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念去去(三) 情非得已
第37章 念去去(三) 情非得已。
不知道為什麽, 仙道首席又與魔道少主扯上關系,不過他們大人物的事情總歸是跌宕起伏的。
而我們只能把他們的故事寫成話本然後暢銷。
——坊間
齊之銘看見闊別已久的正道仙首的時候,對方早就流言蜚語纏了滿身,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面上有點疲憊之色。
他本來是想要來找溫東隅,讓他還書,結果溫弄溪出現的時候并沒有看見溫東隅,他以為溫東隅又跑到哪裏不知所蹤。
齊之銘以為這師徒倆又在鬧什麽別扭, 跑到溫弄溪房間內看那朵并蒂蓮,那朵花似乎許久沒人照看略顯一點殘敗之勢。
但是這也是溫弄溪個人的癖好, 他性格極為孤僻清冷, 都不喜歡有人, 要不是齊之銘他爹是長老需要傳話,否則連齊之銘也不肯搭理。
齊之銘問:“溫東隅固然是有天大的錯誤,您都那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跟他計較。”
齊之銘也發現,溫弄溪性格孤僻歸性格孤僻,但是也不是多不講道理之人, 溫東隅七上八下地闖禍,也并未見到溫弄溪同他過多計較。
溫弄溪不語,他這回連床都不下來了,在試煉內并未睡好覺, 以至于他現在恹恹的, 他聽了齊之銘詢問溫東隅下意識地皺起眉頭,只是一個勁不回答。
但是齊之銘會錯意,還以為溫東隅這次闖了多大的禍患,“我覺得溫東隅雖然闖禍多,可是他畢竟是你的關門弟子, 獨苗,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啪嗒。
齊之銘抱着枕頭。
他看着溫弄溪頭也不回說道,“說完了嗎?”
“獨苗跑了,你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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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之銘咋舌。
***
溫弄溪第二天醒來之後,一劍閣都知道溫東隅跑了。
他深感無語,但是轉念一想那日自己直接把桑非晚的魂魄抓起來放進葫蘆裏,全然不顧對方掙紮求饒的表情。
對方對自己有怨恨也是理所應當的。
溫弄溪覺得氣惱,但是一想到對方是自己的高中同學,但是聯合桑非晚以往的惡劣行徑,又覺得自己對對方生氣也是——
沒有辦法。
但是徒弟跑了到底是有點丢人的。
溫弄溪回來之後,徹夜難眠倒是沒有,他睡的比誰都好,齊之銘卻是反而因此受累,因為他還有好幾本書在溫東隅手裏。
這不亞于溫東隅帶着他書跑路了。
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主要是齊之銘找不到溫東隅就每天定時來行雲水榭騷擾溫弄溪,好生讓他煩惱。
溫弄溪在那寫字,頭都沒擡,聽見有人從門口踏了進來,立馬面無表情讓他趕緊滾。
齊之銘嘆了口氣:“你們這次究竟是鬧了多大的矛盾,現在溫東隅都不肯回來?”
溫弄溪拿筆的手頓了頓,他面色越發的冷峻起來,其實也沒有多大的矛盾。
在密境之中,他一面假借着親吻桑非晚的機會,一面直接捏住對方的命脈塞進對方軀殼內,全然不顧對方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睛。
溫弄溪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他心想這麽久了對方應該在魔教蘇醒了吧。
溫東風來信說對方生命體征一切良好,但是溫弄溪心想對方估計醒了也不願意見到自己吧。
他每天都在那看看書。
齊之銘覺得很無語,因為坊間已經傳聞溫弄溪和魔教勾結在一起,傷風敗俗。
有人說是因為魔教妖女勾搭上了溫弄溪,其實不然,最近天象異常,很多人懷疑是有魔頭降世。
只有溫弄溪知道是桑非晚逆天改命歸來。
溫弄溪心想,如果是原本的桑非晚或許事情還有轉機的餘地,不過現在的桑非晚估計是不吃他這一套的。
他心想或許有緣無分。
齊之銘都快急死了,先不說溫弄溪和桑非晚現在又有什麽矛盾,現在最大的矛盾就是溫東隅帶着話本跑了。
齊之銘心想不能這麽辦,于是第二天,坊間就出來一些傳聞說仙道首席溫弄溪愛上魔道妖女,為愛與徒弟斷絕關系。
***
行雲水榭。
溫弄溪收到溫東風派人疊來傳訊的紙鶴,不過這紙鶴傳來的消息卻不容樂觀。
桑非晚醒來之後,與先前溫東隅的性格截然不同,整日裏閉門不出。
溫弄溪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但是溫東風卻說,估計桑非晚過幾天就會過來找你了。
溫弄溪緘默不語,他并不覺得會是這樣。
他對以前的桑非晚尚且有所了解,他認為是溫弄溪和桑非晚的結合體,既無情散漫又有些愛多管閑事,但是更比二者魂魄完整不少,或許是多了點積德行善之心。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溫弄溪沉默地看着孤零零插在花瓶裏的桃花,仙魔大戰結束之後,植物稀少,向來的奇葩異卉已經賣出天價,現在更加是千金難得。
溫弄溪在行雲水榭自從沒有溫東隅的叨擾之後格外安靜,他原本就懶怠,現在懶得更加是一發不可收拾,齊之銘多次去看望他,他都是在床上。
他躺着就越發日夜颠倒,因為睡的足夠多的緣故,偶爾溫弄溪半夜驚醒突然發現自己在外面。
溫弄溪覺得奇怪。
他現在生活越發枯燥無聊,很難想象現在又是什麽幺蛾子,一時之間居然還有些興奮。
結果溫弄溪第二次發覺自己驚醒的時候居然在魔教門口。
溫弄溪當即給溫東風寫了信,先是問候桑非晚情況如何,又是問候溫東風情況如何,慢吞吞地才開始切入正題,問他是不是魔教有人要害他。
溫東風似乎非常輕松,自從他上任魔教當家之後,确實太平不少。
溫東風回信也相當快,是對他工作能力的質疑,他說仙魔大戰早就結束多年,魔教都給你們名門正派打服了,又怎麽會繼續使壞,更何況是對正道仙首使用下作手段。
這不是刻意挑撥他們邪教和名門正派的關系嗎,多麽不好。
溫弄溪:“……”
溫弄溪覺得溫東風說的言之有理,但是又覺得怪怪的,總是說不出來不對勁在哪裏。
在他不知道多少次,終于走到溫東風面前了。
溫東風驚訝,問他怎麽會在這裏?
溫弄溪說:“我自己走來的你相信嗎?”
溫東風明顯不信,他覺得魔教似乎沒人相信除了自己之外誰還能騷擾別人,安保能力格外低下,現在正道仙首都走到家門口了,都沒發現。
溫弄溪穿着睡衣。
這又讓溫東風不得不懷疑事情的真實情況。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溫弄溪衣冠不整的,确實有點失去風度,他沉默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溫東風:“他最近怎麽樣了?”
溫東風自是知道他問的是什麽,他說:“對方應該是全想起來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不愛出門。”
溫東風這話說的格外委婉,但是溫弄溪一聽就是桑非晚并不是很想見到他。
溫弄溪并不在意,他轉身就走。
溫東風沒忍心說:“你來都來了,在這住一宿吧。”
溫弄溪說不住。
溫東風說:“你大半夜從我魔教出去,這不是影響我魔教名聲嗎?”
溫弄溪:“……”
溫弄溪勉為其難地在魔教睡下了。
但是他晚上睡不着,天快亮的時候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結果白天——
溫弄溪醒來之後,他雖然沒怎麽來過魔教,但是自然也知道現在這個房間和他住的有所不同,簡直是奢華至極。
溫弄溪一側臉,就看見盯着他臉直勾勾看的桑非晚。
溫弄溪:“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桑非晚盯着他意味深長看不說話。
溫弄溪上下打量了桑非晚幾眼,覺得對方似乎并無多大變化,甚至更加紅潤了些,覺得是自己憂慮了一些。
桑非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該問你來我房間幹什麽?”
溫弄溪意識清醒了一些,意識到自己現在居然是在桑非晚的卧房,他面上沒什麽表情,掀眸看向桑非晚,“怎麽我就不能來了?”
桑非晚目光死死盯着他,想說話還是沒忍住哼了一聲,“你來魔教幹什麽?想我了?”後面三個字輕飄飄的,有點沒自信。
溫弄溪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桑非晚意識到自己說的估計和事實相悖,臉色更差了一些,但是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前,“行了,喝完吃完趕緊回去。”
聽了這話,溫弄溪沒忍住看他,“你為什麽不和我回去?”
桑非晚覺得是匪夷所思,“究竟你是正道還是我是正道?我現在是魔教少主。”
他怕溫弄溪聽不明白特地點醒他。
溫弄溪不理睬,他目光定定盯着桑非晚。
看了一會桑非晚,桑非晚語氣軟了下來,“你要是在這裏住幾天倒是也行,不過記得回去。”
溫弄溪說:“不能住這?”
他慢吞吞地将自己的袖扣挽上去,擡眼看向桑非晚,“這是子母蠱吧。”
桑非晚頓了頓,他看向溫弄溪說:“是。”
溫弄溪坦坦蕩蕩問他,“那現在應該如何?”
桑非晚不語,他目光肆無忌憚,對溫弄溪有情但是理智又告訴他情非得已。
桑非晚說:“我必不可能——”
溫弄溪目光直直望向他,過度的休息讓他面色看起來極為紅潤不少,他向來是肆意妄為習慣了。
他看向桑非晚說:“你和我回一劍閣吧。”
他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似乎在他看來邀請現在第一魔頭回一劍閣并不是什麽大事,當然具體怎麽解釋溫弄溪還沒有想好。
溫弄溪說:“我想你了,你回不回去?”
桑非晚妥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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