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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七海建人&灰原雄:“.......”

副班主任?

完全不理解自己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副班主任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一臉懵,對面的那群咒術師也很愕然。

領頭的咒術師狐疑道:“副班主任?我可從來沒聽說過高專有什麽副班主任。”

但,少年身上的确确實實是高專的教師制服,不會錯的。

夏油傑笑了笑:“沒錯,副班主任,今天剛上任的。”

旁邊的光頭咒術師小聲提醒道:“大哥,他說他是夏油傑,夏油傑,二年級的那個!”

領頭的咒術師這才反應過來:“你就是五條悟的同期?!”

夏油傑的表情還在笑,但眼底卻透着冷意:“看來你們是舊總監部的勢力。”

一開始發現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跟人起了沖突時,他的第一反應是他們遭遇了詛咒師,因為這些人的打扮更像是普通的登山客,他無法從他們的穿着上判斷出他們的身份,但交談中,他發現這些人很了解高專。

了解高專,那就更可能是從高專叛逃出去的。

他悄悄放出去兩只咒靈。

石牆咒靈牢牢隔絕了咒術師們的視線,石牆背後,一只咒靈偷偷摸摸跑去營救車裏的輔助監督,另一只醜醜的收納咒靈則開始狂吃地上的金條,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對視一眼,很快反應過來夏油傑的意思,開始幫忙往咒靈嘴裏塞東西。

趁現在,收拾家當!

灰原雄用口型問搭檔:“七海,它的嘴巴塞得進古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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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用口型回答:“都試試。”

夏油傑用眼角餘光瞥了眼機靈的學弟們,繼續不動聲色地跟咒術師們對話:“既然是舊總監部的殘黨,那我勸你們早日投降吧,舊總監部已經不在了,樂岩寺校長也背叛了你們,你們還有什麽反抗的必要?”

領頭的咒術師聞言冷笑道:“少得意了,你們真的以為五條悟可以一帆風順地拿走大人們這些年的成果嗎?”

夏油傑笑眯眯道:“哎呀哎呀,真令人驚訝,總監部的大人們究竟有什麽成果呢?是管理腐敗、過期情報滿天飛,間接害死了不知道多少個咒術師;還是嫉妒英才,拼命打壓有才能有實力的咒術師,動不動就對大家處以死刑?如果這些也算是‘成果’的話,真是一堆腐爛的爛果實啊。”

對面的咒術師們眼神不善,夏油傑繼續嘲諷道:“依我看,會推崇這堆爛果實的人,要麽是腦袋壞掉了,要麽就是有利可圖。”

他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原來如此,五條悟是妨礙你們跟着爛橘子喝湯了啊!”

咒術師們的臉色都變得陰暗起來。

因為夏油傑說的是對的。

舊總監部覆滅後,他們斂財的渠道也算是消失了,他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財路就此斷掉的事情,于是這也是他們最憎恨五條悟的地方。

“大哥,幹掉他!”光頭咒術師怒道:“他雖然是五條悟的同期,但實力可比五條悟差遠了!”

夏油傑:“......”

夏油傑青筋一跳,臉上的笑意迅速消失,睜開一雙銳利的狐貍眼。

七海建人&灰原雄:“......”

很勇啊,這群家夥。

夏油傑哈哈一笑,笑容爽朗對那幫咒術師說:“這就要動手了嗎?看來還真是被我說中了,哎呀哎呀,真刺耳啊,貪婪的成年人破防的聲音。”

七海建人&灰原雄:“......”

還是你破防的聲音比較大啊,夏油學長!

他們默默加快了收拾東西的動作。

領頭的咒術師陰沉道:“幹掉他們,奪回財寶。”

“是!”

就在舊總監部的咒術師們準備發難的那一刻,隐藏在地底的咒靈也同時發難,地面猛然塌陷,幾十只咒靈頃刻間包圍了他們,咒術師的人數優勢在一瞬間蕩然無存。

“什麽?!”

“哪來的咒靈?!”

“糟糕,他是式神使!!!”

混亂中,一道人影沖進他們之間,光頭咒術師下巴一痛,整個身體都麻痹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只手猛然抓住他的頭部,膝蓋狠狠撞在他的腹部。

“呃啊!!!”

夏油傑幽幽道:“世上可不是只有五條悟才能收拾你啊。”

他眨眼間就解決了其中一個咒術師,周圍的其他咒術師驚怒交加道:“動手,都給我動手!”

夏油傑冷笑一聲,周圍的咒靈一下子撲上了他們,他和一衆咒靈配合默契,短短三分鐘就将超過一半的咒術師打倒在地,領頭人用咒力撕碎面前的一大片咒靈,“出去拿金條!”

“是!”

有機靈的家夥趁這個機會突破了咒靈們的重重包圍,繞過了石牆。

石牆咒靈雖然足夠堅硬,但靈活性基本沒有,也無法主動攻擊他人,那名咒術師輕而易舉就繞了過去,但随後,他驚愕地發現輔助監督和灰原雄正合力把一個大箱子塞進咒靈嘴裏。

可惡,這些家夥想要暗度陳倉!

他正要沖上去,卻感到有什麽危險襲來,咒術師猛地扭頭,看到了持着咒具的七海建人從石牆上面一躍而下。

“!!!”

人數的優勢消失後,舊總監部的咒術師們就開始察覺到不妙了,他們正在被逐個擊破,多年的作戰經驗讓他們明白這樣下去可不行,他們嘗試盡快殺死咒靈,扭轉局面,但咒靈卻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好像永遠也殺不完,早已超過了正常式神使能擁有的式神上限。

不,不只是數量的問題,咒力也不對,式神的咒力通常等同于式神使本人的咒力,但現在的這群咒靈氣息駁雜,咒力各異,跟野生的幾乎沒什麽區別,偏偏又完全聽從于式神使的命令,絕不會敵我不分地進行攻擊。

可惡,這到底是什麽術式?!

一個準一級咒術師爆喝一聲,對準夏油傑的後背使用術式,一只金色的大手憑空出現,想要抓住夏油傑,然而,咣啷一聲,他的大手竟然寸寸碎裂。

咒術師瞪大眼睛。

那個一身教師制服的少年手腕翻轉,抽出紅色的三節棍。

砰!

他被抽飛出去,回過神時,他整個人已經躺在了地上,他想要掙紮,卻根本爬不起來,反而吐出一口鮮紅的血。

他的骨頭和內髒一起碎掉了。

那個咒具......那個咒具......

“小心......”

夏油傑幹掉了倒數第二個敵人之後,手中的游雲蛇一樣無聲無息地甩出去,捆住了唯一的一級咒術師的手臂,領頭人驚愕道:“這是——特級咒具?!”

特級咒具這種有市無價的東西,別說這家夥只是個高專二年級的學生,就算他真是高專的老師,也很難分到傳說中的特級咒具吧?!

夏油傑回答:“算是朋友的禮物吧,只是稍微有點難用。”

三節棍可比雙節棍難練多了。

再一看周圍,所有的咒術師都倒下了,只剩下其中最強的領頭人,他被咒靈和夏油傑牢牢包圍,而突破重圍去搶金條的同伴也沒有再回來,顯然已經被打倒了。

領頭人一咬牙,意識到夏油傑絕對不是個善茬。

一級咒術師的實力,再配上奇怪的術式和特級咒具......嗎?

看來這家夥能被天元大人親自點名去執行護衛任務,不止是沾了五條悟的光而已,是他們輕敵了。

他猛地從嘴裏嘔出半個嬰兒巴掌大的東西,夏油傑一愣,立刻讓自己的咒靈沖上去咬住他,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個東西噴射出大量煙霧,夏油傑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好臭!

領頭的咒術師跑了,游雲上只剩下一條胳膊。

“......”

這個家夥,對自己可真夠狠的。

夏油傑冷笑一聲,穿過煙霧,拔腿追了上去。

這個家夥的身上沾着咒靈的唾液,他的咒靈知道這家夥跑向了哪裏,然而追着追着,夏油傑就慢慢停下了腳步。

山上,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轉了出來。

“!”

是五條悟。

夏油傑慢慢停下腳步,跟山上的五條悟對視,他們遙遙相望一會兒,五條悟似乎是沖他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去追舊總監部的殘黨了。

“......”

夏油傑獨自在原地站了好久,他幾次想要拔腿繼續追上去,想要和以前那樣默契地并肩作戰,但每當他想要拔腿的時候,他都發現自己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不行啊,傑。」

他覺得自己被詛咒了。

被名為“五條悟”的詛咒......詛咒了。

夏油傑回來的時候,七海建人等人也撤出了煙霧的範圍,他們最後拖出來一個裝滿珠寶的大箱子,臭得直幹嘔。

灰原雄表情扭曲地抱怨道:“好臭啊!比臭鼬還臭!”

連七海建人都罕見地表示了贊同。

回來的夏油傑臉上沒了之前那種神采飛揚的神色,也不像是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架的樣子,反而有點萎靡不振,走回來之後,他開門見山的問學弟們:“悟來過嗎?”

三人都是一愣,心想這兩個人還真是完全沒有交流過,七海建人回答:“來過,但在我們出發前就離開了。”

轉瞬之間,夏油傑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悟應該是察覺了有咒術師在暗處觀察他們,才特意裝出離開的樣子,目的大概是偷偷追蹤他們,找到他們現在的“據點”。

那麽,自己就不能把所有的舊總監部殘黨趕盡殺絕。

灰原雄滿眼崇拜地問他:“學長,那群人呢?你全都搞定了嗎?”

夏油傑搖搖頭:“放跑了一個。”

“哦......只跑了一個也很厲害啊,這次多虧你了,不然我們就吃大虧了!”

夏油傑勉強扯起嘴角,對灰原雄笑了笑,灰原雄又問他:“不過學長,你這身衣服是怎麽回事?副班主任又是怎麽回事?”

“說來話長,我們回去的路上再解釋這件事吧。”

他的咒靈們将那些咒術師挨個拖了出來,有幾個傷勢尤其重,輔助監督掃了一眼就判斷出傷勢非常重的那幾個都是被夏油傑打了的,被咒靈們打到昏迷的人傷勢反而還輕一點。

他抽了抽嘴角,心想他們東京校的二年級真是沒有一個善茬。

“你們的車還能開嗎?”

輔助監督搖了搖頭,“徹底壞了。”

夏油傑又問:“你們本來是打算怎麽把東西運回京都的?”

灰原雄連忙掏口袋:“五條學長給了我們一個電話......啊,找到了,這張名片就是夜蛾老師朋友的電話,他是個很有錢的商人,會幫我們送東西。”

夏油傑皺眉。

他原本以為的選項只有“空運”和“海運”兩種,心想如果要海運還不如自己來,沒想到灰原雄居然回答了一個“朋友運”。

“據說是官方那邊的渠道還沒有完全恢複,所以只能走朋友的渠道......學長,我們要怎麽辦啊?馬上就是夏天了,官方不給高專開綠燈的話,我們抵達任務現場的效率都會低很多吧。”

夏油傑嘆了口氣:“算了,那就先坐我的飛行咒靈回去吧,讓普通人幫忙不安全,我們還要帶上幾個咒術師呢。我現在給夜蛾老師打個電話,你們幫忙把那幾個人擡到咒靈背上。”

“哦,好!”

一群人乘坐夏油傑的咒靈返回京都。

路上,灰原雄滿眼好奇地問:“學長,你跟五條學長吵架了嗎?”

夏油傑沉默一會兒,假裝淡定地問:“他跟你們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就說自己換了新皮膚什麽的,跟你有關系的事情什麽都沒說!”

夏油傑不動聲色地追問道:“那他看起來怎麽樣?”

灰原雄回答:“跟以前沒什麽區別,我覺得大家對五條學長的評價都有點太誇張了!”

七海建人欲言又止,最終選擇了閉嘴。

于是夏油傑的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得更差了。

感受到夏油傑變得更加萎靡不振了,灰原雄滿臉不解,七海建人在心裏嘆氣,主動開口轉移話題道:“學長,你真的成為我們的副班主任了?”

他很希望這只是個玩笑。

“嗯,真的哦。”夏油傑重新擺出笑眯眯的表情:“這是加急做出來的制服,還不錯吧?”

“......那你現在算什麽,學生還是老師?”

“算是實習老師,你們的班主任短時間內沒空帶你們,所以我先帶你們半年,算是實習了,等明年的一年級入學,我就直接給一年級當班主任。”夏油傑自信一笑:“一年級的課程的話,我當老師是完全沒問題的!”

七海建人:“......”

聽起來怎麽這麽像直接換班主任了?

他面色凝重道:“那二年級呢,你還會去二年級的教室上課嗎?”

“不會。畢竟二年級連班主任都跑路了,沒必要回去吧,悟以後不在高專了,硝子說既然如此,她就要全心全意備戰醫生的什麽什麽資格證,也不打算來上課,所以二年級算是解散了。”

七海建人:“......”

班級,原來是可以自行協商解散的東西嗎?

他們這個二年級,果然還是太奇葩了,從老師到下面的每一個學生,都太太太太太奇葩了。

夏油傑撥通了夜蛾正道的號碼:“老師,我在北海道接到七海和灰原了,我們打算坐我的咒靈回去,你讓你的朋友不要等我們了。嗯,嗯,不,我沒見到悟,他離開了......什麽?他,要你在章魚哥和海綿寶寶裏二選一?”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下意識地豎起耳朵。

夏油傑表情古怪地聽了一會兒電話,主動給焦頭爛額的夜蛾正道支了個招。

“老師,這樣吧,你就說你想在總監部原來的位置蓋一個金字塔,他會同意用金字塔代替海綿寶寶的。”

七海建人&灰原雄:“.......”

“金字塔雖然也很奇怪,但總比大菠蘿強吧,如果他不同意,你就說你還會給他蓋一個獅身人面像。嗯,嗯......”

而另一邊,五條悟悄悄跟上了唯一一個活着的舊總監部殘黨。

他相信夏油傑會明白他的打算。

但另一方面,他又隐約期待夏油傑追上來,跟他并肩作戰,然後激烈地吵點什麽。

就像從前一樣。

他有點自嘲的想:完咯,他好像比原著的冤種五條悟更早的過上了沒有搭檔的日子。

“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真是太偉大了!”

咒術師搖搖晃晃地沿着路走了半個小時,走得腳步踉跄,即便有咒力可以強化身體素質,他也肉眼可見地越來越虛弱。

該死的夏油傑,那家夥的式神跟有病一樣,聞到臭氣也不逃跑,只是他迫不得已,只能斷臂跑路。

終于,一輛低調的白車從路的盡頭出現了。

“上車。”

咒術師倒進車裏,臉色慘白:“快,送我去......醫院。”

開車的竟然是個侏儒,他不懷好意地笑起來:“呵呵呵呵呵.......我們要去的可不是醫院。不過你們這是怎麽回事,被五條悟打得只剩下一個人了?”

“不是五條悟,是......夏油傑。”

“是嗎?你這種傷勢,要是去年就直接送到家入硝子那裏了吧,可惜,你們現在只能去詛咒師的治療所了。”

“他......能治嗎?”

“能,保你一條命沒問題。真沒想到你們高專咒術師也會有這一天,也是,你們現在算是高專的叛徒了,原本屬于高專的那些據點你們都不能去,只能和我們這些詛咒師同流合污。”

咒術師捂着手臂,虛弱地閉上眼睛。

兩所高專中沒能記錄的據點還是有的,只是北海道這裏沒有而已。

過了半個小時,他們進入了一個破舊的私人診所,侏儒把幾近昏迷的咒術師拖下車,送進了診所裏,診所當中有一群人正在嘻嘻哈哈的打牌。

“真的,我馬上就要集齊一百個女人的腳了。”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吧,怎麽到了現在還差幾個啊?”

“我也納悶呢,這次的幾個獵物,明明臉蛋那麽好看,腳卻那麽醜,我都懶得剁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侏儒身形的老頭正拿着老花鏡在旁邊看報,忽然,他聽見外面有人喊他:“爺爺,人我帶回來了!”

侏儒爺爺走出去,幫忙搭了把手,把受傷的咒術師拖進診所裏面的小隔間裏,打麻将的那群人頭也不擡,還是嘻嘻哈哈聊自己的,侏儒爺孫關上隔間的門,孫子把咒術師放到了病床上,爺爺則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玻璃瓶。

櫃子裏面裝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瓶,每一個玻璃瓶裏都有一只或者一群變異的昆蟲,爺爺打開其中一個,讓裏面的紫色蟲子爬到了咒術師的斷臂處。

“——!”

咒術師的身體在昏迷中劇烈抽搐,眨眼間就渾身是汗了,侏儒爺爺面不改色地捏出來一個蟲卵,塞進了咒術師嘴裏,咒術師的整個身體都變成了青紫色。

“好了,他可以活下來了,只不過,倒黴的情況下以後都是這個顏色了。”

孫子抱怨道:“爺爺,這幫人連一個金條都沒拿回來,我們分不了錢了!”

侏儒爺爺呵呵一笑:“怕什麽,他們現在随時都有可能被五條悟殺掉,需要仰仗我們的時候還多着呢。”

侏儒爺爺把玻璃罐子放回去,正要擰開門把手,卻意識到一個問題。

外面那群賭鬼,怎麽突然這麽安靜?

他小心翼翼地擰開門把手,“!!!”

麻将桌上,趴着四具屍體,他們身後的牆上、天花板上,全是濺上去的刺目鮮血。

侏儒爺爺吓得瞳孔地震,“這是......這是......”

他用眼角餘光看見有人拉開了自己的櫃子,他還以為是孫子,顫聲道:“翔太......我們要跑了......”

一個聲音懶洋洋地關心道:“嗯~你們要跑道哪兒去啊?”

“!!!”

這一刻,侏儒爺爺渾身汗毛倒數,他顫巍巍地扭過頭,看見自己的孫子鹌鹑一樣站在一邊,而另一個白色和服的男人正在把玩他的玻璃瓶。

“變異的昆蟲啊,你這家夥,也算是個人才嘛。”他一笑,看向了侏儒老頭:“臣服于我,或者——跟那群死鬼一起去地府打麻将?”

侏儒爺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放、放過我們吧!五條大人!!!”

五條悟回來的比夏油傑等人更快,他把侏儒爺孫和小紫人扔進了京都校的審訊室,一個小時後,侏儒爺孫就吐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很可惜,他們并不知道舊總監部殘黨在北海道以外地區的藏身之處,但他們卻又交代出了一連串詛咒師們的聚集地。

監牢的休息室裏,五條悟翹着二郎腿,手裏拿着新鮮出爐的詛咒師聚會地址:“他們居然真的跟詛咒師搭上線了啊。”

樂岩寺校長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作為總監部管理層唯一的幸存者,他最近的心情真的很微妙。

五條悟笑了笑,陰陽怪氣道:“老頭,這段時間積極聯系你的人應該挺多的吧?”

“......”

“無所謂,只要你不主動背叛,我就懶得殺你。所以啊,這份口供可千萬別洩露出去,如果我發現有人打草驚蛇,第一個就要找你算賬。”

“我會讓審訊的家夥們守口如瓶的。”樂岩寺校長想了想,還是說:“五條悟,我認為現在不是對詛咒師出手的好時機,現在已經是夏天了。”

“這就不是你該管的事情啦,樂岩寺,你和今井的任務就是穩住高專。說起來,你這裏怎麽樣?還剩多少能用的人?”

“剩了一半吧。”

“慘不忍睹啊,京都校。”

“......這還算是好的了,這些人裏還包括了之前從高專監牢帶出來的詛咒師。”

五條悟聽寫樂岩寺嘉伸說了一會兒京都校現在的情況,才慢悠悠地離開了京都校,他回到總監部時,發現總監部外面已經出現了工人打扮的隊伍和推土機,五條悟腳步一頓,走進了旁邊的建築。

他直奔現在的指揮室,夜蛾正道和五條家家主正在裏面交流工作,他左右看了看:“傑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還在路上吧,北海道離這裏還挺遠的。”

“好幾個小時了,他們也差不多該到了吧。不過夜蛾,你這是決定蓋大菠蘿了?沒道理啊。”他似笑非笑道:“想要假裝蓋大菠蘿,實際蓋一個普到爆的辦公樓——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蓋起來就拆掉哦。”

夜蛾正道十分無奈。

他輕咳一聲,“悟,這樣,你放棄大菠蘿,我們在這裏蓋一個金字塔吧。”

五條悟上上下下打量夜蛾正道一通,“誰給你出的主意?”

“......你點頭的話,我們還可以在門口仿造一個獅身人面像。”

五條悟:“......”

五條悟摸了摸脖子:“也行,但必須在金字塔裏面建一個我親自設計的卧室,不然不是睡在辦公室就是睡在五條家,很麻煩啊。”

“你真打算一直住在總部?”

“不然呢,住回五條家嗎?”

一旁的五條家家主:“.......”

為什麽不能,又不是很遠!

他正要彙報一下五條家最近打壓禪院家加茂家的成果,就有人敲了敲門。

咒術師小出板着臉說:“五條大人,夜蛾大人,五條老先生,有人......想要辭職。”

說着,他讓出了一條路,四個青年男人拿着辭職書互相對視,還是硬着頭皮上前兩步。

他們低着頭,把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做好的工作連同辭職書交出來:“這個是夜蛾先生前陣子交給我們的工作,我們已經完成了。我們......想辭職回家。”

“為什麽?”五條悟坐在辦公桌上,也不接這些文件,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為什麽突然想要辭職,因為頻繁加班?”

“不,加班不是問題,只是......”他們低着頭,互相給對方使眼色,最後,被推出來的青年硬着頭皮回答:“我們是舊總監部時期的屬下,我們......我們怕做不好事.......”

五條悟笑了:“哦,原來是怕我亂殺人啊?”

青年立刻慌了,“不,不是的!我,我......”

五條悟寬容地笑笑:“啊,會亂殺人的,像現在這樣随便辭職的行為就非常容易惹怒我呢。”

那幾個人打了個寒顫。

“我、我們......”

“馬上就是夏天了,大家會非常忙,我希望你們留下來繼續為咒術界效力,共同度過艱難的夏天。好不好呀~?”

被那雙不似人類的眼睛凝視着,那幾個人打了個哆嗦,收回了辭職信,逃一樣離開了。

他們跟幾個高專的人擦肩而過。

是夏油傑、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夏油傑站在走廊上,靜靜地看着五條悟,眼神複雜。

“喲,傑!”五條悟從辦公桌上跳下來,笑容燦爛地跟他打招呼:“來得好~慢啊,老子比你們先到很久很久哦!”

夏油傑一言不發,只是用更加平靜的目光看着他。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都乖乖站在夏油傑身後,乖得真的像夏油傑的學生一樣,還拼命互相使眼色。

——看,氣氛不對,就是吵架了!

凝重的氛圍被打破,夜蛾正道連忙走了出來:“傑,你們回來了?”

夏油傑這才垂下眼,開口道:“嗯,回來了,我們抓過來人都被輔助監督先生親自送往京都校的監牢了。這沒問題麽?”

“沒問題,樂岩寺校長暫時是不敢徇私的。辛苦你們了,進來吧。”

夏油傑邁出腳步,冷淡地跟門口的五條悟擦肩而過,掏出了自己的咒靈。

他開始把裏面所有寶貝一箱一箱搬出來。

“......”

五條悟聳了聳肩,也不介意夏油傑的冷淡态度。

看着一箱箱金條古董珠寶,五條家的家主露出感興趣的表情,還走過去,拿起一個瓶子欣賞了起來。

五條家那天從福田家裏“沒收”了兩車古董出來,沒想到秘密基地裏還有這麽多好東西,啧啧。

夜蛾正道先是震驚,随後松了口氣:“這麽多嗎?太好了,這下夠發好幾年的工資的了。”

夏油傑關心道:“總監部現在的資金不夠?”

“嗯,他們留下來的資金比我們預想中的少,跟官方的合作也沒有全部恢複,所以這些東西算是我們目前的底氣了。”

人手,資金,全都是問題。

哦,說起人手......

五條悟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給夜蛾正道。

“這是......”

“詛咒師們的聚集地,跟你報備一聲,從今天晚上開始,我要挨個處理掉這些聚集地。”

“悟,你想幹什麽?”

“只拉監牢裏的那點詛咒師幫忙可遠遠不夠,所以我現在要去搗毀詛咒師的各個據點,抓更多的詛咒師過來當苦力,這是你自己說的吧?下個月開始咒靈就會井噴,現在的人手根本不夠用。”

夜蛾正道立刻反對道:“等等,悟,外面的詛咒師跟監牢的詛咒師不一樣,他們不會乖乖服從我們的命令,冒然讓他們加入高專的隊伍反而容易出亂子。”

監牢裏的這些起碼見識過高專的厲害,而且他們本來就是要被判處死刑的人,能活下來就算是賺了,可外面那些野生的詛咒師不一樣。

外面的詛咒師很野。

很野很野。

五條悟平靜地表示:“不肯配合或者借機搗亂的——很簡單,殺掉就是了,也免得他們之後再給高專添麻煩,到時候高專還得分出人手去對付他們。”

五條家的家主聞言,也忍不住開口道:“......悟君,慎重,你這樣做反而會讓他們與新總部拼死一搏。”

五條悟無所謂地笑笑,很理解夜蛾正道等人的顧慮。

如今這個2006年的世界,跟《咒術○戰》正篇的世界情況不太一樣。

咒回正篇中的詛咒師們已經被高專打壓到極點,只敢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裏小心翼地翼生存,根本不敢跳到明面上張狂,但如今這個2006年,詛咒師卻是十分猖獗的。

根據他的分析,十年前後的變化主要有以下三個原因。

第一,正篇中的五條老師作為高專的咒術師活躍了十幾年,他不停地祓除咒靈、打壓詛咒師,以最強咒術師的身份鎮壓這片土地上的妖魔鬼怪,十年下來,高專當然獨大。

第二,正篇中的夏油教祖一邊發展教會,一邊也在不斷地調伏咒靈,直到夏油教祖死去的2017年為止,他起碼調伏了6000只咒靈,如果算上這十年間的戰鬥裏消耗掉的,夏油教祖實際調伏的咒靈可能接近五位數,大大緩解了高專面對的咒靈壓力。

第三,家入硝子一力拉高了高專咒術師的存活率,高專損耗在祓除咒靈方面的咒術師數量大大減少,總體實力一年強過一年。

在這三重buff的加持下,高專當然有餘裕騰出手收拾這些詛咒師,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十年後的世界裏,日本甚至沒有盤星教以外的大型詛咒師集團存在。

而現在,他們三個才入學一年多,詛咒師們還沒有來得及體會到被高專毒打的滋味,野性難馴。

但五條悟覺得沒關系。

原著的他們能做到的事,他現在就能做到,而且可以做得更好、更快——因為他會殺得更狠。

五條悟淡定地攤手:“沒人配合就算咯,我自己去。”

“悟。”

一個聲音突兀地叫住了五條悟。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因為開口叫住五條悟的人是夏油傑。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開口跟五條悟說話。

夜蛾正道、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下意識地屏息凝神,這種高度緊張的态度感染了五條家家主,一時間,辦公室靜得針落可聞。

五條悟腳下一轉,直接往夏油傑這邊走了過來,站在夏油傑身旁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下意識地後退幾步,避開他們的鋒芒,把對峙的空間留給了他們。

五條悟停在離夏油傑很近的距離,他勾起嘴角,吊兒郎當道:“那你有什麽高見嗎?這位——想在總部的地皮上建金字塔的怪劉海先生。”

夜蛾正道:“......”

這可不是他告狀的。

夏油傑充耳不聞,只是板着臉問正事:“你現在要去抓那些野生的詛咒師嗎?”

“啊,沒錯,無論是收編還是殺掉,高專都只賺不虧。收編成功了就是高專多了一個我方戰力,收編失敗殺掉了也是高專少了一個敵人。”

夏油傑沉吟片刻,“你剛剛說,你急着收編詛咒師是為了應付下個月的咒靈井噴期,是不是?”

“是。”

“那麽,從外面抓來的詛咒師不需要立刻就能派上用場,只要下個月能上崗就可以了,是這樣吧?”

五條悟想了想,“啊,是這個道理。”

夏油傑便提議道:“那就先把他們抓進高專的監牢吧。蹲過監獄的咒術師比沒蹲過的詛咒師老實,反正高專的監牢現在空出來了不是嗎?那就把人抓進高專監牢,改造十天半個月,看看裏面有多少人能在下個月派上用場。”

“.......”

寂靜中,五條家家主和夜蛾正道一頓擠眉弄眼,都覺得這個對話很正确,但氣氛很古怪,最後,夜蛾正道站出來,故作鎮定地贊同道:

“悟,傑的主意不錯。在監牢關上一段時間既打擊了詛咒師們的氣焰,又能讓我們判斷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确實比一股腦投放進咒術師的隊伍要好。”

五條家的家主也說:“沒錯,我也支持這個決定!”

灰原雄也在一旁幫腔。

“對啊,這樣做的話,願意重新做人的詛咒師也會變多的!”

五條悟摸摸下巴,不情不願地妥協道:“嗯——也行吧。”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新一輪的大開殺戒,成功暫緩!

灰原雄非常高興:不愧是夏油學長,這麽輕易就讓五條學長改主意了!看吧,他們只要肯好好交流,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但,談完正事之後,五條悟沒有絲毫拔腿離開的意思,夏油傑也是一樣,他們一個穿着和服,一個穿着教師制服,靜靜對視,模樣已經和一個月前的少年人截然不同了。

過了許久,五條悟似笑非笑地調侃道:“要當老師了?”

夏油傑掀了掀眼皮,終于直視他的眼睛,語氣冷冷道:“這不就是你希望的嗎?”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他感到欣慰,也很陶醉于這個現狀。

去腐,殺菌,填充新的材料,抛光打磨。

假如把未來的勇者們比做填充牙齒的材料,那他就是負責去腐和殺菌這兩道程序的家夥,他要做的就是在新的材料填充進來之前,去好腐牙,努力殺菌,而夏油傑,就是生産填充材料的人。

白發少年愉悅道:“沒錯,只要傑能為咒術界輸送足夠多的人才,老子——就會放過所有人。這個約定,永遠算數。”

他拍拍夏油傑的肩膀,跟夏油傑擦肩而過。

夏油傑留在原地,一張臉冷若冰霜。

“悟。”

夏油傑轉過身,這次的他不再疲憊,不再迷惘,眼底是平靜與堅毅:“我們,一言為定。”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10號的更新,11號的更新在晚上23:59,從12號開始我們恢複正常更新(每天18:00)直至完結,最近更新時間有點亂,感謝大家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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