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章

第 51 章

“既然你在？為什麽不幫我解釋呢？”

鐘勵深感被背叛，瓊芎每朝她走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我很高興，後來你的身邊只有我了。”瓊芎并不在意鐘勵的疏遠，大不了她步子邁得大一些，一步頂鐘勵兩步，遲早能靠近她。

“什麽意思？”鐘勵嘴唇顫抖，她垂下眼簾思考，但大腦一切空白。也不知帶該從哪裏梳理起。

“你有什麽想問的嗎？我都可以幫你解答。反正當你再次醒來的時候，什麽都不記得了。我們還跟從前一樣。”

瓊芎的聲音甜美，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但眼底透露出癫狂。

“當初我在巷子裏救人的時候，你也在嗎？”

鐘勵問出了隐藏在心底裏的問題，如果瓊芎在？為什麽不站出來替她說話，為什麽看着別人對她産生誤解。

“是的。”瓊芎點點頭，并不打算隐瞞。

“包括你後面被誤會，也是我幹的。”

瓊芎嘴唇塗着豆沙色的口紅，明明是更顯溫柔氣質，但卻朝着相反的方向，像拉人落入地獄的惡鬼。

鐘勵怒極反笑，她自嘲笑了幾下，牙齒咬着下唇，沉默許久才問出：“為什麽？”

她問完後沒等瓊芎解釋，自己又回複道：“不不不，應該是夢應該是夢。”

她似乎是找到了一個理由，“我能進兩次幻境，這肯定也是第三次了，不稀奇，一點兒也不稀奇。”

“是幻境沒錯，這也是你過去的記憶，我沒有騙你。你遭遇的一切是我策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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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芎沒有放過她，不問自答。

“巷子裏那個人是突發疾病死亡的，跟你沒有關系。是我用惡靈給我的力量，改變了大家的情緒，讓他們對你産生莫名其妙的惡意。”

“我想着，要是大家都不喜歡你的話，那你身邊也只有我一個人了吧。”

說着說着，瓊芎額頭皮膚底下冒出青筋，“一點兒也不公平，我身邊只有你一個朋友，但你身邊卻不只有我。你曾經為了跟別人一起吃飯，拒絕了我的邀約。這是背叛。”

“什麽？”鐘勵緊擰眉頭，眼裏滿是震驚，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這麽一點小事。

瓊芎似乎洞悉了鐘勵的想法，她輕輕走到鐘勵身側，“你肯定覺得這是小事吧，我知道。你的朋友那麽多，我也只是其中之一。但我就是希望，你跟我才是最要好的。”

“那你可以跟我說啊？沒必要繞這麽大一個圈子。相互溝通不行嗎？”

鐘勵的情緒接近崩潰了，她抓了兩下頭發，整齊的頭發變得亂糟糟的。

“我說了難道你會跟他們絕交嗎？你只會覺得我可怕吧。”

鐘勵不置可否，看來瓊芎并不是不了解她，甚至說是非常了解。她現在已經想跟瓊芎一刀兩斷了。

鐘勵低下頭，鼻子酸酸的，她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着問道：“你是被控制了吧？”

爆炸量的信息在她腦子裏炸開，耳朵耳鳴一樣嗡嗡嗡的，“可能你是有苦衷的……”

“沒有，是我祈求，希望讓你身邊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惡靈大人來拯救我了。”

瓊芎勾起一抹笑容，可眼睛毫無笑意，倒像只被安排嘴唇微笑的機器人。

“我本來以為你會乖乖呆在我身邊，但沒想到你後面連我都疏遠了，跑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說完瓊芎冷下臉來，似乎還覺得是鐘勵抛棄了她。

鐘勵往後退了幾步，她現在不願意靠瓊芎太近。胃裏莫名出現輕微絞痛，她冷哼一聲，“就算我跑了，你肯定也知悉我的消息吧。”

她想起來了，那張多年沒用過的電話卡，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人充話費，想必是瓊芎的手筆了。

“我知道你當時誰也不想看到，我也不敢輕易過去找你，怕你又突然離開，我的力量不足以支撐對你的清洗記憶了。所以我去當了明星，我還要當大明星。”

“這樣，無論你去到哪裏，都能看到我，忘不掉我。”瓊芎說到激動處，眼裏劃過癫狂的紅光。

鐘勵身上的功德簿已經不亂竄了，兩種可能，要麽紀善死了功德簿也一起走了，要麽就是紀善已經脫離了危險。

正所謂反派死于話多，雖然瓊芎在她心裏不能算反派，可要是她們這麽一直閑聊下去，按照小說的邏輯，紀善一定會恢複能量然後出現。

“好了。”瓊芎大開大合的情緒又猛地收緊，一絲不外洩。

“講完了，那你安心休息吧。當你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們就能回到從前了。”

整個天空暗了下來，幾只烏鴉嘎嘎嘎盤旋空中，如同末日來臨之前，可幾秒後又突然消失了，像是氣氛組。

鐘勵睜大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可四周一片寂靜，再無另外的人。

怎麽回事？一般在這種臨危情況下，紀善會快馬加鞭，趕在最後一刻出現，力挽狂瀾。哦，她知道了，可能還沒到最後的危急時刻吧。

只是瓊芎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她忽而大笑，忽而表情猙獰，忽而輕聲安撫鐘勵，忽而又朝她怒吼。她美豔的臉上閃過許多人的表情，男女老少都有。

一個粗犷的男聲出現了，從瓊芎身上出現的，“我要紀善的命。”

瓊芎原聲出現：“可以，我們一開始的交易救包括他的性命，這個條件我答應。”

“除此以外，我還要……”男聲不緊不慢又在跟瓊芎談條件了。不過鐘勵不明白的是，難道他們不能內部溝通嗎？這下子她也能知悉他們的情況了。

瓊芎沒等男聲說完話，想也不想直接點頭答應，“無論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只要你快點殺了那個紀善，拖的越久變數就越多。”

男聲輕笑一聲，語速依舊不快不慢，“我的另一個條件是，我要鐘勵的命。”

瓊芎臉上的表情凝重，她臉上時而閃過一個稚童，就能看到一個小孩子在故作深沉的樣子。

“為什麽？”她沒有立刻拒絕反駁。

鐘勵呆呆地站在原地，她身上跟被用一根繩子捆住了一樣，跑也跑不了。好在幻境裏她是不需要吃喝的，不然上廁所就是一個難題了。總不能指望綁匪松開你讓你去上廁所，等你解決完回來再綁吧。

“因為，”男聲解釋道：“鐘勵身上也有紀善力量的氣息，雖然只是一點兒蚊子肉，都不夠塞牙縫的，但好過沒有，積少成多嘛。”

雖然鐘勵覺得這個想法不合時宜，但不得不說，惡靈還挺勤儉持家的，一點兒也不浪費，如果作為食物的不是她就好了，那她還可以撰寫一篇文章發到網絡誇獎一下他的。

“是嗎？你還挺節儉啊。”瓊芎對男聲的話做出了一個評價。

鐘勵沒想到瓊芎跟她的想法能一致，她下意識擡眼往瓊芎那邊看去。可瓊芎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占據優勢，卻躲避了鐘勵的眼神，低下了頭，看起來……居然有點心虛，什麽該幹的不該幹的都幹了，居然還能感到羞愧嗎？

下一秒，又聽到惡靈打量了一眼鐘勵，語氣輕佻，“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殺了她。我呢，大發慈悲，留她一個全屍，走得漂亮一點。”

瓊芎默不作聲，自然惡靈也不是什麽好人，能讓瓊芎有無限多的時間來做選擇。

“你不是一直嫌棄她不聽話嗎？跳出了你的掌控，只要她死了，她一切都由你來控制，再也不會背叛你了。”

惡靈循循善誘，慢條斯理地解釋，一邊用獵人的姿态盯着鐘勵，讓人不寒而栗。

“要是你動手，她還能有一具全屍，要是我來，她保準魂飛魄散。”

“好。”瓊芎的肯定回答，讓鐘勵心涼透了，她捏了捏手心，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想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安慰自己的笑容，可肌肉也動彈不了。

她沒想到瓊芎真會答應要了她的命。全屍全屍，她也不知道留着這個會有什麽意義，人都不在了，屍體保存得再丸子又有什麽意義呢？她又不是要去當大體老師。

瓊芎應下後，不疾不徐朝着鐘勵走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鐘勵可以看到瓊芎臉上細小的絨毛，還好她的人臉已經固定下來了，不然男女老少變換的臉靠這麽近，首先她就得被吓死。

“你要殺了我嗎？”鐘勵顫抖着問道，她本來想裝作無所謂的模樣，顯得潇灑一點，可話到嘴邊，卻不自覺加了顫音。

瓊芎沒有回答，她輕輕撫摸上鐘勵的右臉，眼裏透出淚光，“對不起了。”

“我真沒想到我們居然能走到這一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應該是你的錯吧。”瓊芎毫無遲疑說道。

“我的錯嗎？”鐘勵也料不到有人如此理直氣壯。

“是啊，你的錯。你當初要是不跟我搭話，我們就不會認識，不認識，也就走不到現在。”

話音剛落，鐘勵感覺到眼睛蒙上了輕柔的紗布，眼前一片漆黑，因此聲音也就更加明顯。

“我覺得，這種場景，你還是不要看到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