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Jiang

Jiang

陳榆初心一暖，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母親，沒有人會記得她喜歡吃什麽，今天的胃口怎麽樣。

她接過雞腿，“謝謝。”

江頌卻不樂意了，“別說謝謝啊，多見外。”

“那我說什麽？”

“說愛你。”

......

飯後，他們去江灘邊散步。

江頌照常拉着陳榆初的手，慢慢的走着。

晚風迎面吹到他們臉上，很清涼。

“夏天要來了。”陳榆初喃喃的說。

江頌感嘆，“是啊，春天快過去了。”

“初初，下一個春天，你還會在我身邊嗎？”江頌忽的問。

陳榆初有在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她也不能給一個準确的答複。

她一直覺得世事無常。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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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頌笑道，“什麽意外？”

“什麽意外都有可能。”

“那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要和我分手。有問題我們一起解決，反正不能分開。”

陳榆初擡頭看着身邊的少年，他的神色認真，語氣誠懇。

“好。”

*

第二天上課時，張婕剛好講到了昨天江頌給他們講過的知識點 ，談禹浩一直在回應張婕。

張婕放下教科書，“談禹浩同學聽得很認真啊，看來是準備在數學上發力了？”

談禹浩笑笑，“有高人指點了我。”

“什麽高人？”

“保密啊老師。”

張婕也沒過問，她點點頭表示肯定，“還有一年，現在好好學是來得及的。”

江頌小聲對陳榆初說：“初初，還有一年我們就高考了。”

“嗯。”

“那時候我們真的自由了。”

是啊，再沒了這些條條框框的約束，我們會一起走向更廣闊的世界。

六月九日高考結束那天，我們将成為準高三學生。

下了晚自習,剛出校門，江頌看到了老周。

他走過去，“你來幹嘛？”

老周笑笑，“送你們回家。”

有車送不坐白不坐，江頌讓陳榆初先上了車。

走在路上，江頌忽然說靠邊停。

陳榆初問他，“幹什麽？”

“去給你買杯奶茶。”

她才看到路邊有家她常喝的奶茶店。

江頌剛好不在，老周在副駕駛回頭對陳榆初說：“榆初啊，這周六頌頌的爸爸想請他吃飯，要不到時候你帶江頌過去？”

陳榆初：“不了叔叔，我去不太好。”

老周坦白,“頌頌跟他爸的關系一直不好，這父子倆見面就吵。”

陳榆初想到那天江承澤來學校時，江頌還和他在聊天，她以為他們關系很好的。

見陳榆初還在猶豫，老周繼續道，“頌頌聽你的，你在，他不會跟他爸吵起來的。”

“我去不會覺得很尴尬嗎？”陳榆初在擔心這個。

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像見家長一樣。

老周：“不會的，頌頌爸爸對你印象很好。”

見江頌買完奶茶，陳榆初說：“行，地址......”

老周應下，“時間地址我發你短信。”

周六那天，陳榆初去找了江頌。

她選擇直接跟江頌說明，江承澤想請他們吃飯的事。

江頌直言，“今天老江生日，他請吃飯估計是因為這個。”

“生日？”

“對。”

陳榆初沒想到，聽老周說，江頌平時跟江承澤水火不容，他居然還能記得江承澤的生日。

“那我們買個禮物送給叔叔吧。”陳榆初提議。

江頌聽後猶豫了，“我沒送過他禮物，感覺有點奇怪。”

陳榆初懂他的顧慮，她繼續說道，“叔叔一定會很開心的，你也很開心，不是麽。”

江頌沉默了。

陳榆初知道，他這是松口了。

她拉起沙發上的江頌，“走，我們去商場買禮物。”

到了商場，陳榆初帶江頌直接上了二樓，是專賣男性用品的地方。

“我們買什麽？他啥都不缺。”江頌問。

陳榆初環顧四周，“他缺你買的禮物。”

“買件襯衣送給叔叔吧。”陳榆初指着一家店說。

進了店，銷售小姐走來，“您好，本店有幾件新品，請問要看看嗎？”

江頌說：“拿來吧。”

“好的稍等。”

陳榆初看着貨架上各式各樣的襯衣，想着幾年後，江頌會不會也穿上這些整齊幹淨的襯衣。

游歷于各種生意場，成為人們口中的大人。

銷售員将新款襯衣拿來後，陳榆初把江頌拉到鏡子前，把襯衣放到他的身前比劃。

“這件可以。”

江頌的體态很好，肩膀寬闊，身姿挺拔不駝背，身體的線條流暢分明。

只是這件襯衣在江頌身上就顯短了，江頌一米八八的個子，這件襯衣是L碼的。

銷售員在一旁誇着，“這件襯衣的款式很适合這位小帥哥哦，要不要幫你們拿件碼數大點的？”

江頌看了眼陳榆初笑道，“不是給我買點，給我爸買的。”

江承澤一米七五的身高，這個碼的襯衣穿上正合适。

江頌把襯衣遞給銷售員，“拿件新的包起來，謝謝。”

陳榆初拿出另外一件，“這件也适合叔叔。”

江頌一并遞給銷售員，“都包起來。”

兩件襯衣的價格是兩千五百四十，陳榆初想付款時，江頌攔下她。

“你幹什麽？”

“算我給叔叔的生日禮物。”

江頌把自己的收款碼亮出來讓銷售員掃。

“姑奶奶，我買就行了，還能讓你花錢。”江頌哄道。

“你讓我買一件也行。”

“一件都不讓你買。”

銷售員開好發票後，把裝襯衣的紙袋遞給江頌。

她見這兩位小孩不過十七八歲，就一次買下兩千多的襯衣，想着他倆的家庭肯定不一般。

“你倆是情侶嗎？”

她問了最想問的話。

江頌沒否認，“對。”

出了襯衣店，他們就打車去了江承澤訂的餐廳。

到了包廂，江承澤笑着站起身，“頌頌，榆初，你們來了。”

江頌已經懶得管別人叫他頌頌了，他把紙袋給江承澤，“給，生日快樂老江。”

江承澤有些不可置信，他打開紙袋，裏面是兩件嶄新的襯衣。

“一件我買的，一件陳榆初買的。”江頌道。

陳榆初也不可置信的看了江頌一眼，明明兩件襯衣都是他買的。

老周笑道，“孩子們有心了。”

江承澤露出笑容，連忙招呼他們，“快坐吧孩子們。”

點菜時，江頌對陳榆初說：“別省錢，這餐廳老江開的。”

陳榆初點點頭。

間隙，老周找江頌聊天。

“聽說，你和榆初上次聯考，考了全市第一第二？”

江頌玩笑道，“你這消息速度也不行啊，都過去一個多星期了。”

江承澤這時開口，“榆初家裏是做什麽的？”

陳榆初還真不知道，陳晉明的工作她從來都不過問，也不關心。

她說：“我爸經常國內國外出差，具體幹什麽的，我也不知道。”

這也是別人家裏的私事，江承澤沒再多問。

菜上好後，江頌自然的給陳榆初盛飯夾菜，江承澤和老周相視一笑沒說話。

還真讓老周說對了，這個姑娘确實能管着自己的那個嚣張跋扈的兒子。

之前家庭聚餐，讓江頌給自己堂弟夾菜都不願意。

“自己長了手，要我夾幹啥。”他說的理直氣壯。

現在，江頌給陳榆初夾菜的動作那麽自然，一看就沒少夾。

一物降一物，應該就體現在這。

飯吃了一半，老周突然說想抽煙，他向江頌伸出手。

江頌瞥他一眼，“要煙？沒有。”

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現在在他家，連一個打火機都找不到。

老周笑笑，“不抽了，抽煙傷身吶。”

江頌接了他的話茬，“你也知道，一把年紀了，好好養身子吧。”

飯後，江頌和陳榆初走路回家。

江承澤執意要送他們，江頌非說消食，他也就作罷。

路上，江頌牽住陳榆初，慢慢的走着。

“吃飽了嗎？”他問陳榆初。

“飽了。”

“覺得好吃，下次還帶你來。”

“嗯。”

回了小區，坐電梯時，江頌低頭看着陳榆初白淨的小臉，目光沉了些。

“初初。”

“嗯？”陳榆初擡頭看他。

“我想。”

陳榆初不語，等着他說下文。

“想親你。”

陳榆初把目光移開不看他，也沒說可不可以。結果就是，江頌賴着臉跟陳榆初走出電梯。

“親一下我就走。”

陳榆初帶江頌進了家，江頌就站在玄關處，摟着她的腰，順勢親了下來。

屬于他的氣息又包圍了陳榆初。他細細的啄着她的唇，帶着點點溫柔。

“還有六個月，初初就十八歲了。”

陳榆初在鼻腔中嗯了一聲。

“你怎麽知道我的生日？”

她沒說過自己的生日，這人怎麽知道。

江頌把臉移開了點距離，“準備怎麽過？”

“不知道。”陳榆初沒想過這些問題，以前的生日她都是随便過的。

“和家人一起過嗎？”

“不。”

“那——”江頌慢慢問，“我能陪你過生日嗎？”

陳榆初反問，“你願意陪我嗎？”

江頌輕笑，一只手捧起她的臉，“就知道問這些明知故問的問題。”

随後，他又吻了上去。

*

每周，許穗他們周六會到江頌家補課。江頌講書本上的知識，陳榆初就鞏固卷子上的錯題。

在又一次月考中，許穗理綜成績提高了六十多分，數學成績也不再是吊車尾。

談禹浩和楊爍也不賴，一下越到班級中游的位置。

老劉可沒少誇他們，說他們有潛力。

許穗拿着自己的成績單感嘆，“第一次完整的寫下一道數學大題，那種感覺真的，用言語無法訴說。”

談禹浩說：“我就是一班的高考黑馬。”

“黑馬，牛馬吧你。”許穗拆他的臺。

“滾啊你。”

江頌撞了撞陳榆初的胳膊，小聲說：“我是不是最穩重的那個？”

陳榆初淡淡的說：“我才是。”

自從上次聯考之後，江頌和陳榆初已經到達了一種境界。

他倆的分數成為了斷層，第三名跟他們的分數差在五十分以上。

不過這次，陳榆初是年級第一，江頌差了她五分。

老劉笑的合不攏嘴。

兩個未來的高考狀元出在了自己班上，這是多大的驕傲。

因為成績進步，談禹浩請江頌他們吃飯，說是他的老爹獎他了一筆錢。

“我爹說，他兒子終于出息了，一高興，轉我錢時多按了一個零。”

吃飯的地方是幾人共同決定的，在一家網紅餐廳。

江頌在樓下等陳榆初收拾好，他今天穿的是黑色衛衣，下面是黑色闊腿褲，腳踩一雙潮牌鞋。

陳榆初下樓時，江頌有一瞬的愣住。

平時在學校，見慣了陳榆初穿校服。脫掉校服的陳榆初，更是令他挪不開眼。

陳榆初上身是米白色短款收腰T恤，下身是百褶蓬蓬半身裙，布料輕柔。

一雙腿筆直修長，在陽光下白的晃眼，膝蓋周圍還有淡淡的粉。腰部的曲線流暢，既有肉感又不失骨感。

江頌咳了一聲移開眼，“走吧。”

陳榆初挽上江頌的胳膊，江頌忙找話題，“那個，楊爍他們都到了。”

“那走快點吧。”

走路上時，有幾個穿着籃球服的男生在路邊等車，陳榆初看了他們幾眼。

“喜歡體育生？”

陳榆初收回目光，“沒有。”

“那你看他們幹啥？”

“我就看看。”

江頌執意杠上，“剛認識的時候，怎麽沒見你看我那麽多眼呢？”

陳榆初瞥他一眼，“你別鬧。”

？

“你嫌我煩了是嗎？”

陳榆初無語，“你知道我不是這樣想的。”

“哦。”

“我也會打籃球，你能不能多看看我。”

二人一路争執到餐廳，許穗在門口等他們。

“終于來了，談禹浩怕你們找不到包廂，讓我在這等你們呢。”

說罷她上手摸了下陳榆初的腿，“哇塞，身材這麽好平時裹着那醜校服真是白瞎了。”

陳榆初躲開，“快走，別不正經。”

到了包廂，菜已經陸續上齊了。

楊爍不知道從哪摸來幾瓶雞尾酒，他撬開酒瓶，“成年的孩子喝啊，沒成年的別喝。”

在場的人，只有陳榆初一個人是明年成年。

陳榆初喝不了，她也不許江頌喝。

談禹浩可不幹，他質問，“江頌，女朋友和兄弟，你聽誰的？”

他以為江頌會說聽兄弟的，他連倒酒的姿勢都擺好了，然而江頌起身拿起桌上的橙汁。

“聽女朋友的，我喝橙汁。”

楊爍戲谑，“你以後肯定是個妻管嚴。”

江頌揚起嘴角沒反駁。

飯桌上有許穗他們三個活寶，話題和八卦就沒斷過。

江頌和陳榆初依然是安靜的聽着他們的話，只是時不時插幾句嘴，大多時候都是談禹浩和楊爍在講。

吃到後半段，陳榆初莫名想喝酒。

許穗把酒瓶拿過來，“雞尾酒，度數不高，你要喝點嗎？”

陳榆初點點頭。

“你別醉了。”許穗擔心。

“沒事。”

趁江頌不注意，許穗給陳榆初倒了一瓶雞尾酒，“五度，你應該喝不醉吧？”

“應該不會。”

江頌剛才被楊爍拉出去抽煙，等他回來時陳榆初已經喝完了酒杯裏的雞尾酒，所以他并不知道陳榆初喝了酒。

就在江頌側頭跟陳榆初說話時，他才發現，陳榆初的語氣比平常要慵懶，語速也慢了點。

但陳榆初的臉只是紅了些，看不出什麽異樣。

江頌以為陳榆初是在包廂裏待久了熱的，他也沒深思。

飯後，許穗他們在路邊等車，江頌陪他們一起等。

陳榆初頭靠在江頌的肩上，感覺頭有點暈，還很想睡覺。

沒想到，那瓶雞尾酒的後勁還挺大。

送走談禹浩他們，江頌低頭說：“咱也走吧。”

“嗯。”

走路上，陳榆初主動牽上江頌的手，這可沒把他樂壞。

陳榆初平時不會主動牽他的。

“初初。”

“嗯？”

“你今天怎麽主動拉我了？”

陳榆初擡頭笑，“因為——”

“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