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章
第 73 章
謝風清坐在藥閣頂層,望向窗外的圓月,外頭的竹林沙沙作響。
他想起了母親,母親曾經告訴他,她與那個人渣相識于山中的一片竹林中。
她當時講的時候,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可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對母親來說,這段感情和他,都是母親的痛苦所在吧。
醫書看多了,謝風清眼睛酸痛,竹林內的風沙吹入眼中有些難受,謝風清伸手去關窗,手卻頓住。
他的咽喉被人扼住。而扼住他的人,正是那個人渣。
憤怒被漫長的歲月磋磨成藏于他骨血之中的恨,被僞裝作弟子養在關徹身邊的這些年,謝風清戴上了面具,和那個混蛋一樣,不輕易把喜怒哀樂表露于外。
而在萬劍宗的這五十年,他裝成醫者,把自己包裹成宅心仁厚的模樣。
面具戴久了,謝風清自己都分不清了——他究竟是逍遙宗那個尊敬師長的親傳大弟子,萬劍宗救治傷員的藥閣長老,還是修道二百年依舊兩手空空的倒黴蛋。
習慣性戴着藥閣長老面具的謝風清平靜地看着來人,冷靜地客套:“逍遙宗宗主夜半來藥閣有何貴幹?”
“謝風清,我沒工夫陪你玩這種無聊的角色扮演。”
“什麽事?宗主怕是誤會了,還請關宗主放手。”
關徹額上青筋暴起:“你若是不認,我此刻便掐死你,要想活命,就乖乖恢複本貌。”
謝風清盯着盛怒的關徹,忽地笑了,笑得撕心裂肺。
“沒想到啊沒想到,關徹,你居然會有想要留我一命的一天。這五十年間,‘殺掉謝風清逍遙宗必有重謝’的消息在整個修界都飄遍了,我還以為你這次也要為了什麽狗屁逍遙宗,大義滅親呢!”
關徹不被謝風清的言語刺激:“告訴我身處于萬劍宗內的信徒都是誰。”
謝風清面露驚訝:“原來是想知道這個啊,你直接鑽我腦子裏看不就好了,還是說,洛水那次你不就是這麽幹的嗎?怎麽換了親兒子,就下不去手了?”
“不應該啊,關宗主當年為了把我帶回逍遙宗,可是又害了母親一次呢。”
兩百多年前,關徹發現自己在凡間有個孩子,還是少見的天靈體,便施術叫謝風清的母親染上重病,而後自己出面,略施些藥草,把四處求藥無果的謝風清拐回了逍遙宗。
思及此處,謝風清臉上嘲諷之意更甚:“你不敢侵入我的神識,那便換我來吧!”
謝風清通身靈氣轉黑,他竟是将傩神請上了身!
關徹擰斷了謝風清的脖子,傩神的黑氣從謝風清的脖子端口處噴湧而出,關徹的關節被黑氣侵損,竟是露出了金屬的色澤。
“玄鐵傀儡……老奸巨猾的家夥,沒用的,只要你的神魂附在傀儡之上,便無法脫離!”謝風清仰天狂笑,生生将玄鐵傀儡撕碎。
遠在逍遙宗掌門殿的關徹被黑氣包裹,腦中獲得萬劍宗信徒信息的同時,皮膚肉眼可見地萎縮,他渾身不能動彈,哪怕是用意念留下信息都不行。
如果關徹毫無布置,那此刻将是絕望又氣憤。
然而,就在黑氣徹底吞噬關徹之際,一顆發着透亮的靈珠金光大放,将黑氣盡數吞去。
靈珠轉為渾濁的深黑,關徹恢複正常,而請傩神上身的謝風清身體不堪重負,肉身潰散,化作地上的一灘血水。
無相門佛尊從關徹身後陰影處走出,被黑氣污染的靈珠被佛尊收入袖中。
“阿彌陀佛,父子相殘,罪過罪過。”
關徹沒有理會無相門佛尊的話,而是用法器與其他三宗的宗主溝通:“藥閣閣主背後之人的目的是拖住我們探索秘境的腳步。我從萬劍宗藥閣閣主神識中讀取了信徒的信息,今夜将那群信徒處理了,秘境的開啓必須照常。”
萬劍宗宗主:“我欲另外再安排五隊長老,壓制修為,盡量把靈劍帶到靠近劍煞秘境的核心地段,還請諸位多派些修士來。”
雲隐劍近來狀态不佳,萬劍宗要趁這次多放些靈劍,力求雲隐劍和劍煞秘境撐到下個三十年。
無極仙宗宗主翻了個大白眼,腹诽萬劍宗摳門,光說要他們幫忙,不說酬勞。
但忙還是要幫的,無極仙宗宗主掰着手指算,現在剩餘的封印者只有萬劍宗和逍遙宗了。
封印瓦解,後果不堪設想。
為方便遮掩長老們的行蹤,主辦比賽的萬劍宗對外宣布,此次秘境試煉畫面不會公開,觀衆們只能借由離開秘境時播報的探索情況判斷局勢。
此言一出,中小型宗門怨聲載道。
刀光宗倒是一派和融,向繁白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揚起。
“不錯,倒省了遮掩的功夫。”
畢竟她和五宗目的并不相同。
她不會滿足于暫時性的拖延。
她要的是殺死祂,徹徹底底地殺死祂,無論是傩神的本體還是靈主這樣的惡念分身。
靈主用傩神的力量毀了她的故鄉,那她就要從他的自尊上踩過,從神明的屍骨中爬起。
成為新神,把她無法割舍的那個小世界拼回來。
“師尊,您又在想什麽危險的事情?”隔着面具,巫深察覺到了向繁白的情緒波動。
“無事。”向繁白湊過去摸了摸巫深的耳朵,搪塞過後者的關心。
比試當日,她換上和巫深一樣的銀色面具,身量稍作變換,與刀光宗宗主區分開。修為再度被壓制,壓到了金丹大圓滿。
進入劍煞秘境,參賽者需得摸雲隐劍曾經佩戴過的劍穗,沾染上相同的氣息,雲隐劍才會放參賽者進入秘境。
向繁白指尖輕撫過七彩的劍穗,整個人霎時間被劍氣所包裹。
等最後一人摸完,所有參賽者的身形變得虛幻,變為道道劍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圍觀的一名弟子摸摸自己的胳膊,和身側的友人吐槽:“這劍煞秘境可真邪門,看着跟人直接消失了一樣。”
友人補充道:“何止,聽說這劍煞秘境的主人通曉時間法則,至今無人能抵達秘境核心。”
“這群各大宗門的天驕,怕是有苦頭吃了。”
何止苦頭,夏荊蟄瞧着自己突然縮小到七八歲的身形,簡直晦氣。
“哈哈哈哈哈,夏荊蟄你好像黑炭啊!”同樣縮小的江漣指着他,肉嘟嘟的臉頰笑得一顫一顫的。
“好了好了,要緊的是任務,宗主說了,這次說什麽都要進到秘境的核心。”溫靈兒制止道。
逍遙宗這次派出的五名弟子分別是天劍峰的溫靈兒、夏荊蟄,天法峰的任飛雪、江漣,以及天符峰的姜顏。
一同縮水到幼年階段的五人身處于黑暗中,作為守心閣閣主閨女、火遍東海的聚寶堂堂主的江漣闊氣地取出件價值不菲的法器八寶玲珑燈,燈面上繪制着繁複的畫。
江漣握着這燈的提杆,提杆有她半個手掌大。
法器照亮了周圍,也為他們加上了隐匿的效果。
“放棄嗎?”江漣讀出面前石壁上的字,這字是用豪橫的劍氣寫下的,表達的意思卻如此窩囊。
溫靈兒白眼:“這誰寫的,放什麽放,老娘長這麽大就沒說過放棄這倆字。”
所有參賽者都是這麽想的,幸幸苦苦來到這裏,哪有放棄的道理。
在八寶玲珑燈的照耀下,逍遙宗衆人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他們身處于狹窄的長廊中,身後是黑暗的甬道,江漣又取出探路符向後探去。
探路符還未出燈照範圍,便被無形的牆壁擋住,溫靈兒向後揮出劍氣,劍氣如水滴彙入滔滔不絕的江流,消弭不見。
溫靈兒:“不行,我們得往前。”
石壁的右側有洞口,黯淡的白光從洞口內透出。
他們順着亮光往前,進入到又一狹窄的甬道。
新甬道兩側依舊是粗糙的石壁,夏荊蟄摸了把石壁:“高階養劍石,破不開。”
簌簌聲從耳畔響起,逍遙宗衆人警惕地望着四周,夏荊蟄更是獵豹般弓起身。
他們停下腳步之際,簌簌聲停止,四下比靈堂還要幽寂。
姜顏作為符修,要随時檢查同行隊友的狀态,她掃視周圍,忽地驚訝出聲。
“我們的樣貌又變了!”
聽到姜顏的驚呼,其餘四人也探查起自己的狀态。
方才走了一小會兒,幾人的外貌竟長到了十五六歲的狀态。
江漣向前踏出一步,酸牙的簌簌聲再度響起——原來,這是骨骼生長的聲音。
想明白這點後,江漣頓時頭皮發麻。
再這樣走下去,他們會不會一直生長,直到老死。
“往後!”江漣喊道,要向後退,卻發現腳被完全定住,懸在空中,落不到地。
溫靈兒:“看來,我們只能往前走。”
他們繼續前行,身量逐漸舒展開,而後又慢慢回縮。
最後,可怖的骨骼收縮聲終于停止,地上多了五具白骨。
可逍遙宗衆人并沒有被淘汰。
“放棄嗎?”江漣率先睜開眼,念出石壁上的字。
還是相同的石壁,向後堵死的路,右側泛着光的洞口。
不一樣的是,石壁的下方又多了行字。
“是否嘗試新的可能?”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