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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現場留下的咒力都是鬼童自己的咒力,這說明鬼童在戰鬥的過程裏進化了,可是、可是......他還是沒有打敗敵人!”漏瑚悲痛無比:“是誰!是誰幹的!!!”
它們當然認識僞裝玉藻前,也知道僞裝玉藻前的咒力,作為這片土地上少有的擁有自我意識的咒靈,他們這幾個特級咒靈一直都挺惺惺相惜的,只是生活習慣不同,大家平時很難長期呆在一起。
不巧的是,鬼嬰展開省得領域時爆發的氣息帶着濃厚的腐臭氣息,掩蓋住了僞裝玉藻前和神靈神的味道,而最後載着五條悟夏油傑離開的胧車對它們而言更是完全陌生的咒靈,他們暫時還沒有把“罪魁禍首”的身份鎖定在夏油傑身上。
花禦制止了它:“■■■■■■■■■■■■(冷靜,漏瑚,你這樣是會引發山火的)。”
氣得七竅生煙的漏瑚勉強按捺住了火燒山林的沖動。
冷靜,冷靜,這裏是花禦居住了很多年的地方!
它憤怒着憤怒着,甚至開始怒極生悲,反省起了自己:“鬼童還在的時候,老夫沒能對它更好。”
它覺得鬼童胸無大志,眼界狹窄,整天只知道吃吃吃吃吃、滿腦子吃吃吃,就是個沒長大又不聽人勸的小屁孩,平時跟鬼童說話也很不耐煩,沒想到這孩子突然就死了。
花禦也反省道:“■■■■■■■■■■■■■■■■(我應該留下來看着它的,因為不想吃它做的人肉料理,我才離開這裏去找你,沒想到才兩個晚上而已,它居然出事了)。”
鬼童很特別,它對提升自己沒有太大的需求,一門心思只想提升料理技能,可能就是因為這一點吧,從它們認識鬼童的時候起,鬼童就一直都是嬰兒的樣子,它也一直把鬼童當做自己的弟弟妹妹來照顧,從來不要求它上進。
可是,那樣的鬼童這次驟然進階,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鬼童死去之前會想什麽呢?它最無助的時候是不是也大聲呼喚過它們?
一想到這一點,花禦就感到十分難過。
“■■■■■■■■(漏瑚,我們一定會為鬼童報仇的)。”
漏瑚又壓不住怒火了,“可惡!!!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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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禦趕緊踩滅蹦出來的火苗,說:“■■■■■,■■■■■■■■■■■(一定是外來的敵人,鬼童最近研究出了新的調料,它可能是到外面拉來了什麽人,期間一不小心引起了咒術師或者其他咒靈的注意力)。”
漏瑚表情兇狠道:“花禦,呆在這裏沒有意義,我們離開這裏吧,出去找到兇手!”
于是它們離開了這片樹林,錯過了當晚緊急返回樹林的五條悟。
五條悟先是來到花禦的家,确認家中依然無人後才去了鬼嬰的故址,他走到某個位置,蹲下來,歪了歪頭,又歪了歪頭,才湊近去嗅了嗅,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這塊地方,被很特別的火焰燒灼過,很快撲滅了。
他用那雙蒼藍的貓眼盯着這塊燒灼痕跡看了半天,撓了撓頭:“完了......”
漏瑚也來過。
愣是放走了兩只特級咒靈的五條悟抓耳撓腮半天,決定暫時對夏油傑隐瞞他成功跟兩只超規格的特級咒靈擦肩而過的事情。
昂昂昂,傑知道了肯定會難過的,還是以後抓到了再告訴他它們的存在吧。
他有點心虛地離開了,回到總部後,五條悟叮囑“窗”多關注那片林子的動向,又特別囑咐他們的人不要貿然進入樹林。
雖然他眼裏火山頭和樹枝眼都菜得一批啦,但奈何他這邊的隊友更菜,恐怕一個照面就會成片成片的灰飛煙滅。
就這樣,五條悟專心投入了今年夏天的活動中,全國各地到處跑,偶爾會跟夏油傑打個照面,兩人略略調情一下就分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秋天的時候要進行第一場約會”的約定,這個夏天兩人從沒有克制不住地幹柴烈火過。
咒術師們進入了忙碌的夏天。
與此同時,漏瑚和花禦也踏上了為同伴複仇的旅程。
有一天,一個奇怪的青年攔住了苦苦尋找“殺嬰兇手”的漏瑚和花禦。
“我的老師想跟你們談話。”
說着,他遞出電話。
漏瑚和花禦沉默半天,漏瑚開口道:“你小子,看得見我們。你是咒術師嗎?”
青年臉色發白,他聽着特級咒靈的聲音,只覺得脊背發涼,渾身冒冷汗。
幾秒的寂靜後,他的電話裏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漏瑚,花禦。晚上好,聽說你們正在到處尋找殺死鬼嬰的兇手,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個人是誰。”
漏瑚懷疑道:“你,知道我們在找誰?”
電話另一頭的神秘女人回答:“知道。”
“你是什麽人?!”
“阿拉,既然你這麽問了,那我就先先對你們發出邀請吧。你們要不要跟我聯手呢?我們要對付的家夥是同一個,我們可以在這場合作中各取所需。”
聯手?
漏瑚眉頭抽動,它對人類厭惡又輕視,完全不想跟人類合作。
他正要一把燒死面前這個人類,花禦卻先一步攔住漏瑚:“■■,■■■■■■(漏瑚,我們先聽一聽這個人類想說什麽)。”
神秘的女人爽快地告訴它們:“殺死鬼嬰的家夥是五條悟和夏油傑。”
漏瑚&花禦:“!!!”
漏瑚恍然大悟道:“咒術師總部?!”
神秘的女人肯定道:“沒錯,鬼嬰之前吃掉的那幾個大學生引起了高專的注意,所以高專派了他們前往樹林,不過,鬼嬰還沒有死,它只是和玉藻前一樣,成為了夏油傑的奴仆罷了。”
高專沒有把這個案件的細節公開,只是通知普通人政府那邊做了安撫受害者的工作,大概是因為臨近夏天,這件事的後續工作基本是普通人政府完成的,高專那邊很匆忙地投入了夏天的工作當中,壓根沒有多少人知道夏油傑又調伏了一個特級。
當了特級咒術師的家夥就是不一樣,已經懶得炫耀自己的新寶可夢了。
漏瑚怒火中燒道:“可惡!!!區區人類!!!竟然敢奴役咒靈!!!”
神秘女人低低笑了起來,笑聲中蘊含着冰涼的嘲諷,嘴上卻繼續道:“對你們而言,救同伴脫離苦海很重要吧?”
漏瑚冷笑道:“謝謝你的情報,我們這就去送五條悟和夏油傑下地獄。”
女人遺憾道:“你們恐怕沒有這個實力啊。”
“什麽?!”
“不相信的話,你門可以自己去會一會他們,如果你們改變主意了,我們到時候再好好商議一下。”
漏瑚不以為然,對它來說,它只需要知道兇手是誰,然後去解決兇手就可以了。
花禦卻冷靜地表示:“■■■■■■■■(我們不會信任一個連面都不願意露的人類)。”
漏瑚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沒錯!你這個連面都不願意露的膽小鬼,還想跟咒靈合作嗎?!”
神秘女人低低地笑了起來:“如果你們同意和我合作,我會露面的,畢竟這件事要成,還得我親自到日本去才行,那麽,我期待你們的回複,晚安。”
對話似乎結束了。
漏瑚和花禦死死盯着面前充當“傳話筒”的青年,殺意在它們身上幾度閃現,青年兩股戰戰,幾乎不敢呼吸,“我.....不是我,談話已經結束了......”
最終,漏瑚和花禦還是轉身離開了。
兩個咒靈離開後,佐佐木健太郎癱軟在地。
怎麽會......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咒靈......
它們像人一樣流暢地說話,像人一樣思考,會你來我往地交換彼此的态度.......
這太反常識了。
就算是特級咒靈,也不該......也不該......
“健太郎君,你還在嗎?”
過了十幾秒,佐佐木健太郎才回過神,哆哆嗦嗦地撿起電話:“老師,它們是——”
“特級咒靈,嘛,它們會被分類在特級,只是因為咒靈的最高評級只有特級,它們是比一般的特級更加厲害的家夥。不過也蠻好的吧?能思考,能溝通,所以性格比普通的特級咒靈穩定多了,會是你不錯的盟友呢。”
“我們要跟這麽危險的家夥合作嗎?”
“放心吧,它們會答應的。”
“......”
“阿拉,你不是急着要對五條悟出手嗎?我們終于開始行動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我明白了,老師。”
挂斷電話後,佐佐木健太郎感到茫然。
真的能成功嗎?
此時此刻,他的想法是:不成功其實也沒關系,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可國外已經待不下去了,國外那群詛咒師比國內更加無法無天,他一天都不想在外面待下去,所以才總是催促老師快點推進打倒五條悟的計劃,可真正回到國內行動起來之後,他卻感到更加茫然。
會死的。
會死的,會死的。
不是死在新總部手裏,也是死在咒靈們手裏,亦或者......死在老師手裏。
這樣的預感很強烈,強烈到連他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地步。
他相信以老師的心機和能力是一定是能成功的,他不相信的是,老師會保護他活到最後。
是的,以老師涼薄的性格,老師就只是在利用他而已,如果自己一不小心被殺,老師別說是會為他複仇了,連為他哀悼一秒都不會做的吧。
從父親死去的那一晚起,一切都糟糕透了。
他,該如何自救呢?
兩天後的一個深夜。
載着夏油傑的車回到了高專,夏油傑卻沒有急着下車,而是繼續跟夜蛾正道通電話:“對,校長看起來是真的不想繼續幹了,可能夏天之後就會跟我們提這件事吧。”
夜蛾正道嘆了口氣,“這幾年真是辛苦他了。”
當年五條悟和夏油傑接受星漿體任務的時候,校長就已經在準備退休了,一晃五年過去,校長還是沒有退休成功。
夜蛾正道開門見山地問:“傑,你願意勝任校長的職位嗎?”
“饒了我吧,老師。”夏油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留在高專當老師是為了培養學生,這是我唯一的目的,我可以幫忙打理東京校的日常事務,但讓我當校長還是算了吧。”
夜蛾正道跟他實話實說道:“現在的咒術界比之前好了很多,但還真沒有東京校校長的最佳人選,有能力的家夥要麽是太年輕,資歷不夠,要麽是資歷夠了,但我信不過。”
夏油傑倒是剛剛好,這家夥是五條悟以外唯一有存在感的特級咒術師,他當校長,其他人有異議也得忍着。
夏油傑卻笑眯眯的,不接他的話茬:“我明白,老師,今井校長也是知道這一點才堅持到現在的。”
“校長也是看中了你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有啊,校長可沒跟我說過這種話,更何況我才二十歲出頭,怎麽能勝任校長呢?”
夜蛾正道無聲地搖搖頭,心想五條悟可是十六歲就幹出那麽大的事了,你有什麽不敢幹的,正想着呢,電話另一頭的夏油傑忽然提議道:“老師,校長人選的話,我這裏其實有一個。”
夜蛾正道感興趣道:“誰?”
“你啊。”
“我?!”
“啊,老師以前不是最想當校長了嗎?那就由老師做下一任校長好了。”
夜蛾正道笑罵道:“我現在哪有空去管理東京校。”
“日常事務的話,交給我們就可以,您只要挂名一個校長,東京校就能正常運作。”
“......”
夜蛾正道沉默了。
他聽出夏油傑好像是認真的,于是也忍不住認真思考起來。
說實話,成為東京校的校長是他很多年的夢想,也是他過去很多年拼命努力的方向,只是因為五條悟突然踹翻了舊總部才夭折了而已。
夏油傑看他心動,進一步勸說道:“校長,你看你在總部呆了那麽久,還是很樂于教導後輩,真奈美啊、七海啊、美依子啊,他們都說在你這裏學到了很多,說明你是天生就适合當老師的人,校長這個職位非你莫屬啊。”
夜蛾正道:“......”
他懷疑這小子在拍他馬屁,但他無法反駁,因為他真的有點受用。
當年的東京校,一堆老師一開學就神隐,哪管什麽學生,但他可是兢兢業業每天帶學生學新東西的好老師,只可惜遇上了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問題兒童,糟蹋了他的師德。
夜蛾正道猶豫片刻,還是答應道:“好,這件事,我再跟這邊的人商量商量吧,悟今天出差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夏油傑關心道:“他去哪兒了?”
“川崎市,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吧,明天上午總部有個會議,他會參加的。”
夏油傑感慨道:“悟還真是長大了,會按時參加會議了。”
夜蛾正道覺得很好笑:“要說長大了,你也彼此彼此,傑。”
夏油傑的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他望着車窗上映出來的自己,心想:确實不一樣了。
這五年多的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行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今井校長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他們挂斷了電話,夏油傑合上手機,對麻生愛一笑:“他同意了。”
麻生愛比了個Yes的手勢:“你真厲害,夏油老師!”
他們最近最擔心的不是今井校長退休,而是校長退休後再來一個樂岩寺之流的老頑固,要真是這樣,東京校難得的好氛圍就要從此消失了,他們這些年各司其職,早就劃分好了各自的職責範圍,有一套自己的運轉方式,沒有校長不要緊,要緊的是有人跑進來瞎指揮。
大家碰頭讨論過幾次,最後的結論是要麽夏油傑憑實力當校長,要麽夜蛾正道憑資歷當校長,反正不要別人,總部如果亂派人他們就鬧起來,夏油傑被大家堅決的态度搞得沒辦法,只能保證自己會撺掇夜蛾正道當挂名校長。
今井校長聽說了他們的态度,竟然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于是夏油傑今晚就給夜蛾正道打了這通電話。
這樣一來,東京校往後還是一切如舊,真是太棒了!
麻生愛回了職工宿舍,夏油傑也回到了夏油家,确定家裏的小朋友們是否都在。
菜菜子和美美子,嗯嗯,好像都在。
小惠,嗯嗯,也在。
津美紀,嗯嗯嗯,也在。
彌木利久今晚倒是不在,二年級今晚有任務,他們做完任務就會在附近的酒店睡下,所以他不用擔心了。
他又去廚房看了一眼,嗯嗯,他早上準備的飯菜都消失了,看來是有在好好吃飯的。
夏油傑轉頭去了高專的後山。
他今天做了一天的任務,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但今天的戰鬥中,夏油傑仿佛領悟了什麽,他有預感,他這些年一直在研究的東西,今晚就會有結果。
因此,即便身體十分疲憊,夏油傑還是精神奕奕地去了後山,走進了自己用結界圈起來的一塊地。
他一進來,一群咒靈便作鳥獸散。
這裏被一道結界籠罩着,裏面的咒靈無法逃出去,夏油傑往這裏投放了一堆沒有調伏的咒靈,讓它們互相厮殺。
咒靈操術什麽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一旦調伏某只咒靈,咒靈的個體實力就不再成長,夏油傑從前沒有挑剔這件事的餘裕,但他現在有了,于是幹脆圈了一塊地方專門飼養咒靈,打算養肥了再吃。
想要讓野生咒靈快速進步,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戰鬥刺激它們成長,當然,能否真的成長還要看咒靈本身的天賦,像蠅頭就別想了,再怎麽進步也不可能進步到哪裏去的,夏油傑檢查了一遍結界內部的咒靈,最終在一個黑紫色的咒靈面前站定,滿意道:“嗯,不錯,終于有點吃的欲望了。”
夏油傑張開五指,把瑟瑟發抖的咒靈揉成咒靈玉,然後當着其他咒靈的面吞下去。
咕嘟。
如今,他已經可以面無表情地吞下咒靈玉了。
黑發男人舔了舔唇,評價道:“不錯。”
有進步。
他掃視一拳周圍的其他咒靈,所有咒靈鹌鹑一樣藏在樹木後面,瑟瑟發抖。
夏油傑又抽取了幾個看起來不會再進步的咒靈,失望道:“你們一點能激發的潛力都沒有,我很心痛啊。”
“吱!”
“啊!”
“不要.....吱吱,不要!!!”
更多的咒靈不情不願地進了他的肚子。
已經畢業的三個學生時不時就會拜托輔助監督運給他一批咒靈,現在的八個學生也很熱衷于收集一些三四級的咒靈孝敬他,彌木利久也喜歡帶着二年級的同期們給他捕獵,五條悟那邊更是專門給他留準一級往上的咒靈,後來不知道怎麽了,米格爾和拉魯等人也開始這麽做,所以夏油傑這一年是真的不缺咒靈。
這就是同伴多了的好處啊。
最後,只剩下四只咒靈存活下來,夏油傑召喚出一只十二單和服的咒靈,說:“藻女,教教它們怎麽進步。”
于是,一身鮮豔和服的咒靈開始愉快地追殺這四只咒靈,在結界內部把它們追得鬼哭狼嚎。
做完這件滅絕人性的事後,夏油傑淡定地走到一旁,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着什麽。
他有預感,他今晚一定會成功的。
“極之番——「漩渦」!”
......
川崎市到京都的路上。
五條悟坐在後排,他百無聊賴地撐着下巴,埋怨道:“啊啊~當初就不應該把總部建在京都的,應該一開始就建在東京!”
開車的菅田真奈美笑着接話道:“事到如今只能這麽住着了吧,我聽說新總部建好才四年呢,現在再重建一個總部就太浪費了。”
五條悟深以為然:“沒錯,夜蛾會跟我拼命的,當年新總部建立的時候很窮,還是用了爛橘子的錢才建造的金字塔。吶,真奈美醬,一般情況下,公司大樓用多久才會換新啊?十年?二十年?”
“這個,20年也不一定會搬吧。”
五條悟絕望道:“哇,就不能天降一把火把總部燒了嗎,全都燒掉的話,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搬去東京了。”
菅田真奈美苦笑起來:“您為什麽這麽想去東京呢?京都——其實也還好吧?是因為在東京更方便見到夏油先生嗎?”
五條悟認真思考了一下,爽快道:“嗯,有這個原因。而且啊,真奈美,你不那麽想嗎?東京的咒術師圈子風氣更正常,總部建在那裏的話,能讓更多咒術師迅速适應新時代的風氣,京都這邊封建味還是太重了。"
菅田真奈美贊同道:“這倒是呢。”
忽然,五條悟擡頭看了看,“停車。”
“诶?在這裏嗎?”
“啊,停車。”
菅田真奈美緩緩停下了車。
五條悟告訴她,“你開遠一點,我一會兒去找你,無論發生什麽都別回頭。”
菅田真奈美心下一凜,立刻知道出事了,于是幹脆利落地應了聲是,踩足油門溜了。
五條悟看着光速跑掉的車子,有點想笑。
他喃喃道:“原盤星教的家夥,就是比較機靈啊......”
他擡起頭,大聲道:“喂,下來。”
不久後,一個青色的咒靈從頭頂落下,穩穩落在五條悟面前。
“竟然能察覺到老夫的存在,看來你也不是浪得虛名。”
“......”
面前的咒靈擁有一顆火山頭、大眼睛、血盆大口以及青色的皮膚,像個老人一樣微微佝偻着身體,流暢地跟它交流着。
五條悟笑了。
“好——熟悉的畫面啊。”
這一幕,他在漫畫裏看過很多次,因為是他的生得領域“無量空處”初次展開的劇情,當時還沒有領悟生得領域的五條悟反複欣賞了很多遍,反複欣賞的次數可以說是僅次于懷玉玉折以及澀谷事變。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你來找我決戰的時間提前了很多年嘛,是有什麽特別的契機嗎?”
漏瑚覺得這家夥的言行有點奇怪,但還是率先詢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老夫聽說,是你殺了鬼童?”
“鬼童?誰?”五條悟茫然了一下,随後恍然大悟道:“啊~不會是那個愛好人肉的家夥吧,原來如此,你是來給你的咒靈同伴報仇的。”
漏瑚眼睛一眯,“那麽,你這是承認了?!”
“嗯嗯,承認了,你知道它最後是怎麽死的嗎?他是被玉藻前和自己的仆人圍毆致死的,那些仆人啊,在玉藻前幻術的影響下,拿着刀排隊把嬰兒醬捅了個稀巴爛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來就是一塊腐爛的肉而已,捅完就變得更爛了啊。”
漏瑚目龇欲裂:“你這個家夥!!!!!!!”
“啊,你說,在幫助咒術師殺死自己的同伴的時候,玉藻前的靈魂會悲傷哭泣嗎?”
“去死吧!!!!!!!”
熾熱的火焰瞬間吞沒了五條悟,漏瑚猶覺得不夠,一遍一遍加大火焰,發了瘋一樣燃燒自己的咒力。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轟——
漏瑚制造出來的火光幾乎照亮整個夜空,已經離開的菅田真奈美通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把車開得更快了。
漏瑚大口喘着氣,“鬼童,玉藻前,老夫給你們報仇了......”
然而,冷靜又充滿嘲弄的聲音從火焰當中傳了出來:“不過,區區咒靈,真的會有靈魂這樣高級的東西麽?”
漏瑚緩緩瞪大眼睛,“你......”
下一秒,它的頭顱直接飛了起來。
“!”
漏瑚睜大眼睛,大腦放空,它瞳孔顫動着往下一瞥,只看見自己的身體在公路上七零八落地炸開,五條悟臉上帶着燦爛的笑,朝它沖了過來:“呀嚯!!!”
五條悟如同一只發現飛蟲的貓,興奮地撲過來,毫不客氣地給了它一爪子。
砰!砰!砰!砰!
它的腦袋狠狠砸在岩石上、泥土上、樹幹上,在撞斷十幾棵樹之後,它可憐的腦袋終于落地,滿嘴是血的漏瑚被五條悟一腳踩在鞋底。
“吶。”
五條悟用腳尖把它踢起來,學着柯南一邊思考一邊踢足球的樣子把漏瑚踢來踢去,“你今天沒有援兵嗎?怎麽沒人來救你?就這麽結束戰鬥,很無聊的啊。”
漏瑚滿嘴是血,頭暈目眩:“五、五條悟......”
“殺死鬼嬰的兇手是我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看你們也不是當場找過來的,說明你們沒有從現場的痕跡判斷出兇手的身份吧?所以你們肯定是後來聽說的,但咒術界也沒幾個人知道我們去執行了一個與食人族相關的事件,知道這件事的只有總部的幾個人,以及普通人政府的高層,你,是怎麽知道的?”
“......”
“不說的話,我就要去找玉藻前咯,我要讓玉藻前親手處決你捏~你也不希望玉藻前的手沾上你的血吧?它的靈魂可是真的會哭泣的。”
漏瑚奄奄一息地回答:“不知道,是一個、一個人類青年,還有電話裏的女人,我們不認識她。”
五條悟動作一頓,“青年?電話裏的女人?你們怎麽聯系?”
“不、不知道。”
“......”
五條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個感覺,怎麽有點像是那個家夥呢?藏在暗處的髒東西總算開始動作了嘛?
五條悟思考了一會兒,漏瑚和花禦無關緊要,緊要的是絹索,如果把漏瑚交給夏油傑進行調伏,再讓被調伏的漏瑚去接觸絹索......
不行,很容易被發現。
被傑調伏的咒靈都有種失了智的木讷感,絹索那個人精一定會一眼認出來的,萬一吓得那家夥撤銷了計劃,又重新縮回去,那就麻煩了。
他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一個,一舉兩得的主意。
既能接着釣絹索,也能助力他換房到東京的主意。
五條悟的嘴角蔓延開一個邪惡的笑容:“火山頭。你想為你的同伴們複仇嗎?”
“......”
“啊啊,可以啊,大度如我,當然可以給你一個‘再次挑戰’的機會,但,下一個戰鬥我們要在新總部的屋頂打,你怎麽想?”
漏瑚:“......”
啊?它,能活?
五條悟用鞋尖碾了碾它的腦袋,“答應的話,我就放了你喲,你意下如何呢,火山頭醬~?”
“......”
漏瑚一臉懵逼。
五條悟啧了一聲,嫌棄道:“這都聽不懂嗎?我是讓你抽空過來燒了我的老巢,這樣我就又能買新家又不用挨夜蛾的罵了,懂嗎?”
漏瑚:“......”
這個家夥,實在是太瘋狂了。
如果還能活着見到花禦,告訴它從長計議吧。
另一邊。
東京咒術高專。
漏瑚去蹲五條悟的同時,花禦也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東京咒術高專。
因為氣息更接近樹木的關系,它成功進入了天元的結界,開始在東京咒術高專內部尋找夏油傑的下落。
東京咒術高專,原來是這樣的地方。
它走着走着,忽然瞥見了兩個狐貍仆從。
兩個狐貍仆從各自拿着一盞燈籠,機械地巡邏着,花禦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玉藻前從前飼養的小狐貍。
幾年前,它曾經受邀拜訪過狐貍村,那個時候玉藻前還欣慰地告訴它們,它正在帶領它的小狐貍們成為人類,那個時候漏瑚還罵它沒出息,說它們要做的是統治人類而不是融入人類。
真懷念啊。
花禦身上的氣息變得悲傷起來。
夏油傑的住處,就是這裏嗎?
它正要踏入,忽然轉頭看向高專的後山。
那邊的樹木非常不安。
“......”
花禦當機立斷,往那邊趕了過去。
後山當中,黑色的漩渦出現在夏油傑頭頂,越來越大,與此同時,漩渦的副産物也出現在了夏油傑的身體當中。
術式抽取。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興奮的光,随後,夏油傑再次閉上眼睛,開始使用自己新得到的術式。
煙塵中,夏油傑的身體化成金色的佛像,被深綠色的樹枝緊緊纏繞,纏繞住夏油傑的枝葉繼續生長,最終變成一棵參天大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擊碎了上空的結界。
沒辦法,它太大了,它和結界只能存活一個。
花禦蟄伏在遠處,謹慎地看着這一幕。
那棵樹是什麽?咒靈?總不會是咒術師吧?
巨大的樹木上短暫地出現了山茶花,但只是轉瞬之間,所有的山茶花紛紛掉落,樹枝上開始結出碩大的果實,每一顆果實都有一張人面,俊美的五官、漆黑的頭發、飽滿的耳垂,以及一雙神采奕奕的狐貍眼。
夏油傑的本體成為了樹身的一部分,聖潔的佛像端莊而聖潔,被深色的樹枝們纏繞着,但就是這麽一座佛像上延伸出來的樹枝,上面竟然開滿了人頭果實,而每一顆人頭果實都是夏油傑的模樣。
此乃一級咒靈——[人面樹]的術式。
傳聞古代一男子的心上人死了,男子痛不欲生,為了讓心愛的女子複活,他聽信了邪惡法師的妖言,按照法師的指引将女子的頭顱砍下種在後院,第二年,種下頭顱的位置長出一棵樹,樹上結的花為山茶花,而樹上結的果實則為女子的人面果實,男子與女子終于重逢,他們恩愛如舊,日日在一起耳鬓厮磨。
人面樹的術式,便是扭曲的“永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的頭顱們齊聲大笑起來。
術式抽取,成、功、啦!
他研究了多少年的術式抽取,終于在今天成功了!他,又在強者的路上邁開了一大~~~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禦:“.......”
它震驚地看着眼前這棵人面樹,耳邊全是夏油果實們發出的“魔音”,這個人......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咒靈操使,夏油傑嗎?
人面果實們忽然齊齊停住笑聲,命令道:“藻女,把它們抓回來,讓它們跟我作戰!”
花禦這才注意到,剛剛破碎的結界裏還有四只咒靈,本來結界破碎的時候這四只咒靈已經跑了,但現在,它們又被十二單和服的咒靈抓了回來。
“......”
真的是玉藻前,玉藻前還活着,只是成為了咒靈操使的奴仆。
所以......這棵樹,真的是傳說中的咒靈操使夏油傑!
被玉藻前抓回來的咒靈們渾身都在發抖,前有“人面樹”,後有“玉藻前”,它們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與“人面樹”戰鬥起來。
變成了“人面樹”的夏油傑氣息也跟咒靈融為一體,不那麽聰明的笨蛋咒靈們有點認不出他就是那個生吞咒靈的大大大大大大大魔王了。
夏油傑邪惡一笑:“[人面炸/彈]。”
人面樹上的果實們在這一瞬間全部脫離了人面樹,開始像子/彈一樣朝着咒靈們發射人頭。
BiuBiuBiuBiuBiu——
一只咒靈的腹部被夏油人頭狠狠重擊,它還沒有爬起來,旁邊的咒靈又被夏油人頭狠狠擊中腦袋,飛射的夏油果實們把在場的四只咒靈撞得東倒西歪,十分亢奮。
BiuBiuBiuBiuBiu!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選擇第一個抽取人面樹的術式,就是沖着這個玩法來的。
永生狀态,啓動!人面果實,發射!
咳,這可不是他原創的弱智玩法,他幾年前調伏人面樹的時候,人面樹就是這樣,樹上長出來一堆女人頭顱,要麽不斷地落下來變成新的人面樹,要麽就是彈射出擊撕咬人類讓人SAN值狂掉,夏油傑只是很想體驗一下成為人面樹發射自己頭顱的感覺而已。
反正這裏也沒有外人。況且他的本體就在樹幹裏沉睡,飛來飛去的人面果實可不是他親生的頭。
BiuBiuBiuBiuBiuBiuBiu!
花禦:“......”
滿目都是滾動的人頭、慘叫的咒靈們,還有木然矗立在其中的昔日好友,花禦感到頭暈目眩。
這個人,真的是“人”嗎?
花禦面色凝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高專。
這個家夥,實在是太瘋狂了,回去告訴漏瑚謹慎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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