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被他們發現她就完了
第31章 第 31 章 被他們發現她就完了。……
光柱是貼着白袅的裙擺掠過去的。
她抿着唇, 掌心微微沁汗,低聲說道:“沒關系。”
那樣的輕握轉瞬即逝,兩個人的指骨還沒能完全碰撞到一起, 這樣一個簡單的相牽就結束了。
男人的指節修長冰涼,白袅沒有看得到,但只是想她也能猜測出來那是一雙怎樣漂亮的手。
她一直對手好看的人很有好感。
因為那人就生了一雙好看到極致的手, 指節分明,蒼白漂亮,微微屈起時, 手背上的青色血管都隐約可見。
黑暗裏兩人的聲音都壓得很低, 音樂聲噪雜。
如果那人沒有集中注意,說不定連白袅是男是女都感知不出來。
他的到來很突然, 離開更為突然。
連一縷影子都恍若未留, 只有空氣中還隐約浮動少許的凜冽氣息。
白袅站在原處, 耳邊是熱鬧的歡聲, 但她卻好像什麽都聽不到。
她低頭垂眸, 腦中是一片空白。
白袅思緒混亂,拼盡全力才克制住了在人群中找尋方才那人的念頭。
實在是太像了。
雖然白袅也說不出那個陌生人和他到底像在了哪裏, 男人的手都差不多的, 那種香氣也不是只有他一人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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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他已經很多年都不曾回過國了。
他并非生在這邊, 也并非長在這邊, 華文都學得很遲。
在祖母離開後, 他對這片土地的眷戀就更加所剩無多,不過是因為要看白袅,方才會定時回國。
可自從兩人的婚書被撕毀後,他就再也沒有回過國。
他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
或許是最近太久都沒夢到他了,才會出現這樣的幻想和錯覺。
主持人的聲音還是那樣充滿熱情:“好!讓我們有請三位沒有找到伴侶的嘉賓上來, 開啓我們的驚喜環節。”
這種活動真的特別容易讓青年男女們定情。
本來不太熟悉的人,在肆意玩了一晚上後,情感都會很快地升溫。
來這種宴席的賓客年紀都沒有太大,他們有些人的身上還帶着稚氣,顯然還是不成熟的家中晚輩,上臺的時候甚至有人在慌亂地顫抖。
白袅跟他們年齡差不多。
如果她沒有遇到她的前未婚夫,在這個年紀的人,應該也在天真地渴望擁有愛情。
白袅一直都是個很幼稚的人,愛好也非常孩子氣,只有在男女之事上,她有着近乎可怕的成熟。
早在數年前她就被人養得熟透。
男人一個眼神,她就知道要該怎樣做。
白袅一晚上都過得很開心,但在熱潮退去後,她有一種莫名的失落。
她把面具換了回來,站在露臺邊吹風。
本來是想要過來看流星的,現在星星也沒有了,願望也沒有許成。
白袅仰着小臉,心情越來越壞,都怪那個該死的環節,一點意思也沒有,真是讨厭。
她待會兒就要和段希然說,要把這個混蛋環節給删掉。
但白袅沒能傷心太久,她撐着下颌趴在露臺邊,剛想回身離開,一雙手就從身後扣住了她的腰身。
當男人的唇撬開她的牙關時,她有一陣的顫動。
這是一個充斥掠奪意味的、長驅直入的深吻。
白袅的腰身傾折,如果不是被人環抱着,半邊身子都要傾到外邊。
她的心髒砰砰直跳,緊張和害怕的情緒驟升。
突然被陌生人掐住下颌吻的感覺太過恐怖。
而且這是在露臺邊,在大庭廣衆之下。
白袅不住地掙紮,她怕得厲害,小腿蹬踹着,拼命地想要從男人的鉗制中掙脫,就在她快要哭出來時,男人忽然甩了一巴掌在她顫動的臀尖上。
他的聲音低啞:“別鬧,袅袅。”
是高瞻。
白袅的臉龐漲得通紅,她被吻得腰肢失力。
她緊繃的身軀驀地放松許多。
外間是璀璨的星夜,晴朗無雲,明麗得像是一副油畫。
高瞻含吻住白袅的唇瓣,放緩了掠奪的步伐,指節微屈,揉了揉白袅發軟的腰身:“乖一點,就讓我親親。”
他是在安撫她,但僅僅是親吻,就讓白袅越來越想躲。
高瞻的指節有一層很薄的槍繭,碰到後腰的敏/感處時,會激起很強的戰栗感。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白袅的頭皮都要開始發麻。
尤其是一想到這是在段家主宅,她的身軀更是緊緊地繃成了拉滿的弓弦,恐懼的情緒在不斷地攀升。
直到高瞻松開白袅的時候,她還忍不住地掉眼淚。
他把她臉上的面具微微掀開了少許,雪白的羽翼之下是一張濕漉漉的漂亮面孔。
白袅的臉龐潮紅,連眼尾都泛着紅,像是朵熟透的花,平白引人摧折。
她的胸腔起伏着,形狀優美的鎖骨也透着薄紅,馥郁生香,蠱人心神。
白袅看向高瞻,氣得要死:“你混蛋不混蛋呀!”
這下好了,她不僅沒能成功整蠱高瞻,還被他給狠狠地欺負了一頓,倒不如在段希然身邊待着,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高瞻低頭吻了吻白袅的臉龐,輕聲說道:“剛剛是不是有人和你握手了,是認識的人嗎?”
他在他們幾人中對她是最縱容的。
但這方面的事卻不一樣,白袅在高瞻身邊的時候,他甚至不會把她帶出去見人。
“誰知道是誰?”她賭氣地說道,“一過來就握住我的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特別沒有禮貌。”
白袅說謊不打草稿,生氣的模樣都那樣逼真。
“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指斥道,“我應該在休息室裏面吃冰激淩,根本不會遇到這種破活動。”
白袅很嬌氣任性,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管着,除了游戲裏發布任務的NPC,她誰的話都不想聽。
聽到她的話後,高瞻低笑一聲:“原來還是我的錯呀。”
他拍了拍白袅的臉龐,眼底的深暗卻褪去了很多。
白袅恃寵生嬌,更加驕縱地說道:“當然是你的錯。”
高瞻托住白袅臀根的軟肉,将她往上抱了少許,讓她的腿更好能夠環住他的腰身。
他輕聲呢喃般地說道:“那我得給袅袅賠罪才成。”
白袅還沒反應過來,高瞻便俯身再度吻了過來,這樣的姿勢暧/昧到了極致,如果有人走進露臺,一眼就能撞見他們相擁接吻的場景。
她心驚肉跳,他是想帶着她死嗎?
之前被賀宥廷撞見那次,已經足夠危險。
白袅早先就想和高瞻說不再這樣了,不過是因為最近情況特殊,事情又非常多,才沒有跟他講清楚。
偷情這種事情,一次兩次是很刺激。
但次數太多,反倒會成為一種心理負擔。
白袅的指尖陷在了高瞻的肩頭,她拼命地掙脫他的控制,在間隙時低聲說道:“你別這樣,我今天是跟段希然一起來的。”
段希然可不像賀宥廷那樣好說話。
白袅只要一想到他可能知道,就禁不住地害怕。
他們有時候對她很寬容,但這些男人心裏都是有一個底線的。
白袅擡眸看向光影掠動的內廳,更是有些緊張害怕,音樂怎麽突然停了?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怎麽都克制不住地感到慌亂。
白袅甚至感覺有人影在朝着這邊走來,她如臨大敵,極力地想要從高瞻身邊離開:“我離開得太久了,再這樣會被發現的!”
她的身軀緊繃,眼眸裏也帶着急色。
高瞻神色從容,眼底平靜得像是一泓水,但他攥住她腰身的手卻握得更緊。
他屈膝分開白袅的腿,将她按在了露臺的邊沿,語氣裏帶着些不易覺察的瘋:“那就讓他們知道。”
白袅的腦海中警鈴大作。
她的唇瓣被迫分開,再度接受男人帶着狠戾意味的吻。
失控感是那麽的強烈,當光柱朝着他們這邊落過來時,白袅的身軀都在瘋狂地顫抖。
被發現她真的會完了的。
-
白袅一直以為他們分開後,那人就再也沒有回過國。
其實不是這樣的。
他們兩人的關系雖然已經走到盡頭了,但不代表他與這邊的關系就徹底斷絕了。
段希然跟他都在普林斯頓讀過書,兩人不是同級,關系卻很好。
像他們這個層級的人,随便交個朋友都至少也是豪奢巨富級別的,段希然第一次聽說他的未婚妻是白袅時十分驚訝。
“你認得她嗎?”他輕笑着說道,“她是不是很好?”
他打開通訊設備,光屏上的壁紙是一張青春稚嫩的臉龐,還穿着校服,笑顏明媚燦爛。
讓段希然驚訝的其實不是他未婚妻的身份,而是談起她時他臉上的淡笑。
他身份尊崇,瞧着溫然和柔,實則是個有些冷情的人,那種淡漠是血脈裏蘊着的,像是亘古不化的寒冰,很難察覺,卻又是那樣明顯。
早年還稍微好些,到了後來漠然得就近乎冷酷了。
他們是很早就做了朋友,這些年方才一直聯系着,逢年過節是必然要送上賀禮的。
之前他做手術的時候,段希然還去國外看過他。
白袅那時候在段希然身邊。
她又生氣又特別難以置信:“你搞沒搞清楚,我們現在是在度假!你為了一個名字都說不出來的朋友,把我扔到南洋群島?”
那個名字段希然當然說不出來,也永遠不可能說出來。
所以這些年白袅只知道段希然有位關系非常好的朋友,卻從來不知道他是誰。
與此同時,他至今也不知道段希然和白袅的事。
白袅每次一聽到結婚和生寶寶這兩件事就會極度應激,但他們卻從來沒有停止過這個念頭。
賀宥廷這些年明裏暗裏給白袅擡身份,為的也不過是一紙婚書。
所以她的聲名是不能有問題的。
當然他們也不會應允白袅的聲名有問題,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哪裏容得下旁人置喙?
很多人都知道白袅受賀宥廷庇護,被他養在身邊,卻少有人知道白袅和餘下幾人的事。
尤其是段希然。
段希然跟他的關系好,每次他回國,都是段希然接風,從他們還讀書時就是這樣。
這還是第一次他回國,沒有提前告知段希然。
接到程譽的電話後,段希然的容色瞬時就冷了下來。
這是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這也是一個國際交往空前繁盛的時代,他跟白袅不歡而散,但跟這邊的往來是不可能斷掉的,這也是他為什麽定期還要回國。
不過之前做過一次大手術後,他就來得沒那樣勤了。
這兩年都是派人過來,有時候是他身邊的人,有時候是雷爾維希家族的人。
段希然眸色暗沉,聲音裏也蘊着冷意:“你是說——他想親自過來嗎?”
“他或許已經回國了。”程譽的語調微擡,“他這次沒有跟你聯系嗎?”
都是位高權重的頂級權貴,習慣了向下屬說話,言辭多少總帶着些頤指氣使,所以他們彼此之間有時候很容易吵起來。
“我怎麽知道?”段希然的臉色冷着,“程少将連這麽一位重要人物的入境都查不出來,難道還要靠我看郵件來探尋他的行蹤嗎?”
他們兩個人關系差。
有賀宥廷和高瞻中和時還好,兩個人私底下一遇見,就沒有和平道別過。
程譽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這都什麽時候了?”他低聲說道,“你能不能以大局為重?對了,高瞻你見到沒有,他一直聯系不上。”
段希然神情冰冷,看也沒看程譽:“我怎麽知道?”
他才懶得管高瞻在做什麽。
段希然甚至不想在這時候跟程譽多說些什麽。
程譽的信用在他這裏非常低,因為程譽不止一次做過中途截人的事,誰知道他這一次是不是又想變着法地來奪人?
段希然理都不想理程譽,随手就挂了電話。
程譽仍然繼續言語:“你先把袅袅帶回來吧,時候已經不早了,她也該玩夠了,然後最近幾天也別出去了。”
話音剛剛落下後,他就發現電話被段希然給挂了。
程譽忍無可忍,擡手又回撥過去,下一秒聽筒就傳來聲響:“您好,您的號碼已被拉入黑名單,請勿再重複撥打。”
他的臉色頓時就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段希然對程譽的厭煩是一以貫之的,不過他做事向來細致謹慎。
那個人來沒來他不知道,不過袅袅的确是不能再放任她在外面亂飛了。
他們兩個人之間有種奇妙的緣分,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碰到彼此,之前白袅讀書時出去郊游,那人剛好在附近的酒店跟人談事情。
就在他下樓将要上車的剎那,擡眼看見了人群中背着小書包的白袅。
她低着頭擺弄通訊設備,只有在那個瞬間仰眸看向遠方。
隔着車水馬龍和茫茫人海,他們就那樣望見了對方。
這個事情段希然聽他講過,也聽白袅講過,兩個人的說辭都驚人的一致。
段希然指骨交疊,漫不經心地問道:“白袅呢?趕快把她帶過來,都出去多久了。”
這是段家主宅,是他的地盤,他絲毫都不擔心會出事,所以才讓白袅放風這麽久。
不過都快半個小時了,無論遇到什麽事,她也該回來了。
卻不想侍從忽然有些緊張地說道:“先生,白小姐不見了……”
能放在白袅身邊的人,哪怕是最尋常的侍從,也絕對不簡單,她能甩開這些人的扈從,是須要用些手段的。
這些年來,他們之間都還算平靜。
之前帶白袅出去玩,把她一個人放在機場時,也沒有做出過什麽。
她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陡地往人心口插上一刀。
他們之間最激烈的時候,她用水果刀刺穿過他的整個掌心。
血流得滿地都是,她還在想着把他挪到溫水裏面的話,他能死得更快。
但後來白袅曾失神地捧着他的手,看向那早已消失的疤痕,垂眸低聲問道:“哥哥,還疼嗎?”
段希然一直覺得,白袅已經乖順下來了。
方才程譽的電話都沒讓段希然怎樣,但聽到侍從這樣言說的時候,段希然的心間就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一樣。
這種感覺很複雜,就像是自以為早就養熟的小動物,其實一點都不喜歡他,反倒還趁他生病的時候猛襲,在混亂中想要逃走。
段希然咬緊牙關,低聲說道:“人還在這裏,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把白袅找出來。”
那些定位器是很早之前備下的。
這些年其實都沒怎樣用過。
但在這種時候,定位器的優勢就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段希然的神色冰冷陰鸷到可怕,再沒有半分貴公子的清矜優雅,原本還熱鬧歡騰的舞會也漸漸冷了下來。
他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掃視整個主宅。
再望向二樓的露臺時,他輕輕地頓了一下:“看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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