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念去去(一) 多年寡婦果然名不虛傳
第35章 念去去(一) 多年寡婦果然名不虛傳。……
夫人有三魂, 一名胎光,一名爽靈,一名幽精。七魄是: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皆身中之濁鬼也。
——《雲笈七簽》
溫弄溪躺在床上,有點睡不着,他沒想到桑非晚還能當着自己的面來使詐,他覺得自己心有點累。
但是轉念一想, 他又覺得桑非晚的軀體還在自己這裏,肯定對方還是會回來的。
***
白天 , 溫弄溪按照他的身份準時将商店開張, 買東西的人很多, 溫弄溪沒睡好,在那邊昏昏沉沉地算賬。
溫弄溪有些麻木,他現在困的根本思考不了,而且根本就沒有心情去追蹤這個村子究竟是有什麽秘密。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趴在櫃臺上直接睡着了,睡夢中似乎有什麽拂過自己的臉。
“掌櫃的, 我要二斤大米。”
溫弄溪再次被吵醒的時候,是村民過來買米。
溫弄溪神色疲憊地把米裝到對方帶來的米缸裏,他打了個哈欠,算完賬又躺在他的躺椅上。
溫弄溪不知道這種場景究竟得持續幾天, 試煉第一原則就是不能破壞原本世界的生态環境, 維持世界的穩定,不過溫弄溪也沒有那種功夫去破壞,他只是有點煩躁,桑非晚的魂魄居然當着自己的面跑了一縷。
這幾天溫弄溪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桑非晚的那縷魂魄出現。
不過睡夢中隐隐感覺有人在自己身旁動手動腳,溫弄溪猜測應該是桑非晚那縷跑掉的魂魄。
溫弄溪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本來想要強撐着精神來守着桑非晚那縷魂魄出現, 結果這縷魂魄比桑非晚的胎光聰明的多,似乎是知道溫弄溪有所圖謀,壓根就不在溫弄溪清醒的時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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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弄溪給桑非晚這麽一搞,白天經營越發沒精打采了。
他沒有辦法,白天桑非晚壓根不可能出現,因為見不得人,晚上的話,溫弄溪太困完全堅持不到那時候。
就這麽過去了七天。
溫弄溪終于忍無可忍,把揣在懷裏的葫蘆挂在床頭,不過這桑非晚的魂魄不知道為什麽特別防備着他,只要接觸他的事情,全部都不幹。
溫弄溪沒有辦法,只能等着桑非晚出現。
他心想對方橫豎也是白天不出現,自己直接把店鋪關了告病,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門口賣糖葫蘆的老人莫名其妙消失不見了。
溫弄溪白天直接睡覺,就這麽睡了好幾天,終于把晚上弄精神了。
晚上又察覺到有人摸他的時候,溫弄溪一把抓住對方的手。
睜眼——
果然對上桑非晚那張臉。
桑非晚突然湊近了他,舔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沒有睡着。”
溫弄溪略感不适,但是桑非晚的行為舉止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了,溫弄溪忍住不別開臉。
桑非晚湊近他,端詳他,“忍了這麽多天,終于忍不住了嗎。”
溫弄溪說:“怎麽了?現在突然不害怕我了嗎?”
桑非晚冷哼一聲。
他随即捏着溫弄溪的下巴擡起頭,湊近了聞了聞,似乎是聞到了什麽很讓他沉迷的味道,忍不住眯了眯眼。
溫弄溪說:“你既然想要你原本的軀殼 ,你跑做什麽?”
桑非晚眯了眯眼,他哼笑:“誰跟你說我就想要回到原本的軀殼了。”
溫弄溪些許不解,但是他隐約感覺到這個桑非晚與他前些日子見到的桑非晚不同,更像他原本遇到的桑非晚……也像他之前在密境裏遇到的綁架他的陌生人。
溫弄溪問:“你為什麽不願意回去?”
“魂魄本來就該和軀殼是一體的。”
桑非晚冷笑了一聲:“你說規則?規則就一定是真理嗎?誰先制定就是規則嗎?”
溫弄溪試圖冷靜一下,他從床上爬起身,知道同桑非晚說話已經是對牛彈琴了。
只見得桑非晚往他手上綁了一根紅繩,桑非晚湊近他:“那個蠢貨還聽你的話叫桑非晚,他恐怕不知道桑非晚是你其中一個野男人吧。”
溫弄溪大致明白了,這應該是桑非晚的爽靈,桑非晚的魂魄中最至陰至暗的一部分。
他打算直接來硬的抓桑非晚,結果桑非晚隔着紅繩,把着他的脈說,“占着我身體的那個蠢貨居然還和你有蠱蟲,有蠱蟲就有因果,怪不得——”
桑非晚湊近他,沉思道:“我會這麽對你着迷。”
也是,身體都喜歡的家夥,魂魄怎麽會不喜歡呢。
桑非晚直接把那條紅線綁到自己手上,然後紅線流光一閃,就隐匿消失不見。
桑非晚說:“我很想吃了你。”
溫弄溪:“……”瘋了吧。
現在說話這麽油膩了嗎。
桑非晚盯住他,從臉滑到腳,喃喃自語道:“那個蠢貨不吃肉,害得我也不能吃。”
溫弄溪心下覺得不對,直到桑非晚把牙齒湊近他的皮膚時,他才真正地意識到了不對勁。
直到那個牙印一點點沒入自己的皮肉裏的時候,溫弄溪才清楚地意識到,桑非晚可能不是玩笑話,他發自內心地感到一絲恐懼。
溫弄溪被桑非晚咬住一時之間不得動彈,他試探性地想和桑非晚拉開距離,不過桑非晚卻暧昧地舔了舔他的臉,讓溫弄溪進退不是。
桑非晚說:“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我的軀殼那麽喜歡你了。”
溫弄溪被迫擡着頭,感受着桑非晚略帶着色/欲和渴求的目光,桑非晚咬着他的唇,尖銳的牙齒沒入唇部,讓溫弄溪感受到一陣熟悉發血腥味。
溫弄溪目光有一瞬間迷離,桑非晚似乎感受到了,很是愉悅地彎了彎眉,有點得意地将舌尖探入溫弄溪的口中。
攪混着血腥味和情欲的沖動,讓溫弄溪倏地都感覺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很快溫弄溪的手就被桑非晚覆住,對上對方那張若有所思的臉,桑非晚輕佻地笑了一下,他說:“想要趁機抓住我?”
溫弄溪沉默了一下,還是很違心地說了句:“沒有。”
桑非晚哼了一聲,不予相信。
不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被迫跟着胎光修身養性,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感受到人血的味道。
桑非晚一瞬間閃過一絲念頭,要不然直接回軀殼算了,還可以光明正大擁有對方。
他一瞬間覺得欲壑難填,他心想怎麽這麽多年才終于讓他吃到這麽美味的東西,桑非晚黏黏糊糊親着溫弄溪,而溫弄溪似乎因為小動作被桑非晚發現也開始陷入擺爛狀态。
桑非晚輕輕咬着溫弄溪的唇,他似乎是心情極為愉悅,從唇邊一點點親到鬓角再到……耳垂。
溫弄溪被親着,他感覺懷裏像是有一條狗,一點點蹭着自己。
偏偏這個狗還不聽話,溫弄溪感受着對方咬着自己耳垂,很刻意地加重了力度。桑非晚似乎是感覺到懷裏的溫弄溪身體緊繃,得逞似的笑了笑。
溫弄溪心想,有時候他覺得桑非晚和自己的同桌很像,可是穿越浮沉多年,越發記不得了。
但是怎麽能這麽巧。遇到的卻總是對方。
桑非晚一點點地從溫弄溪的脖頸劃過,他似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不在刻意追求将溫弄溪吃幹抹淨,而是旖旎地一點點地用舌頭劃過,讓溫弄溪收不了,原本還有幾分掙紮的心思,現在直接軟成一灘爛泥卧倒在桑非晚的懷裏只哼哼,桑非晚輕聲誘哄道:“別抓我了,和我留在這裏吧。”
溫弄溪說不出話來,他也想直接答應桑非晚,但是理智還是讓他不同意,溫弄溪假意同意,結果桑非晚确實笑了,他說道:“你對我并無情,你只對你那個桑非晚有情。”
溫弄溪勉強找回來幾分神智,他告訴桑非晚,“你們本來就是相同一人。”
桑非晚并不相信。
他暗暗加重了力氣,只是覺得有些不爽起來,不知道為什麽,他心想,或許就是因為軀殼對于溫弄溪的渴求程度,以至于他也對溫弄溪越發流連忘返起來了。
溫弄溪說,“你和我回去有何不可?”
桑非晚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溫弄溪,他問了一個極為簡單的問題,“那你會和那個桑非晚在一起嗎?”
溫弄溪沉了下眸,他說我也不知道。
桑非晚說,“其實你只愛你自己吧。”
溫弄溪說不出來,他其實自己越發心底混亂了,他于桑非晚問心有愧,卻又舍不得桑非晚,卻也不想和桑非晚在一起,如若問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麽,他也說不清楚。
桑非晚說:“如若我是他?我像他一樣對你好,你是否會考慮和我在一起呢?”
溫弄溪看着桑非晚沉思了一會,其實他也說不出來,桑非晚究竟是哪裏好,他心想如果人這一輩子必須找一個人,實在不行就是桑非晚吧。
桑非晚親着溫弄溪說,“你不幹淨了,你被他碰過。”
溫弄溪坦然道,“那是自然,我和他自然也算得上是道侶。”
桑非晚說,“不過你以為他為了飛升殺妻證道是嗎?”
溫弄溪頓了頓,那雙無情的眼眸帶了點溫度,終究是無法避免一般擡起來看向桑非晚說,“你記得?”
桑非晚說,“我當然知道,他還把世上只有一顆的鲛珠給了你,要不然也不至于魂飛魄散,以至于我現在還在這裏。”
溫弄溪越發冰冷起來。
溫弄溪終究還是沒忍住,“是他亦是你。”
桑非晚說,“我可不是他。”
溫弄溪一口咬住桑非晚的唇,忽略桑非晚略帶震驚的眼神,他似乎真的帶了幾分原本桑非晚的神韻,也以為溫弄溪這種人是不屑于做這種事的。
桑非晚說,“你倆的命運是不同的,你是天煞孤星,本不該有紅鸾。”
溫弄溪不語,他咬住桑非晚,桑非晚還在挑釁看着他,結果溫弄溪渡過來一口血,溫柔地,帶着溫弄溪特有的清冽。
桑非晚震驚,然後被迫咽了一口屬于溫弄溪的血液。
溫弄溪說,“你不是喜歡喝嗎?”
他極其平靜地做出來那些看起來有悖人倫的事情,然後說出來大逆不道的話,“你桑非晚不是向來最會逆天改命的嗎?”完全不管桑非晚死活。
“我的命你自作多情救了,我的道你一意孤行改了。”
溫弄溪說,“除了你沒有人會是我的劫難。”
桑非晚被他這番話震驚住了,他心想:多年寡婦果然名不虛傳。
溫弄溪眼眸如墨,他越發偏執起來,他說,“桑非晚你魂飛魄散你有問過我嗎?”
桑非晚啞然,他其實作為桑非晚的爽靈,桑非晚的至邪至惡的一部分,自己的一些行為又怎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做出來呢,他說,“你冷靜點。”
桑非晚被迫咽了一口血,此刻正在興奮狀态,他又是興致勃勃又是惶恐地看着溫弄溪,一時之間不知道誰是仙首誰是聲名狼藉的牆頭草。
桑非晚喉結動了動,他聲音嘶啞道,“你不要在給我你的血了。”
“我不喝。”
血絲順着唇角流動下來,溫弄溪扯了扯唇,毫不在意地随口抹去,“你趕緊回你的身體去。”
桑非晚有點後怕。
“不回。”
溫弄溪:“……”
桑非晚有點害怕,他覺得千年王八萬年鼈的,溫弄溪的怨氣比鼈都嚴重。
溫弄溪說,“你回不回去?”
桑非晚說,“你跟我留在這裏多好,無憂無慮的,而且還很自由。”
“死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很多事情都能做。”
溫弄溪冷笑,“死了之後終于可以無惡不作了是吧。”
桑非晚盯着溫弄溪唇角殘留的血跡,終究是沒忍住,湊上去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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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