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堅持 兩位皇子相互比較

第50章 堅持 兩位皇子相互比較。

好巧不巧, 兩位皇子選在同一時間來看望她。

從陳伯焦急的語氣，明姝也聽出來事态緊急，連忙道：“他們碰面了？”

“五皇子還未出去, 六皇子便帶着人進來了。”

碰了個面對面。

那倆碰到一起, 可別把她的院子給拆了。明姝連忙道：“先将六殿下請進來, 再将五殿下送出去。”

陳伯應了一聲。

走到庭院中央，便見兩位貴人狹路相逢，看似在寒暄, 實際上誰也沒有讓誰。

陳伯早便知道京中的六皇子是不好惹的主，立即上前道：“二位殿下, 小姐仍在病中，故不能前來親迎，特地交代奴才領二位殿下到大堂小坐。”

“她喝藥了沒？”蕭以琮立即問，“本殿帶了些藥材過來, 讓她補補身子。”

剛一說完，他便向身後揚手。身後的一行人大約有七八個, 各個捧着雕花的方盒呈上前。

蕭以琮得意洋洋地擡起下巴，便有人介紹道：“三百年的人參五支, 雪山頂的藏紅花兩斤、二百年何首烏……”

蕭以鳴望見打開的盒子, 不由得揚起了唇角。不管是三百年的人參, 還是一千年的人參，藥不對症, 對明姝而言都無用。

蕭以琮看着面前的少年，直覺他好像笑了, 當即黑着臉：“皇兄什麽都沒有，不如在學宮裏多多抄寫一些經文，祈禱她的病早已好起來。”

說完, 他便甩起袖子，趾高氣揚地對陳伯道：“帶路。”

陳伯斜眼瞧了一下五皇子，只見他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就是要看他的反應。陳伯立即低下腦袋，轉身将蕭以琮往裏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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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以琮剛邁進門，望見參天的青松，他這是第一次進明姝的院子，不由得感到新鮮，左右看了看，開口道：“這麽大一棵樹，怎麽好過路？”

“四小姐喜歡這院子裏的青松，便讓人留下來。”陳伯小心翼翼地道：“還得請六殿下不厭其煩，跟随奴才從一旁繞一下。”

蕭以琮負手而行，走到正房門口，剛要邁進去，陳伯立即道：“還請殿下止步。”

他說完便立即揚聲向裏面禀告：“殿下，六殿下已到門口了。”

“明姝。”蕭以琮朗聲道，“你身體如何？”

“好多了。”明姝說完，又故意輕咳了一聲，緩緩道，“房中病氣重，還請殿下不要靠近。”

“本殿讓人給你送了藥材來。”蕭以琮仰首挺胸道，“你要吃什麽藥，盡管找我。”

“多謝殿下。”

蕭以琮繼續問：“方才皇兄來看你，給你帶什麽了？”

他最在乎的還是能不能将蕭以鳴比下去，他要讓蕭以鳴自慚形穢，離明姝遠一點。

“沒什麽。”明姝回答，“只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

蕭以琮對這樣的回答很滿意，語帶責怪道：“你瞧瞧，先前你為他做了那麽多事，他卻一件事都不能為你做。像這樣的人，你還同他關系這麽密切，甚至為了他和我作對。”

明姝早知道他會說這一番話，只靜靜地聽着，偶爾咳了一兩聲。

蕭以琮絮絮叨叨地說了不少蕭以鳴的壞話，心底一陣暢快。坐在床頭的明姝捏着眉心一陣頭疼，但帶着重生記憶的蕭以琮比之前的那個還要不穩定，她不打算同他硬碰硬。

等到蕭以琮說完了要說的，才終于收口：“眼下本殿有一場小宴，不能同你多說了，晚些時候，本殿再派人來看你。”

明姝應下。

待陳伯将人送走之後，明姝頓然松了口氣，她正想開口喚人，卻沒見到小言，只得作罷。

過了一會兒，小言從外頭走進來，見明姝示意，立即上前解釋道：“方才六殿下帶了些補藥過來，奴婢和陳伯收了好半天。”

明姝詫異問：“都有些什麽？”

小言不懂藥材，只能緊着幾個熟悉地說，末了，便見四小姐臉色一變。

“我又不是重病，他送這些過來做什麽？”

小言搖頭，表示自己不懂：“興許是在意四小姐吧。”

但她心底倒覺得，六殿下此次來送這麽多東西，也有炫耀的成分在，尤其是院子裏還有另一位五皇子殿下。

明姝揉了揉眼睛，問：“五殿下什麽時候走的？”

“六殿下來了之後沒多久就走了。”

明姝松了口氣，他們兩個應該沒怎麽起正面沖突，此時的蕭以鳴還沒法同蕭以琮正面抗衡。

被這麽一折騰，明姝感覺渾身很累。每每在他們面前，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有哪句話不對，又要走回前世的道路上去。

用過午飯以後，明姝原本想到院子裏吹吹風，被小言勸了回去。明姝只好回到屋子裏準備午憩，躺了片刻，她覺得冷，又讓小言抱了一床新被子來。

不論這病再怎麽輕，她還是受了一場風寒。

因生着病，這一場午憩明姝很晚才睡着。小言在一旁陪着，等四小姐睡着了才敢離開。

宅院內外都開始忙活，庭院的涼席被撤下，各處屋內都放了幾扇擋風的屏風，以便明姝不會被外面的風吹着涼。

院子裏沒有爐子，也缺幾床冬日的暖被，陳伯将事情分發出去，好讓衆人出門采買。

宅院裏就剩下一個看門的阿宣，還有侍奉的小言。

四小姐還沒醒，小言沒什麽事，便坐在屋檐下等候。守門的阿宣一邁進院中，她立即站起來回應。

“方才六殿下又來了一趟。”阿宣氣喘籲籲地道，他從口袋中掏出一疊方包，遞交給小言，“說這個要轉交給小姐。”

小言不明所以，接過方包便聞到一陣藥味，立即蹙起眉：“六殿下親自送來了藥？”

蕭以琮沒什麽随從，他要送什麽東西，只能親自送。

阿宣點頭确認：“六殿下還說，每日煎水服下，約莫六日就能好。”

小言當即流露出驚訝。沒想到六殿下送藥材過來，五殿下便親自送藥過來。他們兩個好像真比上了。

明姝一覺醒來，便發現案桌上的藥包。

從小言這裏得知來歷之後，她這個以病拖上半個月的想法突然就破滅。

不僅如此，她還感覺距離前世的道路又邁進了一步。

一想到昨日蕭以鳴那番未完成的話，明姝不由得感覺心口一痛。

太可怕了！

她差點就聽到了他的表白，倘若他真的喜歡她，前世那些委屈都變得更委屈了。

誰會将心愛之人放在家裏半年，其間連一封書信，一句問話也沒有？

與其相信他的真心，不如相信他此時是迫于太後壓力向她示好。

明姝将目光從藥包上收回，毫不猶豫地道：“不喝。”

小言只得将這包藥收下去。

傍晚時分，一縷昏黃的夕陽照在青松之上。院子裏飄搖着藥草的香味，明姝披着厚毯子坐在廊下，小言在一旁熬藥，不時拿着扇子扇爐子。

夕陽沒入山峰，明姝站起身，感覺到一陣輕松閑适。

身上的厚毯子沒有拿穩落了下來，明姝立即打了幾個噴嚏。小言握着扇子，猶豫道：“四小姐，奴婢還是煮一些藥來吧。”

“不喝藥。”明姝吸了吸鼻子，裹緊身上的厚毯，聲音裏帶着鼻音，“我這幾日病着，你便不用跟着我到學宮裏去，背着那些書，也很重。”

小言無奈地垂下腦袋，只能聽從四小姐的想法。

爐子裏的柴禾燒得噼啪作響，阿宣再次推門進來。一看到他，明姝便升起不好的預感。

“……五殿下來了。”

“又來了？”

明姝當即睜大眸子，慌張地抱緊身上的厚毯子，往屋子裏走：“過來了嗎？”

“沒有。”阿宣回答，“五殿下問小姐好些了沒，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來看小姐。”

明姝先松了一口氣，也不急着進屋，至少他現在不在這裏。

只是沒想到他來得這樣勤快，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來讨好她了，這麽肯花時間和心思。

這樣下去，她的病就沒法藏了。

明姝抱緊身上的毯子，在院子裏走了兩圈，思索對策。

沒過多久，阿宣又說六皇子派人來看望，非要見到她不可。

明姝只得又回到屋裏裝裝樣子。

接下來幾日，這兩方像是約好似的，非挑同一個時間過來，明姝應付了這個，立馬又得應付那個。

完全沒有想象之中的清閑，明姝不堪其擾。

第四日，蕭以鳴再次來看望，明姝讓阿宣将她帶到門外。

兩個人隔着木質的屏風，連對方的影子都瞧不見，只能聽見一些有些悶的聲音。

“多謝殿下記挂。”明姝率先開口，“只是，我為何生病，殿下看不出來嗎？”

蕭以鳴微愣，早也料到她此時生病的緣由，心底只是被刺輕輕紮了一下，只問：“這些話，你也會在六弟面前說一遍嗎？”

不經意間，蕭以鳴也開始比較她對待他們的方式。

裏面沒再說話，但蕭以鳴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卻是心知肚明。

蕭以鳴眸光微閃，平靜地問：“倘若沒有那個人，明姑娘會将我作為備選嗎？”

他這番話，明姝反應了片刻，才明白他指的是，之前明姝說他像她讨厭的那個人。

幾個月過去了，沒想到他還記得這番話。

可惜那個人正巧是他自己。

明姝失笑，莫名有一種奇異的快感。前世的他定然想不到，還會有這麽被拒絕的一天。

“不會。”明姝催促道，“殿下請回吧。”

屏風外，蕭以鳴只是輕輕地顫了一下眼睫。這份答案殘忍地直白，但竟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既然如此。”少年抿開唇角一抹淡笑，“是我唐突了。”

“倘若明姑娘真有心嫁給六弟，不如直接轉告，讓六弟求父皇賜婚。”蕭以鳴漫不經心地開口，“否則，被其他人搶了先，明姑娘的婚事便很難再自己做主。”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明姝感覺有一種被看透了的感覺。溫和的勸告之中藏着威脅，讓人感覺好像站在這裏的是未來的他。

“明日，我還會再來。”蕭以鳴道，“希望明日姑娘的病能好一點，否則我難以向太後交代。”

少年虛虛地向屏風一拜，轉身離開。阿宣試探性地往屏風裏面望了一眼，心道這事扯上太後就難辦了。

屏風後，明姝氣憤地攥緊帕子，心裏暗道，選誰也不選他！

除了蕭以鳴，還有誰會在被拒之後不依不饒，還威脅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