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en

Chen

江頌打人的事情在年級傳開之後，大家聽說他打的是曹睿，紛紛說道，“打得好。”

曹睿在年級橫行霸道，欺負弱小。江頌把他一打，他老實了一陣子。

事後江頌還說：“我說就應該按成績排考場，讓這些人離我們初初遠點。”

*

聯考成績出來後，年級組織開了一個總結大會。

高二全體學生都在會議廳，年級組還要給一些同學頒獎。

這次聯考，江頌以七百三十八的總分奪得全市榜首，陳榆初以七百三十分的成績緊随其後，老劉笑的合不攏嘴。

所有老師紛紛送上祝福，“劉老師，你學生可真厲害啊。”

“再好好培養一年，明年高考狀元就在咱們學校了！”

老劉也沒想過他們會考這麽好，江頌的理綜成績也是唯一一次破了二百九。

頒獎名單裏自然有他和陳榆初。

總結大會開始後，江頌和陳榆初在後臺等着頒獎。

陳榆初瞥了他一眼，“每次都比你低八分。”

江頌笑道，“高考就比我高八分了。”

一同領獎的還有八名同學，他們被江頌和陳榆初拉開了幾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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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年級第一第二站一起，莫名會感到發怵。

一個同學跟江頌搭話，“兄弟，以前怎麽沒見過你啊？”

江頌道，“我是這學期才轉來的。”

說罷他看了眼陳榆初，“以前第一是她。”

“認識認識。”

陳榆初從高一開始成績就很突出，每次年級表彰名單都有她的名字，大家對她也不感到陌生。

相比江頌，這個人從最近的幾次考試才嶄露鋒芒。

“诶，你們班的謝淮年這次考的怎麽樣？”

江頌還沒來得及看成績榜，他側頭問陳榆初，“他考得咋樣？”

陳榆初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好像六百九十多。”

“別聊了，準備上臺了。”一旁的老師提醒。

“你倆先上，其他人是進步獎，是下一波。”

上臺前，江頌低聲說：“初初，我們第一次一起領獎。”

“嗯，你別說話了，臺下看得到。”

“下面有請這次聯考獲得優秀獎的同學上臺領獎。”主持人說道。

“他倆是全市第一第二。”底下有個人說。

另一個人附和，“太牛了。”

鼓掌聲響徹整個會議廳，江頌和陳榆初走到臺中央。

光彩奪目的燈光彙聚到臺中央，校長把獎狀遞給他們二人。

拍照時，校長站在江頌和陳榆初的中間。校長下臺之後，攝影師又給他跟陳榆初單獨拍了一張合照。

他們一起站在頒獎臺，享受臺下帶來的掌聲和豔羨的目光。

陳榆初擡頭看江頌，在他身上看到了屬于一個少年的驕傲和意氣。

“江頌。”

即使現場的音樂很大聲，江頌也聽到了陳榆初的聲音。

“嗯？”他低頭。

二人的眸光很亮，他們對視的瞬間，攝影師按下快門。

“我會記住這一刻的。”

江頌笑了，“我也會。”

......

下臺後，江頌問攝影師要剛才拍的照片。

攝影師正在把照片導出來，他以為江頌要照片是想留個紀念，“和校長合影的那張要不要？”

江頌馬上說：“那張不用了，把我跟那個女生的合照發給我就行。”

攝影師調侃道，“怎麽，你暗戀人家姑娘？”

江頌擡頭，攝影師似乎是學校外請來的，一臉八卦樣。

接收到照片後，江頌笑道，“那是我女朋友。”

攝影師有些震驚，“你跟你女朋友一起領獎？這麽厲害。”

江頌開始胡謅，“我以前成績特別差，都是我女朋友教我的，把我教到了年級第一。”

“厲害啊。”攝影師以為江頌說的是真的。

陳榆初站在江頌身後，語氣淡淡的，“你還要說到什麽時候。”

“诶。”江頌轉身。

“總結會快結束了，老劉讓我們回班呆着。”

“好。”

江頌又對攝影師說：“她就是我女朋友，很牛的。”

攝影師搭腔，“真的假的姑娘，你把他教到了年級第一？”

陳榆初看了眼嬉皮笑臉的江頌，竟然跟着他一起胡說八道，“是的，他以前年級倒數。”

回了班，許穗給陳榆初留好了空位。

“你們倆剛才在臺上，一個帥一個美，你都不知道有多配！”

“我看看你的獎狀。”

陳榆初把獎狀給許穗。

許穗說：“別的老師一直在給老劉灌迷魂湯，現在就把你們當高考狀元培養了。”

陳榆初笑笑沒說話。

許穗嘆了口氣，頭靠在陳榆初肩上，“如果能把你腦子裏的知識分我一半該多好呀。”

陳榆初說：“如果教你的話，我的知識全部就是你的了。”

“真的？”許穗直起身。

“嗯。”

“如果你要教的話，就要從第一章開始教。”許穗聲音越來越小。

陳榆初沒什麽問題，“可以，現在開始複習，也不晚。”

“你能把江頌拉上嗎？我怕你一個人教不過來。”

“行，我待會兒跟他說。就這周末吧，來我家。”

許穗開心的應下。

……

“複習？”

陳榆初點頭，“許穗想把這學期的內容再複習一遍，我一個人教不了那麽多，所以要你幫我。”

江頌看了眼站在陳榆初桌前的許穗——

還有談禹浩和楊爍。

“那他倆。”江頌揚了揚下巴。

談禹浩說：“我聽說陳榆初要給許穗複習，我也想聽。”

許穗：“行不行啊？”

既然陳榆初願意，他也沒意見。

“在哪複習？”

“我家。”陳榆初說。

“你家？”

江頌說：“去我家。”

許穗見江頌同意，去哪複習不重要，“你家在哪啊？”

“陳榆初家樓上。”

楊爍震驚，“啥？你們倆住一個小區。”

許穗對陳榆初說：“咋沒聽你說過。”

這有什麽好說的，一個住址而已。

要上課了，陳榆初說：“你們趕緊回位，下課再說。”

三人走後，陳榆初問江頌，“為什麽不去我家？”

江頌把化學書翻開，“談禹浩和楊爍不也要去麽，去我家方便一點。”

*

周六一早，五人就到了江頌家。

江頌頭天晚上交代他們，帶好書和練習冊，還有前幾次考完的卷子。

“江頌，你家還挺幹淨的。”許穗嘀咕。

她以為男生獨居，家裏都是堆滿雜物的。

江頌給他們每人拿了瓶飲料，“随便坐。”

“陳榆初講物理化學，我講數學生物，可以麽？”

陳榆初說：“你講化學我講生物。”

“行。”

江頌先從書上開始講，他從第一章開始，把知識點又詳細的教了一遍。陳榆初則是看他們幾人的卷子，打算從錯題開始切入。

談禹浩聽得一愣一愣，江頌注意到他迷茫的眼神，“沒聽懂？”

“有點。”

“那我再講一遍。”

陳榆初看完了許穗的幾張卷子，她的薄弱點已經知道了，她又去看談禹浩和楊爍的。

“诶江頌，這個正六棱臺的體積怎麽求啊？”楊爍提出疑問。

江頌很耐心，“因為正六邊形的中心到每個頂點的距離等于該正六邊形的邊長，并且側棱和底面所形成的角是......”

陳榆初看卷子間隙，她看着目光認真的江頌，竟然盯着他的臉出了神。

江頌像是感受到陳榆初的目光，一轉眼和她對視上。

“看我幹嘛？”江頌笑道。

“嗯？”

三人本來聽得認真，忽然被江頌一句話打斷。他們擡頭，就看到江頌看着陳榆初笑。

“沒什麽。”陳榆初移開目光。

談禹浩用書本擋住了下半部分的臉，小聲對許穗說：“聽課聽一半吃起了狗糧。”

許穗瞥了眼江頌，“可不是。”

江頌的目光又回到書本上，“來我們繼續，求體積是吧。”

這時，有人敲門，陳榆初起身，“我去開。”

陳榆初開門後，老周拎着瓜果蔬菜站在門外。

見開門的人是陳榆初，老周也有一瞬詫異，“榆初，頌頌呢？”

陳榆初側身讓老周進門，“他在給同學講課。”

講課？

江頌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老周，你咋來了？”

老周去了客廳看到，江頌和幾個孩子圍坐在客廳的桌子上，他們的面前堆滿了書本和卷子。

談禹浩先打招呼，“叔叔好，我們是江頌的同學，他在給我們補課來着。”

楊爍問：“江頌，這你爸嗎？”

老周笑笑，“我是頌頌的叔叔，給他送點水果。”

“頌頌？”許穗重複，“這你小名啊江頌？”

江頌皮笑肉不笑，“我沒有這樣的小名。”

老周見江頌來連城幾個月，已經有了自己的朋友，他終于放下了心。

陳榆初去幫老周提菜，老周攔住她，“我提就行，有點重。”

“沒事周叔。”

老周又叮囑江頌少熬夜，又交代了幾句話後就走了。

江頌剛看到老周在對陳榆初說些什麽，他沒聽清。

還沒等她問，陳榆初就說：“周叔已經派人去做飯了，中午給我們送過來。”

江頌點頭，“還有點眼力見。”

江頌講完一章後，陳榆初開始講物理。

她把剛才看完的卷子還給他們，準備從卷子開始講。

錯題更能反映出一個人的薄弱點，她是這樣想的。

可能是學生的講題方式更淺顯易懂，談禹浩他們聽得很認真，課堂上落下的知識點又撿了起來。

講完一張卷子後，楊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樣求的，早知道這麽容易。”

老周訂的餐也送了過來，六菜一湯，很豐盛。

學習了一上午理科，許穗都感覺自己的腦細胞消耗的異常的快，她早餓得不行。

江頌拿了五個碗出來，給陳榆初盛好了飯。

談禹浩打趣，“女朋友就是不一樣啊，親自盛飯的。”

陳榆初臉皮薄，江頌沒怎麽開玩笑，只是淡淡的一笑，“可不。”

可能是人多的原因，他們連胃口都變好了，江頌不再覺得飯桌上的食物只是填報肚子的工具。

楊爍和談禹浩在争最後一個雞腿，許穗打斷他們，“我來決定這個雞腿給誰。”

“你倆石頭剪刀布。”

談禹浩都做好出拳的準備了，許穗趁他不注意，夾走了最後一個雞腿。

“卧槽你。”

“給我怎麽啦。”

陳榆初和江頌相視一笑，江頌無奈的說：“他們仨在，我倆都顯得安靜了不少。”

“我本來都很安靜。”陳榆初說。

是哦。

江頌剛轉來時，坐在陳榆初的後桌。有的時候許穗和談禹浩聊的開心，江頌也會加入，而陳榆初始終安靜的寫卷子。

他起初以為陳榆初是反感他們上課說話，後來才知道，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安靜淡然。

下午，老周去了江承澤的公司。

“明明是你給頌頌訂的餐，為什麽不直接跟他說？”

江承澤看着文件沒有擡頭，“誰訂的都一樣。”

“你要讓頌頌知道你的心意。”老周在沙發上坐下，“要不要喊頌頌出來吃個飯？增進增進感情。”

“你們每年在一起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

江承澤嘆了口氣，“這孩子不給我機會。”

“或許，那個姓陳的小姑娘有辦法。”

江承澤手上的動作一頓。

*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落山，許穗收拾好書包，“同志們，我娘親還在家等我吃飯，先走了。”

談禹浩也準備走人，“下周還複習嗎？”

江頌點頭，“今天只講了兩章，下周繼續。”

“初初呢？”

陳榆初說：“生物和物理都講了三張卷子，還沒講完。這周要周測，正好下周連着周測的卷子一起講。”

許穗走到玄關處時，見陳榆初沒有要走的意思，“榆初，你不走啊？”

江頌看了眼陳榆初，“她東西還沒收拾完，你們先走。”

楊爍在網上約的出租車已經到樓下了，他催促，“走走走，反正陳榆初住樓下，她又不着急。”

“那我們走啦，明天見。”許穗揮揮手。

陳榆初點點頭，“路上注意安全。”

門關上後，屋裏沒有了叽叽喳喳的聲音。

因為有他們在，江頌碰都沒碰陳榆初一下，現在他毫不猶豫把陳榆初抱在懷裏。

陳榆初聞到了江頌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她擡起手回抱住江頌。

“晚上吃什麽？”江頌說。

“我想吃燒烤。”

“走。”

陳榆初帶江頌去了一個比較有名的燒烤店，是一對夫妻開的。

他們剛落座，老板娘就拿上了菜單。

江頌記得陳榆初不吃羊肉，他特地沒有點有關羊肉的東西。

陳榆初眼看着江頌點的東西越來越多，她出聲阻止，“可以了，吃完再點。”

“行。”江頌很聽話，把菜單遞給了老板娘。

“我剛點了冰可樂，你今天來例假了麽？”

陳榆初搖搖頭。

沒想到這人還挺細心。

“來的話記得跟我說，不能喝冰的。”

陳榆初還有點害羞，她點點頭沒說話。

江頌笑着捏她的臉，“很正常的事，沒關系的。”

這家店上菜很快，老板娘陸續給他們端來烤完的菜。

江頌把一個雞腿遞給陳榆初，“給，今天中午見你沒吃幾個。”

陳榆初在飯桌上保持着吃不吃都行的态度，所以今天中午他們仨争雞腿時，陳榆初默默的去吃別的菜。

江頌卻注意到了。

“沒人跟你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