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腦袋裏絲毫沒有對錯之分的善念只是下意識的倒戈在師姐這旁。

海風冷冽地吹拂着師姐背後的發絲,雖然對于冷暖已無太大察覺的善念來說,其實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可師姐卻冷冷地吸了口氣,白皙的臉頰上那峨眉輕蹙,轉而拉着善念進了峽谷。

峽谷裏時而有風吹過,善念往火堆裏加着從前頭狹縫裏掉下來的樹枝,火焰上頭烤着師姐新抓來的魚。

這魚個頭極大,善念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大的魚,師姐的佩劍都快不夠用了。

待魚外表烤得微焦,善念握着匕首輕輕地劃下一小塊,遞到師姐面前。

師姐有些猶豫地看着善念拿自己的佩劍來當菜刀使用,最後也只得在善念期盼的目光下低頭嘗着。

“好吃嗎?”善念問着。

“恩,只是差了些許調料,若是用來熬湯想來應是更好喝。”

聽聞師姐的話後,善念更勤快的遞魚肉。

只是師姐吃的極少,最後那魚肉也還剩了大半。

吃飽過後,善念去外頭去清洗手和被自己當菜刀使用的武器。

再回來時師姐便又在打坐,無事可做的善念,小心地替師姐擦拭着佩劍,直至蹭蹭發亮。

黃昏之時,從外頭射來的泛黃的光芒是整個峽谷之間呈現出一種金閃閃地光亮。

靜坐着的師姐面容祥和,善念挨着師姐倒在一旁,無聊的閉着眼眯着。

這一眯,等再睜開眼時峽谷裏已經伸手不見五指。

師姐的掌心輕輕的摩搓着善念臉頰,柔和地說道:“念兒醒了麽?”

善念揉了揉眼坐了起來應着:“恩,好黑啊!”

正要起身的善念,不想卻警惕地聽見不遠之外的腳步聲,有些緊張地望向師姐小聲地說道:“師姐有人來了。”

“噓!念兒待會別出聲。”師姐伸手抱着善念輕聲應道。

善念伸手捂住自己嘴鼻點頭,只感覺自己随着師姐躍上陡峭的懸崖峭壁的一處小洞穴之中。

狹小的洞穴之中兩人挨得極近,即使在漆黑的夜裏也能清晰看見的善念側頭便看見不遠處閃現的火光。

不是火把的光芒,倒像是火折子,師姐眼眸裏浮現着狡黠的計謀,善念驚奇的看着。

“快跟上,溫教主可是下了嚴令,若是耽誤時機,咱們都得死。”說這話的人像是壓低着嗓音的中年男子。

只見師姐指間夾着小石子忽地揮向峽谷的幾處,突然冒出來的響聲驚吓住這群黑衣人,安靜的連口氣都不敢喘。

聲音在峽谷中不停的回蕩,直至傳的很遠,黑暗之中突的亮起一絲火光,像是在确認什麽。

許久才說了句:“老大,好像是夜貓子踩碎了石頭吧?”

在黑暗之中善念清晰的看見中年男子猶豫地說着:“走!”

一行人快速在狹長的山谷之中行走,身旁的師姐忽地拔劍飛向那行人。

師姐的劍術何等厲害,快的是黑衣人慘叫聲也只能悶哼了聲便倒下了。

張望着的善念,手裏握着武器,如同小獸一般緊張而又刺激地看向師姐娴熟的劍術。

直至黑衣人圍堵住師姐,不見師姐身影的善念一時心急,急忙沖了下去,如同揮動着長鞭将那匕首狠狠紮進那黑衣人的身前。

越發靈活使用着這武器的善念,仿佛像是在收割着山間的野草一般,鮮血的味道無時無刻都在引誘着善念的殺意和那嗜血的本能。

就像是天生的狩獵者一般,善念無需多想,便能輕而易舉的掩藏自己的氣息,融入這黑暗之中,獵物只得陷入恐慌。

還未盡興的善念,只見黑衣人已系數倒下,師姐握劍挾持那中年男子細聲地說着:“念兒過來。”

體內明明還叫嚣着殺意的善念,停了下來,聽話的小跑的走近着。

那黑衣人像是看不清善念,卻又隐約感覺善念的存在,瑟瑟發抖的說道:“這是人……還是鬼?”

善念雙手抱着自己的兵器,不明白的看着這中年男子。

只見師姐輕移着劍,迫使着中年男子低頭冷漠地說着:“回答我,魔教安排在青峰劍派的內鬼是誰?”

中年男子時不時的瞥向善念這邊,臉頰滿是汗漬,嘴唇顫抖地回着:“不知。”

觀望的善念

,只見這中年男子手裏忽地劃出幾枚飛镖,心裏一驚。

師姐皺了下眉頭,劍鋒一轉,溫熱的鮮血噴薄而出,中年男子直直的倒地,飛镖落在左手旁。

“念兒我們走。”

善念被師姐這突然迅速的動作給看懵了,都未曾來得及應話。

兩人出了峽谷,潔白地月光輕柔的散在這平坦的海面上。

一陣噪雜的嘶喊聲打破着這安靜祥和的夜,善念側頭看着持劍的師姐消?c的身影,倒映在這水面之上。

柔和的月光輕撒在師姐的身旁,可師姐的面容卻平靜的有些奇怪。

南烏島上傳來的嘶喊聲裏,夾雜着拼搏厮殺,刀劍聲以及慘叫聲。

平靜的海面上倒映着南烏島上猩紅的火光,善念伸手握着師姐垂落的手。

師姐的掌心好涼啊。

“念兒,你說人們為什麽要打打殺殺呢?”側過頭的師姐眼眸裏暗淡無光如同被迷霧籠罩。

被師姐擁在懷裏的善念,認真地應道:“恩,他們可能在吵架吧。”

“不過念兒和師姐才不會吵架,就算師姐打念兒,念兒也不會躲的。”善念仔細想了想說着。

靜默的師姐,輕輕蹭着善念的額頭,指尖捏着善念的小耳朵,語氣忽地沒了方才的沉重,愉悅地說道:“師姐才舍不得打念兒的。”

師姐拉着善念騰空而起,陡峭的懸崖峭壁仿佛在師姐眼裏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兩人躍過無數的屋檐,南烏島上的火光亮的善念眼都不自覺的眯了起來。

南府已經被火光包圍,整個南烏島上一片死寂,善念四處望着也不見人影。

“念兒注意安全。”師姐細聲說道,側身巡視四周,仿佛像是有什麽人躲在暗處一般。

只見簌的一聲響,全然沒有反應的善念,看見箭支射過來。

而那對應的方向只留下一個貌似身着青峰劍派弟子衣裳的背影。

只一晃眼,突的冒出來的黑衣人成堆的來攻擊,善念抽不開身來。

一身白衣在黑夜之中格外清晰,只是善念來不及細看,靈巧的揮着武器,四周黑衣人近不得身。

趁着空閑去看師姐那處,師姐同那白衣男子交手的尤為激烈。

善念急切的揮着手裏的武器,這些黑衣人武功不低,善念花費不少的精力才将身旁這些黑衣人解決。

正當善念想要去師姐那方時,背後忽地響起一道空響。

長鞭落空,在空中刺耳的響起一聲類似鞭炮的聲音。

而握着長鞭的人卻是一位紅衣女子,面容上佩戴着黑色面具,遠遠看上去只能看見紅唇和異樣白皙的臉頰。

善念一邊躲避這紅衣女子的長鞭,一邊想着該如何應付這紅衣女子才是。

只是那紅衣女子忽地直直揮向師姐,善念來不及多想替師姐擋了這一鞭,整個人向下掉落時,見那紅衣女子竟然出神,随即将匕首紮進那紅衣女子的肩膀。

可那紅衣女子面不改色,仿佛一點感覺也沒有,見利刃上沾染着暗黑的血跡,善念皺着眉頭困惑着。

難道這紅衣女子也是人蠱嗎?

就在善念腦袋裏還在糾結這事,整個人已經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裏。

師姐伸手按着善念的脖頸,點了好幾處穴位,眉頭緊皺着說道:“念兒不準亂動。”

師姐的語氣有點冷冷的,善念低頭看了看自己被血跡浸染的衣領,這才想起來剛才紅衣女子那道長鞭好像是傷到了自己脖頸處。

出了這麽多血,難怪師姐剛才會那麽生氣。

想明白的善念突然慫了,不敢直白的去看師姐。

風呼呼地吹着,善念被師姐扶持着站立在高聳的屋檐之上,那白衣男子停在紅衣女子旁,可眼睛卻一直看向這邊。

“師姐他怎麽不追我們?”善念好奇的問着。

師姐一手按着善念的傷口,一邊望向那白衣男子,低聲說道:“他敵不過我,可我卻也沒有十分贏他的把握。”

“哦。”

善念側頭看向那白衣男子,心想着如果自己能夠幫師姐打贏那個人就好啊。

眼前突然被蒙上,善念伸手摸着師姐擋在眼前的手,耳旁便響起師姐低沉地說道:“念兒看他這麽認真?”

哎?善念不明白的聽着,伸手捧着師姐的手,眨了眨眼眸回着:“念兒沒有認真看他。”

就是看一下而已。

可師姐卻一下不回話了,避開善念的,摟着善念躍過這被火焰層層包圍屋檐。

善念不敢亂動的看着師姐,明月當空,漆黑的夜幕中落下白色的雪:“師姐下雪了。”善念伸手接着小小的雪說着。

安靜的師姐只是輕輕瞥了眼,轉而看向巷道裏的堆積的屍首,嘆息了聲。

看這情形的善念,更加不安,小聲地說着:“師姐生氣了嗎?”

“沒有生氣。”

善念細細的看着師姐的神情,忽地想起今日是除夕之夜,貼近着師姐的懷裏軟軟的說道:“師姐今日是除夕哎。”

“恩,過了今夜念兒都十七了。”師姐突的緩和氣息溫和的說着。

善念望見師姐眼眸裏倒映着自己的面容,忽然滿足的不得了。

風呼呼的吹着,一直安靜的師姐忽然細聲地說了句:“就算念兒不是認真的看,也不許看他。”

“什麽?”善念聽的不真切詢問着。

可師姐卻緊閉着薄唇,不再說什麽了,只是低頭親了下善念的額頭,嘆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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