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好痛啊,趙維祯”

第三章 “我好痛啊,趙維祯”

中學時期,正值青春期春心萌動的年紀。顧知年和趙維祯都收獲了不少追求者。

遺憾趙維祯生平最愛耍酷和欺負顧知年,對于談戀愛這種事一點興趣都沒有,敢給他表白的人也占少數。

不過少數不代表沒有,整個中學階段,趙維祯被各種性別的人告白過,不過趙維祯一個都沒有同意。

告白者是omega的,趙維祯就覺得自己家裏那姓顧的已經夠嬌氣夠煩了,沒必要再找個omega對象給自己的生活添堵;告白者是alpha和beta的,趙維祯又忍不住想:顧知年那麽好看的他都看不上,幹嘛要跟這些人談,生出來的孩子也不好看。

于是整個中學階段,趙維祯冷臉拒絕了所有追求者,在早戀的年紀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

趙維祯的上學日常就是打籃球和捉弄顧知年。有時候是往顧知年的書包桌箱裏放仿真玩具蟲,有時候是騙顧知年幫自己寫作業,有時候心血來潮想逃課去上網了,還非得拐着好學生顧知年跟自己一起去——這樣趙老爺子就不會有意見了。

其過分程度令人發指。顧知年的反擊就是告狀,趙維祯放假蟲子要告狀,趙維祯逃課打球要告狀,趙維祯跑去網吧的話可以不用告——因為他也喜歡去看動畫片。

不過如果被老師抓到了打電話通知家長的話,顧知年一定會把錯推到趙維祯身上,總之不能影響他在二爺爺眼裏的乖巧人設。

兩人你來我往地互相利用了幾乎一整個中學階段,直到中學的最後一個暑假之前,顧知年經歷了一次意外。

彼時顧知年還是沒有分化,但他嘴甜愛笑,性格也好,身邊追求者衆多。對待這些追求者,顧知年往往都是笑着拒絕的,并且他沒有趙維祯那麽臭屁——即使告白失敗了,顧知年也依然願意跟他們做朋友。

只是最近顧知年碰到了一個有些瘋狂的alpha追求者。這個人給顧知年遞了好多封情書,大多數都被趙維祯逮到後撕掉了。撕掉之後趙大少爺非常冷酷:“你如果敢早戀,回去我就告訴倆爺爺。”

顧知年氣得臉紅,在趙維祯上課睡覺的時候用書夾夾趙維祯的鼻子洩憤。

那個追求者卻以為這些情書是顧知年撕下的,覺得受到屈辱的alpha挑着一個放學的時間将顧知年堵在了學校街尾的巷子裏。

顧知年心知不妙,但那個該死的趙維祯今天又背着自己逃學去上網了,牆角處只有顧知年被這個alpha堵着,聽alpha質問自己為什麽撕掉他的情書看都不看一眼。

顧知年急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情書損毀是個意外,我很抱歉,但是你能不能.....”先離我遠點!

“不能!”alpha看着顧知年精致的小臉,掠奪的沖動包裹着他,他伸出手,準備摸一摸顧知年的臉,卻被顧知年猛地躲開:“同學,你別這樣,我們有話可以好好說的......”

alpha聽不進去顧知年的話,他只知道顧知年不止撕了自己的情書,現在還拒絕自己的觸碰。他憤怒到了極點,信息素也外溢出來:“你敢躲我!你憑什麽躲我!”

一陣風吹過,顧知年的鼻子裏突然湧入不少難聞的alph息素——以往他都是感知不到信息素存在的,因為他還沒有分化。

這信息素讓顧知年身體非常難受,他搖着頭用力推面前的alpha:“你,你走開,走開!”

被驅逐的alpha更加生氣了,他伸手用力掐住顧知年的喉嚨,細嫩的脖頸上都被勒出了一道紅痕。顧知年被迫擡頭,呼吸都覺得困難。

就在alpha準備強吻顧知年時,一道高大迅猛的身影猛地沖了進來——是趙維祯。

本打算回來跟着顧知年一起回家的趙維祯在學校裏沒有找到顧知年,卻在經過巷口時一個餘光瞥見了顧知年被掐脖子的場面。暴怒邊緣的頂級alpha箭步沖進來,用力扣住了另一個alpha的腕骨。

alpha幾乎快被趙維祯捏到骨頭脫臼了,在他回過神來之前,趙維祯已經用絕對壓制的力氣推開了他,并直接導致這人撞到了對面的牆體。

趙維祯的憤怒在看見顧知年憋紅的臉和白皙脖子上的指印後徹底爆發出來,鋪天蓋地的龍舌蘭信息素沖進顧知年和陌生alpha的呼吸間,帶着來自強者的濃濃壓迫感。

趙維祯回頭目光死死地盯着這個膽敢動顧知年的alpha,從牙縫裏擠出了“你他媽活膩了”幾個字後,他毫不客氣地将拳頭輝打到了alpha的臉上。

這一拳打得太過實在,趙維祯的體力本身就非常優越,加上他信息素等級極高,對于這個alpha來說簡直是身心的雙重折磨。alpha覺得臉上的顴骨好像都被打錯位了,趙維祯卻仍然覺得不夠。

就在他準備對這個alpha繼續拳打腳踢洩憤時,趙維祯的身後響起一道虛弱的聲音:“趙,趙維祯......”

趙維祯猛地停下了動作,回頭才發現顧知年已經沿着牆角跌坐在了地上。這個平日裏會對着趙維祯張牙舞爪的顧知年,現在臉色蒼白一片,身體都蜷縮在一起。

“我好痛啊,趙維祯......”顧知年顫抖着嘴唇,嘴裏一直嘟囔着趙維祯的名字。

趙維祯蹲下身體,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頂級alpha,頭一次發覺自己的手指都在顫抖:“怎麽了?是脖子痛還是哪裏,顧知年,年年?”

顧知年聽不清趙維祯在說什麽,他覺得四周一切都喧鬧寒冷到了極點,整個身體都被劇烈的疼痛撕扯着,除了趙維祯的名字,顧知年什麽都說不出來。

趙維祯不敢再耽誤,更沒有功夫再管混賬alpha的死活。他打橫将顧知年穩穩地抱了起來,轉頭快步離開了巷尾,臨走時他還一腳踢在了alpha的肚子上:“給老子等着。”

話音剛落,趙維祯的鼻間卻突然湧入了一股甜蜜的櫻桃氣息,若有似無,甜蜜青澀。

趙維祯腳步一頓,他低頭看向懷裏的顧知年:淚水已經糊滿了顧知年的臉蛋,顧知年啜泣着,身體一直抖個不停。在趙維祯低下頭時,他明顯感覺到那股子櫻桃味更加明顯了——

顧知年這是......

由不得趙維祯再多想,他幾乎是跑出巷口的,剛出去就碰上了來找兩人的趙家司機:“少,少爺?顧少爺這是......”

“他分化了,開車去omega救助中心。”趙維祯說話的氣息有些不穩,不是因為累,卻是因為慌張——

懷中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櫻桃味越來越濃郁,整個人的狀态卻又越來越虛弱,趙維祯從沒見過顧知年這麽脆弱的樣子,心裏細細密密的擔憂和疼痛讓趙維祯的狀态也很不好。

司機也不敢多耽誤,他打開車門準備幫趙維祯搭把手,趙維祯卻沉着嗓音說了一句“開車”。司機一愣,匆匆跑去了前座發動了車子。

路上顧知年一直在哭,嘴裏一直重複着“趙維祯我好痛”。趙維祯頭一次覺得顧知年的眼淚不那麽讨人厭,他伸手撫摸着顧知年的腦袋給予安撫:“忍一下,顧知年,忍一忍。”

去救助中心的路途變得分外遙遠,趙維祯低頭用自己的臉頰貼着顧知年的給予他溫暖:“顧知年,聽話一次,忍一忍。”

緊趕慢趕,司機終于将車子開到了救助中心,趙維祯抱着顧知年沖進了救助站裏,要不是beta護士拉着,趙維祯簡直想跟到救助室裏。

救助站的走廊上很快又安靜了下來,趙維祯站在走廊裏深呼吸一口後,給趙顧兩家的人都打了電話。

很快兩家人都來了,趙維祯低頭給顧老爺子道歉:“對不起大爺爺,是我沒有保護好年年。”

來時聽見司機說了原委的顧老爺子拍了拍趙維祯的肩膀:“好孩子,別這麽說,今天要不是你,還不知道年年會經歷什麽。”

趙老爺子陰沉着臉:“去查查是哪個王八蛋,敢這麽欺負我們家年年,老子非得教訓他一頓不可!”

趙維祯的眼神森冷了一些,卻沒有說什麽。

很久之後,救助室的門才被人從裏面打開,戴着口罩的omega醫生從裏面出來,她在掃視了衆人一圈後,目光鎖在了趙維祯的身上:“他被alph息素刺激得強制分化了。”

趙維祯高大的身體一僵。強制分化對于omega的傷害極大,且這種傷害不可逆。

“好在你的信息素穩定了他的情緒,否則他現在的狀況只會更糟糕。”醫生補充的這句話,是對于趙維祯刺激顧知年的否定——

也就是說,顧知年提前分化不是因為趙維祯,而是因為那個掐顧知年脖子的alpha。

這消息讓趙、顧兩家人都松了口氣,這些人卻并不包括趙維祯。

這個從小就為自己的實力驕傲着的頂級alpha,連個顧知年都保護不了,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了傷。

挫敗感和自責讓趙維祯整個人的情緒都很低落,這種低落是幾個長輩怎麽寬慰都緩解不了的。

......

顧知年在醫院裏躺了足足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裏有兩天他都是昏迷的。他醒來後只能隔着透明的隔離艙看向外面,以避免信息素再接受被影響的風險。

艙外卻沒有趙維祯的身影——即使知道這人能救自己就算大發慈悲了,顧知年還是忍不住有些想哭。

那天是他他第一次聞到的趙維祯的信息素味道。醇香的龍舌蘭烈酒,明明應該是嗆人的信息素,對于顧知年來說卻仿佛是這世界上最好聞的氣息。

他還記得趙維祯溫暖有力的懷抱,記得趙維祯輕柔地叫自己“年年”,用趙維祯那比平時慌亂倉皇的嗓音。

等顧知年蘇醒之後,這一切卻仿佛是一場夢——趙維祯一次也沒有來看過自己,顧知年也知道了自己的信息素等級:S級,或許比普通omega高一些,但跟趙維祯比起來卻差了不少。

趙維祯本來就不喜歡自己,現在知道了他的信息素氣息,只怕心裏更加看不上他了。

混蛋趙維祯,我也不要喜歡你了,顧知年窩在病床的被窩裏想。

顧知年不知道的是,趙維祯每天晚上都會過來,沉默地站在隔離艙外看着病床上那隆起的一團——他白天替顧知年聽課,生怕這個看重學習成績的omega錯過了老師講課的內容。

放學後他要去揍那個王八蛋alpha,次次挑着不會把人打死卻能讓他痛得喊娘的地方揍,下手非常狠。要不是老爺子事先叮囑過別把事情鬧大,趙維祯恨不得把這個王八蛋揍到醫院裏去,讓他吃一下顧知年吃的苦。

等到顧知年從救助中心出來後,他卻沒有再去學校裏。

這是醫生的叮囑:顧知年雖然身體有所好轉,但omega的腺體發育卻受到了損傷,現在正是敏感時期。學校裏又有那麽多不确定因素,對顧知年來說非常不安全。

顧知年被迫提前開啓了暑假,升學考試也選擇了放棄,之後趙維祯這個alpha更沒有辦法來見他。

三個月之後,顧知年在幾個beta保镖的保護下,登上了飛往國外的飛機,一去就是五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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