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章
第 69 章
逍遙宗的一處洞府內,夏荊蟄從長達五十年的昏迷中醒來,他盯着頭頂晶瑩的靈石發了很久的呆,眼中的迷茫不減。
他失去意識前應該是在魔界,當時他被石老頭算計,變成了石像。
現在是什麽情況?
“夏師兄?你醒了!”童稚的聲音從洞府的右側傳來,夏荊蟄扭動睡得有些僵直的脖子,一名身着逍遙宗親傳弟子服的矮小男修站在那,年紀只有十歲。
第一次被人喊師兄,剛醒來腦子還不是很活絡的夏荊蟄心直口快地喊出聲:“誰是你師兄?”
“呃……夏師兄,這就說來話長了。”新晉小師弟牛吉撓撓頭,解釋道:“按照師父的說法,你當時被人從魔界帶回來的時候,魂魄受損,他老人家找掌門要了法寶,又把你放到這靈氣濃郁的地方修養了五十年,這才修養好。”
牛吉緊張地瞅着新鮮出爐的便宜師兄,眼見這便宜師兄聽到五十年後便低頭沉思,沒有問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由得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要是他蹭師兄修養洞府修煉的事情被發現,師父不得用劍鞘把他屁股抽開花。
畢竟天痕長老三令五申過,不能擅自進出夏師兄的洞府,免得幹擾夏師兄修複神魂。
夏荊蟄從自己沉睡了五十年的震驚中回過神,問:“那你知道我是怎麽回來的嗎?”
“我想想,聽白師兄說,當時是千淼真君和蕭師叔把師兄你給背回來的。”牛吉說到這,還沒擡起自己溜圓的腦袋,便倏然感受到師兄的視線。
師兄好像……期待自己再多說些。
果然,夏荊蟄下一句便是:“還有嗎?”
牛吉對這些五十年前的事情也是道聽途說來的,細節知道的不多,他來來回回地摸着自己光潔的腦門,終于摳出了些別的消息:“好像還有個女修,她,她……”
牛吉在哪裏“她她”了半天,夏荊蟄急得不行,揪過牛吉的衣領:“她怎麽樣了!受傷了沒?”
“她,她……”
“別她了,受傷了還是沒受傷,你倒是說話啊!”夏荊蟄用力晃牛吉,牛吉腦漿都要被他搖勻了。
“她死了。”
“我就說,她怎麽會……等等,你說什麽?誰死了?”
夏荊蟄一把揪過牛吉的衣領,牛吉咽了口唾沫:“好像,好像是一位姓向的師姐,叫什麽,向,向繁白來着。”
“怎麽可能。”夏荊蟄臉色煞白。
怎麽可能,向繁白她怎麽會死,明明比自己的修為還要高,實力也在他之上。
做夢吧,他一定是再做夢……
他惡狠狠地把牛吉拽到面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當時境界在金丹,怎麽可能我回來了,她沒回來!你在騙我。”
“師兄,我沒有騙你。”牛吉喊道,“你去問其他人,逍遙宗上下幾乎都知道,那位美人峰的親傳師叔,在成為親傳的半年內就在魔界隕落了。”
巨大的荒謬感在夏荊蟄心底浮現。
沒道理,沒道理他這麽個魂魄碎裂、在魔界給大家拖後腿的廢物回來了,向繁白卻沒有回來。
胸口密匝匝的疼,被困在魔界時的畫面歷歷在目,隔着五十年的塵土,悔恨從中而來。
為什麽?為什麽當時要猶豫?為什麽要意氣用事,完全不顧其他人的處境……
他真的太差勁了,真的。
牛吉感到胸前拉拽的力道減輕,夏荊蟄松開了他的領子,頹然地坐到石榻上。
“師兄,你……沒事吧?”
夏荊蟄默了許久,有什麽濕潤的東西争先恐後地漫上眼眶,他悵惘着,卻不想在年幼的師弟面前難堪,啞着嗓子驅趕道:“我想靜靜,你走吧。”
“可是……”
“還不快走!”夏荊蟄幾乎是在吼牛吉,他知道控制不住情緒朝別人發洩很差勁,可他就是做不到,做不到在難過的時候,還處處替別人着想。
聽見洞府關閉的聲響,他如釋重負地垂下頭,将臉埋到手心中,任由手心變得濕潤。
腦中一團亂麻,時而是逍遙宗的向繁白,時而是鳶尾花庭院中那道相似的身影。
按理說,他和向繁白見過的次數也不過寥寥幾次。
可為什麽,這麽難過?
修仙路上,離別合該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過是有點好感罷了,她甚至都不知道。
夏荊蟄催眠着自己,淚水卻怎麽也抹不幹淨。
該死,別再哭了!
他一拳垂在石榻上,堅固的石榻碎開,夏荊蟄深呼吸,艱難地憋回那些他認為丢人的液體。
夏荊蟄沉睡的洞府被天痕長老關注着,價值不菲、鑲嵌着靈石的石榻裂了,天痕長老緊趕慢趕地跑到洞府查看。
發現自家徒弟醒了,天痕一喜,當即用劍招招呼過去。
夏荊蟄紅着眼睛,反應卻靈敏至極,躲過了天痕刁鑽的劍招,還反出三招,破開了劍氣。
“恢複的不錯,反應快了不少,不枉我斥巨資給你找了這麽個好地方修養。”
天痕長老所言非虛,為了不耽擱這位先天劍骨徒弟的修行,天恒長老特地給夏荊蟄找了這麽個靈氣充裕的地方。在夏荊蟄神魂修複的同時,還能提升修為,就是要比自己修行慢些。
這會兒,夏荊蟄體內的靈氣已經到達了金丹後期的水準,萬事俱備只差渡雷劫了。
天痕拍拍夏荊蟄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三年後,萬劍宗将召開仙門大比,幾乎所有叫得出名字的宗門都會參加,你既然醒了,就好好準備。”
“哦。”夏荊蟄沒精打采地敷衍道,天痕長老小眼瞪着夏荊蟄,疑心自己這徒弟沒有把大比的事情聽進去。
天痕剛要重申一遍,就聽到夏荊蟄問:“大比的事情我知道了,向繁白她的墓在哪?”
“向繁白……哦,你說美人峰峰主之前收的那徒弟啊,你确實該去看她,沒她,你可能都回不來。”
夏荊蟄聲音微抖:“什麽叫沒她我回不來?”
“差點忘了,你當時昏迷了不知道,你們幾個被困在魔界的時候,是那小姑娘想辦法贏了棋局,把你們幾個帶出來的。”
天痕惋惜道:“只可惜,那魔物有心報複她,傳送時鑽了規則的漏洞,叫那小姑娘困在了魔界,後來沒幾天,那小姑娘便隕落了。本來徐曦都找到那能移動的魔隙,就要進魔界找她了,扶桑樹卻突然吐出了刻有她名字的樹根,長命鎖也暗了。”
每個親傳弟子都有長命鎖,向繁白也有,就放在美人峰峰主徐曦的洞府內,向繁白若是身死,刻有她姓名的長命鎖便會暗下。
天痕長老後面又說了些別的事情,比如天痕長老新得的劍譜,比如夏荊蟄醒來後怎麽知道這消息的,是不是牛吉那混小子又偷跑過來蹭靈氣了。
夏荊蟄渾渾噩噩地垂着頭,對他師父的話算是半點沒聽進去,偶爾點點頭,就算作回應。
到後面,慣會自言自語的天痕長老也受不了了,擺手讓夏荊蟄離開,還告訴他,向繁白的墓就在美人峰西邊的小山峰那。
夏荊蟄做足了準備,甚至還去功德堂兌了些靈石帶過去,權當作供品。
雖說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看見那方圓的墓碑時,他還是被刺痛了眼,向繁白的死亡從口中的傳聞,落到了實處。
他靜立片刻,走近墓碑,把靈石整整齊齊地碼到墓碑前面,又拿出符箓放到靈石上,将靈石僞裝成外表光滑還算好看的卵石。
“祭拜送靈石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有聲音從夏荊蟄身後傳來,他扭頭,一位容貌豔麗的女修站在他身後。
夏荊蟄條件反射地放到劍柄上,而後才反應過來,這好像是美人峰的峰主徐曦,向繁白的師父,出現在這裏,合情合理。
“……晚輩失禮了。”
“不打緊,倒是你,這麽多靈石,就放這了?”
夏荊蟄空茫地想——是啊,他連向繁白喜歡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憑借着初見面時,她那四處搜刮靈石的做派,感覺她挺喜歡靈石的。
徐曦提點道:“下回帶點書過來也行,她挺愛研究這些的。”
“謝峰主提醒。”夏荊蟄悶悶地回答,又回頭掃了幾眼這笨重的墓碑,心情怎麽也輕快不起來,“晚輩不打擾峰主了,先行告辭。”
徐曦勸了幾句,夏荊蟄還是執意要走,徐曦望着夏荊蟄的背影,苦笑着地搖了搖頭。
現在看來,她這待了沒多久的徒弟也随了美人峰的特性,招人喜歡。
可惜啊……
徐曦又将視線放到墓碑上,徐曦那可見人命數的眼睛中空空如也,掌心有銀質的長方形物件在發燙。
她攤開手心,那正是向繁白的長命鎖。
而此刻,長命鎖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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