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世間千千萬萬變,唯愛永恒
第58章 世間千千萬萬變,唯愛永恒。(正文完)
世界千變萬化, 唯你我永遠珍愛彼此。——《郁郁戀愛回憶錄》
白則柔小朋友,今年要離開幼兒園,踏進小學的校園了, 正式成為一名光榮的小學生。
郁涼竹和白時楷剛開始還擔心白則柔會不習慣,沒想到白則柔每天都盼望着要去上學,一回來就分享學校的趣事給郁涼竹和白時楷,小嘴巴拉巴拉地能講好久好久。
郁涼竹和白時楷放寬了心,欣喜于白則柔的适應能力還蠻強。
直到,郁涼竹發現最近白則柔學會了說髒話。
郁涼竹面色凝重地問白則柔:“柔柔, 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白則柔扒了一口飯,咽下去後才回答:“我跟我們學校的一個大姐姐學的,媽媽我是不是很厲害,一學就會。”
郁涼竹:“……”她想說不是, 但又怕打擊到白則柔學習的積極性。
郁涼竹問她:“柔柔, 你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嘛?”
白則柔點點頭:“知道啊,就是誇爸爸做的飯飯特別特別無敵好吃。”
郁涼竹:“那為什麽不能直接這麽說?要說得這麽……委婉?”
白則柔:“因為加上這個詞,更能表達我內心的敬佩。”
白則柔好像猜到了郁涼竹想說什麽,“媽媽,你是不是覺得說髒話不好?”
郁涼竹咂舌:“你知道你說的是髒話?”
白則柔:“知道啊。”
郁涼竹:“那你為什麽要學?”
白則柔神情坦蕩地說:“前面說啦, 因為更能表達我內心的情緒啊。而且, ”白則柔摸摸自己的小心口, “那個大姐姐說了, 髒話從嘴巴裏說出來, 心裏就會幹淨很多。”
郁涼竹:“……!還能這麽解釋?”
白則柔:“難道不對嘛?”
郁涼竹想說不是。
坐在一旁, 一直沒說話的白時楷笑出了聲。
郁涼竹瞪他一眼:“你笑啥?”
白時楷:“我覺得剛才柔柔說的那句話蠻對的, 髒話說出來了,心靈就會幹淨很多。”
郁涼竹:“那說髒話還是不好的吧?”
這點白時楷同意, 他和白則柔說:“柔柔,髒話就是髒話,還不能多說哦!”
白則柔問:“為什麽?難道要心裏變髒髒嘛?”
白時楷:“那倒不是。嘶……爸爸是覺得,髒話說多了,嘴巴會變痛會變黑的。”
白則柔吃飯的動作一頓,大大的眼睛裏滿滿的疑惑,“為什麽?”
白時楷說:“因為嘴巴裏吐出來的髒東西太多了呀,你看啊,髒東西聚在一個地方時,是不是那個地方都會變髒會黑。那現在髒東西就是在你的嘴巴裏吐出來的,這就相當于你吃了髒東西,你說你會不會肚子痛痛?”
白則柔被繞暈,思索地說:“會?”
白時楷夾了一塊可樂雞翅給她:“對呀,所以髒話還是不能多說。至于柔柔說的不說出來,心裏會髒,那這樣,爸爸給你出個主意,你可以把你想吐槽的東西寫在本子上,當做日記本,這樣髒東西也說出來了,心幹淨了,肚子也不痛了,是不是兩全其美?”
白則柔一個小腦袋瓜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她只覺得白時楷說了一堆,砸的她頭有點暈,但又是覺得白時楷說得挺對。
她猶豫地點下頭:“好!柔柔懂了。以後柔柔把髒話寫在本本上兒,不說出來了。”
白時楷摸摸她的腦袋:“柔柔真棒,來,要不要再吃一塊雞翅?”
白則柔搖搖頭,主動把最後一塊雞翅夾到郁涼竹的碗裏:“要給媽媽吃。”
郁涼竹接下:“謝謝柔柔。”
白則柔露出笑容:“不客氣,媽媽。”
洗碗的時候,郁涼竹用屁股拱了拱白時楷,“你口才真不錯,雖然我覺得哪裏不太對,但又覺得挺對。”
白時楷回她一掌,促狹地說:“這是不是可以叫爸比女兒'技高一籌'?”
郁涼竹嗤笑,“你覺得是就是喽。”
白時楷挑挑眉:“無論如何,結果是好的嘛。解決了柔柔說髒話的問題,又培養了她寫日記的習慣,我厲害吧?”
郁涼竹看着白時楷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小汪接到飛盤後的嘚瑟。
她努努嘴:“是是是,楷楷最厲害了。”
白時楷繞到她身後:“那郁郁,有沒有什麽獎勵?”
郁涼竹哪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回他:“那就獎勵你今晚輔導柔柔寫作業吧。”
白時楷臉垮了下來,“我想換一個。”
郁涼竹解下圍裙,白時楷把圍裙從她手中接過挂到牆上,聽見郁涼竹說:“你先輔導好,晚上再說。”
白時楷:“真的?”
郁涼竹颔首:“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白時楷不中她的“詭計”,“可是郁郁你不是君子,所以你可以違約。”
郁涼竹心裏的小心計被戳破,臉上卻一臉坦然,踮起腳拍拍白時楷的肩:“放心,這次我絕不蒙你。”
白時楷看郁涼竹真的一臉真誠,“好,我相信郁郁。”
晚上。
等哄好白則柔入眠,白時楷回到房間,就看見了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郁涼竹緩緩走向他,敏捷地跳到他身上,雙腿緊緊地盤上他的腰腹,白時楷則本能地托住她。
郁涼竹低頭吻住他的唇,兩人糾纏許久,分開時扯出一縷銀線。
郁涼竹:“怎麽樣?沒有騙你吧?”
白時楷抱住她,朝床上走去,讓郁涼竹在上,他躺在柔軟的床上,任由郁涼竹在他身上蹂躏。
他喉嚨溢出一聲喟嘆,低聲咒罵一句,郁涼竹起身,捂住他的嘴:“楷楷,不能說髒話哦,肚子會痛痛的。”
郁涼竹的手,軟如無骨地貼在他滾燙的腹部上。
白時楷翻身壓住她,“這衣服什麽時候買的?我怎麽從來沒見你穿過?”
郁涼竹:“很久啦,第一次給你買衣服的時候就買了,但之前一直不知道該怎麽穿,然後一直壓箱底,就沒穿了。”
白時楷親親她,聲線暗啞:“那今天為什麽穿了?”
郁涼竹嘴角勾起蠱人的笑意,媚眼如絲,“因為說了要獎勵你呀,喜歡嘛?”
白時楷用實際行動證實,他有多喜歡。
兩人瘋狂時,郁涼竹讓他穿上她送的暗紫色衣服。
一紅一紫,在黑夜中,糾纏不休。
—
郁涼竹在輔導白則柔功課。
突然,手掌撐着臉的白則柔問郁涼竹:“媽媽,你怎麽不送我去補習班?”
郁涼竹看向她:“柔柔覺得自己成績不好嗎?”
白則柔想了想最近的期中考試,“一般。”
郁涼竹:“那你覺得你應該補習?”
白則柔搖搖頭,旋即眉頭皺了起來,“周圍的同學都在補。”
郁涼竹卻告訴她:“不問他們,問你,你覺得你需要?”
白則柔放下筆,摳摳手,說:“我一個人不去,好像不太合群。但我又确實不想補習。欸,媽媽,不如你給我報幾個興趣班吧。”
郁涼竹:“可以呀,你想學什麽?”
白則柔想了想,眼睛頓時一亮,“媽媽,不如你給我報個美術班吧?”
郁涼竹:“之前說要給你報,你不是說教學會限制你的想象力和發揮嘛?”
白則柔撇撇嘴:“那我現在又想去了嘛。”
郁涼竹笑着揉揉她圓潤的腦袋:“成,那周末我帶你去報名。”
白則柔:“好!謝謝媽媽!”
幾個月後。
郁涼竹去接興趣班接白則柔回家,兩母女走在路上,白則柔嘴裏嚼着郁涼竹給她買的烤腸。
白則柔昂頭看郁涼竹,“媽媽,你不問我在興趣班學的怎麽樣了嗎?”
郁涼竹低頭看她,“如何?”
白則無嘆了口氣,“沒意思,老師講得那些我覺得好無聊,我不想去上了。”
郁涼竹點下頭:“好,那下次媽媽就帶你去退掉。”
白則柔沒想到郁涼竹這麽容易就答應,記得好朋友可以央求好久,她媽媽才松嘴的,“媽媽,你就不再多問問嘛?”
郁涼竹說,“你不是都說了不喜歡嘛?那還學來幹什麽?”
白則柔:“可是好像這樣會浪費你和爸爸的錢诶。”
郁涼竹停下腳步,蹲下來将她的衣服攏緊些:“這不浪費呀。媽媽和爸爸努力工作,就是希望柔柔開心。如果柔柔學得不開心了,還要你學,那才是浪費金錢又浪費時間呢。”
郁涼竹又說:“而且興趣班的重點在培養興趣啊,而不是要求你和小朋友在興趣班成為精英。而且別人覺得好的,可能不适合你。我們沒必要為了所謂的合群而随波逐流。懂嘛?柔柔?”
白則柔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懂了。”
郁涼竹點點她的鼻尖:“沒事,你還小,不懂也很正常。柔柔只要記住,媽媽和爸爸只希望你開心平安,凡事的出發點,都要将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好不好?”
白則柔點下頭:“嗯,懂了!”
這天的天氣并不是很好,天空陰沉沉,風特別大,呼啦嘩啦地吹,落到耳朵裏還有些滲人。
但白則柔卻一直牢記郁涼竹說的話,永遠要把自己的利益和感受放在第一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
時間是個誰也抓不到的小偷,恍惚間,時光飛逝,歲月悄悄地改變了年輕的容貌,易沖動的性格,留下成熟穩重。
世間千千萬萬變,唯愛永恒。
白則柔從陽臺收了幾件衣服進來,到卧室門口時,瞧見郁涼竹手裏拿着一張照片,手掌摩挲,眼神柔情而眷戀。
她眼眶有些泛紅,走進去,現在她已經長得比郁涼竹還要高上不少了,弓腰從背後環上郁涼竹的腰,下巴抵在郁涼竹的肩上,語氣撒嬌地喊:“媽媽。”
郁涼竹回頭,“收好啦?”
白則柔點點頭:“嗯,好了。”
郁涼竹轉身,接過她手裏的衣服,幫她疊好,放進行李箱裏。
郁涼竹深呼出一口氣,“晚上八點的飛機?”
白則柔低着頭,視線定在郁涼竹剛看的照片上,那是她進高考那天,她們一家三口還有年邁的小汪,站在大樹下拍的。
那年的夏天異常的熱,蟬鳴聲很悠長,她許下的所有願望都成真。
她吸了吸鼻子,“嗯,飛将近十四個小時,得明天才能落地了。”
郁涼竹走進她,“那你記得在飛機上一定要好好休息。”
白則柔:“我知道的,媽媽。”
郁涼竹擡手撫摸上她的臉,“媽媽和爸爸,還有小汪,都會想你的。”
白則柔繃不住,她抱住郁涼竹,哽咽地說:“嗯,我也會想你的。”
郁涼竹輕柔地拍拍她的背,“你的那個男朋友,不和你一起去?”
白則柔嗫嚅,“我和他,分手了。”短短的六個字,她的心就被狠狠刺了六刀。
她的情緒有些崩潰,從前的她以為,長大後的愛戀也會如郁涼竹和白時楷一樣,愛意流露在每一個眼神和行動裏。
“媽媽,我感覺我運氣好差,為什麽我喜歡的人都不喜歡我呢?”白則柔把頭埋進郁涼竹的肩頸裏哭泣。
郁涼竹安慰她:“你真的那麽喜歡那個男孩子?”
白則柔愣住,她擡起頭,茫然地看向郁涼竹。
郁涼竹撫去她的淚意:“那媽媽再問你一個問題,你這次選擇去美國進修,是為了他?”
白則柔糾結,最後回答:“不是。”
她說:“我是覺得自己應該趁年輕要多出去看看,聆聽不同的聲音,看不同的風景,認識不同的人。”
郁涼竹笑着說,“這不就是了。誰都是獨一無二的,這個世界不會離開誰而活不下去。活出自我,自然會有人來愛。
再說,誰說你運氣差,喜歡的人都不愛你的?抛開我們對你親情的愛,你不是從小就有人追着你嘛?”
白則柔抹抹眼淚:“誰?”
郁涼竹沒說出聲,但表情卻表達出一切。
白則柔:“媽媽,我和他只是兄弟情,而已!真的!”
郁涼竹笑笑,“你說是就是吧,人的這一生,又不是一定要談戀愛,結婚。別人覺得好的,可能不适合你。”
白則柔點點頭,她從小接受的家庭教育,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自己要開心,其餘的都可以忽略。
人生在世,努力為自己而活。
白時楷進來,看兩母女難舍難分地抱在一起,也加入她們。
對白則柔說:“在那邊要多注意安全,不如意了可以跟媽媽和我說。”
白則柔:“嗯,我知道的。”
一家三口帶上小汪出門,冬日的暖陽,風夾雜着絲絲的冷意,是難得的好天氣。
白則柔開車,問郁涼竹和白時楷:“先去吃飯?”
白時楷看向郁涼竹,她說:“可以。”
白則柔先讓白時楷和郁涼竹下車,獨自去找停車位。
白時楷牽着小汪,另一只牽着郁涼竹。
陽光撒在人身上,一直暖到內心最深處。
郁涼竹靠在他的手臂上,嘆了口氣。
白時楷低頭看她,發現她的眼周紅紅的。
他問:“舍不得柔柔走?”
郁涼竹擡起頭:“你舍得?昨晚哭得比我還狠。”
白時楷嘴角勾起笑:“舍不得啊。但又能怎麽辦?孩子長大了,總歸是要離開獨立的。”
郁涼竹點下頭,“道理都懂,但就是止不住的難受。我現在倒是明白,我媽之前為什麽不想我遠嫁了。”
白時楷笑:“天下父母一顆心吶。”
郁涼竹沒有說話,兩人站在原地,等待着白則柔。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天氣太好,她覺得好像一場泡沫般的夢。
從前的她,一邊唾棄快節奏戀愛,一邊渴望偏愛。覺得怕痛的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為了一個男人,讓自己一腳邁進生死大關,與他生下幸福的生命。
可是現在,她有了白時楷,有了白則柔,成為世界上最最最最幸福的人之一。
白時楷注意到她嘴角的笑意,問她:“想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
郁涼竹不告訴他,他卻直接猜中了郁涼竹內心的想法。
郁涼竹對此見怪不怪,因為這幾十年來的日夜相處,只要一個眼神變化,白時楷都能知道。
她無疑是幸運的,能遇見白時楷。
白時楷把牽住小汪的繩交給郁涼竹,說:“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郁涼竹應下,白時楷一走,白則柔就過來了,她也看見了白時楷的背影,“爸爸去哪兒?”
郁涼竹說,“應該是去給你買禮物了。”
等了幾分鐘,白則柔正在給郁涼竹拍照,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聲音。
“郁郁!柔柔!”
郁涼竹和白則柔循聲看去。
白時楷手捧兩束鮮花,逆着光,朝兩人漫步過來。
世界的聲音仿佛消失,郁涼竹想起他們兩人确認關系的那一個晚上。
也是冬天,天氣卻沒有今天的好。
任光荏苒,少年的白時楷與現在褪去痞氣,增加儒雅氣質的丈夫重合。
他捧着一束栀子花,走向她,金碎的陽光映在他深情的眼睛裏。
“郁郁,給。”
郁涼竹接過,眼含笑意地接過。
白則柔也接過白時楷遞過來的滿天星,“真好看。”
白時楷說:“你們喜歡就好啦。”
白則柔拿出相機,固定好支架。
跑向郁涼竹和白時楷,站在她們身後擁住他們兩人的肩。
三人一起高喊:“幸福萬歲!”
小汪也大聲狗吠了一聲,應和他們。
“咖嚓!”
美好的畫面,值得被永遠定格。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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