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第 24 章
觸及九轉姻緣石的瞬間,他看了天香一眼。
她微微一愣,只覺時間好像停滞在他眼中,跨過星河壯闊,穿越紅塵滾滾,看着她,又像看另一個人。
這裏明明是天璇宗,殿上正舉辦道侶大典,四周弟子無數,又好像空無一人。身體仿佛虛無,連他的模樣也在眼前逐漸模糊不清。
天香只見重重迷霧将自己包圍,煙雲遮天蔽日。白霧散開之時,回過神來,猛然擡頭,才發覺自己處在一座陌生的仙島上。
她睜開眼,見自己身旁無人。正值夜半,仙島之下流雲滾滾,天上滿月如銀,星河霜鬥分明,島上靈息氤氲。
伸手可及淡粉的棠花,花瓣輕軟,一碰便散在徐徐夜風中。
一樹開的最盛的棠花,就于不遠處獨立,花瓣散在柔軟的風中,密密麻麻的粉團簇簇,透過枝頭,可見一輪滿月,流瀉若華。
海棠芬芳,月下随風飄散,那淡淡香氣也很熟悉。樹前立半塊石碑,其上刻着古舊的幾個字。
紫勝島?好熟悉的名字......
天香不敢亂走,此地她從未來過,若是觸碰了什麽五行八卦陣,或是靈巧機關,想必也沒人來救她。而且正是半夜時分,雖無陰森詭異之相,卻也讓人心生戒備。
她只是順着如水月光走出幾步,再回頭時,光景似已變幻,竟生出恍然之感。
棠花深處,面前竟是一套玉石桌凳,其上有一盤未完的殘留棋局,只是在那棋局上多看了幾眼,便好似陷進去。
像看到兩個虛幻人影正在對弈,但只有落子之聲,卻無半點交流。那棋盤随着棋子變化下,世間山脈移動,鴻海枯萎充盈。似乎蘊含了無窮之力,參悟不透。
有時一顆棋子落下,甚至還有驟雨突來,驚雷閃過。只是微微閉眼,再度睜開,便沒了這些景象,仿若方才只是幻象。
明明只是片刻,時間又好像已過去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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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二人棋下的也太臭了些。過于穩妥,反倒畏手畏腳,不如放着我來。”
是誰在說話?
她只覺聲音在耳畔,回望卻怎麽也尋不着人,她好像聽見自己怔怔的回複,又好像是別人在說話。
奇怪的是,她竟然覺得說話聲音從棋盤中來。那顆棋子也頗為眼熟,像是……她想起來了,雀南閣獻寶宴上,轉輪王手中拿着的那顆。
“好啊,何時我們對弈一場,如何?可惜,我就要離開紫勝島了,只能等以後。”
對面忽然不說話,取而代之是良久的沉默。
“阿澤,你要去哪裏?日後是否......再也不能見你了。”
被稱作阿澤的女聲似乎沉了下去,“我要去鎮守魔珠,天道說了,此物太過強大,無論被任何人得去,都會影響各族和平。”
但只過了眨眼功夫,她又開朗笑起,“待我完成天道的任務就會回來,不用擔心。”
對方也笑了一笑,“好,那我們可還算知己?”
那女聲爽朗一笑,“自然算的,算是天底下最好的知己。”
男聲:“我會一直等着你。”
男聲中依舊帶着遺憾,女方折來一只海棠花,放在棋盤上。
她安慰道:“紫勝島生出了一株棠樹,那日我見到,覺得芬芳清麗,喜不自勝。你沒能見到,實在可惜,我折了一枝,便以此信物約定我們再見吧。”
天香一邊聽着對話,一邊在棋桌四周逡巡。
卻再無法走出這附近,料定又是一個迷蹤卦陣,可她并無破解之法,只得繼續呆在原地。
那些對話都像是近在耳畔,又像相隔很遠,隐隐約約,十分不真切。
夜風下棠花輕輕搖擺,暗香襲人。似是過去了許久,沉默無言,感受到那人的失落神色,才聽見男聲繼續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為難阿澤。便等百年之後相見,再用其他棋盤痛快下一場吧。”
女聲似有無限歉意,又不知該如何安慰,過了一會,才柔聲道。
“有了,這枝棠花送給你,我不在的時候,就用它懷念我,待我完成天道的任務,就回來。”
男聲笑了一下,“好,我會一直等着你。”
她閉上雙眼,深感遺憾。心中回憶這段對話,卻發現沒有任何記憶。可為何,她心中總是波瀾不斷。
再睜眼時,她忽的發現迷蹤卦陣自行消散,可她也被迷霧淹沒。四周光景飛速變化,再也不是什麽仙島花閣,像是變成了一片莽荒之地,偶有妖魅魍魉,或是鬼火流燈經過,令人惶惶。
一片漆黑中,隐約有一道流光溢彩的金色微光。
無數精怪妖魔都企圖靠近這道金光,又礙于阻攔只得遠遠看着。
她微微一愣,向前幾步,迷霧深處是一顆微弱光亮的圓珠,珠子發着冷徹的光芒,悄然無聲,卻照開一團迷霧,安靜懸浮在半空中。
天香好奇的緩步上前,這畢竟是漫無邊際的黑霧裏,唯一的光。
難道這就是方才那兩人口中所說的,那顆魔珠?
可她就要觸及那枚珠子的時候,四周光景又變了,她像是沉眠了很久很久,早就忘記了紫勝島,忘記了夜風中的一枝棠花,忘記了未完的棋局。
她也從頭脫胎換骨,成為了另一個人。
又不知今夕幾何,某年某月。
隐約可覺春風吹過臉頰,碧花簇簇如夢似幻,同弟子服上繡的一樣。有的散在風裏,有的吹落在粼粼湖面上。
天香微微一怔,碧花只有魔界有,面前幾人服飾上都帶着碧花,看四周光景竟有幾分熟悉,卻無論如何想不起是哪裏。
“你這仙族餘孽,別人跟你說話,發什麽呆?偷來碧岚宮真不知有何居心!”
“算了,聽聞她是一朵仙界金蓮化形,碰巧因君上精血化形,神志初開,不免癡傻。反正也沒有法力,你二人且緊盯着她。”
碧岚宮?對,她差點忘了,碧岚宮弟子服飾就是這般。
眼前兩名弟子似乎對她頗有敵意,她好像做了很久的夢,剛初化人形,就看見一人,生的很是漂亮,卻冷冰冰的,她不敢靠近。
但心中實在喜歡的緊,便偷偷跟來此處,可是他在哪?
天香只覺頭很痛,被灌入了不屬于自己的記憶,隔着飛散碧花,看見遠處而來的那人。
他前後有弟子簇擁,位高權重,華服美冠,名劍負手,腰間佩着的好像是昆侖雪。就是那張冷冷清清的臉,眼中帶着絲不耐煩,和記憶中重合。
昆侖雪不是魔君所持佩劍嗎?難道他就是失蹤幾百年的前任魔君。
她面前幾名弟子即刻下跪行禮,不敢遲疑,獨她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何人踹她膝窩一腳,冷哼一聲,她吃痛踉跄被迫跪下,倒吸一口涼氣。
那幾人恭敬道:“見過君上,此仙族餘孽......如何處置?”
碧花美豔,春風柔軟。卻因為他的到來空中平添肅殺之氣,讓人不禁畏懼。
但他靠近了些,才發覺身姿高大挺拔,雖沒什麽表情,神色卻很無趣,可見他眼中是藏不住的厭惡。
那幾名弟子就要動手。
她擡起頭,心中忐忑無比,眼中茫然而單純,提着一口氣,輕聲道:“我什麽也沒幹......”
他微微低着頭,光潔面容沒有一絲瑕疵,瞥她一眼,長眉皺起,聲音就像他的人一樣沒什麽溫度,“未察覺的漏網之魚,殺了。”
他只是看她一眼,她就覺得心中有些慌亂,不知是怕死還是其他。
她又吸了一口氣,低垂着頭,小心翼翼道:“我只是想跟着你......”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胡話,可能無法挽回,難逃一死,當初從仙界偷偷跟來此地,她就覺得自己得失心瘋了。
但還是想跟來,哪怕搭上性命,反正自己的命本就是他給的。
這麽想着,便也做了……
他只是淡淡看她,眼中帶着探究,眉間仍是皺着,卻不說話。
她就這麽無措的跪着,不知能否逃過一劫,卻也無其他想法,只是有些說不清的委屈。
明明她什麽也不知道,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
“我,我......”她支支吾吾,手心攥緊。
他又打量她幾眼,微微挑眉,覺得奇怪又莫名,“你不知魔族與仙族有仇?”
她眼中閃過一絲懵懂,只是傻傻的擡頭看他,“我不知道,我靈智初生,是沒有記憶的......”
他沉吟半晌,靜靜看着她的模樣,像是打量着她話語真假,無奈看不出任何破綻。許久過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微微一笑。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的仙族。”
她望着他微微彎起的眉眼,只覺豔麗過整片碧花之海,叫人溺斃其中,不能自拔。
她好像忘了他方才還要殺她,只是傻傻望着他眼睛,不知是不是春風太過柔軟,那雙眼也顯得有一絲溫柔。
可惜其他弟子都低垂着頭,無人看到這一幕景象,她怔怔望着,腦中只剩下當天遠處的飛散碧花和那雙帶笑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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