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29章  第 29 章

大學下課的時間比較早，加上百目鬼靜有提前和四月一日說過會買食材回來。

等百目鬼靜一手拎着一大袋的食材，一手拉着威廉回來時，太宰治和五條悟已經把菜都洗幹淨了。

“今天在大學裏玩得開心嗎？”四月一日接過威廉和百目鬼靜的空便當盒，放到洗碗機前，微笑地看耳垂緋紅的威廉。

威廉是非常标志的歐洲美人長相，金發赤眼，還有一張被四月一日養的極其白嫩的小臉蛋，此時臉上還露出一抹歡喜，就更加可愛了。

“今天很開心。”威廉誠實道，“現代的大學很自由，師生之間的關系也很好，我很喜歡大學裏的生活。”

“威廉當然喜歡啦，都上新聞了呢！”五條悟撲到威廉身上，勾着他的脖子對太宰治笑道，“而且還是超級厲害的數學天才！令和時代的璀璨之星！”

“沒錯沒錯！”太宰治連連點頭。

威廉：“……？”

他詫異地看了一眼太宰治和五條悟，紅寶石般的眼睛似乎在說：你們怎麽知道我被采訪的事情？

“咳咳，晚飯快要準備好了，先吃飯吧。”四月一日忍俊不禁道，他擔心威廉知道新聞之後，會尴尬到沒胃口吃飯。

威廉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好孩子，如果被他發現網上的人都知道他的情況後，不知會有多羞恥。

“說起來，費佳呢？”夜鬥提醒。

“應該還在書房玩電腦吧。”太宰治邊笑邊告狀，“沒有威廉跟他搶電腦，他可是玩了一整天的電腦哦。”

“什麽？！”四月一日的臉瞬間變黑，他連身上的炸毛貓圍裙都沒有脫下，就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啊哦，費佳慘了。”太宰治嘴裏說着同情的話，臉上卻是幸災樂禍，“我果然很喜歡看費佳倒黴的樣子。”

“阿治，威廉，我們也去看熱鬧吧。”五條悟熱情地拉起威廉和太宰治的手就往書房跑去。

幾人出門剛好遇見手裏拿着紅色球棒匆匆穿過走廊的小全。

“小全拿紅色球棒做什麽？”五條悟疑惑道。

不過這個疑惑他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費佳趁威廉不在、四月一日有客人的時間，連續玩了幾個小時的電腦，眼睛都沒有放松一下。

他的電腦天賦似乎很好，一觸碰到鍵盤和屏幕，就在沒有人教的情況下自學了黑客技術。

由于眼睛實在是過于酸澀，費佳不得不放松下來倚靠在柔軟的電腦椅上閉眼小憩。

“玩得開心嗎？”一道聲音幽幽響起。

“還可以，就是時間短了點。”費佳直白道，“手指有點累，很久沒有試過長期敲擊鍵盤——”

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勁？這聲音聽起來怎麽這麽熟悉？

反應過來的費佳僵硬地轉身看站在身後的四月一日，還穿着一身白色圍裙的四月一日，顯然是從廚房過來的。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晚上？糟糕！電腦玩太久，忘記時間了！

費佳腦海裏迅速閃過簡短的判斷，一滴冷汗在他臉上出現。

“我在聽你解釋哦，這位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朋友。”四月一日連昵稱都不叫了，看樣子就很生氣。

費佳：“……”

“嗯？找不到理由嗎？”四月一日扯了扯嘴角，勉強勾起一個笑容。

“……我對電腦有……有依賴！”費佳憋了半天憋出這個理由，急忙道，“沒錯，我沒辦法離開網絡世界！一刻摸不到鍵盤我的手就不舒服！”

四月一日挑眉，拉長了聲音：“原來是這樣啊。”

“嗯嗯！”費佳點頭如搗蒜。

“那要我幫忙嗎？因為我們是熟人，我就不收取你的代價了。”四月一日讓小全去寶物庫把紅色球棒拿來。

“……欸？”費佳歪歪腦袋。

一根紅色的球棒，上面被人用筆寫了“斬鐵劍”三個大字。

“我之前和你們說過語言是有力量的，現在再告訴你，名字也是有力量的。”四月一日握着紅色球棒的手高高擡起，再重重落下，機械鍵盤便被劈成兩半，電腦桌卻一點損傷都沒有。

費佳：“！”

躲在門口吃瓜的三個小孩同款震驚臉。

“電腦需要幫忙嗎？”四月一日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不……不用了。”費佳連忙搖頭，生怕那球棒朝自己腦袋來一下，求生欲很強地說：“我肚子餓了，今晚想吃多點。”

如果是平常，聽到費佳主動說想吃多點，四月一日肯定很高興，但這個時候的他完全不為所動。

“我們現在就去吃飯好不好？”費佳連忙跳下電腦椅，小心翼翼地拉住四月一日的衣袖，避開那寫了名字的奇葩球棒。

“玩電腦沒有問題，但是要控制好時間，知道了嗎？”面對費佳的撒嬌，四月一日終究還是心軟了，蹲下身嚴肅地看着費佳的臉，“我知道網絡世界很精彩，但是上面有很多不适合孩子了解的信息，更有許多對你來說戾氣很重的評論，我擔心你會受到他們的影響，變成一個連自己都覺得極其陌生的人。”

身穿炸毛貓圍裙的男人頓了頓，認真道：“費佳，我想你成為一個好孩子，”

費佳瞳孔一縮。

仿佛被人剝了一層皮似的，裸/露出一顆已然被染黑的心。

“好了，我們現在去吃飯吧。”四月一日把紅色球棒交給小全，自己則牽着呆愣的費佳去廚房，出門就看到了三個湊熱鬧的孩子。

“現在都給我去吃飯。”四月一日把一哄而散的孩子們趕去客廳。

費佳回首看了一眼黑屏的電腦，又悄悄擡起頭看四月一日，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的想法的？明明什麽都沒有暴露出來……

百目鬼靜和摩可拿已經喝起酒來了，夜鬥在旁邊吆喝誰喝得更快。

吃過晚飯後的威廉終于得知自己的“輝煌”事跡了。

他果然如四月一日所料，尴尬到寧可躲在書房裏看書也不願意在庭院中賞月。

百目鬼靜還要回家，跟四月一日簡短地說明威廉會在東大讀書後就離開了。

“真好啊，威廉比我們早那麽多體驗大學生活。”太宰治吃着小巧的和果子發出羨慕的聲音。

“阿治也可以嘗試哦。”四月一日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綠茶。

“什麽？”太宰治困惑，“我對數學可是一竅不通，完全不想去發表什麽論文，太折磨人了。”

四月一日若有所指道：“阿治和大文豪太宰治的名字可是一模一樣呢。”

“四月一日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太宰治還是不懂，小聲嘟囔道：“就算和文豪同名同姓又怎樣？我又不是那個連棉花都會害怕的膽小鬼……”

書房占地面積極大，藏書衆多，世界上著名文豪的書更是擺了整整三個大書架，太宰治之前閑來無事做，也是專門看過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的作品，連如此經典的句子都知道。

費佳今晚“主動”把自己的晚飯都吃完了，現在正捧着滾圓的小肚子等待消化，聽到四月一日和太宰治的對話才豎起耳朵。

他記得書房裏好像也有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外國文豪，但是之前不感興趣，所以一直沒有翻閱過。

四月一日不可能說出無的放矢的話，既然說了，就肯定有他的理由。

夜鬥一口氣喝完一瓶啤酒，突然站起身跟衆人宣布道：“我準備回去了。”

“已經到時候了嗎？”四月一日愣了一下。

“你的身體和魔力都恢複地很快，店裏也不需要我守護了，我要回我的世界繼續為我的神社而努力。”夜鬥爽朗一笑。

明明是神明，卻如同伶仃的浮萍，漂浮不定，無處安居。

“我明白了，請稍等一會，我去為你準備禮物。”四月一日起身帶着小全和小多去廚房。

寬松的和服下擺在走廊上拖曳，四月一日的身影顯出幾分孤寂。

“夜鬥哥哥不能留下來嗎？”五條悟開口問，他喜歡性格坦率直白的夜鬥。

“抱歉啊，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有空的話我會回來看你們的。”夜鬥揉亂五條悟順滑的銀發，眼神柔和。

随着四月一日身體和魔力逐漸恢複，夜鬥沒有必要整天都留在店裏照顧孩子。夜鬥是一個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消失的神靈，四月一日對他的信仰如同蜘蛛絲之于地獄的人，只是維持着他的存在。

夜鬥需要回到他的世界繼續尋找信徒建立神社，那樣才不會被徹底遺忘。

四月一日對此表示理解，同時還曾告訴夜鬥如果有難以解決的問題一定要回來找自己：“身為信徒，為神明分憂是我的榮幸。”

四月一日送給夜鬥的禮物是一份便當。

看似普通，實則一點也不普通。

四月一日的食物對夜鬥本就有特殊意義。加上便當盒是四月一日親手制作，使用了特殊的材料，內部還有一個太陽形狀的繁複魔法陣，只要将做好的食物放進去，永遠都不會變質。

這份便當對于無時無刻都有可能消失的夜鬥來說是很好的禮物。只要在快消失時吃完就能多出一段時間支撐夜鬥來到店裏尋找四月一日。

可以算是救了夜鬥一命。

“這個太貴重了，不過我是不會說‘不收’那種話的。”夜鬥接過便當盒，一眼就察覺到便當盒的奧妙。

“你在店裏的日子，也算是保護了我和四個孩子，所以這份禮物值得。”四月一日笑道。

“謝啦，等我找到新的信徒就回來告訴你們。”夜鬥提着便當盒和幾人打完招呼後，穿過庭院中突然出現的時空漣漪，整個人立刻消失在幾人面前。

“夜鬥哥哥還會回來嗎？”太宰治拉住四月一日的袖子輕聲問。

“一定會的，讓我們祝他早日找到真正的信徒，建成神社好不好。”四月一日低頭看幾個孩子，“只要誠心期盼，願望就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