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郁老師，我喜歡你，可以在朋友前加個性別嗎？

第18章  郁老師，我喜歡你，可以在'朋友'前加個性別嗎？

像你這樣好的人，哪怕沒遇到我，你也會有一段很美好的愛情的。

是嗎？

嗯哼。

我覺得你這話說的挺好。

哦。

但是！

什麽？

我反駁你一點，獨屬于我的美妙愛情，只有一個姓白名時楷的人才能給我，其他人，噠咩。——《兩個極致浪漫主義者》

郁涼竹是被餓醒的，伸手拔掉放在床頭櫃充電的手機，準備打開美團時，微信彈出一則未讀消息。

郁涼竹點了進去，發現是方美絮在八點的時候給她發過一個視頻通話，她因為手機靜音沒接到。然後方美絮又給她發了兩條語音。

從床上爬起來，邊聽方美絮的語音邊洗漱。

第一條:阿竹啊，是不是還沒起床？

第二條:阿竹啊，今天有啥安排嗎？去哪裏逛逛還是在家裏窩着？

郁涼竹吐掉嘴裏的泡沫，清洗幹淨牙齒，再洗了把臉，轉身去到廚房的同時回過去個視頻。

視頻響了兩聲就接了，郁涼竹看見方美絮正蹲在地上，手裏好像在扔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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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吃飯了沒？”

“吃啦吃啦，我在幫你嫂子幹活嘞。”

說完，手機屏幕上出現嫂子溫添的面孔，“阿竹，起床啦？”

“嗯，起啦。”郁涼竹和溫添關系很不錯，是她的知心大姐姐，“你們這是在幹嘛？”

“沒幹嘛，趁天氣好，把東西查一查，發黴的都扔掉。”

郁涼竹點點頭，聽見手機傳來溫添的聲音，“你吃飯了沒？”

“準備啦。”郁涼竹将鏡頭反轉過來，對準鍋裏，“我正在熱媽媽給的菜。”

“哎呦，怎麽還沒吃完？”說話人變成方美絮。

“我平常都在學校吃，就周末炒兩個菜，吃不了那麽快。”

“那你要趕快，這菜放久沒吃完就扔了，別怕浪費哈。”

“知道的。”郁涼竹擰開煤氣閘開始炒菜，嘩啦嘩啦聲讓她沒太聽清方美絮說了什麽，“啥？媽，我剛才沒聽到，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周末出不出去逛逛？”

郁涼竹的動作一頓，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家裏人白時楷的事。

“可能會出去逛逛。”

“和歡歡？”

郁涼竹沒直接回答，“她今天有點忙，我應該自己去。”

“成。”好在方美絮沒有多問，兩人再聊了幾句家常，便挂斷了視頻。

把菜端到桌上，郁涼竹懶得煮飯，就再煮了包面。

等水熱的功夫，她收到了白時楷發來的微信。

koi:郁老師，我今天下午四點來接你，可以嗎？

郁悶豬:OK。沒問題。

注視兩人頁面上簡短的對話，郁涼竹想起昨晚來兩人差點就親上的舉動，手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唇。

羞澀歸羞澀，她還是很開心的。

解決完午餐後，她先洗了個頭和澡，然後從櫃子底下抽出她的化妝包，打開化妝教程，開始化妝。

她皮膚不是很好，有許多深深淺淺的痘印，一般的角度看不太明顯，平常她就選擇性忽視。

但為了顯示她對這場見面的重視，她耐着性子的一個痘印一個遮瑕，就這一步她就花了一個半小時，不能太重會很明顯，又不能太淺，不然很容易看見。

這一步過後就簡單多了，她眉型還行，就不化了；鼻梁稍微打點高光，增加視覺上的立體度。

最最最重要的是口紅，是突顯氣色的關鍵。她來回試五支唇釉顏色，都不太滿意。

洩氣地耷拉下肩膀時，她的餘光瞄到那支從白時楷店裏拿回來的白桃烏龍。

看向鏡面裏的人，嘴角已經無意識地上翹。

半個小時後，郁涼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肯定地點下頭，不錯不錯。尤其是……唇色，粉粉的，極其自然。

說對于今天沒有任何期待“意外”的發生，郁涼竹自己都不信。

她期待白時楷能帶給她驚喜。不過沒有也沒關系喽，只是稍微微的會有那麽一丢丢的失落，而已。

化好妝就是挑衣服，試來試去還是覺得半身裙比較能完美地遮住她的大象腿，并能夠在視覺上拉長比例。

上身搭配一件寬松毛衣，穿一個堪堪能遮住屁股的風衣，再搭配一個棕色斜挎包，鞋就穿馬丁靴。

郁涼竹看着鏡子中的人影，滿意地點點頭，有點都市麗人那味兒了。

小時候幻象過很多次自己入職場後，會像電視劇裏的白領那樣，穿着職業裝，腳踩高跟鞋邁出優雅的步伐，給人的氣場直标一米八。

但現實很殘酷，郁涼竹本事不大，長大後就業環境也愈來愈惡劣。

她想起自己做客服的那幾年，每天都是頂着熊貓眼，怨氣沖天地上班，有時候領導還要無理由加班，氣得她下班就是和孟複歡吐槽。

現在做了老師其實也沒好到哪去，一樣很有班味兒。但是和卑微的客服相比，她還是願意站在三尺講臺，教書育人。

裝扮結束，郁涼竹坐在沙發上開始刷視頻，刷一秒看一眼時間，頭一回覺得刷視頻的時間居然可能過得這麽慢。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叮！”手機頁面卡秒傳來一條消息。郁涼竹抿嘴笑地點開。

koi:郁老師，我們已經到你家下區樓下了。

郁涼竹發送個OK的手勢，拽起沙發上的背包就要沖。

在路過門口的全身鏡時，她剎住腳步，确認妝沒有花，頭發沒有亂，衣服也算妥帖後，一蹦一噠地滑到電梯前，期待一會兒的見面。

“舅舅，你為什麽要掐着秒表發消息給郁老師啊？”顧慕唯坐在安全座椅上，趴在車窗問站在車邊的白時楷，“外面風那麽大，舅舅你确你不上來等嗎？”

白時楷收回手機，側身輕輕彈了彈顧慕唯的額頭，“這你就不懂了，改天你可以問你爸媽去，他們經歷過。”

顧慕唯撇撇嘴，“那也沒必要在風裏站半個小時吧，舅舅你真的不冷嗎？”

何止是不冷啊，白時楷現在是全身像燒開了的白開水，滾燙滾燙的。

眼角的餘光瞥到一抹靓麗的身影，白時楷直起身子，朝前望去。

郁涼竹也看見了白時楷，外面的風不小，她加快步伐。

“怎麽不在車上等？”

白時楷與郁涼竹對視上，昨天那種酥麻感再度襲來，他差點出糗地沒有站穩腳。

他清清嗓子，摸了摸鼻子，“我覺得會禮貌點。”

郁涼竹聽完挑挑眉，她喜歡細節控。

“郁老師。”顧慕唯朝郁涼竹招手，“郁老師，快上來，外面風好大，別着涼了。”

“好。”郁涼竹猶豫兩秒，“我坐後面吧。”

“嗯。”白時楷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護住車頂。

“謝謝。”郁涼竹坐進去後，白時楷也坐回駕駛位上。

“郁老師，你今天好漂亮哦。”

郁涼竹系好安全帶，“嗯？之前不漂亮嗎？”

“當然不是。”顧慕唯思索，“是兩種不一樣的漂亮。上課的時候郁老師是知性親和的美，今天感覺是很驚豔俏麗的美。郁老師，你今天心情也很好，對不對？”

郁涼竹撩起眼皮向前瞄，不出意外地與一雙深情的眼眸交彙上視線。

她略微歪歪頭，嘴角揚起甜蜜的笑，“是啊，很開心。”

白時楷笑着收回看後視鏡的目光，“坐好了嗎？出發嚕。”

車平緩地融入車流，白時楷打開輕柔的音樂，窗戶微微敞開，密閉的空間沒有難聞的皮革味，耳邊是好聽的音樂，以及有好感的人，郁涼竹十分放松地陷入柔軟的車座裏。

“慕唯，你想買哪方面的禮物？”

“親手做的。”顧慕唯對郁涼竹說，“媽媽說親手做的東西最珍貴，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所以我想去做禮物，不是買。”

顧慕唯才六歲的小孩子有這樣的覺悟，郁涼竹詫異中帶着欣慰，想來肯定是家人教育得很好。

她偷瞄一兩眼正前方的白時楷，他開車很認真，并沒有留意到她的視線。

“那你想做什麽樣的禮物呢？”郁涼竹揉揉顧慕唯的腦袋問。

“想去做杯子，給爸爸媽媽，外公外婆，哦，還有舅舅都做一個。”

“那今天是做不完了，太多。”白時楷說。

顧慕唯嘟嚷，“那我就做爸爸媽媽的？”随即她就否定掉這個決定了。

在她看來，爸爸媽媽，外公外婆還有舅舅的重要性是一致的，她不能只給爸爸媽媽做禮物，忽視掉外公外婆和舅舅。這樣他們會很傷心的。

白時楷從後視鏡看到顧慕唯的小表情，幫她提出解決辦法，“你可以今天先給爸爸媽媽做，改天舅舅再帶你來做外公外婆和我的。”

“那下次還帶郁老師嗎？”

一下子兩人的視線都彙聚在郁涼竹的身上，她有些愣，“下次？”

“嗯！”顧慕唯靠近郁涼竹，“下次來做外公外婆和舅舅的杯子，郁老師可以再陪慕唯來嗎？”

郁涼竹沒有立刻回答，她垂下眼皮似乎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白時楷握方向盤的手也收緊兩分，“唯唯，你讓郁老師陪你，難道不給她做一個嗎？郁老師會傷心的。”

“是嗎？我以為待會兒舅舅會給郁老師做。”

顧慕唯天真地問答，卻差點讓白時楷咬到自己的舌頭。這小妮子瞎說什麽大實話。

“郁老師，慕唯她亂說話的，我……”

郁涼竹看向他，心裏升起打趣他的念頭:“啊？難道你不會給我做嗎？”

白時楷腦子霎時宕機，她知不知道做杯子的含義？

但當他看向後視鏡對上一雙滿是細碎笑意的眼睛時，他明白了。

郁涼竹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她聰明着呢。

“我很樂意為郁老師做一個，那郁老師會為我做嗎？”

“你猜？”郁涼竹沒直說，但笑彎成月牙的眼睛已經什麽都明說。

她毫不掩飾在顧慕唯面前展示出她的好感，白時楷最後一絲顧慮消失殆盡。

今天，确實是個黃道吉日。

三人直接來到一個陶藝館。

郁涼竹牽着顧慕唯的手推門而入，一進去便被一整牆的陶藝作品吸引住了視線。

“哇瑟，”顧慕唯掙脫開郁涼竹的手，跑到前面去細細觀看，“郁老師你快看，這些陶藝都好漂亮啊。”

郁涼竹眼裏湧現驚豔，這裏的陶藝品不止有杯子，還有碟盤，碗，花瓶等等。無一例外都十分精致。

“請問是做陶藝，還是買呢？”店員走到兩人身側問道。

“做，我們要做杯子。”

“好的。”店員走到前面帶郁涼竹和顧慕唯去到做陶藝的場地，然後給她們每人一條圍裙，“可以先掃掃手邊的二維碼大概學習一下，等上手不會的時候可以叫老師來幫忙。”

郁涼竹笑着致謝，然後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的掃一掃功能對準手邊的二維碼，跳轉到視頻頁面，和顧慕唯開始研究學習。

“看什麽呢？”白時楷停好車進來，就看見兩顆熟悉的腦袋湊到一塊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機。

“舅舅別吵。”顧慕唯眼睛都不帶擡地制止白時楷發聲。

白時楷吃癟，視線落到郁涼竹身上，結果她也沒有要擡頭的意思。

此時店員走了過來，得知他也是來學習陶藝，将剛才的話和他說了一遍，再拿出一條圍裙給他後，就去指導別的顧客了。

三人坐的是個半圓桌，白時楷一屁股坐到郁涼竹的身側，果不其然引得她擡起了頭。

兩人的視線交彙上，郁涼竹迷惑地看着他，眼神示意:你不和慕唯坐？

白時楷搖頭，他就是想挨着郁涼竹，越近越好。

顧慕唯對此全讓不理，看完視頻她就開始專心捏胎胚。

郁涼竹還沒看懂，打算再看第二次遍時，顧慕唯的手裏已經出現了一個杯子的雛形。

“她從小手就很巧，”白時楷看見郁涼竹臉上的驚訝，解釋道，“看一遍基本就能複刻下來。”

“好厲害。”郁涼竹真心贊嘆，她的手就很笨，啥啥都要練習好幾遍才能勉強做出個像樣的。“慕唯爸爸媽媽肯定手也很巧。”

手巧不巧白時楷不知道，但那兩小口子，腳的本領才是六六的。一個是跆拳道黑帶，一個是跑步健将。

三個人沒再說話，都開始安安靜靜地做手裏的陶藝。

只是也不知道是位置太窄，郁涼竹和白時楷的手碰到過好幾回。

起初郁涼竹以為白時楷是故意的，但看他臉上的表情十分淡定專注，她就摒棄了這個可能性，往顧慕唯的方向挪了挪。結果她挪，白時楷也不着痕跡地靠過來。

“……”郁涼竹暗爽地翻了個白眼，幼稚鬼嗎這是？

白時楷仿佛聽到她內心吐槽，悶笑出聲。郁涼竹覺得要掰回一次面子，伸手一把抓住白時楷的手，滿意地感受到對方驀然的僵硬。

“哎呀，不好意思，拿錯了。”說完，郁涼竹俏皮地吐吐舌頭，扭回了頭。

獨留白時楷無措又貪婪地回憶剛才的手感。好……好軟。

忙活到七點半，三人才離開陶藝館。

“餓不餓？”白時楷問郁涼竹和顧慕唯。

“還行。”郁涼竹說。

“我不行，舅舅我快餓扁了。”顧慕唯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們去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白時楷将她略松的頭發箍緊了些。

顧慕唯低頭思忖，“郁老師，你有想吃的嗎？”

吃什麽這個世界難題抛到郁涼竹的身上，“你們能吃辣嗎？”

“還可以。”

郁涼竹覺得廣陽人的吃辣還可以，應該就是放一點辣椒油，但又覺得白時楷能開一家火鍋店，應該是真的還OK吧。

“湘菜可以嗎？我來的時候看到有家湘菜館，就在前邊兒。”

白時楷和顧慕唯沒有異議，他們算是能吃辣的廣陽人。

于是三人來到湘菜館，不巧這個點恰好是飯點，整個店裏擠滿了人，外面還排了一整條長隊。其他家飯館子也是如此。

“……”

三人默默退出，郁涼竹看向舅侄兩人，“咋辦？”

白時楷和郁涼竹兩個大人還好，就是不能餓到顧慕唯這位小朋友。

“唯唯，舅舅去買點小吃墊墊肚子，好不好？”

顧慕唯聽話地點點頭，郁涼竹帶着她在湘菜館坐着排隊。

半個鐘頭就往前挪動了一丢丢，顧慕唯的情緒大幅度下降。

好在此時白時楷拎了三盒炒粉回來，三人果斷決定放棄排隊，找到一個還算空曠又風不大的地方開吃。

顧慕唯吃得樂呵，白時楷卻有些害怕郁涼竹不高興。

“郁老師，對不起啊，我沒想到這一片飯館子這麽擠又少。”

郁涼竹咬斷過分長的粉，“沒事，我也沒來過這邊，第一次知道這邊的基礎設施這麽不OK。”

“你生氣嗎？”白時楷小心翼翼地問。

“生氣？為什麽生氣？”郁涼竹撥掉吃到嘴裏的頭發，嫌礙事地攏起全部頭發到腦後，“因為蹲在路邊吃飯嗎？”

“嗯。”白時楷對此很抱歉，覺得手機裏說的黃道吉日不太準确，“讓你陪我和慕唯出去，卻害得你蹲在這裏吃飯。”

“沒事兒，”郁涼竹說，“真的，我和你說，我以前和我閨蜜總是蹲在半路吃東西的，覺得這也算一種樂趣。”

旁邊的顧慕唯吃完了粉，趴到了白時楷身上。晚上的風很涼，白時楷擔心她感冒，将身上的風衣脫下來把她包裹住。

白時楷和郁涼竹的粉也相繼吃完，三人走向不遠處的停車位。

“我是覺得蹲在半路上吃着飯，能聽到別人的閑聊，又能欣賞美麗的夜景，還能吹吹晚風，很惬意啊。”

郁涼竹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白時楷感受得出來，她是真的開心。

将顧慕唯抱進車裏，小孩子玩了一天已經困睡過去。

郁涼竹也坐進車裏，白時楷啓動車擎，打開一點點暖氣。

郁涼竹看他沒有打算坐進來的意思，想問問他怎麽了，卻聽他說，“等我一下。”

郁涼竹懵懂地點點頭，搖開車窗看見白時楷正奔向一位賣花的小女孩，小女孩看起來年紀很小，初中生的樣子。

白時楷笑着和她指向郁涼竹這邊，小女孩和郁涼竹對視上後就笑了，将手裏的竹籃遞給白時楷，白時楷掃了掃小女孩挂在胸前的二維碼牌子，給小女孩看了看手機頁面，然後帶着一籃子五顏六色的鮮花，滿眼真誠地朝郁涼竹奔跑過來。

月光傾瀉，給白時楷鍍上一層柔和的暈圈。

郁涼竹撫摸上她極速加快的心跳，看着離她越來越近的白時楷。

她承認，白時楷總能讓她心動，也總能給她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白時楷停在了她窗前，俯身拉進兩人間的距離，将一籃子漂亮的花提到中間，對她擲地有聲地說，“美麗的花要送給美麗的郁老師。郁老師，我喜歡你，可以在'朋友'前加個性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