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仲夏夢
仲夏夢
回程的路上,黎聽再次看見了好萊塢的立牌。
她靠在椅背,晚風吹起耳邊碎發,像是喃喃自語,“TCL最近有好看的影片嗎?”
付嶼闊沒聽真切,轉頭看她,“嗯?什麽?”
副駕上,從剛剛上車時就看起來不太開心的姑娘,在暈黃燈火中轉頭看過來,風太大了,她的眼眸微眯。
“我說,我回國前,你要不要請我在好萊塢看場電影?”
付嶼闊看着她的眼睛,幾秒後繼續轉回前方路況,“你想看什麽?”
微微飛揚的眼角與輕快語氣,昭示說話的人心情貌似不錯。
黎聽咬唇思考片刻,最後像是洩氣一般,“我不知道。”
她不了解加州,不了解LA,更不了解好萊塢的排片。
付嶼闊似是對她這種大失所望的表現很不解,輕笑一聲,“毒液?”
最新的第三部在中國內陸領先美國上映,他想她應該還沒來得及看。
《毒液1》上映時,是他來LA的第一年,他是一個人在新比弗利看的,在國內看先導片時的激動期待,在那天獨自一人坐進放映廳時蕩然無存。
當時他還拿着一桶,在影院門口幫中國留學生填寫一份觀影評分表而附贈的爆米花。
香甜焦糖,吃進嘴裏卻覺得苦。
黎聽輕輕應一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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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嶼闊問她:“第一部你後來去電影院看了嗎?”
先導片還是他倆一起看的。
當時聚精會神的姑娘被片中特效吸引,說他應該看不了國內場的了,但可以比她先看到。
殊不知,那場她所羨慕的,他能提前看的影片,他沒看完就出了影廳。
因為爆米花真的太苦了。
風吹得人有些想流眼淚了,黎聽吸了吸鼻子,低聲回:“看了。”
付嶼闊難得有想聊天的心情,想問她和誰一起去的,話到了嘴邊終是沒問出口。
他有些不想知道。
一路疾馳,返回亨廷頓。
海邊篝火晚會萬事俱備,雲寧調侃只差黎聽送來的這幾包燒烤料的作東風。
加州四季溫和,但夜晚的海邊風還挺大,吹得體表溫度驟降。
黎聽想起出門前雲寧叮囑她多帶外套,但她急着和付嶼闊一起出門,就沒來得及拿,回來後又是直奔海灘。
雲寧看出了她覺得冷,拿來她們從別墅帶出來的薄毯給她,随後坐到她身旁的露營椅上,陪她聊天。
說起最近好萊塢有新片,名聲最大的還屬即将既中國大陸上映後,要在全美上映的《毒液3》。
“小湯都宣布要告別毒液了,天吶,還記得第一部上映的時候呢,都六年了。”
作為漫威迷,總會為這些具有告別意味的作品而感神傷。
她轉頭看向黎聽,“黎聽,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看?”
說完,像是覺得自己的邀請有些突兀,“嗯……你喜歡漫威嗎?”
黎聽笑一下,點了點頭,“嗯,但我有約了。”
雲寧眼眸一亮,明白了什麽似的,點點頭,“哦”了聲。
在烤爐前忙碌晚餐的幾個男生喊雲寧去,讓她将先烤好的食物拿來給女生先吃。
雲寧應了聲,站起身走了過去。
巨大圍圈中央是熊熊燃起的篝火,有人搬來音響說可以自薦上去獻曲,但得抓緊時間,可不要擾民将cop招來。
雲寧将烤盤端過來,放下後很激動地說自己要去獻唱一曲,在沙灘上迎風跑過去,又回身對黎聽招招手,邀請她一起。
黎聽笑着搖搖頭,說她不行。
雲寧也沒勉強,走到麥架前,拿下話筒,對操控bgm的男生說出自己想唱的曲目。
聽到歌名後,對方眉頭揚得老高,不相信她能把控好,“原唱多性感磁性的煙嗓啊,你能唱出那個味道?”
雲寧一副“可別小瞧我”的表情,豎起食指搖了搖,“話可不要說這麽早哦!”
對方點點頭,對她做了個“請”的動作,敲下伴奏播放鍵。
前奏響起,一首挺經典的老歌,原曲最大的特點就是原唱獨一無二的嗓音。
雲寧在海風中跟着節奏晃動身子,激情開麥,“一首《Dear John》送給我所有的EX!”
底下有人鼓掌起哄,說她還挺灑脫,分手後還獻歌。
歌詞切入,出乎意料,雲寧平時聽起帶點少女甜調的嗓音,唱起歌來卻将滄桑感複原了近百分之八十。
“也許愛過至少學會找到感動或知足。”
“難說當愛落幕贏或輸。”
之後,便是被奉為“超絕間奏”的電吉他聲。
晚風好像又變大了,付嶼闊坐在篝火的那一端,舉一罐雞尾酒和身旁的人說話。
風吹起他的發,不經意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
黎聽想起上學那會兒,高一快結束的時候要填分科表,她的各科成績都挺均衡,但在固性思維裏,女孩子天生是學文科的料,連她自己也這樣覺得。
但在填寫分科表前,班主任找她談話,建議她選理。
班主任當時的原話是:“你各科都挺均衡,理科學科的成績也不輸大部分男生,文科就更不用說了,甩那群臭小子幾條街,所以,這是你的優勢呀,去理科,給他們瞧瞧,咱女孩子能頂一片天!”
在同等籌碼的前提下,以對手劣勢為己刃,這是步入青春期後,她學會的第一課。
後來,果然不出所料,她憑着出衆的文科成績,像是文科班的間諜一般,在理科班中殺出一條血路。
一路名列前茅,直至考入雙一流名校。
但她的特殊不僅是與常規思維背道而馳的選科,還有與身邊大部分同學不一樣的感知力。
她太過容易感性,又太過敏感。
她像是一個矛盾體,理性堅韌卻又容易落淚。
就像此刻,她明知一場六年前就告別過的美夢,早成虛幻泡影,但她還是想哭。
可她又深知,自己的矛盾均來自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暗戀是一千萬次想放棄,卻又一千零一萬次與自己和解的命題。
是比競賽卷的附加項還難解開的命題。
這才是痛苦的根源。
獻曲結束,喝彩聲不絕,黎聽在人聲鼎沸中彎起濕亮眼角,笑着一同歡呼鼓掌。
她想一定是今晚的bgm太過傷感,觸到了她塵封已久脆弱的矯情神經。
一定是這樣。
-
祭完五髒廟,依舊未到他們這群人既定的休息時間。
歌是不再唱了,轉而圍在一起玩起了游戲。
從大堆篝火中取一小分支,在一旁另起小火堆。
複古馬燈放在桌面,一群人圍在一起洗牌,按照人頭選牌,規則是抽到大王的人可向全場人提問,答不出來的懲罰項可由提問者做決定,并且在全場無人棄權的情況下,随機選一人進行快問快答,而全場唯一有豁免權的,只有抽到小王的人。
人還挺多,抽牌時的刺激感也跟着加強。
第一局胡越抽中了大王牌,小王牌則落入了另一個男生手中,幸免于“難”的同時,男生高呼,“快!問最勁爆的!”
胡越将大王牌丢到桌面,掃視在場所有的人一遍,最終鎖定疲疲塌塌坐在露營椅上的付嶼闊。
壞氣一笑,大家心領神會。
他要搞付嶼闊了。
下一秒,“勁爆”問題丢出,“你們最近的一次Sexual Life是什麽時候?”
問題一抛出,就有人沒忍住笑了起來,“胡越你也太損了!就我們認識的這幾年,有見過付嶼闊帶女孩回家嗎?拜托,他連車都從不載非必要以外的姑娘的好吧?你這問題就是故意搞他的吧!”
女生堆裏有人譴責他沒度,“黎聽還在這呢,你收斂點!”
胡越才想起來,看着黎聽開口道,“黎聽重在參與就行,答不答随她。”
黎聽笑一下,說沒關系。
衆人開始就剛剛的問題按順序回答。
大家大多都有對象,也基本都雙雙在場,答案自然也都同步。
只有一兩個單身人士,回答出近期的日期後被群嘲。
對方倒是落落大方,“成年人也不是非得戀愛才能有性吧?”
大家倒也不關心,只相互催着趕緊回答,好以趕緊聽到付嶼闊的、那個他們早已認定的答案。
轉了大半圈,到了黎聽這。
胡越說一聲:“不想答也沒事,你看我們玩就行。”
雲寧也說她聽一樂趣就行了。
黎聽抿一抿唇,看向隔着火堆的人。
付嶼闊半靠椅背,表情看起來無波無瀾,火苗蹿動的火光在他臉上晃動,他随同人群一起靜靜看着她。
“好久之前了,六年前了。”
人群靜了一瞬,幾秒後皆是一臉驚訝,“問個有些冒昧的問題,黎聽你今年多大?”
黎聽看向提問的人,“二十五。”
六年前,就是十九。
成年了。
倒也不是覺得年紀小,他們這幫有從美高念起的,這個年紀已經算不得早了。
只是,黎聽看起來溫溫和和的,挺标準的聽話乖女形象。
這才是令他們驚訝的地方。
雲寧出來接話,“幹嘛,這有什麽驚訝的,現代社會,性自由,而且黎聽多好看啊,這麽個仙氣大美女,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男生能少?那小子多大的福氣能得仙女青眼!”
衆人笑起來,說的确是這麽個理。
在談笑聲中,黎聽再次看眼坐在對面的付嶼闊。
他臉上依舊沒有情緒起伏,微仰下巴,喝一口手中的罐裝雞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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