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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壓下心中的萬千疑惑,好多事情都讓花欲燃感到迷惑,但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他又繼續問,“江逾白人呢?”

公輸向明費力動了動手指,指向一個方位。

花欲燃拔出釘在公輸向明太陽穴上的銀釵,站起身來想要離去,卻突然想起來甲板上那兩個侍從的話,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只匕首。

他蹲下手中握着匕首,刀面拍了拍公輸向明的臉,話中帶笑眸中卻泛着寒意,“喂,好大兒,今天碰上我心情不好,算你倒黴,你爹我朝你借個東西——”

話音未落,匕首刃尖靈活的在他手裏轉了個圈,快準狠的插進了公輸向明的小腹。

匕首滴答滴答的往木地板上滴着血。

花欲燃另一只手捏着一顆粘着粉紅血肉的鹌鹑蛋大小的淡淡發光小珠子。

這是公輸向明的靈核。

他把剛取出來的靈核往公輸向明身上蹭了蹭,捏着那鹌鹑蛋大小的靈核面容上有些嫌棄,聚靈期中境的靈核這麽小,但蚊子肉也是肉。

花欲燃将靈石扔進儲物袋裏。

他看着地上只剩一口氣的公輸向明緩緩的倒呼着氣生命逐漸流逝,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液,船艙內昏暗的燭燈把少年白皙的臉映的一半隐藏在黑暗中。臉上殷紅的鮮血染在臉上,活像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羅剎。

花欲燃慢悠悠的擦幹淨手上的血液,然後随手推倒了一邊随風搖曳火燭的蠟燭。

燭臺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火星撩起,跳到打了地蠟的木制地板上,瞬間化為一條長長的火龍。

花欲燃功成身退,跳到提前停在不遠處的一艘小船上。

背後火光沖天亂成一團的大船上傳來人們慌亂的聲音,而始作俑者的他蹲在船邊用海水洗淨了身上手上沾上的血,把小船周圍的海水染的血紅。

他清潔完自己後,優哉游哉的斜躺在小船上,隔岸觀火。

大船上傳來大聲呼救的聲音,火焰倒映在黑暗冰冷的海面上,倒是給這片死寂的海域添了幾分熱鬧。

花欲燃将小紙人放出,在船身上貼了一張符咒,小船自動跟着小紙人劃動,先是在海面上轉了一圈,最後朝着凜冬鎮駛去。

花欲燃最後找到江逾白,不是凜冬鎮,而是在後面的極北寒地裏。

在江逾白的母親江梧寒的墓前。

江梧寒是花欲燃的師姐,當年曾是冰原的極北寒地曾是一片熔淵,這裏沉眠着一只魔龍。一日,魔龍蘇醒為非作歹民不聊生,以劍宗江梧寒為首鎮壓魔龍,最終,劍之宗者江梧寒以身化風雪與魔龍同歸于盡,屍骨無存。

如今極北寒地的這處墓碑,還是當年花欲燃和江逾白兩人一起立的一處衣冠冢。

石碑孤零零的立在風雪中,石碑被風雪侵蝕的坑坑窪窪。

石碑上刻着字,是江逾白親手刻上去的字。

“劍宗宗主——江梧寒。”

字跡一筆一劃都好似劍刃淩厲,江逾白無論是字跡還是樣貌都像極了江梧寒。

江梧寒的墓前立着一柄劍,劍已生鏽,但卻百年屹立不倒,好似它的主人,花欲燃眼前好像浮現出那個一只腳踏在房脊上的女子,綠衣與高馬尾在風中飄揚,熹微的晨光映着少女年輕明媚張揚的臉。

少女搖頭晃腦的說着什麽,當時那個坐在房脊上被清晨的冷風凍的瑟瑟發抖的小師弟已經記不得了,只剩下那酒香順着此去經年的歲月纏繞着時光又攀上鼻尖。

花欲燃輕車熟路的直接摸到了幕後埋藏着的一處冰洞。

這冰洞是花欲燃帶江逾白每年祭拜江梧寒臨時居住的地方。

洞門口的冰壁上還留着當年他在上面畫着的一個滑稽又可笑的表情,旁邊還點綴着一朵憨态可掬的小花。

後面跟着一排某個小朋友照貓畫虎的小塗鴉。

花欲燃擡手摸了摸那排小塗鴉,嘴角不覺勾起,越看越覺得萬分可愛。

與小塗鴉告別後,花欲燃朝着冰洞內部走去。

冰雕的海棠樹,開了滿樹的海棠花,廊下一只冰雕竹藤搖椅。

看樣子,江逾白在這裏又重建了一個海棠院。

屋內裏面的裝飾家具擺放的與他居住的海棠院中的分毫不差。

只有一處。

角落裏擺着一張簡陋孤伶伶的冰床,與屋內精致的裝飾格格不入。

他記得這張冰床才是這個冰洞裏原來的物件。

那時他帶着小江逾白祭拜江梧寒,小江逾年紀小難抵寒冷,當時兩個人就在這張冰床上休憩。

恐怕是江逾白想要用冰床來壓制身體裏的毒。

江逾白面色如白紙毫無人氣的躺在上面,像是個冰雕出來的人兒似的,花欲燃趕緊把人從床上撈起來抱進懷裏,只覺得江逾白身體冷的似塊寒冰。

他拉起江逾白的手把火珠塞進江逾白手心裏,起手掐咒打算用傳送陣先将兩人挪個地。

突然,一只冰涼的手毫不留情的掐住了花欲燃的脖子。

江逾白醒了一雙淺色瞳覆着層霜雪,捏小雞仔子一樣掐着花欲燃脖子的五指用力一收。

“松、手……”花欲燃艱難出聲。

正當花欲燃打算動手把他敲暈,誰知江逾白搶先一步頭一歪倒了下去,人暈了,手裏的勁還沒歇。

花欲燃從他手中掙脫出,半天呼吸不暢,顫顫巍巍的從口袋裏掏出從範中那兒要來的傳送符。

陣法發動前,花欲燃報複性輕輕的捏了一下江逾白的臉。

這傳送符目的地是蒼穹山。

花欲燃正疑惑這蒼穹山是何時創立的門派,就被低階傳送陣法震蕩拉扯的窒息感滿滿,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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