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
第 41 章
……是他。
……是靈主害的自己離開熟悉的家,孤身一人在這掙紮。
數次死亡的痛楚再度湧上,向繁白的胃在翻湧,手腳冰涼,心中卻有什麽被點燃了。
那是痛恨,極度的痛恨。
她在此刻好似分裂成為了兩個人,一個還在理性分析,一個已經神游天外,攥着腰間的劍,幻想着誅殺靈主的那一日。
她知道,逍遙宗老祖這麽張皇地說出真相,是為了叫自己這個魔偏向他們那邊,就算不幫忙,也不要助纣為虐。
可知道歸知道,她的憎惡在此刻依舊攀至高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冷靜冷靜,我還有事情想拜托你。”逍遙宗老祖指着從進入大殿後便一言不發的巫深,“這人你能帶走嗎?”
向繁白瞥了眼巫深,雖然遷怒不對,但那張和靈主相似的臉叫她惡心。
幾個呼吸後,稍稍平複下來的向繁白反問逍遙宗老祖:“你确定?惡念也希望我帶走他。”
“你必須帶他走,”逍遙宗老祖指着臉上的腐肉,腐肉正不斷向左擴張,“我的狀态越來越差,打開這個秘境也是為了平息惡念的殺意,但死在秘境中的這些個修士也不過是杯水車薪,難填殺欲。”
“我還能鎮壓一段時間,但這并不意味着我能保持着清醒度過最後的這段時間,他繼續待在這很危險。靈主也是算到了我快支撐不住了,想來帶走巫深。”
向繁白:“那之後呢?你放心把他交給我,我卻未必能從靈主手下護住他,屆時靈主擁有了軀殼,後果不堪設想。”
“靈主應與你說過,他在一段時間內不會打擾你。”老祖右手食指抵住太陽穴,垂眸深思,像是與人對弈,看見了棘手的棋局。
“這是真的,它們惡念産生于邪神,也可以說它們是邪神的一部分。惡念要想變強,得回歸邪神意識本源争奪力量,所以在靈主和你約定的時間內,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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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繁白:“那約定時間之外呢?”
“寄希望于你強過只是魂體的靈主,保守估計要渡劫期。別指望像我這樣的老家夥,我已經算是沉睡得最晚的了。”老祖想想,突然“哈”了聲,以悲觀的心态安慰道,“別擔心,沒準到那個時候,封印早就沒了。”
向繁白:……
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該怎麽帶這麽大一個男修回宗門,帶回去了該怎麽解釋。
她回頭,巫深潰散的視線彙聚在她身上,歪着腦袋,有些無辜。
“有沒有什麽法子讓他不顯眼些?不要魂魄狀的那種。”
話音剛落,一頭灰狼出現在大殿中,三尺長,四肢強健有力,蹲坐在那,小小的三角耳抖動着,黑色的眼珠子透出迷惑。
向繁白看着老祖,若非他表情嚴肅,她都要以為,這是老祖對巫深的蓄意報複。
老祖确實沒有玩鬧的想法,可他臉上的惡念立刻丢開骨頭,爆發出尖銳的鳴笑:“狼,殺殺殺!”
老祖把骨頭塞回給惡念,堵住它的嘴,解釋道:“咳,這是移形換影術,有除你以外的外人在的時候,他都會是這個模樣,對外就說是靈寵。”
向繁白為難地看了眼灰狼,她可沒有把人當作靈寵的習慣。
老祖勸道:“不要覺得為難,靈寵也有平等契約型的,更何況,他之前指不定也和惡念靈主一樣,要把你做成傀儡。”
灰狼朝向繁白走來,自下而上地看着她,澄澈的黑眼睛裏全是她。
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向繁白別扭地撇過頭去,不想和巫深對視,哪怕他現在是狼身。
“我知道了。”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老祖靠在冷硬的椅背上。
白光閃過,向繁白和巫深被傳送走,大殿又只剩他一人。
惡念嘴裏的骨頭啃完了,他沒去弄新骨頭給它,惡念雜亂無章的話便在空蕩的大殿中回響。
“嘻嘻嘻,又只有我啦,下一個該殺誰呢?”
秘境中,一個又一個年輕的生命逝去。
老祖閉上沉重的眼皮,放任惡念在秘境中嬉鬧。
*
溫度驟降,向繁白從溫暖的大殿回到常年冰封的寒冰淵,立馬運轉功法禦寒。
識海中,黑色封皮的功法懸浮在上,書封上赫然寫着“仙魔一體功”。
向繁白在識海中具象化出手,翻開這本書,在手指碰觸到功法的一瞬,巨大的鲲鵬印記浮現,逍遙宗老祖的聲音傳來。
“你通過秘境,按理說我該給你傳承,但你本身是魔,逍遙宗的功法不适合你,你日後要是改修魔,此法可以幫助你自由轉換靈氣和魔氣。”
“至于功法上的鲲鵬印記,這是我的信物,有我的氣息,逍遙宗歷代掌門都認得出。你日後若是需要逍遙宗的助力,給掌門看這印記即可。”
向繁白粗略掃過功法,逍遙宗老祖所言非虛。
這功法于她,算是另一重保障。
從識海中離開,她腳邊一軟。
低頭看,灰狼扒着她的小腿,溫度透過厚厚的皮毛沾上她的褲角。灰狼瑟縮着,明明有着不俗的修為,卻因為不知如何禦寒而瑟瑟發抖,此刻為了保暖,緊貼着她,柔軟的毛發被風刮得蓬松。
向繁白擡手摸灰狼的毛,和想象中的柔軟不大一樣,有些紮手。
“向繁白!”夏荊蟄結束了在寒冰淵的修行,小心駕駛着飛劍往她這飛。
夏荊蟄害怕踩碎向繁白所在的冰面,沒下腳,就站在飛劍上。
“還好,看來你還沒被凍死。”夏荊蟄緊繃一日的神經終于舒緩。
向繁白松開摸灰狼的手:“我要被凍死還要再往下幾層,你什麽時候結束鍛體的?”
夏荊蟄:“一天前,我沒在寒冰淵看到你。”
他還想繼續說,一句“怕你出事”卻憋在喉嚨裏,怎麽也卡不出來,他目光下移,和這只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灰狼對視。
“這從哪冒出來的狗?”
“是狼。”向繁白指正道,在心裏補了句還是人。
夏荊蟄伸手去逗灰狼,灰狼直接無視了他,他尴尬地收回手:“你消失一天,就是為這靈寵?”
“對。”
夏荊蟄莫名有種被中途爽約的失落:“所以,這就是你得到的機緣?看着也不怎麽樣嘛。”
盡管他也不想這樣,他還是昂起下巴對着灰狼,作出師兄們說的無禮動作,他不樂意一只靈寵占據了自己的時間。
向繁白沒理會夏荊蟄突如其來的脾氣,她關注着巫深所化的灰狼。
灰狼對這話沒有反應,倒是被風刮久了,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灰狼的唾沫被凍成冰渣子,被自下而上的寒風刮到夏荊蟄臉上。
“這臭狼!是故意的吧!”夏荊蟄抹掉臉上的固态口水,罵道。
在這一人一狼關系進一步惡化前,向繁白及時止損道:“我們在這待得也夠久了,先離開寒冰淵吧。”
兩人禦劍從寒冰淵離開,向繁白站在飛劍上,灰狼跳到她的飛劍上,沉甸甸的重量叫飛劍劍身搖晃。
怕灰狼掉下飛劍,向繁白抱起灰狼,放到劍中心的位置。
夏荊蟄看她對灰狼的重視,終于知道了自己方才的言論是多麽的沖動。他抓着耳朵想了會兒,試圖通過對話緩和自己和灰狼的關系,問:“你這靈寵叫什麽名字啊?”
“阿深。”向繁白取了巫深的後半個字。
“阿深,”夏荊蟄念了一遍,心情複雜,“這名字和我認識的一個鄰居小名一模一樣。”
向繁白想到巫深和夏荊蟄是一個村的,說的應該就是他,便問道:“你和他怎麽認識的?”
“他啊,我想想。巫深好像是被撿到我們村的,在被測出有靈根前,一直被絕後的瘸腿李鐵匠養着。”
“那小子怪裏怪氣的,別人和他說話都不理會。要不是他偶爾會和自己說話,李鐵匠還以為巫深是個啞巴,餓了也不知道哭。”
“但他也大差不差了,村裏人很多都說巫深是個傻子,還老是勸李鐵匠早點把巫深丢了,養傻子費錢。”
向繁白:“這樣嗎?那他測出靈根後怎麽樣了?”
夏荊蟄:“我也問過,各大仙門都沒錄取他,村裏人也沒再見着他,也許是死了吧。”
出了寒冰淵,氣溫升高,變得暖和起來,阿深下垂的尾巴緩緩揚起,輕掃過向繁白的褲腿。
向繁白後撤半步,躲過那條毛茸茸的尾巴,思考該怎麽安置阿深。
阿深歸根結底是個人,和自己獨處時就會露出人形,住一起并不合适,得另想辦法安置他。
她帶着阿深去找了自家師父。
“你想要一處地方安置阿深?”徐曦細看自家徒弟新得的靈寵。
阿深外表近似犭也[ 犭也出自《山海經》,一種生長在蛇山上的野獸,擁有白色的尾巴和長長的耳朵,形态上與狼非常相像,但比狼更為兇狠。據說,只要它一出現,國內就會發生戰争,因此也被視為戰狼的象征。],比尋常的狼要壯碩,尾巴尖帶着一點點白。因着逍遙宗老祖的移形換影術,尋常人看都會将阿深認作犭也,修為和向繁白一樣,可以很好地僞裝成一只靈寵。
但徐曦對妖獸涉獵頗多,又或者說,她本身就是半個狐妖,所以可以很好地辨別出妖獸的種類。
阿深長得像犭也,氣息也是犭也的氣息,但徐曦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阿深……是不是太呆了點?
犭也屬于妖獸中能生出靈智的靈獸,每次出現都意味着戰争,其本身也相當好鬥,像阿深這種安安靜靜不上次竄下跳的,簡直活久見。
想到這,徐曦突然問:“阿深是不是神魂有損?”
某種意義上還真被徐曦猜對了,向繁白點頭。
徐曦對妖族很是寬容,當即同意向繁白的請求:“在你旁邊挑處合适的洞府安置他吧,好好對他,神魂受損不是小事,小則影響靈智,大則影響修為。”
說罷,徐曦大逆不道地彈了和逍遙宗老祖同輩的巫深一腦崩兒,知道實情的向繁白表情險些沒繃住。
“這幾本書你拿去好好看看,上面是照顧犭也的注意事項和神魂受損的修複方法。”
徐曦沒講怎麽締結靈獸契約,在她看來,只要向繁白和阿深感情好,這契約有沒有都一個樣。
瞄着徒弟和阿深遠去的背影,徐曦久違地回憶起了幾百年前的一些瑣事,有些惆悵,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低聲道:“要對阿深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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