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
第 42 章
阿深被向繁白帶回洞府後,恢複了人形。他呆愣愣地站在那,向繁白見到和靈主相似的臉,心中有幾分說不出的郁結。
毫無疑問,她讨厭靈主,讨厭靈主那張欠揍的臉。
阿深長得比靈主落魄些,長發發灰,睫毛翕動,五官被磨滅了傲氣與鋒利,氣質和他狼身時一樣,甚至要更加可憐些。
頭發遮擋住了阿深的大半五官,像是被雨打了皮毛,濕漉漉地縮成一團。
叫人想撒氣都沒處使。
向繁白往前走一步,阿深緊跟在後面,向繁白走出他的洞府,他也跟出來。
“你回去。”向繁白不喜歡被人這樣亦步亦趨地跟着,轉頭呵斥。
阿深還是杵在那,似乎全然沒聽懂向繁白的意思。
這神魂傷得是多厲害,人話都聽不懂了。
向繁白只好回到洞府內,迅速看了遍徐曦給的書。
書上說,想要修複神魂,需得進入神魂受損者的識海,找到受損的部分,以自身神識為絲線,牽引神魂,将它們重新整合。修複神魂對神識的消耗極大,境界差距越大就越是如此。
阿深現在的身體狀況處于一種很詭異的狀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神魂受損,他的修為從外部觀測起來是金丹初期,境界和向繁白相差不大。
境界相差的大也沒辦法,修複神魂需要進入識海,容易看到阿深以前的記憶,這事只能她自己來。
她将神魂化作絲線,小心地探入阿深的識海。
識海可以說是修士最為重要的地方,會被嚴加保護,大部分修士的識海外圍會有防範機制,像是在外砌了堵高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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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深的神識也不例外,向繁白進入識海,只看見一片漆黑,整片識海被密不透風的黑色罩子網住,沉悶壓抑。向繁白繞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縫隙。
識海凝結而成的絲線輕戳防護層,黑色防護罩泛起漣漪。
“還是不行嗎?”
向繁白打算離開,像是事情發生轉機的前奏,雪山崩塌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裂縫從底部開始,彎彎曲曲地延申,裂縫急速變寬,仰頭都望不到頂的黑色正在崩潰坍塌。躁動的巨手從裂縫中伸出,它們瘋狂而絕望地抓住那細小的絲線,正當向繁白以為自己要被那些手扯斷時,它們虔誠地捧起她。
把她帶入無邊的昏暗中。
巨手們将她放到識海的中心,她驚魂未定地站在廢墟裏。
入目皆是狼藉,她雖未進過幾次識海,也知這絕不會是正常識海該有的樣子,荒蕪和雜亂是主基調,灰黑的神魂碎如齑粉,它們被随意丢在各個角落,她站在這,望不到天空。
這裏不像是識海,更像是無人打理的垃圾填埋場。
她只是想阿深不要跟着自己,為了這個事情處理這麽大一個麻煩,不值得。
正要走,腳被拽住,巨手變小了,看着像細細的面條,麻繩似的擰成一股,拽住向繁白的腳。
向繁白要砍它們,面條狀的手在被砍到前自發斷開,而後重新纏在一起,扯着向繁白不讓她走。
“松開。”她黑着臉說,它們面條狀的身子塌成一團,軟趴趴的,委屈地回到“垃圾山”窩着。
這東西好像有靈智,能聽懂人說話。
或許可以這樣……
“你們能模仿我的動作嗎?”向繁白感應出兩片相貼合的神魂碎片,把它們拼接到一塊兒,再用神識的力量把它們粘合。
修複神魂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才這麽一下,向繁白的神識就被消耗了大半。
它們又從碎片堆裏探出頭來,用不知有沒有眼睛的頭觀摩她的動作,而後笨拙地拖出兩塊碎片,把碎片湊近,卻怎麽也無法拼成一片。
“不是,要找兩塊邊緣相吻合的。”
她把剛拼好的神魂碎片拿近給它們看,它們分散開,按要求找了幾塊靈魂碎片回來,動手粘合。
向繁白檢閱它們的成果,認為此法可行。
等這些小黑手實現自動化,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識海。
得益于這些聰明的小黑手,向繁白現在看阿深也順眼了些。
她放心地離開阿深的洞府,走到自己的洞府。正要關門,就聽“啪”的一聲響——阿深又跟過來了,他半個腦袋被門夾住,中間的灰發翹起,左右搖晃。
他腦袋被擠得有些難受,掙紮着晃起來。
然後撞碎了她洞府的門。
向繁白:……
神魂修複需要時間,她忍幾天就好。
她放阿深進來,在門口設了禁制和禁止窺探的陣法,把阿深丢在一旁,自顧自地修煉。
話雖如此,被人盯着修煉的感覺并不好,練劍、鍛體也就算了,最煩的是學習新陣法的時候,阿深老是踩到她畫了一半的陣法上,踩也就算了,他還老是無意識釋放靈力,破壞掉自己幸苦畫的陣法。
每日的修煉計劃被人破壞,向繁白罵人的話卡在嗓子眼裏,對上阿深那雙懵懂的眼睛,又咬牙咽回去。
算了,不和傻子計較。
傳音符亮起,向繁白呼出一口濁氣,接通,阿深好奇地湊過來,灰色的長發落到她的肩頸。
向繁白突然想到阿深人傻了,這麽多年可能連澡都沒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接連丢了五個除塵咒過去,而後把他推到碰不到自己的位置。
實際上,修者的修為到大乘期,身體便不為凡塵所沾。
不然阿深早就馊了。
給向繁白傳音的人是好友江漣:“繁白,有一事不知你能否幫個忙?。”
向繁白從脖子處挑出兩根灰色的頭發,丢到地上,又給自己施加了遍除塵咒,問道:“何事?”
江漣:“過幾天的相思日,我聚寶堂要做活動,我脫不開身,你能不能幫我留一束相思花?我會付花錢的。”
向繁白眼角揚起八卦的弧度:“小事,花錢就不用了,倒是你,看中了哪位修士啊?”
“這個嘛……”江漣扭捏了半晌,不知該不該說。
向繁白連哄帶騙,江漣終于支支吾吾地說出了修士的名字。
這一說,還真是叫人大吃一驚。
“是你的師兄,蕭卿淺,蕭師叔。”
向繁白陷入沉思,細節展露在她腦海。
怪不得,怪不得她和師兄出去采購相思花所需時,江漣一個勁地要給他們打折。
原來江漣是喜歡蕭卿淺啊。
雖說蕭卿淺是自己的師兄,但論交情,還是江漣和她關系更好,于是她站到了江漣的角度,去分析自己這位新師兄。
論長相、修為和身份,蕭卿淺身為美人峰親傳弟子,自然是挑剔不了。
可壞也壞在他美人峰親傳的身份,在美人峰,道侶換過十人以上的修者占據了大半山頭,她師父也在這個行列之中。
雖然這麽說不道德,但美人峰确實是個上梁不正下梁歪、盛産海王和渣男渣女的“風水寶地”。
向繁白沒有去打聽過蕭卿淺的感情經歷,未知帶來恐懼。
此刻,她切切實實地擔心起自己這位好友,擔心江漣發現兩人沒法在一起而傷心,更擔心江漣和蕭卿淺兩個人在一起又火速分手。
“繁白,繁白,你在聽嗎?”
向繁白回過神,扯着嘴角:“在聽,你繼續說。”
“其實吧,我倒也不是抽不出空,就是不太敢去你們美人峰那邊。每年的相思日都是蕭師叔在管,你看啊,他那人總是笑盈盈的,要是我拿着相思花想着他,相思花凋零了,擡頭又看到他的笑臉,我會很難過的。”
“你知道這種感受嗎,就是,就是他明明不喜歡我,還要對我這樣,我真的會哭的。”
向繁白不是很能理解,但在言語上表示了尊重和關切。
挂斷傳音後,她思考起相思日這個節日存在的必要性。
或許是為了讓逍遙宗的戀愛腦弟子集中時間段發病,好在平時正常修煉吧。
總之,在阿深的靈魂修複到不會老跟着自己、可以好好待在他自己洞府內時,相思日如期而至。
相思花在夜晚盛開,在傍晚,各峰的修士聚集在相思花花田,花田旁桃花随風舞動,落日的餘輝将粉嫩的花瓣染成琥珀色,蓊郁的花香沁潤每位懷着好奇與忐忑心情的年輕人。
不論結果如何,至少在此刻,他們讴歌節日與浪漫。
太陽徹底落下,冰冷晶瑩的月光俯下身,啄吻渴望盛開的相思花。
蕭卿淺禦劍飛在花田上,觀察相思花的成色,待最後一朵相思花吸飽月光,變得和月光一樣的潔白剔透,他颔首道:“可以了。”
等待的修士們“嗖”地聲沖出去,推搡着去搶相思花,期間還折了好些株。
蕭卿淺沒去管底下這群為了搶花快瘋魔了的修士,這塊相思花田和徐曦的個人珍藏不同,相思日用的花田是美人峰專門辟出來的。
這塊田比起徐曦的那塊私人田要小上許多,平時交給宗門雜役打理。
相思花培育條件繁多,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前來搶花的修士還混入了坊市商鋪裏的人,他們搶到相思花後,高價出售給逍遙宗外的修士們。
白師兄也在争搶相思花的人群中,搶花的修士裏還有金丹修士。
為了增加自己搶到的幾率,白師兄還拉上了他那兇巴巴但是耳根子軟的煤炭色師弟。
“那邊還有一朵,你快拿啊!”
白師兄梗着脖子沖夏荊蟄大喊,夏荊蟄利落地把相思花切下,拿劍鞘打開幾只蠢蠢欲動的手,把那朵相思花收入囊中。
然後大喘着氣,臉色發白地被擠出人群,沖出來的時候差點撞到人。
“抱……”夏荊蟄擡頭,看清是向繁白,抱着胳膊瞧這搶花的盛景,他道歉的話還沒說完,耳朵便羞紅一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向繁白注意到是他,止不住地笑問:“你不是成天腦子裏只有修煉嗎?怎跑來這了?”
她不知道的是,夜裏多風,美人峰那較弱的桃花瓣經不住晚風,悄然落了她滿身。
細碎的花瓣落在那,玉白的肌膚笑得輕顫,桃花便又開了一回,清甜醉人的花香鑽入鼻尖,叫人忘卻了年歲四季。
夏荊蟄一時間忘了如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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