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放棄掙紮了

第二十九章  放棄掙紮了

期中考試很快來了，賀餘終于有了緊張的感覺，老老實實跟着韓林一起複習。

這會兒被韓林逼着背三角函數公式，背着背着就背岔劈了。

韓林每次都不打斷他，安靜地等他背完再告訴他哪裏錯了，應該是怎樣的。

明明不會背的人是賀餘，但韓林比他還要上心。

可惜，在賀餘眼裏，那公式比繞口令都難懂，看着一大串一大串的，完全弄不明白。

“啊……”

賀餘把數學書扣在自己頭上，半死不活地癱在桌子上抱怨，“這都是什麽破公式啊，讓不讓人活了？”

“沒關系的，其實你已經記住一大半了，再多複習一下，肯定可以記下來的。”

韓林安慰道。

“……數學殺我!”

雖然嘴上說着死都不想再看到它們，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翻開書默背，大有死啃也要把它們啃透的架勢。

系統揶揄他，“以前怎麽沒見宿主這麽上進？”

賀餘從小只對學習以外的東西感興趣，但凡涉及點兒要動腦子的東西，他都緊急避雷。

但沒辦法，誰讓他身邊有一個這麽優秀的謝歲時，又有一個這麽善解人意的同桌。

為了提高他狗屎一樣的成績，可謂是下了大功夫了。

賀望秋以前沒少給賀餘找家教老師，找的都是有很多年教學經驗的老師，知識水平和教學能力完全不用擔心，可惜，遇上賀餘這麽個腦子裏除了水還是水的家夥，那一腔教書育人的熱血被澆了個透心涼。

賀望秋知道後，自然不會再去請什麽家教老師了，雖然不想承認自己兒子一無是處，找家教純屬浪費教育資源，可當他重金聘來的老師，一邊搖着頭跟他說，“賀總啊，我文化水平有限，實在是教不了您家公子，您看要不您再換個人吧，我實在是難當大任”，一邊恨不得腳底生風地往外溜，只覺得青筋暴起。

手癢，想揍人了。

于是賀餘意料之中地挨了頓打。

但上高三後賀餘突然想開了似的，居然不要他一整天在他耳邊洗腦一樣提醒“好好學習，給我争點氣!”

賀望秋在飯桌上問他，“你們最近學習壓力很大嗎？”

“不啊，跟以前一樣。”

賀餘老實說。

賀望秋皺眉，“壓力不大？那怎麽突然這麽認真，不是被逼傻了？”

賀餘:“……”

合着在賀望秋眼裏，不學無術才是他正常的精神狀态啊。

“我沒有，我不是!”

賀餘解釋，“我同桌知道吧，大學霸，成績好人更好，那要這麽說，都是他影響的。”

他當然不可能跟賀望秋說:

因為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麽挫那麽沒用，不然還怎麽追謝歲時。

他要是這麽說了，賀望秋得在他追上謝歲時之前把他打死，一了百了。

聽到韓林的名字，賀望秋臉色緩和下來了，“那個小孩兒确實厲害，你多跟人家好好學學，別一天到晚拿個拖把棍就以為自己是大王，呼朋喚友招的都跟你一個德行。”

“對了，他家住哪兒啊？你天天晚上去不是打擾人家嗎，下次讓他來家裏，回去的時候讓司機送吧。”

賀望秋這麽說着，賀餘卻心虛地低着頭，埋頭吃飯，嘴裏含糊道，“沒事兒，讓他跑才是折騰他呢，還是我自己去吧……而且，他家裏沒別人，不會打擾到的。”

這個話題到這兒就算結束了，賀望秋聽了也沒異議，就由他去了。

……

高三有二十四個班，考場分配按成績從高到低，一個考場三十個人，這麽算下來，謝歲時跟韓林在一考場，賀餘甚至連二十四考場都沒擠進，而是跑到設在高二最下面一層空教室的三十一考場。

最後一個考場。

賀餘是這裏的常客了，跟他一起的徐樂天也是。

這麽一想，他們還真是難兄難弟。

“哎，一會兒別檔那麽嚴，給我看看選擇題。”

坐在他斜後的徐樂天進教室的時候撞了撞他胳膊。

他們的答題卡選擇都是用2B鉛筆塗黑，雖然座位隔得遠，但是它反光啊，只要不被胳膊擋住，就能看個大致。

照以前賀餘肯定仗義地回撞他一下，豪橫地說句“包的。”

可現在一心向上的賀餘只是淡淡看他一眼，語氣帶着嫌棄:“天天想着歪門邪道，平時幹嘛去了，要考試了知道急了？”

說完一臉正氣地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到位置上。

徐樂天:“……”

有被裝到。

要不是賀餘坐在三十一號考場最後一列，他或許會相信，他好像很有把握。

就是本來想用賀餘的答案排除一下錯誤選項的，現在看來，好像行不通了。

單選題四個選項，排除他自己一眼看上的，再除去賀餘選的，剩下兩個選項裏挑一個順眼的，有百分之五十的準确率。

略帶遺憾地走到位置上，徐樂天不爽地用哀怨的眼神盯着賀餘的後腦勺。

監考老師頂着啤酒肚左手拿着保溫杯，右手提着密封的試卷袋走進來，一屁股坐講臺上，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老師走進來開始拆試卷發試卷。

“考試之前我還是想說一聲”

趁着另一個監考老師發試卷，地中海老師突然開口:“你們這個考場是你們年級主任最關注的考場，頭頂上的監控直接連在段主任的手機上，所以，別想搞什麽小動作，不會就是不會，抄的也不是你的，再說你們就算互相抄答案也是錯的，不如自己蒙一個。”

說着，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賀餘身上。

賀餘高二有次考試跟徐樂天傳紙條被逮住了，逮他的就是地中海。

就是沒想到，他記性這麽好。

賀餘無辜地眨眨眼，想起以前幹的蠢事就忍不住給自己一巴掌。

關鍵是:

他跟徐樂天傳紙條，對選擇題。

一個答案“ACADBA”

一個答案“CBCBDD”

兩個人的答案一個一樣的沒有不說，一個對的也沒有!

虧他還在糾結是相信他自己還是相信徐樂天。

……

考試時間過得總是很快，第二天下午，最後一科答題卡交上後，賀餘拿着卷子飛奔回教室。

最後還有節自習課，每當這個時候，一節課所有科目的答案都能發下來，基本上這兩天能考出個什麽鳥樣，就有數了。

果然，把教室恢複原樣後，學委就帶着幾個課代表去辦公室拿答案了。

崔冉跟幾個同學把答案解析抱到講桌上，找前面的同學分發下去。

賀餘着急看答案，自告奮勇跑上前幫他們發。

崔冉笑吟吟地遞給他一沓，“他們都不想看答案，你怎麽這麽着急？”

說起來，班上同學對賀餘的看法好了太多。

除了他背崔冉去醫務室，在運動會上，他還給班上拿了不少獎。

以前女生不愛搭理他，跟他熟了後，發現他性格真的挺搞笑的，開他玩笑也不生氣。

聽她這麽說，賀餘突然咧嘴笑，驕傲地說，“真正的勇士，都敢于直面慘淡的成績。”

崔冉:“……”

嗯，又在胡扯。

怎麽看都像是已經放棄了掙紮。

這就是來自學渣的蔑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