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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卧槽卧槽你們看到了嗎, 鬼新娘從棺材裏坐起來了！］

［看到了，我還看到主播唰地一下把棺材蓋子合上了，好像掐着點似的, 再提早一秒鬼新娘的頭都撞不上棺材板。癡呆.jpg。］

［哈哈哈哈哈哈哈，心疼女鬼0.1秒。］

祝棠把手收了回來，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掌心的灰, 強行打斷施法, 深藏功與名。

自從腦袋撞上了棺材板後, 鬼新娘疼得淚眼汪汪, 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這人為什麽能夠未蔔先知, 偏偏在她仰卧起坐的那一刻合上棺材板。

明明自己生前看過的恐怖片裏女鬼都是這麽做的，先從棺材邊沿伸出一只青灰腐爛的手，長長的指甲上塗着鮮紅的蔻丹，然後在活人不經意的瞬間從棺材中坐起。

一套絲滑小連招下來，吓到的人不說十個也有五個。而她不僅沒有收獲預想中的尖叫和恐懼, 還差點把自個撞成智障！

要不是她覺得沒有塗指甲油的手達不到吓人的效果, 從而跳過了第一步的伸出鬼手, 只怕這會兒手也要保不住了！

仗着棺材蓋被封上, 新娘鬼在棺材裏幽怨地啜泣起來, 因為怕被旁邊的七位高人聽見, 她盡量哭得很小聲。

這點細微的動靜被封鎖在了棺材裏，在祝棠聽來, 那聲重重的撞擊聲之後, 鬼新娘就原地躺平, 安靜如雞了。

她滿意地點點頭。

物理超度，大成功√

章小天的靈柩旁, 七個玩家做法完畢，先後結束了通靈，而後彼此對視一眼，臉色都不大好看。

許故淵皺着眉頭，那張清俊的面龐在通靈結束後蒼白了一些，他薄唇微抿，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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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棠從衆人失望的表情中看出通靈應該是失敗了，他們沒有聯系上章小天的鬼魂。

這也太奇怪了，在場有這麽多會通靈的玩家，召喚靈體應該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

而且按理來說，就算失敗，也不可能全都失敗吧？

祝棠一頭霧水地繞過裝着鬼新娘的棺椁，走到章小天棺材旁，打算問問具體怎麽個情況。

許池魚見她往這邊走，料想她過來是想詢問結果如何，便主動開口，大致描述了一下通靈的經過。

“我和我哥剛剛用了專門追蹤亡魂的天師神咒，本來一切都挺順利的，就在快要和章小天的鬼魂建立聯系時，感應卻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切斷，咒法就強行終止了。”

譚谷雨在一旁附和：“打個比方，也就是說我們給鬼魂打了電話，就在對方快要接通的那一瞬間，電話線被人從中間砍成兩半了。”

“……”

其餘幾人嘴角一抽，這說法雖然接地氣了點，但也終歸是沒說錯，表情皆是一言難盡。

祝棠心說好家夥，同時砍斷七根電話線，該說不說，可太缺德了！

說完這句話，譚谷雨忽然掩着嘴強烈地咳嗽起來，她敏銳地注意到對方的手掌中有抹觸目驚心的紅色，竟是咳出了血！

常言道：通靈有風險，問米需謹慎。

靈媒真是高危職業啊！

見對方短短幾秒便咳得撕心裂肺，祝棠肩負起後勤組的重任，從包裏拿出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遞過去，關懷道：“你沒事吧？”

譚谷雨一邊咳嗽一邊擺着手拒絕，整張臉漲得通紅：“不用，我把瘀血吐出來就好了。”

她用的是請神上身的方式，又和兩位天師一樣被強行切斷了聯系，受到的反噬相比之下更大一些。

不過，她身為名氣不小的靈媒，這麽多年也不是第一次在通靈時遭到反噬，對身體産生的負面反應早就見怪不怪了。

祝棠只好把礦泉水又塞進了包裏。

果然像對方說的那樣，把瘀血都咳出來之後就好多了，譚谷雨從口袋裏拿出紙巾，擦拭着唇邊和掌心的血漬，人肉眼可見地精神了一些。

沉默片刻後，紮着高馬尾的女占蔔師慕寒雁開口道：“雖然我跟你們一樣沒有召喚出章小天的亡魂，但是剛才占蔔被切斷之後……我從塔羅牌上面得到了其他提示。”

說着，她朝衆人展示出指腹中間夾着的三張牌。

什麽提示？

玩家們神情一凜，紛紛凝神看去。

只見從左往右的第一張卡片上，穿着盔甲的騎士昂首騎着白馬，一手拉着缰繩，另一只手舉着金色的聖杯。

第二張卡牌中，穿着白袍的魔術師右手高舉着權杖，頭頂有個象征無限的符號，腳下簇擁着玫瑰和百合。

第三張塔羅牌的牌面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耄耋老人，他頭戴象征權利的冠冕，坐在至高無上的寶座上。

祝棠曾經有過一段對塔羅牌很感興趣的時期，知道塔羅牌總共有七十八張，其中有二十二張大阿爾卡那牌，五十六張小阿爾卡納牌。

而占蔔師手中的三張牌分別是：聖杯騎士牌、逆位的魔法師牌和皇帝牌。

至于都代表什麽含義，她這個半吊子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

慕寒雁咬了咬唇，神情有些糾結：“我的占蔔結果一向很準。這三張牌預示着我們在未來會遭到欺騙和隐瞞，要提防身邊的小人。”

［噗，小人？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作證！這個主播的占蔔結果可準了，我從雁子第一次直播看到現在，好幾次都看她用塔羅牌占蔔化險為夷，保證華國人不騙華國人！］

［啊啊啊要長腦子了，好痛苦！］

［啊這……那誰是這個小人啊？還欺騙和隐瞞！細思極恐，難不成是這群主播裏面有內鬼？我瞎猜的，頂鍋蓋遁了。］

幾名玩家神色各異，不動聲色地離旁邊的人遠了些，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

本就沒凝聚起來的團隊逐漸有成為一盤散沙的趨勢。

祝棠摸着下巴，她倒是沒往玩家當中去猜，反而是下意識想到了村長老婆這個NPC，也就是張嬸。

自打她聽到了鬼新娘那句屍體買賣的心聲，一聽到“小人”這個詞，她腦海中就自動勾勒出了張嬸的模樣。

這時，許故淵擡起頭來，視線鎖定了祝棠所在的方向，黑眸沉沉：“在通靈時，我似乎聽見旁邊這具女屍的棺材裏有異動。”

祝棠挑了挑眉，擡眼看過去，正好對上許故淵那雙淬了冰般的寒眸。

二人的視線在這一秒發生碰撞。

譚谷雨抱着雙臂站在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感覺空中有看不見的火星在四濺。

聞言，其他參與通靈的玩家們面露茫然，啥異動？

一般來說，通靈需要在參與者專心致志，全身心投入的狀态下進行，他們在這個過程中根本無暇關注周圍發生的其他事。

而這對天師雙胞胎中，許故淵是罕見的天生靈體，對周遭事物的感應能力比較強，再加上一直分神關注着祝棠的動作，所以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女屍這邊的動靜。

被許故淵指出來之後，衆人的思緒從召喚亡魂失敗的疑慮中抽離，朝另一口對比之下顯得頗為冷清的棺椁投去視線，才發覺女屍的棺材蓋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合上了。

林歸璨的桃花眼眯了眯，将十字架重新戴回脖頸上，追問道：“是什麽樣的異動？”

許故淵稍稍回憶了一下，給出肯定的答複：“一記沉悶的撞擊聲。”

回答的時候，他的目光沒有從祝棠身上離開過半分。

撞擊聲？衆人順着許故淵的視線看向祝棠，心中驚疑不定，他們通靈的時候到底發生什麽了？

林歸璨眼裏閃過探究的意味，唇角輕輕勾起，笑意卻并不達眼底：“祝小姐，那個時候應該是你離女屍最近吧，可否和大家解釋一下這個反常的聲音是從何而來呢？”

祝棠雲淡風輕：“哦這個啊，就是鬼新娘詐屍了。”

這個回答讓林歸璨懵了片刻，下意識問道：“然後呢？”

所以，詐屍和撞擊聲有什麽關系嗎？

祝棠眨眨眼，實話實說：“然後她詐屍起來的瞬間，我就把棺材蓋子給推上了。”

衆人：“……？”你就什麽了？

是他們想的那樣嗎，女鬼詐屍起來的時候，頭磕到了棺材板，所以才發出了撞擊聲？

奪筍啊！給大熊貓留口吃的吧！

許故淵的嘴角隐蔽地抽搐了一下，第一次有那麽點同情一個女鬼。

鬼新娘早就停止了哭泣，一臉生無可戀地聽着自己被人讨論，讨論的還是這麽丢人的事，感覺腦袋上的大包又開始隐隐作痛，仿佛社會性死亡了八百回。

鬼中之恥是非她莫屬了，毀滅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因為鬼新娘的鬼氣太微弱，衆人進這間堂屋的時候都沒感應出女鬼的靈魂就附在屍體身上。

他們不知道這具女屍實際上是村長老婆從外面買來的，還以為她生前真是這個村裏的人，不禁打起了從鬼新娘* 身上入手，打聽章小天遺願線索的主意。

抱着這份心思，有玩家重新把棺材蓋打開，打算把女屍的靈魂揪出來問話。

就在這時，堂屋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那名玩家趕緊止住動作，把手從棺材上收回來，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

門外的人是村長老婆。

張嬸沒有起疑，站在門口對玩家們說道：“孩子們，飯菜都弄好了，快過來趁熱吃。”

新娘鬼如蒙大赦，激動的想哭，她從來沒覺得這個惡婆娘的聲音這麽悅耳過，可算是暫時安全了！

先前林歸璨為了暫時支走張嬸，用的是大家一路舟車勞頓還沒吃飯的理由，這會兒飯菜已經張羅好了，如果找借口不去顯然不合适。

而且衆人在剛剛的通靈中消耗了大部分的身體能量，聽NPC說起熱騰騰的飯菜，頓時感覺饑腸辘辘。

反正鬼新娘力量微弱，靈魂只能徘徊在屍身附近，線索也不會長腿跑了，先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這樣想着，一行人跟着張嬸來到竈屋。

屋外下起了雨，豆大的雨點接二連三地落下來，雨勢很快演變成傾盆大雨，氣溫一下子下降幾度。

衆人在看到桌上的食物的時候，臉頰都僵了一下，站在門口遲遲不願意落座。

只見中間那張四四方方的飯桌上擺着八個碗，中間盛着一鍋濃稠的白粥，旁邊是一盤水煮青菜。

“……”還真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飯、菜。

這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難不成未來幾天，他們的夥食都是這個标準了？

張嬸以為衆人猶豫着不進來是不好意思，便招呼道：“你們別跟嬸子客氣了，快進來吃飯吧。”

衆人只好硬着頭皮走了進去，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這張桌子看着挺大，但要坐滿八個玩家和張嬸這個NPC，就顯得過于小了。

坐下之後，大家幾乎都是肩膀挨着肩膀，手肘擦着手肘，要多不方便就有多不方便。

林歸璨看着那盤清湯寡水的水煮青菜，臉頰微微一抽，但張嬸畢竟是章小天的母親，沒準是這個任務中提供線索的重要NPC，和她打好關系應該沒錯。

于是他即便沒什麽胃口，還是第一個拿起勺子給自己舀了碗粥，在有人帶頭之後，另外幾名玩家也相繼盛了一碗。

不過這裏面可不包括祝棠，她自備了食品，包裏什麽吃的都有，其中不乏泡面和自熱火鍋。屋外的雨勢越來越大，室內的空氣因此變得更加潮濕，冷氣一陣一陣地從往外冒。

今夜寒涼，宜食火鍋！

祝棠拍了板，從背包裏挑出一盒麻辣牛肉的，偏頭和坐在身側的張嬸解釋了幾句。

大意就是你們吃你們的，我吃我的。

見她人長得漂亮嘴又甜，往後幾天還能少做一個人的飯，張嬸自然樂得清閑，沒多說什麽。

自熱火鍋操作起來很簡單，只需要把包裝袋裏的食材和調料倒出來放入上層，然後分別給上下兩層加上水，蓋上蓋子，等待下層的發熱包加熱就可以了。

弄完後，一道白氣從蓋子上的氣孔升騰起。

“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會吃，咱們這些村裏的老頭老太太都沒見過這種新鮮玩意兒，還會冒煙咧。”

張嬸覺着新奇，盯着看了一會兒，好半晌才想起來解釋道：“咱們村裏的祭祀大典快要到了，所以這幾日家家戶戶都只能吃素，以表對山神的崇敬。”

言下之意就是到祭祀大典之前，每日的夥食就維持在這水平了。

不過吃素這一條只有村裏人必須遵守，玩家們作為外來人員，就算觀禮也是以游客的身份，沒有這種硬性要求，像祝棠這種自備食品的，就可以葷素不忌。

慕寒雁還在苦苦思索塔羅牌占蔔出來的要提防小人的結果，便疑惑了一句：“山神？”

祝棠的自熱火鍋這時候剛好熟了，她一面豎起耳朵聽，一邊忍着燙小心翼翼地把蓋子掀開。

一大股辛辣鮮香的熱氣頓時從裏面彌漫出來，衆人不禁咽了咽口水，食指大動。

提起山神，村長老婆隐蔽地笑了笑，神情莫名詭異幾分：“沒錯，咱們村世世代代供奉山神，受山神的福蔭庇佑。”

因為位置關系，張嬸和祝棠坐得很近，不知道是哪扇窗戶破了洞，迎面吹來一陣刁鑽冷風，把這陣熱氣一股腦往張嬸的方向吹。

村長老婆這兩天哭多了，眼睛本就敏感，被火辣的熱氣這麽一熏，不說涕泗橫流，當場就流下了兩行淚，神情再也詭異不起來了。

張嬸：“……”好氣哦。

許池魚放下碗筷，故作疑惑套話道：“真有山神？不會是村裏人封建迷信吧？”

張嬸目光閃了閃，不高興了：“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嬸子還能騙你們不成，當然是真的！”

飯桌上氣氛有些僵硬。

林歸璨适時出聲打圓場，表情又乖又軟，那雙漂亮的眼睛一彎，讓人生不起氣來：“您別跟他一般計較，我這朋友就是讀書讀傻了，頭發短見識也短。”

許池魚最讨厭有人說自己傻，看林歸璨老大不順眼，卻也沒拆臺，不爽地把頭扭向另一邊。

見張嬸的臉色好看了點，林歸璨心思一轉，試探道：“那山神……有沒有展現過什麽神跡啊？”

張嬸沒有正面回答，語氣神秘：“等到祭祀大典那一天，你們就知道了。”

苗疆蠱女孟軻不禁有些懊悔，如果不是方才在章小天的屍體身上浪費了子蠱，重新培育還需要時間，眼下就能直接利用蠱蟲控制NPC說實話了，人氣肯定一騎絕塵。

不少玩家都抱有同樣的想法，他們的能力消耗過度，接下來的一到兩天都暫時沒法使用了。

祝棠正在嗦筷子上的寬粉，被辣得直哈氣。

她聽到張嬸說完話以後，語速極快地在心裏盤算：‘明日一早我得上山一趟，到神廟外頭求山神賜些神藥給我老公……’

祝棠面上不顯，心中打定主意，明天得跟着NPC到山上去，看看這個神廟是個什麽情況，沒準和他們的任務有關。

直播間觀衆看着鏡頭裏的特寫畫面笑開了花，彈幕的刷新速度讓人眼花缭亂。

［關于我在恐怖直播中看吃播這件事，反複退出去确定沒進錯頻道。］

［哈哈哈哈哈這對比也太慘烈了，一個仿佛在拍《舌尖上的華國》，剩下七個人像在鄉下錄《變形計》。］

［我笑的滿地找頭，許池魚那個表情啊，誰來管管孩子吧，都快饞哭了！］

圍坐在一塊的玩家們望着祝棠自熱鍋裏紅豔豔的湯汁和筋道的牛肉，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幾人吃着碗裏的白粥，配上不鹹不淡的青菜，越來越覺得嘴裏不是滋味，草草吃完把碗洗幹淨之後，先後離開了竈屋。

等祝棠吃完火鍋，最後一個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衆人正在院子裏議事，而張嬸被圍在中間，表情有些為難。

她拿紙巾擦了擦嘴角的紅油，走過去悄悄問旁邊的譚谷雨：“怎麽了這是？”

譚谷雨道：“大家在商量房間的分配問題。”

祝棠心中疑惑，這裏的空屋子看上去都差不多，晚上随便挑一間住不就得了，需要特地商量怎麽分配嗎？

譚谷雨猜中了祝棠的想法，輕輕搖了搖頭：“你有所不知，空房間的确有好幾間，但是都離廁所特別近，離得稍微遠點、聞不着味兒的就一間。”

祝棠懂了，大家晚上都想睡在那間聞不到廁所味的房間，但是又不可能所有人一起住，所以争執不下。

為了從張嬸手中争取房間的歸屬權，衆人紛紛介紹起自身優勢。

許池魚搶先開口，打響房間争奪賽的第一槍：“嬸子，方才我觀你財帛宮，近日恐怕有破財之災，我和我哥略通風水之術，可保你度過此劫，趨吉避兇。”

許故淵配合他弟弟，冷淡地點了下頭。

張嬸聞言，眼中流露出意動。

但不止他們，以林歸璨和譚谷雨為代表的其他玩家也有這個本事，衆人又七嘴八舌地争論起來，攀比誰比較厲害。

［家人們，來！押注了押注了，猜猜房間最後花落誰家！］

［盲猜一波天師兄弟，他們二人排名一直很靠前，這個副本又合體，說不定1+1＞2］

［我覺得是林歸璨，你們沒看到他一直在刷村長老婆這個NPC的好感度嗎？］

祝棠雖然沒有這種能力，但她并不打算輕易放棄。

經過一番簡單的思索，她決定另辟蹊徑。

來吧，展示。

祝棠輕巧地擠進包圍圈，開始對村長老婆胡說八道：“嬸子，小天生前總共問我借了六次錢，林林總總算下來大概是這個數——”

她伸出十根手指。

原本叽叽喳喳的場面剎那間安靜了。

一萬？！張嬸愣了愣，眉心狂跳，卻沒有怎麽懷疑。

一方面是祝棠說這話時的表情嚴肅正經，實在不像作假；另一方面，面前這幾個青年男女本來就是兒子生前最好的朋友，出門在外難免有急用錢的時候，不跟他們借能跟誰借去？

再聯想到幾個青年口中提到的破財，張嬸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切不就正正好對上了嗎！

祝棠仰望夜空長嘆一聲，欲言又止：“不過他既然已經去世了，那這筆錢……”

天大地大，當然是債主最大啦！

張嬸生怕她下一句話就是要錢，急忙打斷：“姑娘你啥也別說了！我一見你就覺得親近，房間你先挑，想住哪裏跟嬸子說一聲。”

七個玩家都驚呆了，滿臉寫着三個字。

這也行？

最終，這場房間争奪賽以祝棠奪冠落下帷幕。

“棠棠，我能和你一間嗎？”

譚谷雨親親熱熱地湊上來，搖晃着她的胳膊：“我是靈媒，預感很準的，有危險的話可以第一時間感應到。”

祝棠想了想，答應下來。

誰能拒絕和一個危險警示器一起睡呢？

于是剩下六人也分好了組，兩兩一間，分別是許故淵和許池魚，林歸璨和陳盡帆，慕寒雁和孟軻。

章小天的靈柩還停放在堂屋，夜間需要大家輪流過去守夜，衆人決定按照房間分為四組，每組守一個時段。

祝棠和譚谷雨是接近天亮才要過去換班的那一組，簡單洗漱之後就躺進了被窩。

她睡眠一向很好，很快就聽着雨聲進入了夢鄉。

到了後半夜，窗外暴雨如注，雷聲陣陣。一道閃電劃過，祝棠罕見地從夢中驚醒了。

她剛睜開眼睛，還有些茫然，就被身旁的譚谷雨一把捂住了嘴。

對方神色緊張，聲音壓得很低。

“噓，門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