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情濃 連日留宿！

第22章 情濃 連日留宿！

視線中男人的臉略顯陰沉, 明姝閉上眼睛，忍受着猶如螞蟻爬行的觸碰。

聽到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她反應了片刻, 細聲回答：“只為了陛下。”

她的呼吸因作亂的手而變得淩亂, 聲音也在嗓音中變得婉轉柔媚。

蕭以鳴神色暗了暗。不論是哄人也好, 求生也罷，這句話聽着叫人莫名舒暢。

香爐裏升起一縷細煙，綿延不斷, 滿室馨香。

她的身子在不斷地擺弄下變得綿軟不已，含着秋波的眼底浮上一層霧氣。明姝在顫動中抱着他的腰, 找尋庇佑。

主動得不像話。

成婚以來，她一共主動過兩回，一次是現在，另一次在兩年之前。

在新婚之後的一場宴席上, 蕭以鳴在園子最偏僻的一角找到喝得爛醉的她。

無人知道，她醉酒之後有多大膽。

白裏透紅的指尖勾起他的衣襟, 泛紅的眼尾裏含着挑釁。不消言語，只一個眼神就足夠讓人甘願赴死。

男人顫抖地握住她的手, 心中無限動容。

彼時的蕭以鳴十分青澀, 只因她這一個動作, 便暗自發誓，即便是違背母訓, 遭受天譴，也要與她長相厮守。

只是後來, 她對着婢女開口，幾句話撕破了先前所有虛僞的溫情。

“去禀報太後，事情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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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個男孩, 一舉了卻太後心願。”

簡單的語句，溫柔中帶着無情。

蕭以鳴站在屏風之後，如墜冰窟。

*

帳中交錯着粗重的呼吸，明姝擰起眉，咬住唇。

唇瓣上忽然覆上一根手指，輕輕按壓，明姝擡眸望他，下一刻，戰栗的感覺席卷全身，帶着熱度的聲音從唇角溢出。

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滾燙身體猶如烙鐵，碰得人渾身是汗。

明姝閉上眼睛，自暴自棄地任人揉撚，只希望他之後心情好一點，不計較她私自出宮的事，或者計較得少一點。

直到腰際上握着的手掌将她旁邊一帶，視線翻轉，後背的力量将她壓下。

她壓根跪不穩，額頭抵在軟枕上，烏發散落，兩膝蓋承受着壓力和疼痛。

“明姝。”耳後傳來滾燙的呼吸，混着低啞的聲音，“人死之後是否有魂魄。”

這個問題似乎很深沉，明姝腦袋熱得發暈，沒反應過來。

“太後看見，會很高興吧。”

忽然提及長輩，明姝感覺精神一緊，便聽到身後的人一聲粗喘。

“緊張什麽。”男人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笑聲低啞，“不知孟公子看見，又會有何感想？”

這種時候提及別人，明姝直覺沒好事，沉吟道：“……臣妾與他沒有關系。”

身後的人陷入片刻的沉默，接着掀起一陣狂風驟雨。

寝殿中的燭火早已熄滅，昏昏沉沉間，明姝感覺到身旁的人起身離去。

帳子裏的熱度頓然涼了一半，明姝望着他不留情面的背影，支起身子，勾住他的尾指。

男人幽幽的視線回轉，明姝心中生出怯意，但還是仰起臉。

白釉一般的肌膚上顯露出幾朵紅梅，只要望一眼，就能勾出夜裏的畫面。

蕭以鳴神色微動，回身将她摟住。

“朕今夜還會來。”

皇帝的承諾猶如一顆定心丸，明姝安然睡去。再醒來時，東側的小窗半開，透進燦爛的陽光來。

梓鳶将明姝從床榻上攙扶起，語氣欣喜：“陛下是不是不計較了。”

“暫時應該不會來尋麻煩。”明姝揉了揉發酸的腿，搖搖頭，“但說不好。”

沒人能摸準他的心思。

用過早膳，明姝懷抱的茶盞，慢慢回想起昨日的事，交纏間隙，耳邊回響起的那幾句話。

他好像尤其介懷太後與孟時為。

介懷太後她能知道原因。太後多年掌權，參與太多朝中政事，甚至先帝都時常被壓抑得難以喘息。

至于孟時為。

他身為皇帝，身份尊貴，對孟時為有什麽可介懷的？

因為她？

因為她為了孟時為出宮，他生氣？

到底是不滿她私自出宮，還是不滿她因為孟時為出宮？

明姝一想到這裏就有點卡住了，一個不太可能的念頭湧了上來。

他對她有意。

這個念頭一出現，明姝便立即感覺到臉色緋紅，就連身旁的婢女也看出來了。

“娘娘在想什麽。”梓鳶拎着茶壺，眸子定在明姝身上，笑道，“不會在想昨晚的事吧？”

“奴婢早就覺得，像娘娘這樣的絕色容顏，陛下一定很喜歡。”梓鳶低聲打趣，“昨夜浴房的人守了一夜，都不見陛下和娘娘出來，想必是很難忘。”

明姝漲紅着臉憋出一句話：“別說了。”

梓鳶笑着将茶壺拎走，梓歸又走上前，似乎有事要說，明姝只好正了正神色。

“這幾日，宮裏加強了守備，不好明目張膽與外面傳消息。”梓歸道，“娘娘想要知道的事，恐怕要晚些日子。”

明姝點點頭，表示理解。

光影移遷，月上西樓。

這一日過去，承德殿沒傳來一句處罰，鳳鸾宮的人各個面露欣喜。這說明，昨日娘娘确實把陛下給哄好了。

晚膳一過，宮人便忙碌起來，迎接陛下的再次到來。

浴房裏，明姝就着梓鳶手裏的香膏嗅了嗅，不确定地問：“今日要用這個？”

“男人麽，都喜歡新鮮。”梓鳶抿唇笑道，“先前明家可是出過幾位寵妃的，這些法子絕對行之有效，娘娘放心。”

明姝側過頭去，臉頰又紅了。

“只是。”梓鳶輕輕地擦着女子雪色的肌膚，疼惜地道，“先前看見娘娘身上總有許多印子，倘若娘娘覺得不舒服，可以同陛下講一講。只有兩個人都覺得高興，這事才能長久。”

明姝無動于衷，心底卻把這話聽了進去。

熱氣彌漫，美人出浴，緋色一片。明姝身穿素白長裙，步履款款。走進寝殿，男人已經在等她。

還未到他跟前，便見他輕輕嗅了一下，一下子就發現端倪：“用了新的香膏。”

他蹙起眉，明姝便頓然緊張起來，好在下一刻他松開眉心：“倒也還襯你。”

明姝這才松了口氣，走到他面前。男人伸出手将她散落在肩的頭發別到耳後，接着就順着她的臉頰吻了下來。

他捧起她的臉親吻。明姝感覺到臉頰上的濕潤，難以克制地渾身緊繃，連帶着整個人都發軟發暈。

身前忽然一陣力道将她旋身推進身後的床帳，男人按在她的腰際，唇角含着淺笑：“今日不熄燈。”

“怕麽？”

但還沒等明姝回絕，身上的素衣就已經落地。

寝殿中點上了十幾支燈燭，所見都帶上了暧昧的陰影。視野不如白日明亮，但也足以看清想要的細節。

明姝下意識地抱住雙臂，又怕他介懷，但對望的眸子裏一改之前的怨怼，含着溫情，沒怪她。

梓鳶的話不合時宜地在耳邊響起。

“娘娘的樣貌，陛下一定會喜歡的。”

因為她的樣貌而喜歡嗎？

像是配合她心裏的想法，吻從額頭移到鼻尖，再是唇瓣與下颌。

明姝自小就知道自己模樣不俗。上街的時候莫名收到很多視線，買東西甚至還沒付錢就收到很多贈品，每次孟時為看到都會眼紅。

後來孟時為從頗負盛名的花樓回來，遺憾地說裏面的姑娘還不如她，被明姝帶人追着打了一頓。

初入京城備受矚目，許多京中貴女甚至不敢同她站在一起。

她從沒想利用這個去做什麽。

倘若蕭以鳴真是因為這個喜歡她，她便覺得沒什麽可高興的。

腰上忽然傳來一陣火辣的觸感，男人拍了她一下，引得她抖了一下。

“在想什麽。”

他收斂笑容，看起來又不太高興。

明姝回過神來，唇瓣張了張。

她似乎說了什麽，蕭以鳴沒聽見，俯下身去，聽到她柔柔地祈求：“輕……輕一點。”

男人眸色立刻變得緩和，原本的捉弄變成了憐惜和愧疚。

他回想起在軍營裏，男子們在火堆邊圍坐一圈，說起如何讨女人興奮那些葷話。

彼時蕭以鳴坐在人群之外，眸色冰冷，一旁的将軍極為羞愧，作勢要去讓那些人閉嘴。

蕭以鳴揮了揮手，以示無妨。

将軍感慨當今陛下的通情達理。殊不知，蕭以鳴早已在這些污言穢語中思緒飄遠，想入非非。

腦海中盤旋已久的想法一一實踐，女子雙頰緋紅，滿身細汗，像極了那晚他從她手中接過的那株飽含露珠的芍藥，美豔絕倫。

蕭以鳴胸腔震動，俯身吻上她的唇瓣。

滾燙的氣息将明姝整個人包裹在裏面，她有些無法忍受，掙動了一下手臂。身前的人反倒是将她抱得很緊，明姝只好作罷。

溫存過後，蕭以鳴伸腿在一旁，明姝疲倦地枕着他，還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再睜眼時，天光大亮。梓鳶掀起簾帳，語帶興奮：“娘娘，陛下上朝去了，走之前說晚上會再過來。”

只留這一句話，就足夠讓整個鳳鸾宮為之振奮，衆人都期待着陛下駕臨。

宮裏人喜氣洋洋的，同過年似的，就連明姝也不由得被他們影響，開始期盼入夜之後的傳喚。

夜色四合之際，明黃的衣角果然出現在視野裏，男人身上厚重的常服都沒換，徑直來到明姝這裏。

陛下已經連着三日留宿鳳鸾宮！

這種恩寵自陛下登基以來就未曾出現過，整個宮裏的人都争相傳遞消息，重新審視皇後的地位。

幾天工夫，宮中對皇後的态度便發生了極大的逆轉，六尚女官争相前來彙報宮中事務，争取在皇後面前留下好感。

然而，她們先前的冷淡明姝早就習以為常，對她們态度的轉變也無動于衷，好些事情都讓梓歸代為處理。

侍寝過後，明姝的身子極容易疲累，有時候會感覺到身體某處被什麽堵塞，酸疼得很。

梓鳶想去請太醫，被明姝制止，她擡手遮掩了一個哈欠，打算回寝殿小憩。

只是小憩并沒有睡好，明姝感覺到周遭寒冷，小腹疼痛。

醒來以後，衣裙上沾着猩紅黏膩的血跡。

梓鳶撐着帳子，滿目擔憂：“娘娘……來月信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們最情濃的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