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我們回家,好嗎?”
第36章 “我們回家,好嗎?”
明明知道不能焦慮, 焦慮也沒用,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這個時候就急切需要別的東西來轉移注意力,點一頓好吃的, 打開喜歡演員的綜藝或電視劇,吃飽喝足洗個澡滾進軟軟的被子裏,怒刷搞笑治愈視頻,眼睛酸了,就狠狠睡。第二天太陽升起,就是新生的我, 昨天那個挫敗的我已經噶透。——《治郁小語》
“郁郁,你看我這個妝,補得好不好看?”
郁涼竹左右端詳孟複歡的妝容,簡單卻完美突顯出她豔麗的五官, “好看, 簡直宛如像敦煌神女。”
孟複歡撒嬌地皺皺鼻子,“嘴真甜。”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郁涼竹笑着半屈膝地問她。
“有點,你要去幫我拿嗎?”
“當然。”郁涼竹輕輕撥動她的劉海,“等我。”
推開門從房間裏出來,悠揚的小提琴和輕柔鋼琴聲編織成歡悅的旋律, 賓客們臉上洋溢着祝福的笑意。
郁涼竹看見孟濤正在和吳閑度的父母交談, 雙方的笑意都充滿真摯。
目光一轉, 瞧見正在門口迎接賓客的吳閑度, 笑語盈盈。
随即, 她的視線落到站在吳閑度左側的男人身上, 第一次看見他穿正裝, 墨黑的合身西服為他痞帥的氣質,添上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兩人交往已經兩個月了, 她每次看見他,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心都會狂跳不止。
白時楷扭頭和她對視上,注意到她一直在看自己,本能地想朝她走去。但半路被吳閑度喊住,要他幫忙,他無奈,只能對郁涼竹露出一個委屈巴巴的小表情。
郁涼竹沖他笑着搖搖頭,表明自己沒有什麽事,他繼續忙。
在餐飲桌端了兩杯溫水後,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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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給你拿了吸管,”郁涼竹将水遞到她手裏,“溫的,慢慢喝。”
“謝謝郁郁,郁郁真好。”
郁涼竹笑笑,坐回到沙發上,手機也不刷,就撐着下巴盯着鏡子的那張精致面容。
化妝師補好妝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郁涼竹和孟複歡。
“郁郁。”孟複歡轉身,張開手要她牽。
郁涼竹起身,搬了張椅子來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眼睛彎彎地對她說,“訂婚快樂,我的歡歡。”
“謝謝!”孟複歡接受她最親密朋友的祝福,拉着她起身,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走吧,不要讓大家久等了。”
郁涼竹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從推開房間,到打開大廳的殿門,她的手心裏洇出汗液。
孟複歡察覺到她的緊張,在她掌心撓了撓,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很緊張啊?”
郁涼竹僵硬地輕微點頭。
腳下的長臺,仿佛是孟複歡到此二十七年人生。
前十九年她沒有經歷過,由孟複歡牽住她的手,帶着她去認識年幼時期的孟複歡;到二十歲這一年,她們相識,成為彼此生命中無比重要的人;現在來到二十七歲這一年,郁涼竹牽住孟複歡的手,走向她的愛人。
停在吳閑度的面前,郁涼竹掩去眼裏的氤氲,她看向孟複歡,笑着舉起牽住她的手,緩緩交到吳閑度的手上,壓住哽咽,柔聲道,“祝福你們。”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是她能想到最佳的祝福語。
因為想祝福得太多,所以不說明內容。可以是開心,可以是健康,可以是幸福。只要是他們想要的,她都想祝福。
白時楷牽住她下臺,在路過雙方父母面前時,郁涼竹收到孟濤對她露出的一個感激笑容。
郁涼竹扭頭看向臉上滿是幸福而燦爛笑容的孟複歡,對孟濤搖搖頭,表示不客氣後,和白時楷回到座位上。
“哭了?”白時楷從口袋裏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
郁涼竹接過紙巾吸吸鼻子,帶着哭腔說,“才沒有。”
白時楷輕輕刮了下她的鼻梁,将她攬進自己的懷裏,兩人的視線聚焦在臺上的孟複歡和吳閑度身上。
“等我們到這一天的時候,我們也辦個這樣打破傳統的婚禮,好不好?”白時楷握住郁涼竹的手,捏捏她的手骨。
“才不要。”郁涼竹拒絕,“我想要中式風格的。”
白時楷提着的心落到實處,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臺上,偷偷吻上郁涼竹的唇,“郁郁想要什麽都可以。”
郁涼竹嘴角漾起一抹期待的笑意,耳邊是白時楷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剛才白時楷說要和她有個這樣的婚禮時,她敏銳地察覺到他明顯加快不少的心跳速度。
白時楷正認真地看着臺上,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悄悄移到了他的身上。
愛是肆無忌憚,也是小心翼翼。
郁涼竹愛白時楷,兩人一定會永遠永遠地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訂婚進行到後半段,孟複歡因為身體原因,早早地回到房間休息。
郁涼竹就一直在房間裏陪她,陪她聊過去,聊未來,兩個女孩子,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很累吧?”郁涼竹站到孟複歡身後,幫她揉揉太陽穴。
“是有點。”孟複歡将腳上的高跟鞋踢掉,手習慣性地撫摸到腹部,“郁郁,你有沒有覺得我的肚子,好像比之前的要大些。”
郁涼竹垂眸,“确實,有了那麽一點點的隆起,但不明顯。”
為了照顧孟複歡的孕肚,訂婚的魚尾裙做了些小修改,腰圍略微寬松。
“好神奇哦,”孟複歡眼神柔和,“我都不敢想,像我這樣的人,居然也快成為媽媽了!”
郁涼竹笑出聲,“我也想不到,以後會有個小糯米團子會追着你'媽媽'的喊。”
“是啊。”孟複歡說,“現在這日子啊,過得可真快。感覺自高考結束後,時間就是咻地一下,過完一年又一年。”
“誰說不是呢?”郁涼竹也有些恍惚,“咱們再過三年,就要進三十的大門了。真的不敢想,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孟複歡扭頭眯起眼睛調侃她,“我覺得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哦。”
郁涼竹在她胳膊上拍一下,“能不能不要總開我玩笑。”
“哈哈哈,”孟複歡抓住她的手,“不開我們郁郁玩笑了,不開不開。”
郁涼竹嗔她一眼,縮回自己的手,“我去給你拿點吃的,要什麽?”
孟複歡不是很餓,但考慮到肚子裏還有個小生命需要靠她補充營養,于是就讓幫她郁涼竹點一碗面進來。
“行。”
郁涼竹先是去給孟複歡點了一碗面,煮好後正準備和服務員一起進房間時,看見吳閑度從另一側搖搖晃晃地推開了門,然後“嘭”地一聲,兩人被“拒之門外”。
她和服務員相視兩秒,郁涼竹覺得孟複歡可能暫時吃不了面,交代服務員等孟複歡需要的時候再端上來。
孟複歡這邊暫時不需要她,郁涼竹去到餐飲桌,給自己的肚子進點食。
目光開始本能地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來回轉悠了好幾圈,最終落到趴在一張桌子的腦袋上。
孟複歡和郁涼竹都不能喝酒,所以敬酒環節基本都是吳閑度和白時楷在進行。盛酒的杯子不大,度數也不是很高,但數量擺在那兒,不醉還是有點難。
郁涼竹擡起腳步向他走去,驀然,一個男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撞到她的肩頭。
郁涼竹重心不穩,差點就要摔倒在地,的虧那人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不然她真的要成為全場焦點。
“女士,沒事吧?”男子問。
郁涼竹後怕地大口喘氣,站穩後松開抓住他胳膊的手,搖搖頭,“沒事。”她擡眼,對男子答謝,說完,就要向前走。
可,原本還醉趴在酒桌上的人卻沒了身影。
男子在看到郁涼竹樣貌的那一刻,表情微愣,眼底劃過一絲玩味。意識到她似乎在找人,上前搭讪,“小姐,找人?”
郁涼竹往前走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她不喜歡陌生人靠近他,同時她也看出男子的意圖,“找我男朋友。”
男子在聽到她着重說出的後三個字後,聳聳肩,還算有分寸地離開。
郁涼竹掏出手機,點開與白時楷的微信頁面。
郁悶豬:你在哪兒?[思考]
一分鐘後,白時楷沒回她。
郁涼竹咬了口蛋撻,繼續問他,“怎麽不回我?喝吐了?”
郁涼竹在原地等了幾秒,頁面被刷新幾回,仍舊沒有任何動靜。
她放下手機,決心去問人找找。反正整個大廳就這麽大,白時楷也跑不到哪兒去。
她比較擔心的是,白時楷醉的不省人事,怕他難受。
聽人說白時楷好像往廁所那邊去了,郁涼竹嘆了口氣,在路過一排緊閉房間的門時,不知道為什麽,她從心底湧現一股不是太好的預感。
這裏沒有什麽人,很安靜,與熱鬧的大廳形成鮮明反差。
郁涼竹加快了些腳步,在拐過一個彎時,倏地,一雙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整個人被拽了過去,還不等她驚呼出聲,明亮的視野變為一片黑暗。
要不是聞出了熟悉的氣味,郁涼竹在被拉進房間的那一刻就要開始報警。
郁涼竹被抵到門上,背撞入白時楷的掌心裏,“你幹……唔……”
話還沒說出口,白時楷就吻上了她的唇。
白時楷将郁涼竹捶打,推搡他的雙手箍在門上,手指塞進她的指縫間,不舍得留出一絲細縫。
她今天穿了一件長裙,不好讓她的腿盤上他的腰,只好緊緊地貼在她身上。
滾燙遇上溫涼,前者依靠後者冷靜下來,還是後者與前者一起跌入沸騰的欲泉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郁涼竹終于能大口大口呼吸。
白時楷喘着粗氣,親親她的唇畔,“有蛋撻的味道,郁郁剛才是吃了嗎?”
郁涼竹沒有回答他,呼吸急促。
“不回答我?嗯?”
白時楷抵了她一下,郁涼竹想推開他,但手和身子都被桎梏住,完全就是白時楷這匹餓狼砧板上的小羔羊。
“起來!”
“不要。”白時楷将頭抵在她的肩頭處,在她的鎖骨上輕輕一啄。
“不要親太重,待會兒還要出去呢!”
“嗯。”白時楷敷衍地應下,嘴下動作卻不停,郁涼竹拿他沒有一點辦法,“回家,再說,好不好?”
“不好。”白時楷态度堅硬。
郁涼竹感覺白時楷今日行為有些反常,之前他很會照顧自己,只要一說軟話基本就會遷就她,眼下是怎麽了?
“你喝醉了?”郁涼竹壓抑住情動,問他。
“你覺得呢?”白時楷擡起頭,松開兩人的雙手,扶住她的腰往懷裏攬,想起來一件事,額頭與她的相抵,“我的郁郁好像不能喝酒,郁郁醉了嗎?”
郁涼竹蹙了蹙眉,嘴裏殘有白時楷渡給她的酒味,“我還好。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不是不舒服?”
白時楷不滿,他的郁郁怎麽什麽都不知道,一點都不了解他對她瘋狂的占有欲。
剛才他看見有個男子靠近她,心裏憋出好大一團火,本想直接沖上去告訴那位兄臺他的名分。
可好巧不巧,偏偏這個時候他想吐,只能狼狽地逃到廁所,清洗了一把後,他沒有力氣出去,随便找了個房間待着。
白時楷不說話,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的頸間,郁涼竹摸上他的臉,低頭對他說,“我給你發了好幾條消息,你都沒回我。”
白時楷支起腦袋,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摁動開關鍵,頁面卻沒有任何反應,他又重新靠在郁涼竹的肩上,“沒電了。”
郁涼竹無語地給他一拳,“今早出門讓你帶給充電器你不帶,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你。”
白時楷握住郁涼竹的手,放在唇邊落下一吻,“擔心我什麽?”
“擔心你醉死在哪個犄裏旮旯裏,吐個半死都沒有發現,我會心疼死的。”
白時楷心尖一顫,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來說出他的感受。
他從前出去應酬的時候,沒有什麽人管他,基本都是自己在某處醉死過去,然後又自己從這處醒過來,爬回家。
印象中只有那麽一次,白霜羽恰巧在他出差的城市,他不抱什麽期望地打了個電話給,沒成想還真的接了。
被扔回床上後,他的腦海裏又浮現出在機場遇見的她。
那一刻,他真的好想好想擁有她。想在這個紛雜的塵世裏,有人能徹頭徹尾地關心在意他;想在應酬時,心裏有個惦念他的人;想回家後就能緊緊地抱住她,從她身上汲取前進動力。
他是不是僞裝得太好了?以致身邊所有的人都可以不在乎他的感受?
可是就算他發洩不滿,又有什麽意義?他也有錯,錯在不該太過于懂事。
這一剎那,在郁郁說出她會心疼死的這一剎那,他真的好像好像爆發出他累計多年的煩惱與痛苦。
但郁郁不是他的情緒處理器,他不能這樣。
郁涼竹知道白時楷不會不應自己的話,猜中他心裏肯定有事。
雙手捧起他的臉,“我們回家,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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