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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A棟基地裏有一只兇神惡煞的貓。
凡是進過A棟的人, 人人都對那貓有意見,不搭理它沒什麽事,真想湊過去摸摸它親親它就得出大事, 在一起生活這麽久了, 這貓除了主子以外仍不親人, 基地裏衆人都知道它脾氣大,平日裏像個貢品似的, 碰也不敢碰。
流螢前兩天還想試試它長進了沒有,剛要靠近那貓就龇牙咧嘴,揮舞着它那尖銳的爪牙想要抓他, 流螢立馬彈射出去好幾米,今早還在跟長漱吐槽, 說它是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長漱笑着說:“你跟它計較什麽。”
結果眼前這一幕狠狠給了他們一個耳光, 小白眼狼平日裏張牙舞爪,今天看見個陌生人竟然露出那副乖巧的姿态來?不是說貓對氣味很敏感嗎, 陌生人靠近它察覺到味道生就會啓動防禦機制, 舞弄着它的爪子禁止接近嗎?
這小白眼狼跟他們生活在一起這麽久, 沒一天對他們露出好臉的,眼前這個人是有什麽魔力?現下這一幕該怎麽解釋?誰來告訴他們。
長漱最先站起身,他之前被白眼狼抓過, 反應最快,可看到對方将貓抱在懷裏,小白眼狼也沒有揮舞爪牙的一幕, 他心下松了一口氣,心中雖有很大疑問, 但這時因為看見了來人的臉,更大的疑問爬上腦袋:“七洛?”
雲祈抱着貓站起了身。
子務和流螢匆匆對視一眼, 紛紛向前面走過來,二人來到長漱身邊,打量着雲祈,問道:“你……”
雲祈撫摸了一會懷裏的貓,那貓貼着他的胸膛不肯離開,但雲祈現有正事,只能先把它放下,對衆人道:“你們好,我是雲祈,隔壁試訓了兩周,今天開始可能要在這兒練習了。”
長漱道:“我有耳聞,知道你過來,燼哥買進來的是吧?”
雲祈沒有看見餘燼的影子,現下也沒問,點頭說是。
流螢問:“你打上首發來了?”
雲祈回答:“上面讓我過來的,現在算不算正式的首發成員,我也不知道……”
“試訓兩周?”子務綁上頭發,插着口袋看他,不太置信:“就過來了?”
他們之前比賽的時候碰過,雙方都不陌生,KRO貴人事多,雲祈沒指望他們把自己記住,但現實好像比預想的好一些,明顯這些人都還記得他,能瞬間叫出他的名字。
“嗯,”雲祈也沒什麽可謙虛的,這畢竟就是事實,“我不太知道現在要做什麽,能麻煩你們指教一下嗎?”
三個人什麽脾性雲祈不清楚,流螢的名聲他是一直聽過的,擁有“小E神”的綽號,在總決賽上對他的印象最深刻,一手安德烈無視克制鏈把沉夏的鴉狗打到自閉,那場比賽SK慘不忍睹,流螢是中心節奏,每一個SK成員此生都不會忘記這個人,忘記那一場。
對于另一個子務,他的中單在賽場也是很有風格,但雲祈記住他最大的原因是那天聽到關于他的秘聞,還有在電競之夜上的那一眼,子務長得高挑俊逸,留着一頭狼尾,走得是酷哥路線,相貌好的,記住也不難。
至于長漱,就是雲祈沒有太大印象的人了,很陌生,私下裏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種,毫無牽連與往來。
“你怎麽是自己過來的?”流螢看他身後空無一人,“沒有人跟着?”
貿貿然就過來了,上面的心思幾人是沒看懂,流螢見到他手上什麽也沒有,好像也不是要住在這兒。
他得弄明白這人的來意,才好指教他。
“沒有,大家都在忙,我就在隔壁訓練,來這兒就不用人帶着了。”雲祈不懂流程,就着自己的感受說。
流螢和長漱對視一眼,子務則走到了一邊去,坐在那倒茶喝。
雲祈難免多看他兩眼,前些天聽見的話言猶在耳,不過只言片語間他不能草率地下定義,給對方打上标簽,于是什麽也沒說,草草兩眼就收回了目光,流螢說了話。
“我打個電話問問,你稍等一下。”
他向一邊走去,雲祈則等在原地。
那貓晃蕩在他的腳邊,長漱低頭看過說:“你怎麽知道這貓的名字?”
連人都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兒,這貓平日裏在基地裏不亂跑,他們這群人跟試訓生也不厮混在一起,按理說不應該有試訓生知道它的名字。
“聽人提起過,”雲祈擡腳,回應着小貓的熱情:“是Eidis的貓對嗎?”
長漱道:“這你也知道?”
“我是他的粉絲,”雲祈大言不慚:“自然就知道了。”
長漱看着這貓那樣親近雲祈,也不大理解動物的腦回路,雲祈蹲下身去揉貓咪的腦袋,碰也不給碰的小白眼狼露出一副享受讨好的模樣。
沒多會,流螢回來了,他拿着手機,擡着手腕說:“問過了,說是你以後就在這兒訓練了,過來吧,我帶你看看。”
那貓緊緊跟着,雲祈看了看流螢,流螢示意他随意,雲祈就把貓抱在了懷裏,跟着流螢上樓去。
A棟這邊的環境是比隔壁好,視野開闊,裝修高奢,走着歐式輕奢的風格,比起隔壁辦公意味的地方,這兒倒是有了一種生活和家的樣子,只是歐式輕奢的色調太冷了,雲祈這個第一次過來的會有種疏離感,再過段日子熟悉了可能會好些。
房子裏什麽都有,幹淨整潔的廚房,寬敞的訓練室,充滿私密性的直播間,還有留人居住的卧室,都裝修的很有情調。
潔淨光亮的牆面,陽光投射進來,雲祈能看到自己跟流螢不清晰的身影。通往樓上的階梯是旋轉設計,一邊的在室內,另一邊的在室外,院子裏栽種着新鮮的綠植和花朵,适當的镂空設計有一種和自然融合的美感,兩邊的樓梯通往的地方是一樣的,只是落腳處不同,A棟雖不如隔壁容納百人的房子大,但這兒的生活氣息足夠,且只有首發隊員和幾個替補住,裝修方面設計感滿滿,能明顯感覺到和隔壁辦公樓有着質的區別。
“樓上就是卧室了,這邊住着我和燼哥長漱,對面是子務酒客和融融,其他空房間是留着變動的,不用管,你要是過來的話也可以自己選住在哪邊。”兩邊是隔開的,中間是一個寬敞的過道,設立着淨水器和一些置物櫃,過道的盡頭是陽臺,聽流螢說,塔塔的貓窩在那兒,餘燼回來晚了的話,塔塔只能住在陽臺上,大家也不敢過去。
雲祈聽到這兒,抱緊了懷裏的貓。
“我好像沒有看到浴室啊?”雲祈提出疑問。
“每個房間都是獨立浴室,在房間裏面,私密點,有的時候太晚了也不會吵到別人。”流螢解答,他正推開一扇門,是他自己的房間,帶雲祈看了一眼浴室的方位。
“訓練的話都是在樓下,我記得你也直播吧?我帶你看看直播間去。”
雲祈看完了卧室,又回到下面看直播間。
直播間分為幾個單獨的小房間,粉色的白色的牆壁色彩也大不相同,設立着電競椅和麥克風,還有補光燈之類的專業設備,和訓練室完全分開,流螢說:“我們幾個懶,不太喜歡直播,平時都泡在訓練室裏,燼哥眼皮底下,心理壓力大,所以直播這類的事不常做,兩三個星期播一次吧,完全看心情。”
雲祈點頭,流螢帶他逛到了訓練的地方,裏面正有幾個人在埋頭苦幹,沒看見的成員也在其中,融融和酒客,流螢介紹說:“總決賽都見過的,上單酒客,輔助融融,其他幾位都是替補成員,你應該知道我們這兒,沒有所謂的固定首發,開賽之前誰的成績最好誰就可以登場,在試訓生那邊沒有動靜的時候,都是這幾個熟人之間來回切換,這兩年算是比較穩定了,就我們這幾個沒動過了。”
也說明這幾個現在是基地裏最強的。
雲祈了解完首發的情況和居住環境後,才問道:“所以平時大家還是在一塊訓練的,不論替補和正式對嗎?”
“對……嘶,”流螢一回頭,雲祈靠他極近,這也就意味着那貓離他更近,流螢吓了一跳,撤出去幾步說:“它還真是喜歡你。”
“我也喜歡它。”雲祈的手掌蓋在貓的腦袋上,捏着它的耳朵,對流螢道:“謝謝你。”
流螢說:“謝我什麽?”
對方還真是夠客氣的。
雲祈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流螢笑,說這都是應該的。
KRO的手下敗将太多了,他本來也不應該記住面前這個人,但都是一個圈的,網絡上的聲音逼着他認識,他知道雲祈的來歷,不過壓着沒問。
等逛完一圈,氛圍到了,流螢才提起:“我聽說是燼哥簽你進來的?”
“對。”雲祈大大方方地承認。
“那你應該是有什麽過人之處。”他們識別一個人的實力就是看餘燼怎麽說。
雲祈參加完那個飯局後對餘燼的地位有了很清楚的認知,“還行,目前試訓生裏的……第一戰邊?”
流螢擰眉:“你?你不是……”
“轉了,”雲祈知道他要說什麽,每個見他的人都有同樣的問題,他們的消息太滞後了,自己雖耐心地為他們解答,但也已經頂不住相同的問題反複聽到,“今後還請多多指教呀,小E神?”
流螢上次在總決賽碰見他還只是個輔助呢,這才多長時間直接幹到戰邊第一了?他對眼前這個人的認知又一次刷新了,奈何對方态度好,臉看起來也乖,又知道自己的名號,流螢笑着應:“都是粉絲開玩笑的,我跟燼哥可不能比。”
雲祈笑笑,兩人邊走邊說話。
這半天雲祈在A棟轉夠了,上面終于來人安排他了,這時候首發成員都已經知道了他的情況,那人來的太遲了。
“都已經弄好了嗎?”那人問。
“東西還沒有搬,”雲祈說:“今天就要嗎?”
那人道:“要啊,你已經不屬于試訓生了,之後都在這兒待着了,不搬過來還要兩頭跑嗎?”
雲祈心下有顧慮,商量道:“能不能再寬限我兩天?”
流螢問:“有什麽不妥嗎?”
雲祈說:“是我還有點私事沒處理好,暫時先不搬過來,不礙事吧?”
流螢分寸地沒追問,只說:“行啊,這又不着急,巅兩步就到了,不過得跟上面說一聲。”
“我知道的。”雲祈說。
晚上雲祈就聯系了人,打電話跟陳穩說了情況,陳穩管的是三樓的試訓生,可雲祈覺得他好溝通一些,就跟他商量了這件事,陳穩很快答應了,壓根就沒什麽疑慮,讓他自己看着辦,說都是小事。
雲祈今晚就還是歇在原來的房間裏。
隔天一早,雲祈在首發成員還沒醒的時候就到A棟來了。
但他還沒有A棟的指紋鎖,只好在門口等着,長漱過來開門的時候發現他在,驚了一聲:“來這麽早?”
雲祈說:“我也睡不着。”
長漱開了門,說道:“你進去吧,其他人都還沒起,平時十點人才齊呢。”
雲祈在SK的時候,沒有固定的訓練時間,打滿時長就夠了,可以早起也可以晚起,只是他習慣白天練,就都這個時間起床。
他昨天跟流螢把這兒摸清楚了,自己去訓練室也可以,可初來乍到,坐在哪個位置也得問人,免得惹人不快,看了一圈只有長漱一個人,雲祈請求道:“能麻煩你帶我去訓練室嗎?”
長漱回頭看了他一眼,思量片刻,弄懂了新人的顧慮,歪了歪頭說:“來吧。”
長漱把他帶到訓練室,訓練室寬大,每個位置是隔開的,中間有很寬闊的距離,足夠走動,桌面除了電腦還有私人的置物架,擺着成員個人的愛好興趣,有動漫手辦,也有稀奇古玩,甚至還有撲克牌,長漱睡眼惺忪地指着一片區域介紹,“這兒都沒人,可以自己挑個位置坐,喜歡哪兒就坐哪兒,桌子電腦阿姨每天都擦,幹幹淨淨的,随時可以上手。”
雲祈環顧房間的環境,選了靠角落的地方,旁邊就是綠植,對面是窗口,他道:“就這兒吧。”
長漱點點頭:“行,電腦都是好好的,打開就能用,比試訓的配置還要高,拉滿了已經,你上手試試就知道了,不适應的話可以到旁邊庫房找其他習慣的配置換上,會換嗎?”
“不用換,”雲祈說:“我相信首發隊員的選擇。”別人都能适應,他有什麽不能适應的?就手底下這塊鍵盤來說,都已經是鍵盤配置裏頂好的那一款了,職聯上用的也多,沒道理更換。
長漱說:“反正就這些吧,其他的流螢都帶你了解過了,等會人就都下來了,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直接問。”
雲祈點點頭:“好,謝謝了。”
長漱走了出去。
雲祈盯着其他電腦看了一會,有些電腦沒關,設備燈光還亮着,椅子上放着柔軟的靠枕,一排排地看過去,不太能看得出哪一臺是餘燼的。
九點半的時候,成員陸陸續續地進來,昨天都見過的,對雲祈的出現衆人并不覺得奇怪,三位替補坐在雲祈的周身和對面,聽說替補有六位,兩位是打野,路子完全不同,所擅長的英雄也各不相同,流螢被人研究透了,就安排了兩位替補打野應對不同的比賽,其中一位弋陽,因為性子問題“三進三出”的不太穩定。
那些人見了他,也沒太大的反應,雲祈作為新人該上去主動搭腔,但是KRO的人好像又不需要你去那麽做,大家進屋後各練各的,也沒有太說話。
雲祈就沒有貿貿然過去,他雖然是新人,但自從轉到了戰邊,在試訓生裏的成績好,身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傲氣的,他不想別人來捧他,自己也不想花太多功夫在這方面捧着誰,實力為王嘛,看結果就行了,沒必要搞那些有的沒的。
他在SK就已經被榨幹了,累得很。
雲祈專注地練自己的,到了十一點人才齊,酒客下來的時候都快吃中午飯了,流螢打量着他說:“弄到現在?打算今晚熬夜了?”
“熬吧。”酒客說:“早上真起不來,這兩天作息有問題,難受得很。”
“要不要去醫院?”
“餘隊什麽時候回來?我跟他請個假。”
“他恐怕得到下午四點,你跟老陸請也行啊。”
酒客坐下後,揉着太陽穴說:“那算了,再熬一天吧。”
酒客打開電腦也沒很快開訓練,他坐了會才發現訓練室裏多了個人,看着那人的側顏,皺眉說:“來了?”
流螢随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笑着說:“正式加入了,你的競争對手,試訓第一,你位置不保咯。”
“那有什麽?老子當年不是試訓第一出來的?”酒客站起身,抽出一根煙,拎在手裏,向那專心訓練的人走去。
雲祈還在熟悉其他英雄,能做的事有很多,這兩年他生疏了太多的操作,細微的地方還能提升,轉到這兒來也沒有覺得自己坐穩了椅子,仍然像試訓時一樣投入,直到他的椅子被重量壓住,他回過頭,看見酒客扶着他的椅子站在他的身後,雲祈要停手時,酒客擡擡下巴說:“先打完。”
雲祈回過頭,弄不明白對方要做什麽,但建議他先打完,這游戲也沒法中途喊停,就專心地把這場巅峰賽給打完了。
只是讓酒客好等,他來的時候雲祈的比賽才開始五分鐘,巅峰賽結束一局很難,分段越高拉扯的時間越長,雲祈是想要用巅峰賽來訓練自己的,跟高手切磋才有長進,只是有人在等他,他沒法仔細研究什麽打法了,在上路殺穿後支援中下,十六分鐘結束了對局。
結算界面上,他已經是巅峰2765分了,很高的分數,職業中也不算低。
雲祈回過頭,酒客笑着看他的屏幕,說道:“很厲害啊,操作很有水準,意識也領先,反應也夠快,不愧是試訓第一。”
雲祈還沒摸清對方的來意,保持謙卑道:“還好,要提升的地方還多,哥有什麽指教的嗎?”
KRO裏年齡最小的是弋陽,年齡最大的就是酒客了,電競行業再年輕也不嫌小,但過了22歲距離花期結束就很快了,能超越花期不敗的,整個職業圈也數不出十位。
雲祈稱呼他的這聲哥是應該的,也是發自肺腑的。
酒客說:“沒有,就是在總決賽的時候見過你,那個時候你是輔助對吧?”
雲祈說:“是。”
酒客點到為止:“為什麽轉這兒來這些都是個人選擇我就不問了,只是聽說你試訓第一?”
“暫時是。”
酒客看他謙虛:“用了多久?”
雲祈道:“兩周。”
他這聲一出,旁邊幾個替補都豎直了耳朵,酒客的目光也微微閃爍了下,咬文嚼字道:“兩周?”
雲祈娓娓道來:“應該說是兩周半,二十多天吧,從我第一天算起到敲定過來的話。”
酒客沉默了片刻,又遲疑地點點頭,“可以,在KRO這個時間了不起了。”
雲祈不知道他要說什麽,沒輕易地應聲,等着對方表明來意。
酒客說:“沒什麽,你好好練,過兩天咱們私下裏打打看。”
說完,酒客就回到位置上去了。
雲祈看他的臉色不太好,像是沒睡好,也像是生病了。
酒客回到位置上,手上那根煙到底是沒點,他轉了會,開了一盤游戲。
“一起嗎?”流螢問。
酒客搖頭:“自己打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廚師把菜準備好,一一擺放在餐桌上,雲祈因為剛剛來,還沒人通知廚師要多準備一份,大夥都去餐廳的時候,流螢忽想起這事來,回頭對雲祈解釋:“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跟師傅說加餐了。”
雲祈理解:“沒關系,我回去吃好了。”
人家有自己的規劃,包括用餐習慣,雲祈是新人,不會貿然打破,他既然已經加入了KRO,加雙筷子也是遲早的事情,他并不想在這些方面小家子氣地做些猜疑和計較。
下午回到訓練室的時候,長漱給他拿了塊三明治,放在他的桌子上,什麽也沒說。
雲祈為這個無聲的動作感到暖心。
三明治是加熱過的,還燙手,好像是從微波爐裏剛取出來,雲祈正要說謝謝,但長漱已經走了,他欲張開的唇又緊緊抿着,他說自己回去吃,可也沒吃,他不喜歡吃外賣,胃不好,很多東西不能吃,外賣又太油膩,就在房間裏喝了一杯水,等着人家用完餐再回來。
中午好多人休息,訓練室裏只有一個替補和雲祈,那替補坐在雲祈的對面,聽了雲祈那會和酒客的談話,踮起腳尖問:“哥們你是兩周打上來的?”
雲祈微笑着回:“嗯。”
替補給他豎個大拇指:“真牛逼。”
二人也沒多說,雲祈在自己擅長的位置上不會過分謙虛,聽着這些認可的聲音,他心裏也舒坦,但也時刻提醒着自己,能跟自己一樣坐在這兒的人,甭管用了多久的時間打上來的,都絕對是具有競争實力的對手。
他不能懈怠。
三明治雲祈吃了,對面的替補邀請他一塊玩,雲祈同意了,這一天看起來,也還算順利。
下午五點鐘,又到了訓練乏累的階段,有人說餘燼回來了。
雲祈聽到他的動靜,一整天都沒有過問他的事,包括他住在哪兒,今天做什麽去了,他都是被動地接收他的相關消息,再沒像之前那樣主動去打聽。
一夜之間判若兩人。
而這種微妙的轉變餘燼也發現了。
他剛進門一會就發現了,原本定的是讓雲祈後天過來,沒想到那頓飯敲山震虎地很有用,人很快就放給他了,在訓練室看見雲祈的時候,他正坐在那兒專注地訓練,戴着耳麥,一時間沒看見他沒反應就算了,兩分鐘後不經意間地對視,他很快扭回頭去,把剛摘下的耳麥又戴了回去。
餘燼便知道,他心裏有事了。
不過餘燼也沒打擾他,他在訓練室裏轉了一圈,很快就離開了。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裝得陌生。
今日的訓練結束以後,那組隊的替補對雲祈印象很好,兩人第一天就加了聯系方式,有說有笑地走出訓練室。
雲祈為這一天的順利感到舒心。
不過來到門口的時候心口就窒了一下。
餘燼一手捏着貓脖子,一手轉着手機,蹲在門口,光明正大地攔路。
也不能說是攔路,畢竟旁邊這麽大的空,雲祈完全可以繞過去。
他也确實這麽做了,就是剛走過去,身後的人就出了聲:“人來了,東西為什麽不搬?”
雲祈聽到他的話,直起腰杆,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占理一點:“我跟上面說過了,遲兩天搬,他們允許了。”
“你的上面是誰?”餘燼站起身來,将那貓也托了起來,漫不經心又充滿威懾力的嗓音在雲祈身後響起,“合約在我這兒,能決定你去哪支戰隊的權利也在我這兒,你說你跟上面說過了,麻煩跟我說清楚,你上面是誰?”
雲祈轉回身來,被昏暗光線下的身影吓了一跳,他沒想到餘燼站得這麽近,面頰差點撞上去,忙撤了一步穩住腳步,擡頭看他,餘燼的眼裏沉着一抹不爽快,黑壓壓的,昏暗光線下那張臉的情緒更難捉摸。
“我今天搬進來和明天搬進來有什麽區別嗎?”雲祈頂住他的氣場,說:“你是不是又想找我的事?”
餘燼仔細品味他的用詞:“又?”
雲祈垂下睫毛。
餘燼後知後覺:“哦,今天這性子是因為那天的飯局啊,還在惱我呢?跟一個喝多了的人計較什麽?我那天……”
“我早就忘了。”雲祈打斷他,“而且你說的什麽性子的,我才沒什麽性子。”
餘燼沉默,片刻,他輕輕擡起雲祈的下巴,那貓瞪着圓溜溜的眼睛同他的主人一同鎖着這張精致的臉蛋,餘燼道:“前段時間還一副眼巴巴想跟我處的勁,今天見我理也不理,人前不理算了,人後也想撇清關系,硬生生當我不存在就想走過去,你在SK也是見了老板不說話的嗎?”
他果然看出來了。
關于之前耍心眼留人,讓他陪自己上醫院的事漏洞百出,他一直想着會不會被對方識破,竟然……
雲祈感到無地自容。
這時又聽到他的話,腦子裏忽然就亂了。
“你要強調多少遍你是我買主?”雲祈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我知道是你給了我機會,是你買了我,是你救我于水火,我對你感激涕零,謝謝你E神,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這樣可以了嗎?”
他本認為自己的性子還算好,可餘燼不斷提起他們的關系就好像在告訴他他們永遠都是買賣關系,是合作關系,加之對方拆穿了他的把戲,雲祈兜不住自己的難堪,語氣竟破天荒對他沖了點。
可他顯然找錯了發洩的對象。
餘燼猛地将手上的貓扔了出去。
“喵”一聲,那貓雖靈活落地,但餘燼的動作簡直可以說是殘暴,雲祈心下一抖,本能就要去接,卻被餘燼精準掐住手腕。
雲祈擡眼看他,他在餘燼眼裏看到了風暴。
“向我示好的是你,無視我的也是你,一天一個樣,一天一個情緒,我是你需要的時候就逗逗,不需要的時候就踢開的畜生?是嗎?”餘燼的手上緊,雲祈被他說的心虛,發完脾氣就不敢擡頭了,餘燼鎖着他的人,手上力道格外地重。
他這番話讓雲祈想到了三年前提分手的那個夜晚,餘燼問他要理由,他給不出,被他抓着質問。
“不是想跟我生分嗎?那就裝模作樣到底啊,理那畜生做什麽?不在意我也別在意它,畢竟它是我養的東西,要丢就一起丢開,那他媽才叫聰明。”餘燼的神色陰暗,明明沒有大吼大叫,可這平穩的聲音卻穿心透肺,刮得雲祈鮮血淋漓。
雲祈看着貓往一邊跑,躲在盆栽的後面,只露出一條不安的尾巴,毛茸茸,可憐兮兮。
他擡眼看着餘燼,直面他的情緒,雲祈想到三年前把貓丢給他的時候,他那眼睛裏全都是失望和委屈,現在自己又憑什麽對他發脾氣?餘燼說的沒錯,他一天一個樣,聽了幾句話就動搖了心思,為了給自己留所謂的退路就将人晾着,做那自欺欺人的忽視?
鳶尾和自己不一樣,不具有參考意義。
餘燼當年被甩,在三年後自己無路可走時卻還願意拉他一把,而自己卻為了那還沒發生的事把他晾在風裏,什麽道理?
他們現在的确可以用老板和員工的關系形容,餘燼說錯了嗎?自己有什麽資格對人發脾氣?
要接近他的是自己,要疏離他的也是自己,餘燼是人,有情感有溫度的人,這樣的若即若離,任何關系都受不了。
他一下被餘燼兇醒了。
雲祈意識到自己太急于跟他撇清關系,生澀又沒道理,那兩句頂回去的話也很不應該,語氣立時軟了下來:“對不起。”
他感到手腕上的力道一松。
雲祈低聲解釋:“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跟我計較,我是怕別人看出來……”
“之前不怕別人看出來?”餘燼的目光帶着一種精明,雲祈看了都發慌。
“之前好歹還算分隔兩地,現在太近了……”
“不想離我那麽近?”
“想。”雲祈脫口而出,就像餘燼那一句“我什麽時候不樂意了”,完全沒有經過理智的思考,潛意識做出來更快的回答。
他一說出來,頓覺不妥,可說出的話和潑出的水有什麽分別?雲祈現在再想捂嘴哪還有機會?他飛快掃了眼餘燼,對方的神色柔了下來,就好像因為一個字兩人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了。
雲祈掩飾地抽出自己的手腕,話已經說出去了收不回來,他只能做些別的分散注意力,抽出手腕後,餘燼看着他匆匆走到一邊,把那盆栽後的貓抱進了懷裏。
雲祈四下裏看了眼,他一點點挪回來,手掌不停地撫摸着貓的身體,安撫一般,回到餘燼的面前,貓受到了不小的驚吓,一直往雲祈懷裏鑽,雲祈擡眸責備的眼神望着餘燼:“你能不能別這麽兇?”
貓在懷裏發出綿軟的叫聲,蚊子似的小,雲祈更心疼了,不斷地揉着它的腦袋。
餘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那閃動的睫毛和白皙的臉頰,注意力全然不在貓的身上,若有所思地說道:“它性子不好。”
“可它又沒有攻擊你啊,”雲祈疼惜地說:“幹嘛拿它洩氣。”
餘燼倒是沒為自己解釋。
雲祈哄了好一會,懷裏的貓才舍得伸出了頭,雲祈的臉頰貼上去,貓身上很熱,天有點悶,雲祈糾結中,還是問出了聲:“它今天能不能跟我睡?”
餘燼沒有很快回答。
雲祈以為他不樂意,承諾道:“我會照顧好它的,就一個晚上,明天我就……”
“搬進來。”餘燼忽然打斷。
雲祈愣了一下,他看到餘燼眼裏不容商量的決絕,也不願意再激人了,乖順地說:“好,明天就搬。”
餘燼不合時宜地問:“流螢說中午你沒在這兒吃飯?”
話題跳躍的很大,雲祈這會也不願意想太多,只和小貓一樣做個乖乖的應話人:“嗯,師傅沒得到消息,沒準備我的飯,但我回去吃了。”
餘燼道:“我前天跟他們說了,師傅知道你要過來,不過不知道你會提前,盧絨說後天讓你過來,突然改時間了?”
“可能想讓我提前适應一下吧。”雲祈低聲,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微妙,方才又小小地争執了一下,雲祈覺得有點站不住腳,便道:“那個……我把塔塔帶回去了?”
餘燼沒回答。
但雲祈知道,他是同意了的。
片刻後,雲祈就抱着貓,轉身走了。
餘燼就那樣盯着。
他的背影很纖瘦,這幾年也沒什麽變化,和三年前頭也不回逃開的背影重疊,只不過腳步慢了下來。
他說什麽?
我把塔塔帶回去了?
他舍得把它帶回去了啊,那道“還給你,你和它我都不要了”的話還言猶在耳。
三年了嗎?
竟這麽長時間過去了。
走出去幾步的人步子突然停了下來,雲祈想到什麽忘記,轉身走了回來,他看見餘燼還站在原地,挪着步子回到他的面前,因為方才對人發過沒腦子的脾氣,有點不太好意思,低眉垂眼,聲如蚊吶地說:“……貓糧給我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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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