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莊寒拿着清風道人給的有助于突破修為的丹藥,面臨着艱難的抉擇。
一面是許久未突破的修為,是對自己給予厚望、希望自己盡快突破的清風道人;一面是不安,是自己對清風道人的懷疑。
本宗為什麽要以這種方式招收門徒?為什麽清風道人不願意放他們離開道觀?
為什麽,師姐離開道觀去到本宗後,從未聯系過他們?
封閉的道觀被人為鑿出了一道口子,被困于其中的莊寒看見了外界透來的光線,他看清了道觀的真貌,對這虛假的白牆黑瓦生了疑心。
可是他的良心、他的經歷不允許他再細想下去。
心底有個聲音在說,是師父,是他把你那個活着都難的地方撿回來,你不應該這麽想他。
他給你吃的喝的,教你道術,讓你沒什麽太多煩惱地長到了這個年紀。
你該感激他才是!
又有道聲音在大叫:不,不是的,不對勁,這個道觀哪裏都透着股不對勁!
山腳的村人叩響木門,莊寒從糾結中回神。
他一向對外面感到好奇,這回也不例外,他停下了糾結,支起耳朵去聽,那村人支支吾吾地說了大半天,總結下來,就是求清風道人下山除妖。
清風道人因此離開了道觀。
師父不在,莊寒下意識松了口氣——太好了,他又多了幾日來思考是否吞服丹藥這個問題。他把視線放到別處,去看其他弟子的修行情況。
清風道人一走,部分弟子于修煉一事上又開始摸魚偷懶,坐在修身殿前的莊寒看程六與程小九嬉戲打鬧,向繁白則在一旁摘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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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莊寒作為大弟子應當出言制止,但他此刻卻不想這麽幹,而是反常地觀察起來,并對向繁白這無厘頭的舉動提出疑問:“花不好看嗎,為什麽只摘雜草?”
向繁白又掰下株雜草:“花采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長出來,程六喜歡花,采光了她會不開心。”
莊寒點頭,繼續坐在臺階上,看向繁白從殿前采到起居室,向繁白最後采集了滿滿一兜,多到在修身殿內摞了小兩堆。
在這呆了五年的莊寒未曾想到,這滿是磚石的地方,居然能有這麽多雜草頂開磚瓦,頑強地長出。
“大功告成。”向繁白拍掉手上的草。
她奇怪的舉動引起了莊寒的好奇,問:“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麽?”
向繁白:“我想打架。”
莊寒:???
莊寒定着滿頭的問號,不解地看着自己這個有時候會自顧自地說一些怪話的小師妹,最終還是決定發揮師兄的職能,勸阻道:“不可以打架。”
向繁白否認:“不是打架,你不好奇嗎?我們修煉了這麽久,體質都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卻不知極限為何,這只是溫故而知新的一種。”
莊寒:……這不還是打架嗎。
向繁白耐心解釋:“咱們不是修仙了嗎,你不覺得自己身體各方面都增強了嗎?我想測試一下,極限是多少。”
說罷,向繁白突然上前,沖莊寒揮出右拳,直呼莊寒膝蓋骨,莊寒急急閃身,向繁白便直直打到牆上。
莊寒趕忙上前,要看向繁白的手,她剛剛那下是人都看的出來打的很用力:“手沒事吧!”
“沒事,根本不痛,你看。”向繁白展示了番自己白皙的手背,“不過也是奇怪,我都用了這麽大力氣了,我還以為牆和我的手至少要碎一個呢。”
“不要開這種玩笑。”莊寒黑臉教訓道。
“沒開玩笑,師兄你試試看,我想看看。你想啊,你都快煉氣五層了,肯定提升的比我多,而且你不是要去本宗了嗎,那裏肯定要練武的。師兄你不如早做打算,屆時學起來也快些。”
聽到本宗,莊寒又喪氣起來:“還沒定的事,莫要胡說。”
好奇怪,面對程六和程小九時,他不會說這種喪氣話,可遇到向繁白,他緊緊維護的可靠師兄形象崩開了個小小的缺口。
好像她不是新來的小師妹,而是離開了本宗的師姐。這個五歲的小丫頭有時表現的老練又成熟,總叫人下意識忽略她的年齡。
又想起師姐了,莊寒郁悶地掐自己的手心,擡眼又看見向繁白提着拳頭,要往牆上撞。
他把對向繁白老練又成熟的評價劃掉,不由得又嘆氣。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你別打了,我來吧。”
向繁白就要打到牆,聞言立馬放下了拳頭,快的叫人以為她早有預料。
“多謝師兄。”
莊寒狐疑地打量向繁白,而後全神貫注,凝靈氣于雙拳。
達到某個極限後,他揮拳而出。
“砰——”
莊寒的拳頭已近乎十成十的力擊打到牆上。
“這牆。”莊寒驚訝地看着道觀普普通通的牆,他手都打痛了,牆卻絲毫未動。
向繁白低下頭,若有所思,她蹲在地上,挖掉最後一株雜草,然後将新挖的雜草運到修身殿。
莊寒不知道自己這位古靈精怪的小師妹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他留了個心眼。
等入夜,諸位弟子都回房休息,他想着丹藥的事情,遲遲無法入睡。
夜色已深,他突然聽見腳步聲。
有人,在入夜後出房走動。
道觀設有禁制,尋常竊賊進不來,這腳步聲聽着熟悉,準是另一間房的兩位師妹的其中一位。
莊寒沒想多管,翻過身繼續醞釀睡意。
但很快,鼻尖嗅到的濃重焦糊味,讓他意識到,這并不是什麽小事。
他立馬翻身下床,循着煙味過去。
修身殿那邊不知為何着火了,火勢巨大,莊寒指尖凝出水,但這簡直是杯水車薪。
火焰越燒越旺,他眼底滑過驚恐,趕緊去叫道觀裏的其他人。
他帶着其他人到茅廁旁邊的水缸那躲着,幾人龜縮在狹窄的水缸裏。
程六聒噪,程小九哭鬧,向繁白在中間安慰。
莊寒一言不發,腦海中好似混沌,丹藥、師父、縱火者、師弟師妹們的哭號叫他從心底發慌。
……
山下,清風道人正與村人交談,忽地,村人訝異地望向遠處的天空,清風道人順着他的目光回望。
滾滾濃煙升至高空,在整片碧綠中頗為紮眼,火舌從蒼翠的山間冒出,吞吃着死水般的平靜,事态焦灼。
“這,這不是道長的道觀嗎!”
清風道人盯着火光,焊在臉上的和藹笑容出現裂縫,險些當場走火入魔。
那可是他多年的心血,關乎他道途長短。
火急火燎、連滾帶爬地沖上山,他眼瞧着漫天的濃煙與火光,心急如焚地把自己的靈氣灌入禁制。禁制一破就邁着老腿跑入,吸入了不少濃煙。他咳嗆着捂住口鼻,滿是血絲的眼球焦急地找尋。
他的寶貝啊,他培養多年的續命草啊!
只有灰燼,入目皆是狼藉,清風道人不願相信事實,眼珠子像是魇住了那樣飛速轉動。
“想到了,我想到了!”
為了防止隐患,他給莊寒的那顆丹藥加了他的精血,只要他想,他随時都可以找到那顆丹藥所在。
靜心感應,他穿過煙霧缭繞的修身殿,在位于上風口的後殿一處隐蔽的水缸裏駐足。
深吸氣,掀開水缸的蓋子,他看見幾個弟子完好地縮在缸裏,他仰天長笑三聲。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似乎是響應清風道人這句話,半時辰後,瓢潑的大雨降下。
但總歸是燒了太久,道觀裏已住不了人,清風道人帶着弟子下山住到山腳的村子裏。
時隔多年,弟子們終于再度接觸到外頭的世界。下山路上,盡管道路泥濘,也擋不住他們撒歡的步伐,哪怕是較年長的莊寒,也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程六拽着程小九在下山路上狂奔,地上的蟲蟻慌忙躲入林葉深處,鑽回濕潤潤的泥土,程小九害怕地大叫出聲,生怕從山路上滾下,嘴大張着,吃了一肚子風,停下來時肚漲的難受,可臉上還是藏不住的喜悅,半點不見方才着火時的慌張。
莊寒在後面遠遠望着,心底還是一團亂碼,為了掩飾,他揚聲叮囑道:“路上滑,你們跑慢些。”
但方一擡眼,兩人就沒了影,莊寒看着二人飛奔而去的腳印子,眼底不自覺流露出羨豔,餘光掃到師父低垂的嘴角和冰冷的眉眼,又收回自己的不沉穩,悶悶地說:“是弟子的不對,一時未看管住,叫觀裏走了水。”
清風道人側過頭,被煙熏黑的臉襯得他格外嚴肅。
“觀裏并無點火的物什,怎會走水。”
“均是弟子的過錯,弟子當罰,”莊寒暗中打量着清風道人的神情,“只是弟子愚鈍,怎麽也想不通,還請師父明察。”
清風道人端詳自己這位弟子許久,少年人的軀幹還未完全抽條,卻已能窺見日後的身強力壯,他又掃過自己骨瘦如柴的老手,心中的忌憚又添了幾分。
“此事我自會處理,你看管道觀失職,确是當罰,但念在你即将突破,你我師徒緣将盡,我便不計較了。你早日把那丹藥煉化,往後,我便管不着你了。”
莊寒馬上繞到清風道人前,躬身行弟子禮:“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所言,弟子不敢忘,就算是到了本宗,師父還是弟子此生所信所親、不敢忤逆之人。”
天上陰雲轉晴,恰似清風道人的臉,清風道人撫掌大笑:“好,好,不愧是我清風之徒,只是修煉之事遲不得,你還得勤加努力。我山下之事忙完會回去重修屋舍,你好生修煉,我要你在回道觀前突破煉氣五層。”
“是。”莊寒朗聲回答,背後卻滿是虛汗。
他記得。
在道觀裏,當水缸的蓋子被打開,當他看到師父時。
他居然是在恐懼。
在師弟師妹們的歡呼聲中,他恐懼師父所作的一切是精心策劃的騙局,恐懼手裏的丹藥其實另有他用,恐懼自己日後服下丹藥會遇到的未知境遇。
莊寒彎着腰,汗滑過脖頸,滴到松軟陰濕的泥土裏。
不敢擡頭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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