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心意難掩

心意難掩

夜色深沉，將軍府內燈火通明，院中設了一桌酒席，酒是特意從邊關帶回的烈酒，菜是趙紅纓親自吩咐廚子做的賀雲舒愛吃的幾道小菜。

她坐在石桌旁，單手支著額角，靜靜地望著天上的殘月，指尖輕敲著酒杯，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都身經百戰了，怎麼今晚這麼不自在？」她自嘲地低語，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腰間的佩玉。

這塊佩玉，原本是她一直隨身攜帶的，今日她讓人仔細清理了一番，準備等賀雲舒來了，就親手交給她，說出自己一直藏在心底的話。

——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如今，她想將它交給最重要之人。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卻在這時聽到了府門口的動靜。

「將軍，賀姑娘到了。」

趙紅纓心頭一跳，立刻站起身，步伐有些急促地朝門口走去。

賀雲舒換了一身較為輕便的衣裳，緩步踏入將軍府，望著院內精心佈置的一切，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她不是第一次來趙紅纓的府邸，但這一次，氣氛似乎與往日不同。

「紅纓，今夜喚我來，是有何事？」

她輕聲問道，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酒壺與兩只杯盞上，微微挑眉，「難不成是請我喝酒？」

趙紅纓迎上她的目光，喉嚨有些發緊，半晌才低聲道：

「嗯陪我喝一杯。」

兩人對坐，燭火搖曳，映得彼此的眉眼都有些模糊不清。

賀雲舒舉杯，輕輕與她的杯盞碰了碰，然後一飲而盡，唇角泛起一絲笑意：

「邊關的酒，果然烈。」

趙紅纓盯著她，眼中情緒翻湧，最終還是按捺不住，低聲道：

「雲舒°」

賀雲舒微微側頭：「嗯？」

趙紅纓沉默片刻，然後深吸一口氣，終於將腰間的佩玉取下，放在賀雲舒的掌心，語氣難得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這塊玉給你。」賀雲舒低頭，看著掌心的溫潤玉石，指尖輕輕摩挲，眼神微動：「這是？」趙紅纓看著她，目光如炬，語氣低沉而堅定一一

「從今往後，你若願意，便收下這塊玉我護你一生，無論戰場還是朝堂，無論生死。」「.你可願意？」

賀雲舒一怔，指尖微微顫抖，擡眸看向趙紅纓，正對上她帶著一絲忐忑的眼神。

良久，她忽然輕輕一笑，手掌合攏，將那塊玉握在掌心，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卻透著絲難掩的柔情—一「紅纓，你說得這麼嚴肅，我怎麼好意思拒絕呢？」

她的目光如水，映著燭光，如同她一直以來無聲的回應。

趙紅纓愣了愣，旋即低笑出聲，眼底的緊張終於散去，心臟也隨之落定。

這一夜，月色清朗，微風拂過院落，兩人舉杯共飲，心意終於不再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