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逆襲第四十四天 阿巴阿巴

第44章 逆襲第四十四天 阿巴阿巴

北緯35°69, 東京文京區。

氣象臺在一小時前發出紅色警戒，臺風康妮即将于24小時內登陸。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潮濕的雨水變得狂暴, 烏壓壓的雲層堆在半空中，越往下顏色越深，密不透風的讓人感覺無法喘氣。

一方通行的計算推演比氣象臺來得更加精準, 用不了24小時，半小時之後，雨水将徹底失控。

建造于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排水系統, 完全無法承受新世紀的龐大雨量, 至少在一方通行的模型推演中, 這條老舊街道下的排水系統即将告急。

這不是什麽需要他來操心的事情，但他還是做了，就像上一次不知不覺批改完成的試卷。

他在轉移注意，他現在很煩躁。

今天早上，他提前預定的【杏仁酒】出現了一點意外，因為航班原因無法準時到達。耽擱一些時間之後，他從花店出來趕到少女樓下。

意外的, 他在公寓樓下遇到了久我照紀, 那位矮個子的店長露出了可笑的表情, 一方通行耐着性子敷衍，卻在久我照紀說出約會快樂時停下了腳步。

常林今天居然不上班？

這個消息讓一方通行感到頗為驚訝, 他确定少女今天并沒有什麽約會, 如果真的有他會讓對方後悔這個想法。

那她去哪裏了？

一方通行眯着自己的眼睛，腦海中預設了各種猜想，最後突然擡頭朝遠程的半空看了一眼。

他知道在哪裏了。

就在剛才，一方通行插在口袋裏手掌察覺一絲波動, 手心的玻璃球突然發燙，似乎在肯定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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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是東大機械系的建築群。

見到常林的那一刻，一方通行的心情就沉入谷底。

他預設過各種各樣的場景，卻都沒有眼前的這一幕來得慘烈。

少女的臉上、頭發上、身上早已濕透，潮濕的雨水順着她的臉頰落下，每多出一縷流淌的水珠，常林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她快要死在這場暴雨中。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一方通行的心中升騰起無盡的怒火，比木原的實驗馴化還要憤怒，赤紅的眼神瞬間暗下。

不、不可以！

他一把拉起了蹲在原地的少女，讓她的臉靠在自己的胸口。

他要帶走常林。

一方通行在水中快速行走，鞋跟在地磚上踩出一片又一片的水花。不可思議的是，無論是傘邊垂下水珠，亦或是腳邊飛濺的水花，都像是隔着一層外層，無法在少年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除了他懷中的少女。

常林此刻終于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她的手指揪住一方通行背後的大衣，把垂順的款式捏的皺皺巴巴，可少女感覺還不夠，她的臉埋在了少年的懷裏。

一方通行低頭貼上少女的臉頰，對方的體溫順着額頭傳遞過來，靠近之後，少女連呼吸都帶着涼意，埋在肩上的臉色蒼白如紙。

她在哭。

皮膚上的觸感是那樣明顯。

可現在，貼在脖子上的皮膚傳來了滾燙的溫度，除了少女眼中的淚水，還會有什麽呢？

一方通行攬在少女肩上的手發力，手背青筋畢露。

常林還在哭，最開始的時候她哭的很小心，只是默默流淚。漸漸地她開始嗚咽，最後情緒徹底崩潰。

少女的淚水像是突然降臨的康妮，驟雨般洶湧，只是康妮可以在他的攻擊下偏移軌道，對于常林，一方通行難得的手足無措。

發生了什麽？她怎麽會變成這樣？一個又一個的猜想在一方通行的腦海中閃過，陷阱嗎？仇家嗎？還是【學園都市】的渣滓？

理事長先生的眉心皺成一個“川”字，眼中有風暴在醞釀。

他還不知道，但他會搞清楚的。

一方通行的演算範圍在不斷擴大，以他的腳下為原點，擴散到這條街區，直至囊括整個文京區。

到底是誰！！！

紅外熱象地圖在他的腦海中生成，一個個紅點出現在這張虛拟地圖上，每一個人都顯得疑點重重，一方通行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他需要快點回到常林的公寓，不然他快收斂不住自己的殺意。

*

暴雨來臨之前，一方通行抱着常林回到了她的公寓。

這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霓虹是一個地震與海嘯多發的國家，早些年的建築大多是磚混結構，雖然兼具了防震效果，可對于臺風暴雨，外牆上的膠合板可起不了太多作用。

常林的公寓在三樓，長條形的走廊大大咧咧的敞開，雨水毫無保留的漏進來，腳下的積水已經沒過後跟，也許房間內也會進水。

但是常林現在的狀态很糟糕，熟悉的環境會讓她安心。

“鑰匙。”

一方通行開口。

常林挂在少年身上一動不動，腦袋扭過去，完全不配合的狀态。

理事長先生無奈嘆氣。

他随意丢下手中的黑傘，傘尖的金屬裝飾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從少女的頭上取下一枚發卡。

雖然很久沒用用過這招，但——

随着“咔噠”的聲音，大門打開了。

看來他還不算手生。

很幸運，房間并沒有漏水。

暖色的黃光點亮了屋內，一方通行小心的将懷中的少女放在椅子上。

兩人身上一片狼藉，那把沾滿水痕的傘早就扔在屋外，可就是這樣，兩人腳下也積起一小灘水。

一方通行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昂貴的大衣被他随手搭在椅背上，他挽起了自己的襯衫，在少女身前蹲下。

貼身的馬甲包裹住少年本就纖細的身材，半長的白發被他撥到一側，他單膝半跪在常林面前，伸手握住了常林的小腿。

“別擔心，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