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別後溫情
別後溫情
“當然,你想聽什麽?”
何斯複倚着游廊,怔怔地看雨順着房檐落下,砸向湖面,圈圈不停。
沒有工作的深夜于他而言,是非常痛苦難捱的,他像過去無數個難以入眠的晚上一樣打電話給池宛棠,盼望着可以接通聽聽她的聲音。
只是今天喝得太多,他忘了,現在池宛棠的號碼打過去不再是空號提醒,而他日思夜想守候多年的人正在寧江等他回家。
緊緊握了握手機,他輕聲道:“随便說什麽都好。”
聽她的聲音,何斯複眼前浮現光線柔和的公寓,她似乎在床上,用力翻了個身,貓也湊近,在她的臂彎裏打呼嚕。
“嗯……檀衍村你還記得吧,那裏現在大開發了,冉姐姐的農場也擴大了,果園旁新增一片綠地,種了很多應季的花,我在那裏參加過兩場戶外婚禮,特別美!”
“枰城的小區裏流浪貓狗很多,天冷的時候它們都躲在車庫裏,雙雙就是我從車頂上綁架來的,我發現它的時候它正對一只大橘拳打腳踢……”
“當初開店我還跟隔壁奶茶店老板幹過仗,她說鳴杏的門頭比她家高,影響她的風水財運,非要搞到比我的更高,結果後來城管下通知所有沿街店鋪要進行統一改造……”
“但我從來都是以德報怨!有一回她店裏有流氓酒後鬧事,我挺身而出美女救美女,她請我喝了超大杯奶茶,後來我們還成了合夥人,就是那天接你電話的女生!”
“還有啊……”
她叽叽喳喳說了很多,何斯複沒有插話打斷,一直舉着手機,靠站在廊柱邊上聽。
雨還在下,沒有停的征兆。
池宛棠講得累了,接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忽而聽見何斯複叫她:“阿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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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嗎?”
喝得有些急,溢出的水沿着下巴淌進衣領,就好像申城的雨落在了她身上,冰冰涼涼,更顯那心口炙熱。
“和你分開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
隔天上午,池宛棠是在何斯複的大床上醒來的。
昨晚他們打了很久的電話,但多數時間都是她在說,後來人迷迷糊糊地睡着,電話也忘記挂斷。
池宛棠看了眼僅剩的百分之十的電量和通話時長——一個半小時。
但願她沒講什麽胡話……
已經十點了,昨夜醉酒主動打來電話的男人沒有任何消息,看時間,應該已經在候機了。
她連忙起身收拾,要趕在何斯複回來前把洋房裝扮完成。
*
今天寧江天氣晴好。
等不及坐飛機的何斯複改訂了早上的高鐵票,甩開團隊獨自乘車返回。
出站打車,他直奔松間區的別墅,池宛棠說會在洋房等他。
中午十二點半,何斯複站在依然緊閉的大門外,心裏有隐隐的期待,又有隐隐的憂慮,他輸入密碼解鎖,踏進空無一人的院子,環顧一圈,再開房門。
室內冷清,一塵不染,格局陳設和他出差前來打掃時一模一樣,只除了沙發上落單的抱枕重新結成了對。
池宛棠來過,可眼下并不在房內。
他坐在沙發上等了約莫半小時,沒有人來,掏出手機,忍不住打去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強烈的不安如洶湧浪潮席卷而來,他不可能承受得住再次錯失摯愛的遺憾。
何斯複坐不住了,奔出大門打車,一路上不停地信息轟炸,池宛棠這次沒有拉黑删除他,是不是說明他還有機會?
他機械地一遍遍打去視頻和語音通話,一遍遍發送挽留質問的信息,內心惱恨。
為什麽一定要她主動朝自己走來?為什麽不在她再次出現的時候死死圈住?
他的尊嚴在她面前,算得了什麽?
在這段情感關系中,何斯複看似是主導者,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小花園池宛棠作為鄰居妹妹第一次出現在他生命裏,兩次不告而別他固執苦等數不清的日日夜夜,再到老天眷顧得以和她兩度重逢……
從始至終,被吸引忍不住主動靠近,被撩撥無法克制地淪陷,被掌控随她的喜悲沉浮,沒有安全感、患得患失卻又乖乖等在原地的人,一直都是他。
何斯複回到桐曳街附近的公寓。
顫着手開門,和洋房一樣,幹淨整潔,只是她不在,雙雙也不在。
何斯複垂頭看向始終沒有回應的手機,眼眶泛紅,他茫然無措地站在房間中央,試圖找出池宛棠沒有走的證據。
房門沒關,他突然聽見由遠及近的念叨——
“……快快,來不及了!都怪你!給你洗澡的小哥哥那麽帥,你還撓人家!這待遇你媽都沒有!”
池宛棠提着貓包急急忙忙趕來,見房門大開立刻警覺,在包裏一通翻找,摸出曾經立過大功的爆閃手電。
她蹑手蹑腳地靠近,貓着腰,扒住門框探出腦袋打量,卻不成想對上了深邃莫測的雙眼,像平靜無波的幽藍湖面,又像無法探知的神秘夜空。
“斯複哥?你怎麽提前——”
何斯複沒有一刻猶豫,猛地伸手将她拉入懷中緊緊抱着。
池宛棠手裏的“武器”墜地,她費力地仰頭,下巴墊在他肩側,手裏提着雙雙便只能單手回抱,輕輕拍他後背,安撫着看起來極度不安的男人。
他埋在她肩窩,壓着她的長發嗅聞,胸前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拉長到極限,攬在腰間的手十分用力,勢要把她揉進身體裏,托着後腦的長指在她發間,微微顫抖,撫摸珍寶似的來回摩挲。
他的聲音模糊,“去哪了?不是說在洋房等我?”
“雙雙要住進大房子,該洗澡驅蟲的,我不知道你會提前回來……”
何斯複這才松開她,池宛棠趁機将貓包放在地上,回身鎖門,把洗香香的雙雙放出來,聽他又問:“為什麽關機?”
她無奈地從包裏掏出沒電的手機和同樣電量耗盡的充電寶,“昨天睡着了,忘記充電,寵物店剛付完錢,就自動關機了……”
池宛棠瞥了眼臉色不自然的男人,他緊緊攥着手機,坐在餐邊桌旁的高腳凳上,她走近沙發,充電開機。
一聲聲密集的提示音在安靜的室內不斷響起,池宛棠又偷看一眼不說話的何斯複,悄悄調成靜音,信息争先恐後地湧進。
他的憤怒質問、哀求挽留、想念愛意,在小小的屏幕裏一覽無餘。
池宛棠不忍心再看,将手機放在桌上,他們都不說話,氣氛裏似有什麽蓄勢待發,而她知道,點燃這把幹柴的人,只能是她。
她起身緩緩靠近背靠廚房外牆的何斯複,“這次,我真的可以發誓,我不會再一聲不響地消失,也不會再讓你找不到我。”
站定在他身前,池宛棠輕輕捧起他的臉,眼底淚光閃爍,勇敢地、毫不躲閃地和他對視。
“這些年,我看了很多醫生,也吃了很多藥,在一些小事上我可能還是會莫名其妙地發脾氣,但是不管怎樣,我不想再錯過你,想念的滋味好苦。”
何斯複微微仰臉,認真地注視着她,靜靜地聽他等待多年的告白,“我不想再把喜歡藏在心裏,我相信現在的我有能力可以好好愛你,我們都有大好的前途,我也完全配得上你,你最契合的伴侶,只會是我。”
指腹柔柔地撫過他唇角,池宛棠讓積聚的淚落下,刻印在腦海中的臉擺脫朦胧模糊,她深深凝望着他,就如同曾經的何斯複一樣,一顆真心,毫無保留。
“我之前說的不匹配,本意是關系的不對等,何斯複,我希望你不要像從前那樣一味地給予,我希望你把我當成你的愛人,而不是需要你照顧保護的妹妹,我信任你,也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也可以是你的港灣。”
她站得更近,望進他的眼裏,“如果,你還願意的話……”
何斯複緩緩擡手,輕輕擦去她懸在頰邊的淚,目光在她的臉上輾轉流連,許久後,他彎起唇角,笑容溫柔,始終沉默的人終于開口,堅定依舊。
“沒有如果,我一直都願意。”
她又沒出息地掉淚,何斯複怎麽樣也擦不完,池宛棠手指壓住他的嘴角,又是害羞又是難過,顫聲哽咽着嗔道:“不許笑……”
他握住池宛棠的手腕,深情勾人的眼睛裏只有她,“沒笑。”
何斯複身上穿的還是昨天晚宴那套西裝,有淡淡的酒味,池宛棠松開捧臉的手,皺着眉解了他的領帶,聲音裏還帶着哭腔,“不好聞……”
他手還虛握着她的細腕,池宛棠垂眼看他,何斯複毫不在意她做什麽,只是仰臉專注地望着她,像只等待獎勵的乖狗狗。
她心頭微動,捉住松松挂在他脖間的領帶俯身,閉眼淺淺地吻在他唇邊,眼尾的一滴淚落在何斯複的鼻梁間,随他偏頭的動作滑下,浸過鼻翼處的那顆小痣。
只短暫地停留,池宛棠便退開身,睫毛濡濕,淚眼婆娑,她眨眨眼,不太确定地觀察何斯複的反應,見他面色如常,忍不住小聲問道:“你……你為什麽不閉眼?”
他答得很坦然:“我想看你。”
池宛棠掙開他的手捂住臉,蹭去淚痕,“看我做什麽,哭得好醜……”
何斯複看不夠似的仍舊盯着她,視線下移聚焦在那雙柔嫩的唇,他點點頭,低聲道:“那你再試試,我閉眼。”
她飛速地又“啵”了一口。
這次沒逃掉,也再也不會逃得掉。
何斯複攬住池宛棠的後頸壓下,深深吻住她,然後站起身步步進犯,依然垂眼看着她臉上久違的、讓人心動的迷亂。
她被迫連連後退,倒在那張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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