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翙翙其羽
翙翙其羽
“姓名。”
“王探長,咱都這麽熟的人了,還跟我玩這一套啊?”
杜伯佑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嘴臉,一身黑色緞面長衫,手裏盤着文玩核桃。王天行“啪”的一聲拍在桌上,怒火熊熊燃燒。
“誰他/媽跟你熟?你派的殺手殺死了老子的弟兄,老子一定要把你們全部槍斃了給我兄弟賠命!”
“可不敢胡說。無憑無據的事兒,王探長可別冤枉好人。”
“少給我裝傻。昨晚在安全屋殺人的人我都調查清楚了,一個是你的貼身保镖,一個是你家中管家的兒子,全靠你拿錢養大的。不是為你殺人還能為誰?我勸你早點承認,留着精力請律師多研究研究,怎麽少判幾年,而不是在我這裏浪費時間。”
杜伯佑也沒想到昨天安全屋莫名多出兩個人來,還殺錯了目标。他一邊用指節輕叩桌面,面上不動聲色,一邊想着如何解釋。
“我的保镖和下人殺人,就一定跟我有關系嗎?早前我去我大哥家,看見喬韻芝那個狐媚子和我侄子眉來眼去,如今我侄子屍骨未寒,她又聲稱自己懷上我大哥的種,當着大家的面和那個霍律師糾纏不清。是個男人都會感到憤怒吧?我那保镖的老婆才剛跟外頭野男人跑了,他禍及他人,就想殺個人來洩憤,會挑中喬韻芝也不奇怪。別的不說,這人可不是我殺的,找誰也找不上我,還請青天大老爺明鑒。”
王天行要的就是他這幾句撇清關系、棄車保帥的話。
杜伯佑話音剛落,年輕的小警察站直腰身,一扯嘴角突然笑了。接着他走到審問房門口把門打開,就看見杜伯佑的保镖被警察押解站在門口。
看他宛若喪家犬一樣悲憤交加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經把杜伯佑方才那番話全部聽進去。
王天行走到保镖身邊,目光游移在他和杜二爺之間,表情玩味,“我想,你應該知道要招些什麽了。帶他下去。”
“你……”杜伯佑被擺了一道,氣得站起來用手指着王天行,小警察走到他身邊把人重新按回凳子上,示意另一名警察把桌上文件翻出來,在杜伯佑面前攤開。
“杜二爺,你不是說,你沒有殺害杜老爺一家的嫌疑嗎?可我在你公司查到上個月你因為一批貨砸手裏,賬面上空出一筆五萬元的漏洞,這個漏洞卡在那裏已經很久。可上上周,你突然有了一筆不明來歷的貨款到賬,賬面上顯示有八萬元,立刻填補了這個漏洞。你看看,是不是這麽回事兒。”
文件放在杜伯佑面前,他只掃過一眼就不再看,臉上吊兒郎當的神情收斂起來,變得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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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那筆錢是我夫人之前一筆海外投資回款,剛好拿來救急。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杜二爺就算一時做生意有虧空,也絕不是填補不上的主。”
“那就有意思了。”
王天行把文件翻到下一頁,将之立起來幾乎怼到杜伯佑面門,要他好好看清楚。
“剛好也是上上周,你大哥杜伯威的公司談成一筆買賣,貨款不偏不倚,正好也是八萬元。這合作的公司我已經查了,根本查無此人,是個假有名頭的皮包公司,貨款打過去之後,目前遲遲聯系不上人。你猜,我順着這條線查到誰?又是誰,害怕東窗事發,會對杜老爺起了殺心呢?”
杜伯佑見自己已經漏了底,急得抓耳撓腮,忽的仰起頭來,開始胡說八道。
“王探長,我大哥什麽樣的人,有多招人恨你不是不知道。他……他精神都是有問題的啊!誰家房子安安靜靜的不好,養一百多只鳥來吵得天翻地覆?我還經常看見他對着籠子裏那幾只黃鹂鳥神神叨叨,問那鳥兒‘你怎麽就是不肯說話’,那不是神經病是什麽?至于想殺他的人,那是多了去了。”
他放低聲音,故作姿态道,“我實話跟你說,二十幾年前,我們杜家三兄妹從哈爾濱到上海來打拼的時候,他就沒少沾花惹草。專門抓那些臉蛋漂亮的小姑娘回家,像養鳥兒似的養在公館裏,這些事兒當時要不是我和三妹給他兜着,早就傳回當初還留在哈爾濱生孩子的大嫂耳朵裏去了!”
“還有這些龌龊事兒?”
“那可不?”他來了興致,翹起二郎腿繼續說道,“後來就是因為那個女人逃跑了,他才跟發了瘋似的,非要說是自家籠子沒關緊。這些年抓了好多鳥來,且當成玩物來養呢!聽說你們調查到,我那個好大哥死之前,還在想着納妾給他生孩子?難怪他前陣子老跟我提,說當初那個女人逃跑的時候似乎已經懷孕了,問我能不能想辦法把那女人和他的兒子都找回來……至于官淑蘭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麽好鳥。聽三妹說,她也在外頭養漢子、玩男人呢。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王天行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幾個關鍵信息,開口發問道,“杜老爺在找私生子?他如何确定自己真有一個兒子流落在外?”
“所以我才說他腦子有病。”杜伯佑換了條腿,繼續翹腳大放厥詞。
“當初他背着大嫂養在公館裏的女人我也見過幾回,确實不聽話,光我在的時候回回都又吵又鬧,全都是仗着懷了兒子,才沒人敢惹她。現在想起來,估計喬韻芝那個女人也是把這個傳聞聽了去,才學着當年那個女人一樣,以為懷了孩子就等着坐享其成了,呵……”
王天行問得差不多,擡手示意警察帶他下去。
“行了,總之你騙取杜伯威公司款項在前,教唆殺人在後,兩項罪名板上釘釘,這牢飯無論如何你是吃定了。帶走。”
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把杜伯佑架起來往外走,他這才開始慌亂,“不是,那筆錢我能還上,下個月新項目就能看見回頭錢了……至于教唆殺人這事兒我真沒有,诶王探長你別走,你聽我說啊……王探長……”
-
聖心醫院住院部。
王天行推開六零二號病房門走進來的時候,看見喬韻芝病床前擺滿各類鮮花和零食。
“家裏人都來過了?”
“是醫院同事送來的。”喬韻芝伸手觸碰花瓶裏的鮮花,王天行能看見她右手虎口處纏滿紗布,“如何,杜二爺認了嗎?”
“他認與不認,結果都是一樣的。這些老狐貍身上腥臊多得很,牽一發而動全身,他這次算是栽了。”
“那杜老爺死那天從醫院拿走的體檢報告呢,你在杜家找到了嗎?”
“嗯。”王天行看上去對那份報告沒什麽期待,“和醫生還有霍茂謙那小子說的差不多,肝癌晚期已經是不可逆的情況,還寫了些亂七八糟的毛病。噢不過能看出杜伯威的确是動了想再生孩子的念頭,他專門做了這方面的檢查,得出結果嘛……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這些,反正你肚子裏這一胎能懷上,也算是杜老爺家祖墳冒青煙了……”
“王探長?”
霍茂謙拿着一張報告走進來,與王天行撞個正着。
“殺手和杜二爺都認了嗎?”
“嗯。你手上拿的是喬小姐的病歷?她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嗎?”
說到這個,霍茂謙原本面帶喜色的臉微微怔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病床上面色蒼白的女人。
喬韻芝低頭松一口氣,幹脆直接承認道,“我沒有懷孕。”
“什麽?”王天行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
“與杜文凱在一起的幾個月裏,我從來都沒有和他在外面留宿過。至于杜老爺對我做出的那些事……也是我編的。”
她目光看向窗外,醫院草坪上的噴泉正往外湧出涓涓細流。
“當初能和杜文凱這樣的人在一起,我總是心懷感激,感謝上帝能讓我遇到一個這麽完美的男人。就算後來被迫和他分手,我也十分珍惜曾經和他在一起的時光。當我得知他被殺身亡的消息,滿腦子都是想替他報仇的念頭,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他。所以當杜二爺和杜三太太質問我是不是懷孕的時候,我就順勢承認下來,但求留在杜公館裏,能找到文凱死亡背後真相。”
霍茂謙從頭到尾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一刻也不曾從她臉上移開。那目光裏參雜憐愛、疼惜、羨慕,或許還有更多。
他走到喬韻芝病床邊上,默默将那張女人的病歷放在床頭,旋即坐在床邊,替她掖好肩頭被子。
王天行眼裏則是藏不住的欣賞,直接開口誇贊道,“喬小姐果然好膽色,竟然敢以身入局,冒這麽大的風險也要為杜家少爺查明真相。一般的女人可不敢這麽幹。”
“多虧王探長和茂謙肯幫我,不然我早就被杜伯佑殺了。”
她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主動握住霍茂謙。男人臉色始終陰沉,只是手上稍稍用力,用滾燙體溫将她纏滿紗布的手包裹。
“醫生說你只是受了驚吓,皮肉上除了虎口撕裂,要多加保護以外,倒也沒有住院的必要。你若是不想住院,我這就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
看着他為喬韻芝忙前忙後的身影,王天行啧啧看戲,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從杜二爺的家裏除證實杜老爺的确有再生孩子的想法以外,他好像也在尋找着自己的私生子。這件事你聽說過嗎?”
“私生子?杜老爺在外面還有孩子嗎?”
一些散碎的回憶浮現在她腦海,喬韻芝下意識咬着唇瓣,輕聲開口道,“我記得分手之前,文凱曾說過,他終于做了一件能讓杜老爺高興的事。”
王天行的眼睛亮起來,“你是說,杜文凱那時候其實已經在杜老爺找私生子,甚至有可能他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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