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距離修界常識課結課還有兩周，任飛雪如喪考妣。

“師妹啊，我這次要還是考不過怎麽辦啊！”

他站在演武場的私人練習室中哭號，哭絲毫不影響他生成雷電追着向繁白猛劈。向繁白躲閃不及，雷電即将擊中她時，一面厚實的冰盾突然出現，擋住了紫雷。

“不錯，這次成形的速度更快了。”

向繁白的五行化物訣修煉到了第三層，現在可以做到以其他屬性的靈力混合出變異靈力，就是生成的速度緩慢，任務在即，她再次請教了身為法修的任飛雪。

任飛雪同意幫她訓練兩天，作為交換，向繁白得把她搜集整合後的複習資料免費發他一份。

深受應試教育熏陶的向繁白為花費最少的精力通過考試，找人打聽了去年一把過和重考多年後通過的考生姓名，然後找到他們，表示願意花靈石購置往年考試重點、應試心得和版權，低價買到了八份。

她将八份心得化整為零，整理出更加簡明扼要的參考資料。

這份珍貴的複習資料後來成為了逍遙宗弟子代代相傳、考前必刷的珍寶，向繁白後來靠倒賣複習資料輕輕松松地賺回了本錢，還獲利不少。

直到許多年後，百茂長老發現拿小魚幹賄賂自己的弟子大幅度減少，怒改考試方向，才阻止了這種不良交易行為。

向繁白在任飛雪的訓練下，進步神速。

“你靈氣透支三次了，透支又立即回複太多次會給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今天就到這裏吧。”任飛雪制止了她拿靈石恢複靈力、打算再戰的行為。

向繁白收起靈石，任飛雪說的沒錯，她現在頭暈眼花，整個人和虛脫了一樣，怎麽看都不适合繼續對練。她餘光偷瞄任飛雪，同樣是大量使用法訣，任飛雪沒有半點靈力透支的跡象，打完了還活蹦亂跳地站那擔心自己的結業考試。

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嗎？

以後遇到境界高自己太多的，如果不能一擊取勝，必須馬上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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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晚，藏經閣還沒關門，向繁白去那兌換了《清風明月斬》，又去到第六主島買了把便宜的無品階玄鐵劍和陣法所需的材料。

煉氣期神魂強度只夠畫一、二階的符箓，上次她強行畫三階符箓，畫完直接鼻血直流，腦中嗡鳴。她一、二階的常用符箓都已習得，現在有了閑錢，可以買材料練習零收益但實用的陣法了。

畫符的時間段練習陣法和練劍，此外，自從程六在傳音符裏嫌碧落宗管的嚴，天天讓他們不睡覺修煉，向繁白便得知修仙者不睡覺也不影響身高一事。

然後熬得更加猖狂了。

考試将至，左右符箓、陣法入門課上教的她都會了，就去找千淼真君請假複習，千淼真君得知她幾個月就學會了初級符箓、陣法，看鬼一樣地瞧着她。

修界常識課上的氛圍越發凝重，一向上課困得要死的江漣都強打起精神聽講，生怕漏了什麽考試重點，考前一天直接通宵看向繁白給她的資料。向繁白半夜偶然擡頭，望見對門燈火通明，還以為鬧鬼了。

到教室，不同于以往，桌子上整齊碼着筆墨紙硯，旁邊還堆了個拳頭大小的白色毛絨團子。向繁白好奇地戳了戳，可以窩在手掌心的白色小貓探出頭，氣憤地咬了她一口。

“一個時辰內做完給我，座位上有本座的分身盯着，本來我不用分身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奈何往年還是有蠢貨抱着僥幸的心态作弊，這些個分身是為了讓你們打消這個心思。”

百茂長老揮爪，紙張上字跡顯現，然後百無聊賴地在講臺上又變出了幾只分身小貓，自己逗自己玩。

向繁白拿到卷子後答得飛快，就是筆是毛筆，她寫的時間短，速度一快，字體就有了龍飛鳳舞之意。

半個時辰過去，向繁白寫完了，檢查幾遍後，擡頭看講臺，那已經有人交卷子了，百茂長老不想把批改任務帶回去，直接在這改，沒通過告訴交卷的人再回去想想，通過了就在卷子上按個爪印。

向繁白看了會兒，低頭逗小貓，她以前從未見過這麽小的貓崽，一個指頭就能蓋住小貓的大半腦殼。為了不打擾其他考生，小貓還通人性地沒有叫出聲，只會用小小的爪子試圖阻擋。

于是她玩性大發，一個勁地薅小貓的腦袋。

“考完了就交上來。”百茂長老剜了眼向繁白，後者摸摸鼻子，手上拎着卷子，袖子裏藏了小貓跑到講臺上。

“嗯……”百茂長老異色的貓瞳嚴格地來回掃視，意圖在試卷上找到些錯處，把卷子翻來覆去好些遍，沒找到，最後臭着臉不情不願地在試卷上按下爪印。

爪印梅花狀，肉墊中心白了一塊，打着分數，向繁白湊近一看，90。

“為什麽是90分？”

百茂長老拍了拍她的袖子，小貓滾落出來，在摔到地上的前一秒變成一根銀白的貓毛：“不尊重師長，還意圖将用于監考的分身帶離考場，扣10分。”

“用于監考”還特地加重了音調。

向繁白心說你這小貓咪可真壞啊，說啥就是啥。

百茂長老見她還杵着不動地盯着自己，渾身毛都炸起來：“給你通過就不錯了，考完了就走。”

“哦。”向繁白眼觀鼻鼻觀心，遠離了這只被rua破防的百年老貓，在外頭等。

江漣也出來了，滿面喜色，想來是通過了。

“繁白，你那資料真有用，題目猜中了大半！你現在有空嗎？一起去靈膳堂吃個早飯？”

“你去吧，我得等任師兄出來，我和他組隊接了宗門任務，考完要去坊市買點做任務會用到的材料。”

“那好，我先去了，有什麽好吃的給你帶回來。我真是要困死了，這幾天都沒好好睡覺，回去得睡他個兩天。”

“謝啦。”向繁白歡送走打着哈欠還要去幫她買早飯的逍遙宗好室友，繼續等任飛雪。

一個時辰的考試時間結束，任飛雪終于出來了，手舞足蹈，臉上還蓋着個“90”的貓爪印子，口中不斷發出“噫，我過了”的類人嚎叫。

“過了，我過了，師妹我過了！”

“你臉上是怎麽回事？”

“這個啊，”他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是考了好幾次嗎，這次終于過了，就麻煩了百茂長老，讓他在我臉上也蓋一個。”

向繁白：……我真的要和這個人一起出去嗎？

任飛雪高興歸高興，沒有忘了正事，帶她去了第四主島的坊市。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第四主島雖然位于海上，卻是實打實的一塊沙漠。第四主島是逍遙宗為了豢養特殊的草藥和妖獸，将數具千年旱魃的屍骨埋在沙土之下，再将原先居住于此的藥草、妖獸移到第六主島的産物。

“這有逍遙宗最大的黑市，很多修士把截殺獲得的功法材料放這賣，外頭的散修也愛來這賣贓物，有時能低價淘到不錯的寶貝。逍遙宗對此是默許的，就是來這一定要格外小心，治安沒有另外兩個坊市好。”

向繁白點頭，拉低鬥篷，抵禦毒辣的陽光，第四主島氣候炎熱，熱氣從漫無邊際的黃沙中滋滋冒出，才一會兒就叫她口幹舌燥。

不想讓任飛雪直到她和守心閣的交易，她就沒有戴守心閣給的、阻礙他人識別的面具。

大風刮過，黃沙漫天。

“不要遮眼睛。”

向繁白便沒擡手遮擋，任由黃沙吹進眼中，再度擡眼，七零八落的集市映入眼簾。

和第六主島不同，第四主島的坊市疏于管理，攤子都是憑攤主的心情擺放，往來的除卻修為極高強的，大抵身着鬥篷，有的甚至和攤主交流都是用的變聲或傳音。

他們是來買保命法器、符箓的，這的價格比外頭要低，法器很多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符箓來源不明，使用就要承擔被死者師長好友尋仇的風險。

任飛雪給自己和向繁白買了張四階伥鬼符和一些療傷用的丹藥，每人花了五百多下品靈石。如果是尋常任務，不值得買道具，但這個任務高風險高收益，完成每個人有500貢獻點。

買賣過程中，向繁白還認出了熟人。

那是個簡陋的攤位，東西雜七雜八的，擺着低階的丹藥和眼熟的法器，攤主是個小孩，雖然用了變聲，但從法器上很容易能看出原主人是誰。

夏荊蟄可真是心大，沙莽的老祖就在逍遙宗，還敢明目張膽地賣從沙莽儲物袋和他身上扒下的道具。

他師父天痕長老抱着看戲加磋磨這小子的心态，對這種挑釁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左右不會打死，他就等着沙家的人過來揍他徒弟，讓這狂妄的小子長點記性和腦子。

不多時，就有和沙莽交好的世家子弟們過來找碴了，有一個還是煉氣八層，上來就踢翻了攤位上的法器。旁邊的金丹攤主斜眼看這群煉氣期的鬧事，動動手指把他們送到了不遠處的空地。

向繁白饒有興致地看他們打，經過這幾天的實戰訓練，她想看看其他人的打法，任飛雪也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駐足觀看，還貼心地給自己和向繁白貼了張傳音符，不出聲地和向繁白讨論戰況。

“這煉氣四層的小子身法很靈活，但劍招不穩，瞧着像新學的。”任飛雪不知從哪摸出把瓜子，邊嗑邊說，“其他幾個修為高些，功法、劍招用的活絡，但沒有鍛體過，肉身一碰就脆，單打你也打得過。”

“而我們要去的那幅畫，裏頭全是畫皮變的人形，不知都是什麽材質，就算燒死了過段時間還會重新成形，攻擊方法詭谲。你打單個還行，要是碰上一群，直接跑，千萬別戀戰。”

“好，”向繁白應下，繼續圍觀，“這種情況下，你是我會怎麽打？”

“一對多，靈力肯定耗不過，先拍幾張符咒消耗，反正你會畫符，身邊符咒肯定多，那幾個人不了解你的話，躲避攻擊的過程中，裝作躲閃吃力，時間長了對面容易輕敵。到時候看你心情，可以賣個破綻讓他們近身，也可以趁他們不注意用術法，僞裝成符咒的效果，然後變換術法效果。”

“要還有一些漏網之魚呢？”

“出言挑釁，能讓他們內部起矛盾最好，不能就劍符法三者并用，拼速度，躲過一劫後，很多人會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更何況你願意放話讓他們起矛盾，說明你沒有絕對的實力戰勝他們所有人，在這幾個腦袋不太靈光的修士沒反應過來前，速戰速決。”

向繁白略有所思地望着他口中那群腦袋不太靈光的修士，相較于任飛雪描述的陰招，他們打的樸實無華。

“這種會有專門開課嗎？”

“當然沒有，這種需要你通過打鬥積累經驗，授課不能适應實戰的需求，你感興趣可以去競技場多練練或者去打妖獸。”

夏荊蟄和那群人打的兩敗俱傷，向繁白有所領悟地點頭，任務執行完就去競技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