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他的追求者

第9章  他的追求者

第九章他的追求者

那天之後，江霧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想好好學習。

她心無旁骛地上課、做作業，注意力也比平時集中了許多，數學小測還拿了個不錯的成績，93分。

把試卷帶回家給媽媽看，媽媽說看來補習還是有用的。

但江裴掃了一眼她的試卷，皺眉說這道題畫條輔助線就做出來了，怎麽不嘗試一下。

臭雞蛋江裴，就會掃人興。

江霧沒理會他，自己拿着試卷繼續高興。

這一周是學校的書法周，學校有舉辦一些書法活動。星期四那天中午，江霧跟黃可晴看見展覽區圍了一群人，好像是張貼了一些同學的優秀書法作品，有毛筆書法，也有硬筆書法。

幾個女生圍着一張紙興奮地說校草的字好漂亮，江霧以為她們說的是江裴，但印象中親哥的字比較張揚，且他對這些活動都不感冒。

湊過去一看，才知道是另一位校草周默成寫的硬筆書法作品，用繁體字抄了一首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字如其人，清隽有力，俊逸出塵。

黃可晴也嚷着：“好靓啊。”

江霧呆呆望着那幅作品，字确實很漂亮，跟他的外表長相一樣。但字裏行間仿佛也透着一股子冷冷清清、凄凄慘慘的氣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首詩的意境加重了這種感覺。

她這周都沒有正兒八經見到周默成，即便一個學校，也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只在昨天中午去吃飯時，看到他跟江裴兩個人一起走在前方，不知道是去哪裏覓食，兩個颀長的身影立在人群中，特別惹眼。

聽說附近幾所學校也有好多女生都知道提諾中學有兩大校草，兩大校草原本應該一山不容二虎的，但處成了好基友也很好嗑。

江霧跟黃可晴說：“字确實寫得很好看，可以臨摹當字帖。”

有個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如果是臨摹他的字跡，也許，也許她的繁體字會記得更牢。

回到教室，幾個女生在聊月底的萬聖節游行活動。

每年萬聖節，在蘭桂坊附近幾條街都會有數不清的COSER和NPC參加游行活動，大家穿着各種奇裝異服加入其中，還會有阿SIR在現場維持秩序。

張凱欣說今年的活動會從10月29號開始，那天剛好是周日，持續三晚。

江霧沒有參加過這種活動，聽黃可晴說她去年有去，差點兒沒被擠成肉餅。

她問黃可晴去年有沒有化妝，她說就戴了個小惡魔的頭箍，和朋友一起湊熱鬧，不用化妝穿COS服也可以的，反正街道是開放的，去看別人秀也行，還可以跟COSER合影，就是人太多了。

蘭桂坊距離江霧家不遠，走路就可以抵達，江霧心裏蠢蠢欲動。

*

下午放學後，她參加了粵語角的活動，跟她一起交流的都是粵語不大熟練的同學，有兩個同學雖然是本地生，但他們的父母在家習慣說別的語言，導致他們粵語也不熟練。

交流完畢，江霧離開活動樓，經過籃球場。籃球隊的同學在訓練，江霧掃視過去時，正好看見周默成跳起來投中了一個三分球，站在旁邊觀看的同學紛紛歡呼，而他還是那副冷靜淡定的神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其中有個個子還挺高的女生，穿着校運動服，拿着個排球，手放在嘴邊圍着喇叭狀說了一句：“成哥，好叻。”

一旁的幾個男生聞言，紛紛噓起聲來，那女生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繼續笑吟吟看他們打球。

江霧忽地想起張凱欣曾說，排球隊的隊長好像喜歡周默成，上次還送過他生日禮物，這麽看來，這個女生應該就是排球隊隊長劉晞了。

于是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劉晞，她真的挺高，可能有一米七以上，比例也挺好，跟周默成要是站在一起，都是大長腿的組合？

江霧幻想了一下那個畫面，怔忪之間，察覺到周默成的眼神瞥過來，她對上他的視線，迅速回過神。

唉，想什麽呢？什麽大長腿組合……周默成說生日禮物都被他拒絕了，也就是說，他對那個女生沒有心思。

那樣一個清冷的人，他會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江霧搖了搖腦袋，這一天天的，她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她沒有久留，回到教室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

晚上因為布置的作業有點多，江霧都在認真地寫作業，把萬聖節的事情落在了腦後，直到第二天上學，走到校門口才想起來。

江霧興致勃勃地跟江裴提起：“哥，下周日就有萬聖節的游行活動，你會不會去？”

江裴撇頭看她：“想去看熱鬧？”

江霧嗯了一聲：“我沒參加過這種活動，她們說挺好玩的。”

身形高大的少年微微一笑，随後厲聲：“老老實實待在家，別想着出門湊什麽熱鬧，人山人海的一不小心就走丢了，要是摔上一跤，被踩死都不知道。”

他說話真是一點兒也不中聽，江霧不屑起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帶我去，那我一個人去。”

“你試試？”

江霧沒再跟他扯皮，從他手上搶過自己的袋子，哼了一聲：“我就一個人去。”

說罷朝右邊的樓梯走去。

她都一個人去賣過旗，區區萬聖節算什麽。

身後傳來忿忿的一聲：“江霧彌漫你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啊！”

江霧出生時，市區的江面正好大霧彌漫，她的名字也來源于此，這就導致江裴後來訓她時都用“江霧彌漫”。

兄妹倆各自上樓，六樓走廊處，周默成單肩背着包走向A班，不經意地視線下掃，掃向那對一大清早鬧別扭的兄妹。

旁邊有兩個女生也看見了樓下這一幕，笑着說江裴的妹妹越看越可愛，生個氣也萌萌的。

周默成慢下腳步，側頭看了兩秒。

有個男生從A班後門探出頭，笑嘻嘻道：“成哥成哥，又有女仔送咗早餐畀你。”（又有女生送了早餐給你。）

周默成面無表情回應：“幫手抌咗佢。”（幫忙扔了它）

“唔系挂，咁無情，裴哥都有份喔。”（不是吧，這麽無情……）

“……”

送的早餐一共有兩份，一模一樣的面包加牛奶，周默成和江裴兩人各一份，放在各自桌肚中，不知道哪個女生送的。

高年級的班裏沒有設同桌，兩人都坐在後排，隔了一條過道。等江裴走進來後，那位男生又通報一聲，江裴也是同樣的冰冷口吻：“扔了。”

男生無言地搖頭，說他們浪費食物，最後兩份早餐被幾個男生分掉了。

今天不用升旗，早會在體育館集合。

周默成跟江裴站在班級最後排，朝初二年級那邊看去，一眼就能看到因為缺覺一臉困倦茫然的江霧。

男生收收眼神，幾不可察地呵了一聲。

*

晚上在家吃飯時，唐玉婷吩咐：“我明天上午的飛機，回家給奶奶過生日，星期一回來，江裴你記得照顧好妹妹。”

這種情況此前也不是沒遇到過，江霧主動說：“媽媽，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江裴在一旁陰陽怪氣：“你怎麽照顧自己，把廚房炸了？”

“我有上家政課，會煮面條，也會做簡單的菜。”

唐玉婷搖頭：“不行，你別碰竈臺明火，讓你哥做給你吃，或者讓你哥帶你去外面吃。”

“……”

江裴嘴上說歸說，實際上照顧妹妹還是盡職盡責的，兄妹倆相安無事過完周六。周日上午，江裴送她去繪畫班上課，後來再叫她去餐廳吃午飯。

走出畫室，看到親哥旁邊的周默成時，江霧微微發愣，爾後才叫了他一聲。

他倆時常混一起，沒什麽奇怪的，就是覺得好像有好久好久沒跟周默成說過話了。叫完這一句，也無話可說。

吃飯時，三人沉默地幹飯，江霧有點兒受不了這樣的氛圍，不由擡眼看向坐對面的周默成，正好他也看過來，笑了笑，好像是為了緩和氣氛地問：“怎麽今天沒有聽你抱怨你哥了？”

江霧頓住。

江裴不耐煩地說：“我這兩天都快把她當祖宗供起來了，還有什麽可抱怨的？”

江霧哼了聲：“那你還不帶我去萬聖節。”

“別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有能耐就自己說服媽媽，放你一個人去街上浪。”

見他們果然又互怼起來，周默成輕呵地問：“你想去萬聖節？”

江霧點了一下頭：“我聽同學說這裏的萬聖節很熱鬧，蘭桂坊附近有很多COSER出沒，想去看。”

周默成若有所思：“但人也确實很多，把路堵得水洩不通。”

江霧小聲哔哔：“只要小心一點，應該沒事的。”

“要是真的想去，我可以帶你去。”他說道。

非常意外的回答，江霧睜大眼睛看着這個長得冷清卻漂亮的男生：“真的嗎？”

“嗯，當然，”周默成的眉眼仿佛舒展許多，“有我在，保證你安然無恙。”

江裴啧道：“你胡亂保證，最後不還是得麻煩我。”

周默成淡淡地微笑：“小朋友都喜歡熱鬧，帶你妹看看熱鬧，盡盡做哥的本分不是挺好？”

“少來啊，你還說教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