跟我說你這十七年間，從來沒考慮過孩子的性教育問題，結果今天突然發現了甚至還問我是嗎？”布拉德噴出一口茶，一邊咳嗽一邊勉強擠出結論。

“對。”精靈抖了抖嘴角，相當淡定地應和。

“？！你居然好意思？我的天吶，女神啊，自然之母啊，你十七年間都在做什麽啊？”布拉德狠狠将茶杯擱在了身邊的矮幾上，激動地大叫出聲，他仿佛将要站起來似的，因為他動作起伏極大，那亂蓬蓬的白發都仿佛迸裂的煙團般晃來晃去。盧拉和布拉德交往這麽多年，從來都沒見過對方如此激動的樣子，要知道就算是面對惡龍，布拉德也是相當沉穩的模樣。

盧拉不自信又略顯尴尬地飄忽了眼神：“呃……就是像普通家長那樣，做飯，玩耍，幫忙攻克點學習難題？”

“聽着，夥計，你不是人類，你不懂，我懂，”布拉德捋了捋長須，作為一個長者他得努力控制情緒，“你要知道人類青春期可是非常重要的，很明顯，你的孩子正在經歷這個階段，我覺得你得小心對待，如果一個不小心，可能對他的成長造成重要影響。”

“……這麽可怕嗎？”盧拉被布拉德正經的表情吓得一愣一愣的。

“是的，你要知道年輕的時候我就是因為看了春意娘的表演，導致我對女人的喜好定型，後面幾十年間我對那種蜂腰細腿的女人毫無抵抗力，我現在在街上看到這類型的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停，我不是來聽你的風流史的。”盧拉微眯起眼嫌惡地擺手。

“好吧，總之，我就是想告訴你，青春期的任何細微影響都會伴随他一生。”布拉德輕咳兩聲，瞟向盧拉的眼睛微妙地轉了轉。

“那我也沒在那方面教導他什麽的啊，我是說，目前看上去，我只是突然發現了他需要，但我還什麽都沒做，不是嗎？”盧拉蒼白着臉拖起下巴點了點嘴唇認真思索道。

“夥計，你可真是遲鈍，你已經做了！”布拉德大聲呵斥盧拉讓對方不由地抖了下身體，“你都直接目睹了，夥計！你還沒意識到你做了什麽嗎？這給一個孩子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啊，說不定他今後就再也……”

布拉德猛地憋住話語，蒼老佝偻的身體微微顫抖，露出憤恨和無奈的表情。

“再也……？”盧拉有些害怕地試探道。

“再也O起不能了啊！”布拉德大聲地說出關鍵詞彙，雙眼溢滿憂慮地凝視盧拉。

這句終結的話語一下擊碎了盧拉迷茫的心，他仿佛被釘在黃金樹上似的動彈不能，久久沒有言語，只是微張着嘴上下顫抖着嘴皮。

待布拉德悶聲喝下一口茶，盧拉才幽幽開口：“這……這就不行了嗎？”

“是的，夥計！你不懂，我懂！你是精靈，可能不知道人類的血脈會讓人的感知多麽纖細。而且就算從精靈的角度考慮，你有沒有思考過一個問題，你們精靈是相當寡欲的種族，連情感感知功能都廢物得可憐。說不定你的孩子經歷過這件事，他的這方面功能就突然壞掉了呢？說不定他從此就突然覺得這個功能相當麻煩呢？”布拉德恨鐵不成鋼似的皺緊眉頭，一字一句為盧拉解釋道。

“呃……”半晌，迷茫的精靈憋出一個嘆詞，他憂慮又害怕地開口道，“這可不行，這是我們精靈的希望……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怎麽能不行呢……”

“這得問你啊，我的夥計！你怎麽就直接開門進去了！”布拉德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鄙夷和費解，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為什麽會不敲門就直接進去呢，你該知道他都十七了，你怎麽就沒想到孩子需要隐私！”

“我也沒想到眨眼間就十七了啊……而且他平時都很歡迎我直接進去，女神在上，前面幾次他都很開心我去找他。”盧拉委屈地軟了話語，不安地揪着食指。

“女神在上，你真該好好反思自己！”布拉德不置可否地撫上額頭，努力揉開眉間的褶皺，“聽着，你已經冒犯對方了，你現在第一就是想辦法跟對方好好道歉。雖然對方是你孩子，但他也是有自尊的，你得先好好表達清楚你的誠意。”

“然後？”

“然後你才能跟他繼續深入探讨青春期的問題！”布拉德龇牙甩了盧拉一個白眼，“你最好多看些有關這方面的書，話說你們精靈有過性知識嗎。”

“呃……”盧拉微妙地轉移了目光。

“好，我懂了，沒有。”布拉德斬釘截鐵道。

“怎麽能說沒有呢？”盧拉逞強般的叫出聲，但頭卻緩緩低了下來，“我們精靈肯定是有的，別小瞧精靈老是拿你那無敵的人類知識來壓我。我們只是比較……比較……比較平和！沒有你們激情！”

“嚯！”布拉德嫌棄又戲谑地笑出聲。

“真的，”盧拉聲音越來越小地咬牙道，“你別不相信我，我肯定是最好的父親，至少這十七年來我做的很不錯，德裏克對我印象也很好。”

“呵，”布拉德扭過臉喝茶，接着長嘆一口氣不慌不忙地半阖起眼睑，神色睥睨，“我看你懶洋洋才是，你那說好的衣服都沒做完，當初誰跟我說十五年。”

“這不是完全沒想到他長這麽快嘛……”盧拉聲音更小了，像個犯錯的孩子般縮起肩膀站得僵硬，“而且我聽說人類十八歲成年，你看我到時候給就剛剛好……”

“嗯？”布拉德微妙地尾音上揚。

“哎！總之，我知道了！我會做好健康教育的！”終于，被不斷質疑的盧拉擡起面色通紅的臉，“你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