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不是愛人

第7章 不是愛人

1.

他是個花花公子但是他有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萬貫家財以及英俊容貌。

他從不是你擇偶的良配，但卻是唯一一個你願意與之結婚的人。

利益永遠大于感情本身，你确信你可以終身把此道貫徹，你不會再愛上誰了，愛情總是能将人傷的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但是當布魯斯韋恩向你求婚之時你真的沒有哪怕一刻的真情流露嗎？

你不确定。

真正的演員總是會忍不住往戲裏帶入自己的真實情感，傾入太多感情通常容易入戲太深。

你可以對任何人入戲太深，但這個對象絕不能是布魯斯韋恩。

你不信這樣的人會真正的愛上誰，當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契約之時你心想，果然如此。

他永遠都不會真的愛上你，那些在床上的情話也不過是男人的謊言罷了。

而你只想嘲笑當時有些許當真的自己。

2.

“需不需要再讓你的律師确認一下合約有沒有問題？”布魯斯韋恩對着你面前的那沓厚厚的文件說道，“沒關系，我不急的。”

你輕聲笑到：“我對法律也并非一竅不通，剛到好萊塢的時候我可請不起律師。”

“小姐真的和別的明星很不一樣。”他用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凝視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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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起鋼筆在最後的款項之後又寫下了一條，一邊寫你一邊說道：“男人總把金□□亮姑娘當成好騙的笨蛋。殊不知有時候男人對他們來說才是獵物。”

“我是你的獵物嗎？”他問道。

你把書寫完的最後一張紙遞到他的面前輕笑道：“布魯斯，從你拿出這份合約的時候起就已經決定要讓程序正義來維持我們的感情，所以請停止你的試探。”

他無奈的聳了聳肩對此不可置否，他看着你用清秀的字跡寫下的最後一條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你知道我們這樣的家族結婚通常都是為了繼承人，你确定要加上這一條嗎。”

你也不知道你寫下婚後無所謂他是否生下私生子但你絕不會生下任何一個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

你想在這份合約出現之前你是有心動過的。但是他親手把你的心動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你輕輕點頭道：“孩子會毀了我的演藝事業，我不能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如果您不同意最後一條我想今晚之後我們還是不必見面了。”

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然後飛快的把你改好的文件遞給管家：“阿爾弗雷德，加上小姐寫下的這一條重新打印兩份給我們，麻煩你了。”

随後他看向你問道：“我以為你會把婚姻也當成你事業的一部分呢，你比我見過的任何明星都要自律，你的一切都是你精心安排的。所以你會同意我的求婚也是因為這是必要的，對嗎？”

“和你的結婚确實對我的事業很有幫助。”你重新把你那漂亮的白色手套戴好雙手交疊放在桌上，你說道，“所以更不能為了婚姻犧牲我的事業。”

懷孕的過程本身對女人的容貌影響就十分之大，懷孕和分娩之後的幾個月甚至會讓你的事業停滞，你不允許你在好萊塢用心打拼下的事業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受到抨擊。

“既然是契約婚姻，自然要讓雙方都有益處，對嗎？”你露出一個足矣迷倒所有男人的笑容，“這應該會是您想要的結果，您需要一個能夠讓布魯斯韋恩風評變好的熱愛做慈善的奧斯卡巨星做夫人，而我需要一個能時時拒絕潛規則的靠山。”你想了想又說道。

你想你們應該能成為不錯的合作夥伴，也只是合作夥伴。

3.

他為你準備了一個十分盛大的婚禮，那是用巨額財産堆砌出來的婚禮卻少了些許真心，報紙頭條整整報道了一周關于你們的婚姻。

你看着那報道之中嚴重失實的婚姻情況你總是忍不住想笑。

“你在加利福尼亞對我一見鐘情。”你晃了晃紅酒杯半靠在沙發軟墊上笑的十分大聲，“你在采訪裏說的是真的嗎布魯斯？”

他從背後彎下腰親吻你的側臉，他接過你喝過的那只紅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那你呢，不婚主義者小姐在我的追求下改變了對未來的規劃，是真的嗎？”

論演技你覺得好萊塢百分之九十的演員都比不上他。要是滅有演技，你覺得他靠臉吃飯也完全ok，他的口才啊，你可覺得他比大部分的主持人都要好。

你看，這麽輕易就化解了你的攻擊。

不要緊，你還有別的招數可以對付他，你摟着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你知道在這一刻他是絕對無法拒絕你的。

無論你說什麽他都會答應你。

對于你想聽的謊言他也能夠輕而易舉的脫口而出。

“你愛我嗎？”你坐在他的雙腿上雙眼迷離的看着他。

愛意是引誘人通往地獄的禁果。

“我愛你。”他那薄情的雙唇中吐露出你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在此刻你信了。

你那能夠在舞臺之上游刃有餘即興發揮的演技在此刻像是徹徹底底的歸零。

你仿佛回到了剛進好萊塢時候的懵懂，你說不出話，你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你的雙目之中流下你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淚水。

他的大拇指輕輕的刮擦過你的臉頰，他靠在你耳邊嘆的那口氣滿是無奈。

“不要哭。”

他的愛意有時候是蜜糖，有時候卻比□□還要狠毒。

4.

你未必有多深情，但他對你來說必然是薄情的存在。

他引誘你吃下伊甸園的蘋果，而你驚恐的發現你連拒絕的話都難以說出口。

你吞下了禁果就像是丢失了自我。

你從不知道你居然會如此渴望被愛，可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塊石頭。

他不愛你，他永遠不會愛任何人。

他依舊可以輕易地用他那雙深情的雙眼注視着任何人，也可以用那薄情的嘴唇吐出任何女人都想聽到的話語。

他沒有和任何人再進一步，但是從他的嘴唇吐露出你曾聽到他對你說的情話之時你就知道都完了。

你的胸口像是被刀子一刀刀的割過一般。

千瘡百孔。

你完了，你徹底完蛋了。

在加利福尼亞一見鐘情的不是他，是你。

而你居然相信了自己那薄弱的自制力，你簡直是自尋死路。

沒人知道那天你在名流酒會躲在盥洗室裏無聲的哭泣，你是個合格的演員，開始演戲的時候無論內心有着怎樣的情緒你都能扮演好導演給你的劇本。

你離開盥洗室的時候必須要扮演好布魯斯韋恩善良的夫人這個角色，你們必須要顯得很恩愛，在男演員已經就位的情況下你可不能拖後腿。

只是扮演，你這麽告訴自己。

所以在知道他又獨自一人消失在你們同時進入的宴會大廳之時你也只是溫柔的笑着對侍從說道：“還是布魯斯有事離開了而已，我想作為一個成年人我可以自己回家。”

5.

你發現自己懷孕了。

事情沒有發生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就像你之前覺得你可以輕易抑制自己的感情，也可以輕易的為了你的夢想做出你想要的選擇。

真正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刻你才知道選擇是非常艱難的。

“怎麽了，心情不好嗎？”他站在離你有些遠的距離問着你。

原來的他即便是表演也會溫柔的湊到你耳邊問你，說起來他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觸碰過你了。

但你只是溫柔的把鬓發別到腦後，你搖了搖頭笑道：“沒有心情不好。”

他似是沉默了一會然後沖你抱歉一笑：“好，那我就放心開口了。”

“怎麽了。”

是要去慈善晚宴還是又有什麽飯局，你這麽想着卻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用他那雙手把你推進地獄。

“我想我們還是離婚吧，補償就按照婚前協議上的來。如果你想要別的可以直接告訴阿爾弗雷德。無論什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賠償給你。”他語速飛快的說道。

你凝視着他的雙眸反問了一句：“什麽都可以？”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什麽都可以。”

“告訴阿爾弗雷德？”你一時沒忍住笑意噗嗤一聲大笑起來。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捧腹大笑的你。

你忍着心裏的鈍痛，試圖把眼角沒有抑制住的淚珠當成是你的大笑引發的掉淚。

你問道：“韋恩先生，冒昧的問一句，是我扮演的韋恩夫人不夠好嗎？”

他搖了搖頭十分鄭重的說道：“你扮演的很好，就是因為你扮演的太好我才意識到韋恩莊園并不需要女主人。”

他堵住了你所有的退路，好了，你只有一條路了。

“好，我會告訴阿爾弗雷德的。”

感謝他幫你做了決定。

從今天起你永遠都只熱愛你的事業，你的事業将永遠不會背叛你。

6.

你走的那天就和你來的那天一樣風和日麗，你離開的時候只有一個很小的行李箱，他所有買給你的珠寶與華服都沒有帶走的必要。

就連婚前協議之中他允諾要贈與你的財産你也一分都沒要。

“韋恩夫人，您确定要打掉這個孩子嗎？呃，不需要告訴韋恩先生嗎？”醫生拿着化驗單再三向你确認。

你雙手放在膝上端莊的笑道：“我和布魯斯在昨天下午簽了離婚協議。所以我想我沒必要再知會他了，您說呢？”

7.

韋恩先生是從報紙上知道自己本該和此生摯愛的女人有一個孩子。

可他親手把孩子和愛人一起推離了他的身邊。

彩蛋是布魯斯視角

1.

他對你是一見鐘情，不過一見鐘情的地點不是加利福尼亞，而是在好萊塢的大街之上。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個清晨，你穿着面試用的衣服和高跟鞋崴了腳。

“阿爾弗雷德，我記得後備箱裏還有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應該很襯那位小姐。”布魯斯韋恩對管家說道。

管家卻是搖了搖頭看着你的身影說道：“少爺，你有些小看獨自出來打拼的姑娘了。”

好萊塢可不缺漂亮姑娘，好萊塢也不會天天都有路過的人施以援手。

于是他看着你踢掉了高跟鞋提在手裏，你呼出一口氣赤着腳踩在不算平整的路面上。然後你單腿跳着走過大街，直到寫字樓前你又穿上了那雙高跟鞋。

你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平穩的走進大樓之中。

他見過許多漂亮的姑娘，可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他記了你很久很久，他從很久以後才知道這樣的念念不忘叫做「一見鐘情」。

2.

美國有那麽多的人口，想要重新見到一個在好萊塢崴腳的漂亮姑娘的概率有多少他不知道。

但是當他在加利福尼亞見到穿着一襲紅裙的你之時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內心還能夠出現那麽豐富的情感。

你果然很适合穿紅裙。

你那樣努力能夠成為當紅影星是必然的。

這世界上有近百億的人口，在街上偶然遇到卻沒有搭話的人還能在日後重逢的概率是多少？會不會是命中注定呢。

他有一瞬忘了自己夜晚的身份，他走向你只為了知道你的名字。

3.

你們的戀愛順理成章，花花公子與奧斯卡新晉影後。

他無法徹底忘記夜晚的身份所以只能夠像是對待別的女友一樣對待你。

若是對你太過特殊只會給你招來麻煩。

他其實想要給你一個更正式的求婚或是婚禮。可小醜的威脅讓他只能草草拟下婚前協議來保護你。

你說你不想生孩子的時候他也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

你相信他的愛意都只是表演，這是他的目的，但卻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你把讓他拒之門外卻同意留在他的身邊，這應該就是他的所求。可為什麽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淩遲一樣痛。

你說的話是一刀。

他說的話又是一刀。

傷人自傷。

4.

你偶爾也會變得溫順，他抱着你的時候你會徹底軟化下來，在這時候你問他無論是什麽問題他都無法對你那雙深情的雙眼說出謊言。

他愛你。他當然愛你。

他怎麽可能不愛你呢？

那你是愛他的嗎？他從來沒有确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

把你綁在他的身邊真的是你所希望的嗎？你會不會根本就不願意嫁給他這樣一個無趣的男人。

“我想我應該放她自由。”他對阿爾弗雷爾的說道。

管家卻是一派不贊同的表情：“我看得出來你們是相愛的，為什麽非要弄成這樣呢？我覺得夫人不是會懼怕小醜的人。”

他搖了搖頭看着客廳中挂着的你的畫像：“她不會害怕，但是小醜一定會毀掉她引以為傲的事業。所以不應該有任何人知道我們之間的愛是真實的。”

“包括你們自己？”

他艱難的點頭道：“是，包括我們自己。”

阿爾弗雷德自然依舊是不贊同的，他搖着頭對布魯斯說道：“您一定會後悔的，照我說你們就應該攤開來說，我認為夫人一定是愛你的，她那麽要強的性子如果沒有一點感覺她是不會嫁給你的。”

會嗎？

還會有什麽比現在更痛苦嗎，布魯斯韋恩覺得不會有了。

5.

他提出了離婚，而你笑的都從眼眶裏擠出了眼淚。

離開他就讓你這麽高興嗎。

“有什麽還想要的就找阿爾弗雷德談吧。”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面對你了。

你是一塊石頭嗎？

你就一點也不曾為他心動過嗎？

離開他你就那麽高興嗎？

為什麽不說你不想走呢？

那就帶着錢走吧，走的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你離開的那天分明風和日麗他卻冷的發抖，黑夜裏的風都沒有這麽冷，可他卻覺得墊着棉絮的床鋪像是冰窖一樣。

你們的卧室還不如蝙蝠洞暖和呢。

6.

在看到報紙上你去醫院打胎的新聞之時他覺得時間都凝固了。

怎麽會這樣呢。

他抛棄了一切理智走到你的面前，他也不知道是質問還是為了別的什麽，他有什麽資格質問呢？離婚是他親口提出的他憑什麽後悔呢。

于是他動了動幹澀的嘴唇問道：“你身體還好嗎？最好休息幾天再工作吧。”

你歪了歪腦袋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你工作那麽忙沒必要特地抽出時間來看我，只是流産而已，不拍動作戲沒有問題。”

你有時候真是堅強過頭了，他這麽想着。

“有工作也還是要來關心你一下的。”他伸手想要摸摸你的發頂卻被你側頭避開了。

你也似乎也察覺到這個動作有些過于生疏了。于是你只是抱歉的笑着說道：“剛做的頭發，碰亂了不好。”

他哦了一聲凝視着你那依舊漂亮的臉蛋，你好像又瘦了一些，可他現在已經沒有立場再說些什麽了。于是他只是把買來的鮮花擺放在你的座椅邊上。

“還有什麽事情嗎？”你這已經算是不太客氣的逐客令了，“要是被狗仔拍到了保不齊要寫我們複婚。”

他想了很久都不知道下一句話該說什麽。于是她只是看着你那漂亮的額頭，很久很久。

倒是你先開了口，你颦着眉看起來十分的不悅，這是你們戀愛到結婚到離婚你唯一一次對他發的火。

“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只是流産而已你特地來看我做什麽？”你惱怒的看着他。

他輕聲說道：“你當時應該告訴我的。”

“然後推遲離婚嗎？”你惡狠狠地等着她。

你知道自己的情緒實在是不算好，你掀掉蓋着的毯子砰的關上休息室的門看向一言不發的布魯斯韋恩。

“你別告訴我知道我流産的時候你後悔了，布魯斯，我早就和你說好了我不會為你生孩子，你想要繼承人随便去找個誰有的是人願意給你生！”你大聲地說道，“既然我們當時說好了你也同意了，那麽我流産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不是那樣的。”他下意識否認道。

他不是關心那個無緣的孩子，他只是單純的擔心臉色蒼白的你所以才第一時間才來到了你身邊。

而你此時的臉色被氣得通紅，他從沒見過你這幅表情，這樣的你才鮮活的像是一個真實的存在，才像是他第一眼見到的那個你。

“還是你終于要說你發現你原來是愛我的了？”你冷笑一聲，“離婚之後你發現你原來是愛我的，或者是你本來就是愛着我的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了布魯斯。”

“為什麽。”他覺得自己喉嚨發幹身體胸口隐隐作痛，“為什麽沒有意義，你，你以前愛過我是嗎？”

“瞎子才看不出來我曾經愛過你。”你一字一句的說道，“但也只是愛過，我從不怪你沒有愛過我，是我自己犯賤。但如果你現在再來說什麽你原來是愛我的你究竟是侮辱你自己還是侮辱我？”

“如果我說有苦衷呢？”他聲音苦澀。

你笑的十分嘲諷：“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麽你總是玩消失，半夜消失，舞會消失，你總是把我一個人丢在那裏，你有什麽苦衷，你是蝙蝠俠嗎？”

“你在外面裝作什麽模範夫妻卻還是不忘和別人調情，回到家的時候你從不解釋半句，你告訴我你有什麽苦衷？”

“當然，即便你是蝙蝠俠結婚三年你瞞着我不告訴我，我也沒法接受自己原諒你。何況我不是沒有給過你解釋的機會，是你自己從不解釋，是你讓我習慣我們的感情之中我獨自一人，你最後也一聲不吭的把我推離了你身邊。所以無論你的理由是什麽我都已經走遠了。”

“并且絕不回頭。”

你的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這樣的光明曾你們結婚之後慢慢的磨滅。

而如今離開之後又亮了起來，這是他曾見過的陽光，那是在你眼中燃燒着的太陽，他的手停留在離你臉頰有一些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就不要回頭，忘了他繼續走下去。

好好的走下去，走出一條屬于你自己的星光大道，而他會依舊做蝙蝠洞裏的無名英雄。

他會像是守護哥譚一樣永遠的在陰影之中為你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