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chapter39
第39章 chapter39
黎恺臻太久沒有好好地泡過澡了,特指那種灑着玫瑰花瓣,漫天泡泡飄的泡澡。這對于黎恺臻而言是一件能夠讓身心完全放松下來的事情,甚至于沉浸在溫熱的水中就這麽閉着眼,好像那些所有難過以及難捱的時光,頃刻之間都會變得模糊而消遠。
但現在她可沒有什麽心情慢慢折騰,楚欲還在外面等着呢。去晚了要是楚欲直接回房間睡覺了怎麽辦?
黎恺臻速戰速決,頭發也吹得不仔細,匆匆吹了個半幹,就裹着毛巾出門了。
聽到開門聲,楚欲擡起頭,神色有些困頓,“現在十一點了。”
昨天真的睡得不好,即使起晚了,但也還是沒有什麽精神。
黎恺臻聽到她的話,不由得抱起雙臂,板着一張臉,嚴肅道,“再坐一會兒嘛,睡過去了不就沒了,這酒店好貴的。”
“你不是說送的代金券?”
“……”黎恺臻差點一個趔趄,但也只能是故作鎮定,“管它是不是代金券,我說的就是實話啊,那确實是貴啊。”
“這有什麽貴的啊?”楚欲清了清嗓子,語調漫不經心,但神色又認真,“你以後可是要成為很厲害的人,所以,這對于你來說,并不算什麽。”
黎恺臻一怔。
她一直沒有說話,但楚欲看着她的面部輪廓,知道她是高興的。
黎恺臻高興的時候,眉頭會輕輕上挑一點,盡管看起來不明顯,但是這點細微的表情會讓她整個人都顯得生動起來。可有時候為了避免自己表情被人察覺,她又會故意做出其他的動作來擾亂視線,譬如垂着眼睛亦或者抿着嘴唇。
果然,她放下自己的雙臂,垂手而侍,一副十分乖巧順從的模樣。
楚欲微微失神。
仿佛連她眼睫投在眼下的一線陰影都能看得清。
心中某個藏得極深的悸動被悄無聲息地勾出,攤開、擺明。
她想起她坐在黎家那個花圃裏面,回頭看見黎恺臻的一瞬間,瞧見那女孩臉上如稚子一般的神情,即使在察覺黎恺臻嘴裏面無聲念着自己的名字,但也沒有任何的惱怒。
亦或者是更為久遠的時光,久到她第一次見到黎恺臻的時候。這人站在臺上,抱着裝飾作用的吉他,輕輕唱——愛你的每個瞬間,像飛馳而過的地鐵。
哇哦!
彼時的她就站在臺下,內心不由覺得豔羨,好棒的女孩。
她從來做不到這樣,在人群熙攘中,成為矚目的焦點。
楚欲喜歡畫畫,只不過是喜歡無人的時候可以做點什麽打發時間。
她留意黎恺臻熱愛旅游,因為她知道黎恺臻身上表現出來的那種人生短暫,何必拘泥世俗,不如大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灑脫肆意。
楚欲小氣到即使是坐着足以升上百米高樓的電梯,也并不會覺得眼底的夜景讓人感嘆繁華絢爛。因為楚欲清楚,這些地方,不是她人生的目标,是她即使嫁給黎源之後,也沒有如何待過的世界。
黎恺臻從小體驗靡靡聲色的過去,本質上是楚欲不曾接觸過的另一層面。
她看似對一切都不在乎,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樣,似乎不過只是因為楚欲清楚自己跨不過那些能夠将彼此差距弱化的溝壑罷了。
是以從一開始,她固執地用兩人之間的身份差別來掩蓋那份情愫。
但實際上,早在黎家出事之時,黎源就斬釘截鐵地向楚欲提出了離婚,只是那時情況突然,再加上考慮到黎恺臻,楚欲只說了等他出來再去辦。
是的,她沒不答應。
楚欲是喜歡黎源的,但不愛他。
這一點楚欲自己心裏面很清楚,她現有的人生,迄今為止,并沒有愛過誰。
所以她并不覺得黎源的身家會困住她,她也不覺得兩人之間的身份差別會是什麽大問題,談得來就談,談不來就算了。她對黎源的感情沒有深刻到非他不可。
而現在,她明确有概念,自己和黎恺臻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可以生活在久安的小城,但黎恺臻不行。
黎恺臻曾經習以為常的日子和曾經能夠帶給她滿足快樂的行為,不是楚欲可以承擔的。
所以在那一晚,聽到黎恺臻近乎诘問的話,她在床上躺到天明。有一種将以往所有細節都串聯在一起的恍然大悟,更有被現實壓得無力招架的惶恐。
她早就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獨身一人走南闖北的勇氣,現在的她安于現狀,只是待在久安就足夠讓她覺得心安。
而彼時的黎恺臻,才剛剛踏上征程。
并且也才有所收獲。
于是那道溝壑被雷電劈開,楚欲清楚地看見深不見底的崖下駭浪,縱身一躍就是萬劫不複。
黎恺臻只見楚欲神色不好,從剛剛那被楚欲誇贊的自得中回過神來。還當是楚欲可能已經猜出這酒店是她自己訂的因此生氣了,于是眼睛轉了轉,随便放了個電影看,說着,“我發現我寫故事的能力還不錯诶,我想先嘗試着寫點東西。”
電影的音量很小,如果注意力不集中,不看字幕壓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此刻沒人的注意力放在電影上,俨然就是個背景板。
楚欲點頭,“可以啊,你想做就能做到的。”
這麽直白地表達誇贊,黎恺臻一時間聽得耳尖微微有些發熱。她輕輕呼了一口氣,面色有些不自然,“別……別這麽直接啊,那要是到時候我做不到,那豈不是太丢臉了。”
楚欲調侃她,“我那麽相信你,你自己不相信你自己啊?”
黎恺臻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麽說下去。
坦白說,一個人如果在堅定自己的內心,決意要去做某一件事的時候,自然是會想到自己成功後會是如何。黎恺臻也不是什麽聖人,學習這些,愛好是有,但想着以後能将這門熱愛發展成工作也是一種期許。
只不過黎恺臻心裏面也清楚,這對于她而言,成不成功另說,而且就算是僥幸會成功,那也一定是很久遠,很久遠以後的事情了。
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楚欲都這樣說了诶,楚欲都誇她了。
這麽直接,而且還誇了兩次。
黎恺臻不想膨脹都難。
“那倒也……也不是我不相信我自己。”黎恺臻扭捏着,“反正就是……”
楚欲看着她,“就是什麽?”
黎恺臻眨了眨眼睛,回視着她,“就是,特別開心,你那麽……支持我。”
不同于在書店那個有阻隔的對視,現在,她們在毫無阻攔的空氣中靜靜地凝視着彼此。黎恺臻那顆本來跳動就不穩的心髒更是重重地搏動起來,仿佛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此刻唰唰唰地彙聚,亟待一個要将滿腔欲望脫口而出的期待。
而楚欲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怎麽說呢?
現在,她只要點頭亦或者是伸手,黎恺臻肯定會想之前那樣,抱着她,撒嬌亦或者親昵地蹭着她。
可問題是……等明天天亮,她又要再次回到那個小城。
而黎恺臻呢?像是等着新年禮物的小孩一樣,一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好似生怕只是一個呼吸的間隙,楚欲就能消失了一樣。
楚欲知道自己此刻的反應意味着局面的生成,就好像她的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個天平,她手上握有足夠的法碼。
但她只是緊緊地抿着唇,一言不發。
而黎恺臻依舊是那副誠懇期待的模樣,盯着她,像是非得讓她看見自己瞳孔裏面楚欲的倒影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腦海裏面一直緊繃的弦絲終于斷裂。
“不止我……”楚欲別開自己的眼,淡淡地道,“你父親也會支持你的。”
她終于壓下了這個足以讓彼此對峙的局面瞬間土崩瓦解的法碼。
黎恺臻愣住了,在腦海裏面反複确定了楚欲的話之後,表情瞬間一片空白。
楚欲餘光瞥見她那副驚愕的表情,少頃,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但是她自己也說不上這是輕松還是沉悶。楚欲只感覺到舌尖有些發苦,視線游移着定在窗外的燈火上,只覺得那些難以名狀的感情在此刻好似都頃刻化為了烏有。
早知道一開始就應該這樣說的——她心裏面冒出這個念頭。
随即黎恺臻的聲音響了起來,“可是你們不是要離婚嗎?”
楚欲,“……?”
黎恺臻撓了撓頭,有些不确定,“你……你是一直懷疑我打算在違法的邊緣大鵬展翅嗎?”
那些充斥着淡淡香薰好聞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沉寂半晌,楚欲終于不自信地發出了兩字,“……什麽?”
黎恺臻反問,“難道你們不離婚?”
“……”楚欲擡手用手背掩唇,借機咬了咬手指,不太确定,“你……你父親給你說的?”
楚欲一直是覺得黎恺臻不知道自己和黎源有商讨過離婚這件事的,不然按照黎恺臻的性子,當時不會跟着自己回久安的。
“那倒也不是,我自己猜的。以我父親的性子,家裏面出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會覺得耽誤你。而且我每次去看他,我不會提你,他也很少問。就算是要問,也是旁敲側擊,都不敢直接問的。要是你倆沒說過這件事,那我爸也不至于這樣。而且吧,最明顯的一點就是——”黎恺臻頓了頓,有些揶揄,“你從來沒去看過他。”
“……”這麽一想,好像還真的是漏洞百出。
怎麽說呢,一開始黎恺臻也覺得自己有點離譜,她也糾結掙紮過,但是她沒想到自己藏不住事,居然就很直接地被楚欲給發現了。
以至于她一時心悸,直接就坦露了,後來跑來了昭陽,更是覺得自己和楚欲沒可能。誰能想到楚欲會不聲不響地跑來看自己。
這簡直就是無形當中給黎恺臻打了一針強心劑啊。
雖然确實有點背德感,但是黎恺臻等得起,她願意等到楚欲宣告自由的那一天。
黎恺臻看着楚欲,楚欲的表情完美證實了黎恺臻的猜想,于是乎,她大膽了一點,将自己的臉湊到楚欲的眼前,連眉梢都好像含着笑意地說,“你別想用這個來壓我。”
兩人幾乎緊緊相貼。
楚欲往後仰着頭,有些想笑,但那笑意被她生生克制了,她太陽穴抽跳了一下,說了個似是而非的問題,“你記得我以前給你說的我為什麽讨厭雨的那個故事嗎?”
雖然不知道楚欲為什麽說起這個,但黎恺臻點頭,更是借由點頭的這個動作,将彼此的距離拉近,仿佛近到只要稍微一偏,她就能吻在楚欲的唇上。
彼此呼吸從唇際擦過,帶來黏灼的熱意,好像将空氣裏面那點熏香都蒸發,轉而又幻化作了誘人的分子再次發揮作用。
楚欲不是沒感受到黎恺臻的這個小心機動作,她死命咬住自己的下颌內壁,終于從齒縫間幾不可聞地說,“關于那個故事,其實……”
“嗯?”
“我有想過答應的。”
楚欲有想過另一條選擇了就會面臨堕落的路,在當時,她是有想過的。
“……”黎恺臻明白了什麽,但是她說道,“沒關系,你最終不是沒有選擇嗎?”
“你不明白。”楚欲看着她,明明是說起這件在人生中算得上是龃龉甚至難堪的過往,但出乎意料的,楚欲的神情柔和又放松,“這意味着,我不是一個經得起誘惑的人。”
原來是這樣。
黎恺臻幾乎沒有任何停頓,“人之常情。”
“……”
黎恺臻笑說,“誰又能經得起誘惑呢?”
她說完,一手垂下,輕輕地扣住了楚欲的手,同那日看電影一樣,她小心地摩挲着楚欲的指節,似乎是想用這個動作傳遞出一種更為深切且又直白的情愫。
“楚欲……”黎恺臻低聲喚她的名字。
好像時光都在這一刻變慢,混合着窗外的萬戶燈火,化作五光十色的斑斓色彩,缱绻上升,盤旋往浩瀚無垠的夜空飛去。
楚欲沒有掙開自己的手,她感受到黎恺臻指腹傳遞的溫度,大腦仿佛在那熱度彙聚的漩渦中飛速旋轉,昏昏沉沉……但神智還殘留着一分,她忍住內心深處騰挪而起的笑意,一字一句地問,“你确定?”
回答楚欲的是黎恺臻鼻腔低低發出的哼笑,卻如同爆裂的鼓聲,炸響在楚欲的耳膜裏。
緊接着,那手指的溫度消失了,黎恺臻放開楚欲,從沙發上站起身。
她看着楚欲,笑意斂去,神情肅穆,帶出近乎虔誠的孤注一擲,她說道,“我确定。”
楚欲,“……”
“現在——”黎恺臻用着極其鄭重的語氣,“你只要确定你能不能承受誘惑就行了。”
敏感覺察到什麽,楚欲心跳淩空漏掉一拍,然後她看見黎恺臻伸手勾住身上浴袍的帶子,一點點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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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