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想不想嫁給我們?”……
第51章 第 51 章 “想不想嫁給我們?”……
白袅纖細白皙的手指如玉, 她敲着瑩潤的扇骨,眉眼微擡:“現在鐘家真是越發破落,什麽人都進得來門了?”
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帶着冷意, 聲音也透着居高臨下的意味。
白袅以前就是大小姐做派,但現今身上的氣度卻更深也更冷。
矜貴傲慢,像是被滋養得很好的玫瑰花。
養白袅的人一定是将她嬌慣到了極致, 才會把她養成這幅美麗帶刺的模樣。
鐘靈的臉色有些白。
之前兩回見面白袅的态度都非常好,溫柔客氣,明媚開朗, 像是改了性子似的。
這也是為什麽明知白袅要來, 鐘靈還沒有讓做客的朋友快走的緣故。
她本想讓人看看白袅如今的模樣。
卻不想上來就被白袅打了臉。
鐘靈緊了緊指節,擡眼看向白袅, 斟酌地說道:“姐姐, 她不是那個意思。”
上次賀宥廷讓他們一家過去時, 鐘靈就隐約猜到大概是他們的喜事将近了。
她這個沒有任何血緣的姐姐, 在做了多年情人後, 終于還是要和賀宥廷修成正果。
鐘靈按捺住心口的那點澀然和酸楚,仔細打扮去了賀家。
那天的事挺混亂的, 不過後來還算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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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要嫁人, 或許是因為要用得上鐘家, 也或許就是純粹的年紀大了。
白袅轉性後好說話許多, 脾氣也恭順得多, 總算有些謙遜低微的模樣,像個被趕出家門的假小姐了。
鐘靈沒有想到,這才幾天,白袅又變回了老樣子。
她心裏有些緊張,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怵白袅, 母親時常在她跟前說,她太小家子氣,一身貧民窟味還沒祛幹淨。
現在正牌的鐘家小姐是她,她不應該怕白袅的。
白袅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說道:“所以她是什麽意思?”
她氣勢強,向來不好惹。
他們總是非常看顧白袅,她随便去哪裏,都要人跟着,害怕有人欺負。
可白袅哪會被人欺負?
從來就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
那趙小姐已經吓得紅唇都發白了。
鐘靈微微挺起腰杆,掌心沁着汗,鼓起勇氣對上白袅的眼:“姐姐,她不是說你不好,只是問問我罷了。”
白袅這下不僅想收拾這個趙小姐,還想把鐘靈也一起收拾了。
她聲音冷漠:“叫我姐姐,你配嗎?”
白袅的脾氣很壞,她只有在他們面前會乖,這些年也沒什麽人敢不順着她來。
也就鐘家這些人敢這個樣子。
但白袅的話還沒說完,方助理就過來了。
他的神色沒了平時的溫和,眉眼陰沉,聲音也很冷:“趙小姐若是不能禮貌對待我們大小姐,以後都不必再與鐘家、賀家打交道了。”
賀家是大貴族,賀宥廷又是何等的權勢滔天。
這一句話就讓方才還氣焰嚣張的趙小姐,吓得腿都要軟了。
她哭都快要哭出來:“白大小姐,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
鐘靈的臉色也是白了又白。
白袅被方助理護在身後,她的眉毛還豎着,眼眸裏也仍然有怒火。
她明明一個人就能處理,根本不須要方助理幫忙。
這下好了。
白袅又錯失一個跟人吵架、大獲全勝的機會,她冷哼一聲,徑直走向了鐘家主宅。
這次僅僅是簡單過來,但賀宥廷安排的人非常多。
黑衣的保镖護着白袅往裏走,讓她有一種自己是□□老大的錯覺。
鐘家人非常齊全,連不久前還在療養院待着的鐘玉也在。
烏發雪膚,貌若好女。
鐘玉的模樣陰郁,臉上卻沒什麽情緒,他身着正裝,哪怕是站在陽光下,也會給人一種陰暗潮濕的壓抑感。
見白袅進來,他低聲喚道:“姐姐。”
鐘玉的聲音不像之前那樣喑啞,喉間也沒再帶發聲裝置,他甚至連輪椅都沒坐。
這次手術的大成功,讓他看起來康健了許多。
鐘先生和鐘夫人也滿懷笑意,客氣溫和地同白袅問候:“早先我們就盼着你了,可算是回來了。”
家裏的仆從更是紛紛恭敬地鞠躬,齊聲說道:“恭敬大小姐回家。”
鐘家就是這麽一個地方。
在外瞧着清高正直,實則骨子裏都透着腐朽的意味,旁人見了這情形,只怕還以為他們是生活在古典時期的人。
白袅讨厭鐘家人,也讨厭這間主宅。
如果不是因為莊晗老是給他們卑躬屈膝,她才不要出來接手這個爛攤子,跟這群蠢人打交道。
白袅沒有搭理任何人。
她撩起裙擺,直接就坐在了主位上,白皙手指執起瓷杯,漫不經心地喝茶。
白袅這幅模樣非常傲慢,可鐘家上上下下,竟是沒一個人敢說她什麽。
鐘夫人含着笑意,溫藹地說道:“靈靈呢?方才讓她去迎你,竟然現在都還沒過來。”
“這孩子也真是的,剛剛出去時還帶着她的朋友呢,”鐘先生也笑得很和煦,“不會又是在家裏迷路了吧?”
兩人的話語蘊着對鐘靈的關愛,仿佛一家人之間是多麽親善友好。
白袅坐在沙發的主位,微微向後倚靠。
她的水眸很亮,帶着挑釁般的愉悅。
白袅專注地看向鐘先生和鐘夫人,認真地說道:“她剛才惹到我了,方助理也很生氣她居然敢欺負我呢。”
她的話沒說完,不過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他們都是很體面的人,除非是被極大地觸怒,不然不會輕易表露情緒。
聞言兩個人的神色都僵了片刻,但很快他們就又笑了起來。
鐘夫人歉然地說道:“這孩子不懂事,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她其實早就跟我們念叨姐姐要回來,想你想的不得了,”她笑容寬和,“昨天知道你過來,還專門邀了朋友過來。”
鐘靈哪裏是邀朋友過來?
分明就是故意想讓人一起來看笑話。
白袅哼了一聲。
她真是慶幸今天過來的是她,不然讓莊晗過來,莊晗肯定對着他們所有人都谄媚得厲害,還真讓鐘靈的計謀給順利得逞。
“是嗎?”她驕縱地說道,“那她還敢當着我的面,說我的壞話?”
白袅來鐘家本來就煩,一點好臉色都不想給他們,他們最好像上次那樣,一氣之下動大怒才好呢。
她言辭直接,鐘夫人和鐘先生也有些驚愕。
鐘先生緊忙解釋:“肯定是誤會,袅袅,靈靈怎麽會那樣說你呢?她心裏一直念着你,比我們還想要見你。”
說罷,他就連忙讓人出去請鐘靈過來。
但片刻後,方助理就和鐘靈一起進來了。
鐘靈低眉順眼,眼眶也微微紅着:“姐姐,對不起……”
看到鐘靈那副樣子,白袅終于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她本來就很好看,笑起來更像是新花綻放,嬌豔柔美。
可白袅這一笑恰巧和鐘玉對上了視線,她也是這時候才發覺,他無聲地在暗處看了她多久。
鐘玉生了一張雌雄難辨的面孔。
他站在陰影裏時,那雙深色的眼眸黑得吓人。
可鐘玉的眼中沒有對白袅的厭惡,沒有對鐘靈的回護,只有壓抑到駭人的偏執情緒。
白袅被吓了一跳,但她再看去時,鐘玉的目光就放在了別處,他偏着頭看身畔的花束,就像是一個局外人般淡漠。
她抿了抿唇,把視線從鐘玉的身上收了回來。
這個便宜弟弟真讨厭。
-
上午的這場完全沒爆發的大戰,以白袅的大獲全勝告終。
賀宥廷讓白袅三番五次跟鐘家人打交道,當然不是為了讓她生氣,這次讓方助理也陪着過來,更是別有預謀。
不過這些跟白袅關系就不大了。
他們去談事情,白袅就帶着人在鐘家亂轉。
好久沒回來這處老舊的主宅,白袅都快忘了她在這裏生活過多久。
她原先的卧房非常華美,連一片裝飾的葉子都是精致的。
十二歲那年容矜牽着白袅的手,把她帶回到鐘家,從那一年起,不止鐘家人,整個貴族圈子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那份婚約是一份極其昂貴的報答。
它昂貴到可以改變白袅對世界的認知。
曾經厭煩憎惡她的鐘夫人,從此以後再沒有說過一句重話。
在家中耀武揚威的鐘先生,開始把她當做心尖上的寶貝疼。
以前鐘玉才是這個家的全部重心。
但自那以後誰都知道鐘家大小姐有多嬌貴,反倒不知道鐘家真正的明珠鐘玉了。
白袅那時候處于一個年幼膚淺的歲數。
她對爸爸媽媽沒有怨恨,高高興興地回到家裏,以為誤會澄清後,一切都沒有變化,她還是那個千嬌百寵的大小姐。
直到後來假千金的身份被徹底揭穿,所有人都露出真面孔時,白袅才知道他們恨了她多久。
鐘夫人掐住她的脖頸,裂開嘴笑:“真是報應不爽!你這個瘋子,終于遭報應了吧!”
那深切怨毒、憎恨的眼神,流露的是壓抑經年的厭惡。
他們早就無法忍受她。
只不過後來白袅被退婚,身份也暴露,這些情緒才敢流露出來。
鐘靈回到家的那一天,鐘夫人沒有先擁住鐘靈,而是先擁住自己心愛的獨子,愛憐地說道:“這些年委屈你了,媽媽的寶貝,以後咱們整個鐘家都會又是你的了。”
這些事白袅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就連賀宥廷他們也不知道。
他們只以為當初鐘家人變臉,是因為發覺白袅是鸠占鵲巢的假千金,還那樣欺負過作為真千金的鐘靈。
不過白袅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
曾經讨厭她讨厭得要命的家夥們,不還是要照樣對她恭恭順順嗎?
白袅待在卧房的陽臺,她坐在圓形的秋千搖椅上,晃着腿看外邊的風景。
她沒讓人跟進來,但走出門的時候,還是又撞見了鐘玉。
鐘玉的臉色依然是蒼白的,哪怕是在明亮的陽光下,也像是紙張一樣。
他難得穿了西裝,頭發也向後梳了起來,唯有額前有幾縷碎發。
鐘玉低聲說道:“這次是要準備結婚了嗎?”
走廊裏寂靜無聲,因為樓下是花園,所以有花香飄了進來。
聽說當時鐘夫人本來是想把白袅的房間給拆了的,鐘靈想要,她都沒給,一意要把白袅存在過的痕跡全部抹除。
最後是鐘玉堅持,方才留了下來。
這間卧房被封鎖多年,被不知道是誰禁锢在了原處。
都已經過去許久,還被固執地維持着當年的模樣。
連房間中玩了一半的游戲機都擱在老地方,仿佛在等待着主人再次去打開。
白袅一直都還挺讨厭鐘玉的。
他性子陰沉,當初還給她出那樣的馊主意,讓她賠了夫人又折兵,落得那種境地。
但後來鐘玉也曾經費盡一切代價,想過要将她從他們身邊帶走。
雖然失敗了,他卻也勉強做了點好事,可以稍微将功補過一點點。
可能是最近經的事情太多。
莊晗和系統的存在又把白袅的精力和注意占據了個九成九。
白袅望着鐘玉,心中驀地沒什麽波瀾,她微微側過身,輕聲說道:“興許吧。”
她的身份特殊,他們誰都又不甘心給她做身份上的靠山。
那不靠鐘家又還能靠誰呢?
貴族之間的婚姻,向來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鐘家雖然很爛,但如果沒有鐘家,哪怕是她跟那人的一紙婚約,恐怕也很難成立。
臨到正午,日光也越來越盛。
白袅的臉龐被窗邊照進來的陽光曬着,微微沁着汗。
但鐘玉卻好像是感知不到熱意似的,他仰起頭,忽然聲音很輕地問道:“可是你甘心嗎?”
她不甘心什麽?
白袅的思緒頓了一瞬,片刻後她才意識到鐘玉在說什麽。
他在說那個人。
他們曾經距離婚姻近在咫尺,卻最終走去了不同的方向。
白袅很多年沒聽到過他的消息,不過就算他已經嬌妻在懷、兒女繞膝,她也毫不意外。
今天聽那趙小姐說,他才只有了新的未婚妻,她還有些意外。
白袅的手指按在窗臺上,看到那輛深色的轎車漸漸駛入,她漫不經心地說道:“有什麽不甘心的?”
現在最要緊、最關鍵、最必須要處理掉的是莊晗和系統。
天知道她們下一次會不會直接把她送到十一二歲時?
至于那個從來都沒有愛過她還已有新未婚妻的人,白袅是真的要放下了。
她被他困在原地好多年了,總歸是要向前走的。
白袅斂了斂裙擺,輕聲說道:“賀宥廷過來了,待會兒不要亂說話。”
她的神情很淡漠,說話時的口吻和他們有一種出奇的相似。
那種相似并不是手把手教導出來的。
而是共同生活的時間太久,潛移默化地就有了相似的習慣和氣質。
說完以後,白袅就直接下了樓。
鐘玉站在原處,他的目光沒有從窗邊移開,就那樣看着白袅下樓,然後嬌笑着撲到賀宥廷的懷裏去。
他的病是基因上的病。
其實強烈些的日光照在身上,都會泛起灼燒般的痛意。
但比起心髒快要被刺透的這種疼痛,日光帶來的痛意什麽都算不得。
-
白袅認得出來賀宥廷的車,而且這時候也只有他會過來。
她的裙子很漂亮,金紅色交織的裙擺古典風格很濃厚,又像是帝政時代的那種設計。
白袅栗色的頭發披在肩頭,末梢打着卷,發飾也是金色的,綴着紅寶石,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漂亮的小公主。
她踩着細高跟,嬌氣地撲到賀宥廷的懷裏。
賀宥廷攬住白袅纖細的腰肢,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牽過白袅的手,柔聲問道:“那個冒牌貨今天沒出來嗎?”
“車裏有熏香,上次是不是忘記換掉了?”她搖頭晃腦地說道,“她一進去就睡着了,然後我就出來了。”
白袅每次見鐘家人都要發脾氣。
今天的情緒倒似是還不錯。
賀宥廷輕聲說道:“好像是。”
他揉了揉白袅的頭發,溫聲說道:“抱歉,這次是我疏漏。”
但白袅沒有說賀宥廷什麽,她挽着他的手臂,聲音嬌嬌的:“沒關系啦。”
兩個人的姿态非常親昵。
用午餐時,賀宥廷談半句話,就要往白袅嘴巴裏喂些餐點,後來索性不再理鐘先生,把白袅攬在身邊,将她喂飽以後才放人。
她吃飽以後就坐不住,像個被寵壞的孩子般,沒有半分禮儀。
可賀宥廷就是那樣的寵愛白袅,連她想要去花園再看看,也輕聲和身邊的助理說道:“跟着大小姐。”
他談事情效率高,做事也總是很快。
白袅在花園裏玩秋千,還沒有盡興賀宥廷就讓人請她回去。
議事廳的氛圍非常好。
鐘先生點頭哈腰,謙遜恭敬得像是一個仆從:“我們一定會注意的,賀先生。”
賀宥廷漫不經心地簽了字,然後起身。
他攬住白袅的腰身,一句多餘的寒暄話都沒和鐘先生說,輕聲同她交談:“是不是有點累了?”
她踩着細高跟,踝骨的确有些酸了。
但最主要的還是賀宥廷的這句話。
他這麽一問後,白袅真的覺得她有點累,她點點頭,還未開口,賀宥廷就把她抱了起來。
他聲音輕柔地哄她:“今天太辛苦我們袅袅了。”
白袅待在賀宥廷的懷裏,臉龐微微泛紅,帶着嬌意說道:“袅袅不辛苦。”
兩個人之間親近得容不下第三人。
在場的人那樣多,鐘家人和家中的仆從,以及賀宥廷身邊的人都在。
鐘夫人和鐘先生的臉龐都要笑得僵住。
鐘靈站在角落裏,卻眼淚都要掉下來,被母親鐘夫人惡狠狠地看了一眼,方才沒有失态。
鐘靈是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
明明她是那個真千金,是該被千嬌百寵的人,是該有最好婚姻的人,可是現在卻像是個路邊的小醜般,連臺面都上不得。
但別說賀宥廷,就是白袅的目光連絲縷都沒有分給旁人。
她勾住賀宥廷的脖頸,柔美的臉龐帶着笑意,像是個幸福的新娘子。
“昨天看了星星,”白袅嬌聲說道,“今天我們玩烘焙吧。”
她總有奇思妙想,哪怕天天待在家裏,也能過得開開心心的。
賀宥廷吻了吻白袅的額頭,溫聲說道:“當然可以。”
他們就這樣離開了鐘家。
白袅在車上睡了一覺,回家後賀宥廷抱她去洗澡,她在浴缸裏玩花瓣,給她沐浴完後,賀宥廷将人抱出來。
兩個人溫存了很久。
賀宥廷撩高白袅的後背,攏着她的細腰,親吻她的蝴蝶骨。
他的聲音帶着喑啞:“有件事昨天沒來得及告訴你,那人回國了,他的未婚妻想見見你,要見嗎?”
白袅的掌心握着一朵玫瑰花。
她的眼眸垂着,輕輕搖了搖頭:“不要見。”
白袅的長睫還有一點濕,但眼淚卻不是因為那個人落下來的。
上午聽到方助理說的那句話時,賀宥廷心中有一種很難言的情緒。
過去這樣久的時光,袅袅未必已經開始接受他們,但她放棄那個男人了,這就已經是非常好的事了。
有句話連賀宥廷一直都沒有敢問。
但在四下都靜谧時,這個沖動是難以遏制的。
“那我們呢?”賀宥廷的聲音低啞,“想不想嫁給我們?”
在回溯發生前,他們之間已經幾乎是要四分五裂,可是回來以後,到底是複又聯合起來。
比起那個人的威脅,還是這個冒牌貨要更惹人厭煩些。
在這種時候,撕破臉是對白袅的傷害。
她就是須要很多人的呵護和關愛,而且要将這個冒牌貨處理掉,哪怕位高權重如他們,單靠一個人的力量也是不夠的。
自從共和末期人口銳減、生育率激降後,婚姻法變得越來越寬松。
尤其在經過帝政時代的戰亂後。
新政府講究文明、自由、平等,把舊制廢除了許多,但有這麽一條一妻多夫的制度,其實是沒有被完全廢止的。
只不過這種事太荒唐,數百年來都沒有幾例。
世界上沒有多少男人,能夠接受與旁人共享自己的妻子。
可是他們之間,如果想要平和地走下去,也就只有這麽一條路。
獨占是人的天性,也是他們共同的渴望。
但是現在情況太特殊了。
還有一個恐懼是他們都心知肚明,卻沒有誰講出來的。
那就是如果現在不靠婚姻和法律的手段将關系坐實,假若有一天那個冒牌貨離開,他們可能又會失去白袅的渴望和依賴,回到過往的冰冷關系中。
白袅低着眸,她偏頭看向賀宥廷,嫣紅的唇瓣微微顫動。
她還沁着薄汗,白皙的雪膚像是融融的脂玉般柔軟。
白袅的臉龐都泛着紅,可她渾身上下的血,都在那個時候冷了下來。
終于還是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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