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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冥婚儀式?
觀衆們被這四個字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公屏上熱烈讨論起來。
[啊啊啊一聽就很恐怖啊。]
[我以前看過一個冥婚主題的副本,需要男方親人抱着公雞代替新郎,女方親人抱着母雞代替新娘, 兩個人拜堂就算禮成,這個副本也是這樣嗎?]
[hhh不一定啦,冥婚這種風俗每個地方都會有點不同, 副本裏應該也是這樣, 總之別瞎猜啦!]
張嬸由于APP的屏蔽機制, 她并沒有在意玩家們同一時間掏出手機這種不合時宜的事。
衆人閱讀完APP發來的任務, 重新将手機裝回兜裏。
祝棠對冥婚了解不多, 只是在查素材的時候偶有涉獵, 而且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風俗。
她略微思考片刻,笑盈盈地對主位上的張嬸道:“嬸子,您給咱們說說具體要怎麽做呗?”
張嬸陰沉沉地看着祝棠,并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
祝棠看得出NPC不想透露,她循循善誘, 繼續說道:“您看, 我們幾個都是從城裏來的, 對這邊的習俗不是很了解, 萬一有哪一步做錯了, 不是耽誤了小天的終身大事嘛!”
剩下的玩家跟着反應過來, 萬一這個儀式和現實中的儀式不一樣,還有別的需要注意的地方呢?
紛紛應和:“是啊是啊, 小天這輩子就結這一次婚。嬸子您就說的詳細一點吧!”
所有的NPC都要遵從角色的行為邏輯辦事, 即使村長老婆再想為難玩家, 她也是章小天名義上的母親,沒有成心讓儀式失敗的道理。
張嬸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 冷冷地掃視了在場的八名玩家一圈,才終于開口,用一種陰森的語調介紹起迎娶儀式的具體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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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咱們村的習俗,冥婚的迎娶儀式需要在夜半,也就是午夜零點舉行,最忌諱中途回頭。”
“在花轎到達女方後,将新婦的照片或者牌位放入花轎內,等喜轎被擡到男方家裏後,再把新婦的照片從或牌位取出來。但是咱們家情況特殊,已經把新娘的屍身接了回來。”
張嬸停頓了一下:“既然如此,你們只需要将新婦的照片放入喜轎,在午夜擡着花轎繞着村道走一圈回來,由我将新婦的照片取出,置于喜房的供桌上,用一條紅線将新婦和新郎的照片連起來,你們幾人對着兩位新人的照片磕頭行禮之後,便算禮成。”
衆人連忙記下了NPC說的每一句話,确保每個細節都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不能回頭”這個忌諱。
不用說,肯定是死亡條件無疑。
林歸璨斂眉,幾人在到靈堂的這段路上都沒有見到喜轎,忙問:“那花轎在哪?”
張嬸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東西都放置在小天的喜房裏,你們可以先去準備,靈堂這邊由我守夜。”
聽她這麽說,衆人心思各異地轉身離去,除了APP那句目視前方之外,這個迎娶儀式似乎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都是一些常規流程。
正要跟着大家離開堂屋時,祝棠想到了什麽,乖乖巧巧地回頭笑了下:“謝謝嬸子告知,我們一定會完成小天的‘遺願’的。”
張嬸臉色一沉。
[有沒有看過這個副本的姐妹劇透一下啊,這個NPC最後是不是要變成鬼怪了,怎麽這麽吓人!]
[不要劇透!讨厭劇透,大家都安安靜靜看不好嗎,非要搞的一點懸念都沒有。]
喜房就是章小天生前居住的那間屋子,和堂屋離的不遠,昨天還是鎖上的,今晚則因為冥婚在窗戶上貼了大紅色的喜字,門鎖也被取下,一推就開了。
衆人踏進屋子,四下打量着。
房間內和靈堂一樣,都布置的十分喜慶,床單被子都換成了吉利的紅色,上面還繡着一對活靈活現的鴛鴦,由玩家采購來的冥器堆放在四個角落。
炕邊的空地上停放着一頂喜轎。這頂轎子是由金紙和銀紙裱糊而成,大小與真的轎子無異,雖是張燈結彩,轎頂的四個角卻都挂着色調冷清的白皮燈籠,上面寫着筆畫分明的“奠”字,有點像是出殡。
而桌案上擺兩種民間樂器,分別是唢吶和號子,一種有兩把。
鏡頭跟随着玩家們的視線而移動,當拍到桌上的樂器時,直播間的觀衆們都在猜這四支樂器是給四名玩家準備的。
一般在迎親隊伍中都需要有奏樂的,擡花轎只需要四個人,玩家總共八人,桌上的四把樂器剛好能和剩下的四個玩家對應,剛好一人拿一把。
林歸璨是經常會與觀衆互動的那種玩家,因此時時刻刻都開着直播面板,能第一時間看到公屏上的彈幕,見有觀衆發表這種看法,他清清嗓子,不着痕跡地瞥了另外七人一眼。
他微笑着開口解釋道:“不不不,如果你們産生這種想法,那就是完全被APP誤導了。在陽間通常都有好事成雙這種說法,然而陰間的事恰恰需要與陽間反着來。”
“不知道有沒有觀衆注意到,靈堂的供桌上,祭品是五盤,為單數,總而言之,這類與祭祀有關的事應當避免雙數,宜單不宜雙,否則就會觸犯忌諱。”
也就是說,桌上雖然有四把樂器,卻只能選擇單號和單唢吶。
[是哦,上香的時候也一般是點三炷香。]
[還有還有,盤子裏的貢品也是單數,嗚嗚嗚差點就被誤導了!]
林歸璨所說的其他玩家也知道,幾人在視線觸及到桌案的那一秒就猜到了APP打的算盤,四處翻看着有沒有被隐藏起來的器具。
畢竟他們有八個人,只有兩把樂器能用,外加擡喜轎的四人,還有兩人兩手空空,這種安排顯然是不合适的。
就在林歸璨話音落下之時,譚谷雨在炕下找到了一個落滿了灰的鼓,祝棠在衣櫃底層發現了一個竹籃,裏面裝着一疊紙錢。
祝棠的目光落到紙錢上時頓了一下。
傳統的紙錢多以黃色白色為主,但竹籃中的紙錢卻是少見且特殊的紅色,上面印着一些吉祥的圖案。
她對紙錢了解不深,但是了解過一些殡葬習俗,因此知道這種紙錢被稱為花紅紙錢。而“花紅”在古代有彩禮的意思,這種紙錢的用途興許與冥婚有關。
除了這兩樣東西之外,衆人在章小天房間裏都沒有什麽別的發現,就算曾經有什麽線索,估計一早就被張嬸給清理幹淨了。
單號、單鼓、單唢吶,以及被找出來的花紅紙錢,再加上擡喜轎的四名玩家,八個名額正好與在場的八名玩家對應。
大家的手機忽然振動了兩下,是APP相繼發來了兩條信息。
第一條消息是:
[恭喜各位玩家,找到了迎娶儀式中正确的八件物品。]
而第二條消息則是一份分配名單,上面寫着每名玩家在這場儀式中該幹的事。
擡轎子的活被APP安排給了四名男性,吹奏樂器的分別是孟軻、慕寒雁和譚谷雨。
而祝棠則是在這個娶親隊伍中打頭陣的,被安排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撒紙錢,并且要和後方吹奏和擡轎的七人保持十米左右的距離,讓紙錢能夠順利落在行進的道路上。
農村的葬禮上,出殡多需撒紙錢,有一種說法是陰間路上有許多孤魂野鬼,撒紙錢能夠為死者到陰間鋪路。
而在冥婚儀式中,撒花紅紙錢不僅是起到開路的作用,也是讓過路的孤魂野鬼一同沾沾喜氣。
看完消息後,衆人都不免松了口氣,各自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心說幸好在選樂器上沒有掉進APP故意設置的坑。
林歸璨因為剛才選單不選雙的解說,表現相對來說比較亮眼,給自己的直播間賺了一波流量,面上不顯,心下暗喜。
只有祝棠整個人都emo了,她要和其餘七個玩家保持十米的距離,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和落單有什麽區別?換句話來說,這場迎娶儀式裏,最容易遭遇危險的就是她!
她完全有理由懷疑APP在搞針對,畢竟從第一個副本起,她就見識過了夢魇游戲的無賴之處。
祝棠支着腦袋重重嘆息一聲,一團白霧跟着她的這聲嘆息飄散在了空氣中。
她凝視了這團消散的白霧片刻,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似乎……有點冷?
意識到這個反常現象後,她忽然發覺,氣溫竟然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驟然下降了一大截!而短短兩分鐘之前,大家在找器具的時候,根本沒有現在這樣冷!
祝棠立刻擡眸望向牆上的挂鐘,時針正穩穩指向九點半,距離冥婚開始還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然而這個挂鐘的時間真的是準的嗎?
她電光火石中想到了一種可能,指尖輕點屏幕,重新打開APP,看到APP時鐘的那一瞬間瞳孔驟縮!
APP內顯示的時間為晚上23點55分,根本不是章小天屋內時鐘顯示的九點半,離儀式開始只剩下五分鐘了!
如果沒有一個人發現的話,那豈不是……沒想到第一個坑才是APP的障眼法,真正為難衆人的是悄無聲息中流逝的時間!
祝棠正要開口提醒,卻有一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許故淵黑眸瞥了牆上的老式挂鐘一眼,神色冷峻:“離冥婚儀式開始還有五分鐘,大家各自準備一下吧。”
“?”
什麽五分鐘?
衆人茫然片刻,先是看了看牆上的鐘表,才恍然發覺溫度下降的厲害,連忙打開APP看了一眼,果然發現時間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跳躍。
這種時間壓縮在恐怖片當中非常常見,時間偶爾會從白天直接跳到晚上,沒想到APP副本裏竟然也會用這招。
差一點就被坑了!
障眼法被識破之後,牆壁上挂鐘的時針和分針開始發生着飛速的旋轉,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撥弄一般,時間瞬間就來到了23點55。
還有五分鐘。
衆人立時行動起來,擡花轎的擡花轎,拿樂器的拿樂器,一行人趕緊往門口走,等到24點一到就立刻出發。
祝棠剛踏出屋外就冷得打了個哈欠,今夜的風格外大,外面比屋子裏還冷。
思考片刻,祝棠将一籃子紙錢暫時塞給了譚谷雨,然後往靈堂跑去,找張嬸去了。
留在門口的七人看着她的背影齊刷刷打出一串問號,還有幾分鐘就得走了,這是突然幹嘛去?
難道是發現什麽線索了?
六人一致把目光投向了和祝棠走的最近,疑似可能清楚的譚谷雨。
譚谷雨抱着竹籃,也是一臉懵逼,面對衆人的視線,只好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心想你們問我那我問誰啊?
而祝棠去找張嬸的理由很簡單,氣溫太低了,她需要加件衣服,最好棉褲也來一條* 。
她本來就怕冷,而且繞整個村子走一圈少說也需要半個小時,在這麽冷的天氣裏穿的這麽單薄,萬一凍感冒或者發燒了怎麽辦!
況且她已經感覺自己有點鼻塞了。
所以趁着還有點空隙,祝棠就管NPC要棉襖去了。張嬸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祝棠再次搬出了會耽誤她兒子的終身大事這個說法,張嬸再次迫于無奈,拉着一張比鍋底還黑的臉,帶着她進屋挑衣服。
過了兩分鐘,等祝棠再次從屋子裏走出來時,全身上下都鳥槍換炮了。
聚集在門口的玩家們看到她這一身打扮,沉默片刻,都默契地移開了視線。
直播間鏡頭很靈性地從下往上緩慢移動,出現在屏幕裏的首先是一條灰撲撲的毛褲,往上移,是一件版式老土且格外厚實的黑色棉襖,最後出現了祝棠那張白皙好看的臉。
因為過于怕冷,她還戴上了白色的毛絨絨的耳罩。
彈幕小小的沸騰了一下。
[前面我還說呢,這是哪裏來的醜衣服,鏡頭一給到主播的臉,我:這衣服其實還行。]
[hhh同感,時尚的完成度全靠臉哈哈哈,甚至想買主播同款棉襖,哇越看越好看捏。]
[問一嘴有沒有人找到鏈接的,發我一份啊!]
[前面的姐妹們理性消費啊,快把臉遮住,你就會發現這衣服它是真的醜!]
[主播這一身……真是要顏值有顏值,要衣品有顏值!]
祝棠一邊走一邊把拉鏈拉到頂格,整個人都感覺暖洋洋的。
祝棠帶着新裝備回到了玩家隊伍當中,衆人屬實沒想到還能有這種操作,默默對比了下她身上的棉襖和自己身上單薄的長袖,對比完覺得身上更冷了。
但是只剩下最後一分鐘就要到零點了,這時候去換衣服肯定來不及。
可惡!
譚谷雨握着手上的唢吶,看了隊伍中其他玩家擡着的喜轎一眼,四個角的白皮燈籠已經點燃了,他們這七個人走在一塊,尚有燈籠照亮,可以看清路。
可是祝棠一個人走在前面撒紙錢,村道上又沒有燈,這麽黑能看清嗎?
譚谷雨正想幫祝棠出出主意,或者看看能不能從哪裏弄一盞燈籠過來,卻見祝棠輕快地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把手機背面朝外插在兜裏。
發出的光比轎子這四盞燈籠疊加在一塊發出來的光都亮。
譚谷雨默默咽下到嘴邊的話。
打擾了。
其餘七人見狀,跟着打開手電筒,然後放進口袋裏,路面瞬間被照亮了一大半,那種揮之不去的陰森感瞬間被驅逐了不少。
時間一到,由祝棠率先邁過門檻,她大步流星,飛快與身後的七名玩家拉開十米的距離。
安樂村是個比較落後的村莊,道路兩邊沒有安裝路燈,倘若祝棠沒有用手機照明,此刻肯定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而即便有手電筒的亮光,情況也還是不容樂觀,因為她看見前方起了一團濃濃的霧。
天空懸挂着一輪紅色的圓月,漸漸隐沒在雲層之後,今夜注定是不同尋常的一夜。
祝棠收回目光,沉下心,一邊走一邊撒紙錢。這是一門技術活,為了防止紙錢撒的時候飛不起來,在撒之前還得搓一搓,然後用力往天上一揚,紙錢才能飄起來。
她力氣不是很大,但在揚起紙錢的那一剎那,四周忽然陰風四起,将她手中的紅色紙錢高高吹起,紛紛揚揚地飄灑在路上。
[嗚嗚嗚,好吓人。]
[是我關注點歪了嗎,你們看後面的主播一直在哆嗦也!]
許池魚吸了吸鼻子,整個人都在發着抖。
另一側擡轎子的林歸璨沒好氣地說:“大哥你能不能別抖了,喜轎都要被抖帕金森了,不是我說,你到底有什麽好怕的!”
許池魚哆嗦着回答:“誰,誰怕了!我這是冷的!你穿的比我還少,你難道不冷嗎?”
林歸璨沉默了。
他冷,但他顧忌着為數不多的形象,不敢抖……
剩下的三名女玩家都不怎麽會吹樂器,吹出來的聲音比鬼哭狼嚎還難聽。離得最近的四名玩家聽得都有種想捂耳朵的沖動。
祝棠是他們幾人此刻最羨慕的人。
陰風四起的那一瞬間,空氣驟然濕冷,後方的七人神情一凜,皆是感受到了空氣中不容忽視的鬼氣。
有鬼物正在向這裏靠近!
譚谷雨一邊努力地吹唢吶,臉都憋的通紅,一邊提高自身警戒,卻忽然發現,那股強大的鬼氣似乎并不是沖他們幾個人來的,而是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徑直向前方沖去了!
而那裏正是祝棠所在的位置。
她有一瞬間想開口提醒,卻有點擔憂,畢竟冥婚儀式當中玩家們不能回頭,萬一她這一喊讓祝棠下意識回了頭,豈不是害了人家?
其他玩家對祝棠的印象并不差,但此時也不好開口提醒,顯然都是和譚谷雨一致的想法。
如果祝棠此時回過頭,她就會發現自己身後飄來了一只白衣女鬼,她不是別的鬼,正是李奶奶的兒媳婦,被祝棠吓了一跳而重重墜落進井裏的那只鬼。
經過今天下午這麽一遭,女鬼顏面盡失,祝棠自然也成為了她的仇恨對象。
白衣女鬼這個時候出現,就是來報複的。
不過她并不能直接動手,因為活人身上有三把火,其中兩把在肩上,另一把在頭頂,只有等到命火熄滅,活人陽氣有所減弱的時候,她才能下手。
想要熄滅命火也很簡單,方法通常有兩種。
一種是讓活人感覺到懼怕,心生恐懼,陽氣自然就會弱下去不少;另一種則是讓走夜路的人回頭,因為回頭的時候肩膀上的命火會因此變得搖曳,容易熄滅。
然而女鬼興致勃勃的想要動手時,整個鬼都陷入了呆滞。
這個人為什麽裹的這麽嚴實!
和後面那幾個人在一個季節嗎?
女鬼跟着飄了幾步,下定決心死馬當作活馬醫,伸出手指在祝棠後背和肩膀處戳了好幾下。
然而因為穿的太厚,祝棠什麽也感受不到,跟個沒事人似的走着,時不時還擡起頭賞一賞月。
走出了一種飯後遛彎,歲月靜好的感覺。
女鬼:“……”
直播間觀衆們看到屏幕裏出現的那張鬼臉,頓時吓得呼吸一窒,還好主播穿的多,跟個熊似的,萬一感覺到身後有東西在戳自己的後背,多影響心态啊!
女鬼努力調整心态,這一招不行那就換一招,她開始模仿其他人的聲音,在背後輕聲呼喚祝棠的名字。
由于耳罩的阻隔,這一次祝棠依然沒有反應。
女鬼叉腰:好氣哦。
祝棠一點也不怕,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這讓白衣女鬼很是挫敗。
女鬼腳尖一點地,緩緩飄了起來。
她學着祝棠在井邊吓自己的模樣,從祝棠背後緩緩升起,然後探出頭,等着對方發現然後吓一跳,剛好熄滅掉她的命火。
女鬼的頭發随着低頭的動作緩緩垂落,祝棠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癢,因為揚紙錢的時候需要大力一點,因此她下意識沿用了撒紙錢的力度,在摸到臉上的頭發後,用力一扯。
“啊!”女鬼捂着腦袋,發出一聲痛呼。
祝棠:“?”
什麽東西在叫??
祝棠之所以反應過來不對,還是看到路邊那只大黃狗的表情變化。農村嘛,道路旁邊難免有幾只小貓小狗。
然後她就看見那只瘸了一條腿的大黃狗本來沖她龇牙咧嘴的,卻在看到她背後的什麽東西之後,眼神剎那間變得清澈,并且還在微微發着抖,縮成一團減少存在感。
[可惜不能回頭,要不主播就能看見身後的白衣女鬼了!]
[棠寶,危!]
終于發現自己的存在了,女鬼不禁得意一笑。
怕了吧?
女鬼在這一瞬間,腦海中已經演練了千百次祝棠心生恐懼,陽氣變弱之後的死法。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祝棠身上那三把火依舊燒得很旺。她在略微思考之後往左邊移了一小步,然後又在衆目睽睽之下往後退了兩步。
“?”
女鬼就這麽眼睜睜看着她一通蛇皮走位,就這麽退到了自己後面,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目瞪狗呆.jpg。
連後面跟着停下的七個玩家都呆住了。
這也行?!
祝棠眉毛一挑。只說了不能回頭,沒說不能倒着走啊!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認出來了,身後的鬼怪是李奶奶死去的兒媳婦。
不就是井裏那只老熟鬼嘛!
祝棠把耳罩摘下來,對頭皮禿了一塊的白衣女鬼露出了然的神情:“原來是你啊。”
雖然祝棠對白衣女鬼态度挺客氣,但女鬼只是愣了一下就張牙舞爪地朝她撲了過去,一張流着黑水的嘴咧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大面積的眼白下方是密密麻麻的血絲,恐怖程度不遜色于任何一部經典恐怖片的boss。
女鬼的想法非常簡單,既然背後吓人沒有達到預期效果,那不如直接貼臉開大。
而她此時的形象也确實給祝棠的視覺神經帶來了不小的沖擊,從女鬼的視角來看,祝棠左肩的命火已經開始搖曳,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熄滅。
在祝棠身後十米左右的七名玩家也發現了這一點,都做好了跟着拔腿就跑的準備。
除非她願意使用道具,否則這樣僵持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只能走為上計,而他們就苦了,因為有保持距離的硬性規定在,太遠肯定也不行,只能跟着一塊跑。
扛着喜轎的四人要跑還算方便,但是譚谷雨一想到自己要邊跑邊吹唢吶,頓時有種想死的沖動。
另外兩個女玩家也是這麽想的,一時間都有些生無可戀。
然而祝棠既不打算用道具,也不準備逃跑。
她看着手掌心不久前拽下來的,那團漆黑且濕噠噠的頭發陷入沉思,覺得這一幕好像有點似曾相識。
就在女鬼撲過來,快要啃到她的一瞬間,祝棠敏捷地往旁邊挪了一步,不假思索地把手中的頭發扔進了女鬼的那口張開的大嘴裏。
這波是魔法攻擊!
白衣女鬼下意識閉上嘴,卻在意識到嘴裏的東西是什麽之後,張牙舞爪的姿勢詭異地定格住了,然後她表情一陣扭曲,“哇”的一口吐了。
被井水浸泡過那麽長時間的腐臭的頭發,被塞進嘴裏,滋味簡直是想都不敢細想。
女鬼幹嘔了半天,從嘴裏嘔出更多黑水之後才終于把頭發吐了出來。
祝棠再次發揮平移大法,往旁邊避了兩步,可千萬別吐到她身上來。
這衣服都不是她自己的,弄髒了得賠錢的。
白衣女鬼吐完擦了擦嘴,自覺顏面盡失,捂着臉嗚咽了兩聲,灰溜溜地飄走了。
祝棠目送女鬼離開千裏之外,餘光不小心瞟到了路邊那只大黃狗。
大黃狗已經站了起來,它和祝棠四目相接,清澈的狗眼中閃過一抹驚恐,然後吐着舌頭yue了一聲,撒起腿一溜煙地跑了。
奔跑之迅速,完全看不出它曾經瘸了一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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