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第33章 第 33 章 “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杭況想不明白, 熬到了戰亂平息,天下一統,到了該過痛快日子的時候, 有的人不識好歹, 偏在此時和離。

放着錦衣玉食的富貴不享, 偏要蒙受白眼羞辱回到家中, 寧肯關了禁閉也不低頭。

但次日, 杭況初來長安還不曾赴任, 便收到了太子請柬, 邀他至城東靈芙閣見面一敘。

這都做不成女婿, 還見面, 保不齊是婚事破裂, 太子發難來了, 杭況與杭緯一合計, 兩人都拍着大腿斥責杭錦書不懂事。

杭緯感到面下極不光彩, 見了兄長便悻悻然, 知兄長要承受殿下怒火了, 實在羞愧汗顏, “錦書不懂事, 連累得兄長和杭氏了。兄長見了太子殿下,便如實告知我們已經将錦書鎖入靜堂思過, 會給殿下一個交代。”

杭況知道他心思,八成還打着做國丈的主意, 還想着舊夢成真。

但杭況告訴他:“既然和離, 那就是買賣做不成了,殿下肯高擡貴手,便已是仁慈之君, 你若還想着他不計前嫌,豁出了臉皮不要,還把杭錦書擡回東宮——”

頓了一頓,杭況打破杭緯的幻想,反诘:“難道天底下還有如此骨頭賤的男人?”

杭緯失望地搖頭,喟嘆:“兄長醒我,是我還不太甘心。”

杭況嗤了一聲,擺動衣袖,去靈芙閣赴會去了,當下驅車前往,從城郊馳往靈芙閣,也需要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裏,杭況心懷忐忑。

雖然就他所知,太子荀野不是一個睚眦必報之徒,但畢竟這事關男人的臉面,不動聲色被人提了和離,這不就是在掌掴儲君的臉麽?

這擱在哪個男人能忍受。杭況易地而處,也不會對一個自請和離的婦人,以及她的家人,有任何好臉。

自己這官職,本來就是靠了杭錦書的裙帶牟取而來,若因婚事生變,在就任前夕,被太子拿住了從中作梗,便極有可能讓他退回零州,苦心遭逢,竟化作流水,實在讓人不甘。

如此想來,杭況在馬車中直拍大腿,又心中斥責了幾番杭錦書的任性。

打定主意,見到太子之後,一應奉承作态,斥駁杭錦書的驕縱無禮,若太子不滿,回去之後,還要再加上三重責罰,狠狠地責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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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把那小女子身上搓板硬的倔骨頭,都給她一根根撬開來,讓她再沒骨氣,軟趴趴地俯首向荀家臣服。

靈芙閣內曲徑通幽,猶如建立在半空之中的皇家花園,是随後主搜刮來民脂民膏,斥血本敕造的林園樓閣。

入閣之後,眼前雲霧缭繞,花吐胭脂,香欺蘭蕙,一步一景,設色極奇。

饒是杭況出身于世家大族,算得上見多識廣,也不禁為随殇帝的荒淫無道、沉湎享樂而感到咋舌。

內有諸多雅閣,是宴飲談話的所在,荀野盤下的一間雅間喚作“湘雲飛”,屋舍內有修剪成叢的修竹俨然,斜簪入松軟的泥裏,高擎出密實的濃陰。

茶水熱湯煙氣氤氲,荀野一身銀褐圓領短打收袖蟒袍,坐在閣樓內吃茶休憩,天井內有人正說着風月戲文,開門時,涼風送入,戲文裏的唱詞頻頻入耳。

荀野擡眸,一眼看向杭況,雙眉如箭,不怒生威:“杭大人,久違了。”

上次見面,對方還客客氣氣地叫“伯父”,如今再看,就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一般,杭況還沒就座,但背後的冷汗已經疙瘩似的冒出來了,濕透了內裏中衣。

猩猩氈上自己取茶的男子一派澹然神色,請他就座,杭況這才面色不安,拂了一把額上細細的水流,坐到了荀野對面。

荀野如今身份尊貴,穿一身紫色,正顯得矜貴氣派,加上他原本就身量高大,寬肩,腰窄如蜂,正是威儀深厚,杭況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如此出色的郎子,杭錦書是哪只眼睛不好使,非要巴巴和離。

但這是荀家的兒子,終歸不是自己家的,如今自己也成了荀家的墊腳石,萬萬不敢拿喬,杭況微笑替荀野添茶。

荀野一按杭況的手,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怒:“家主不必客氣。我雖不是杭家婿,但彼此之間的親厚,遠非別家所能比,家主說可對?”

杭況背後的汗越聚越多了,哪裏敢說不對,于是放下勾茶壺的手指,悻悻然坐了回去,臉上無光地道:“是。這是自然對的,承蒙殿下擡愛,杭氏能有今日尊榮,實乃僥幸。今幸沐皇恩,不敢不忠誠奉上。只是家中嫡女,實在眼力不佳,心胸又窄,怠慢殿下了,我已狠狠懲治于她。”

荀野反問道:“你說她眼力不佳,未能看上我這個郎子嗎?”

杭況一愣,怎麽好像自己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荀野聽了,壓根沒有揚眉吐氣、塊壘盡消,反倒是更加不快了?

這讓他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說上位者的心思你別猜,伴君如伴虎。揣摩來去,到時會錯了意,指不定遭到忌恨。

杭況模棱兩可地回複:“她自小是這樣的,從一筐子首飾裏挑珍珠,挑中的都是顏色發黃發沉的,指頭縫裏漏過的卻是上好的深海夜明珠。”

荀野道:“可惜孤不是她喜歡的珍珠。”

杭況更是駭然,怎麽聽殿下這意思,還有點兒想要挽回那不孝孽女的心思?

這……他還想說,這天底下就沒有骨頭這麽賤的男子,難不成還當真讓他撞見一個?

杭況心頭猶豫,登時心頭盤算起來。

荀野早已看出他心思,嗤了一聲,把手架在茶壺上,替杭況斟茶,“錦書與我,并非是和離。家主吃茶。”

不是和離,難道還另有文章?

杭況狐疑地圈住青瓷茶盞的一只耳,滿腹猜想地就要啜水,忽聽到一句“是她休棄了我”,杭況手一抖,差點兒噴了案。

他這一口嗆得結結實實,禁不住地把臉轉向旁側,失态地咳嗽起來。

荀野見狀,不動聲色地命令季從之,給杭氏家主送上毛巾。

杭況捂住了嘴,把嗆的水咳出來了,驚愕地道:“她竟敢如此,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荀野扯了下唇角,緩緩搖頭:“并非如此。我出身草莽,是寒門武将,把自己的身世、品貌、性格看一看,實則沒有一樣配得上錦書,她又嫌我無用,難有子嗣,是以看不上我,情有可原。今日休夫的內情,還望家主為孤隐瞞一二,實在顏面掃地,傳出去不好聽。”

看他說得如此真誠,杭況心頭的猜疑被打消了幾分,原來當真是如此,殿下他……

杭況拿眼睛瞅着荀野爬滿金線的蟒袍,悄悄沿着他的腰間的蹀躞帶又往下探了探。

年少得志,風光九州。沒曾想,竟有這般的隐疾,委實可恨,叫人扼腕。

說不準是這幾年在外征戰,不留神受了什麽傷,別的人不曉得,同房的人卻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杭況以為自己知曉了一個洩露出去便要被滅口的天大的秘密,立時為自己封了口:“殿下可安心矣,臣已經咽到肚子裏去了,發誓絕不向外吐露半個字。”

荀野一笑,他近日略顯青灰的眼簾,支起了一片耀眼的光澤,又道:“家主如此說,孤也就放心了。孤邀家主前來,是有一事告知。”

杭況忙愀然挺直脊梁:“願聞其詳。”

荀野的雙臂扶住茶案兩端,姿态微往前壓,正色道:“孤與杭氏聯姻,也正是看中家主是個清明忠直的能臣。今日婚事成與不成,兩頭情誼仍在,你我之間仍有翁婿之義,杭氏不會背叛孤,是吧?”

杭況自然上趕着表忠心,發誓決計不會朝秦暮楚。

荀野做出放心的模樣,笑了下,“家主是聰明人,懂得孤想說什麽,孤不喜歡別人溜須拍馬,不痛不癢地做樣子。”

杭況連連拱手,流了一頭虛汗,道:“是,正是。”

等出了靈芙閣,杭況就吩咐自己的長随:“去,去田莊,把二娘子從靜室裏放出來。”

長随領命去了,但左右仍然随從不解。

杭況嘀咕道:“我就知曉是頓鴻門宴。但沒想到是在這方面敲打我啊,都被休了,還不讓罰杭錦書,這是骨頭……”

後頭的話沒說完,杭況怕太子的暗哨聽見,搖頭晃腦鑽進了馬車。

真沒想到啊,這太子一定是在自己田莊周圍安插有眼線了,杭錦書才被關了多久,請柬就送家門口上來了。

杭錦書對荀野是不為所動,但架不住人家跟聞了肉味的狼似的舔上來,上趕着給人作踐,作踐完了還要給始作俑者撐腰,沒見過這麽沒出息的郎子。

杭況不知是要呸一口,還是要豎個大拇指。反正買賣不成仁義在是好事,發作杭錦書只會激怒太子,那就放了吧,那活菩薩留在家裏,不過是添一副碗筷的事情。

唱臺上,戲文常聽常新。

半開的湘雲飛雅間,水晶屏動。

季從之與幾名翊衛,包括苦慧,都進來待命。

只聽唱詞裏忽然唱道:“妾拟将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幾個要回話的男人突然噤了聲,面面相觑,眼風斜了眼太子。

荀野身體一震,瞳中墨色欲滴。

唉。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世上多少好男兒難過美人關。

季從之是個赤條條的老光棍,安慰不了太子,苦慧這半路出家又還俗的和尚,竟還沒心沒肺老神在在地背靠在雅閣門框上,嘴角一勾,好像想到了什麽秘不可測的往事,眼底翻湧涼意。

最後是老郭站出來,一拍胸脯,要為太子解恨:“這唱的什麽調調?這不是譏諷太子剛被休嗎?”怎麽那沒眼力見呢!

說着要提刀出去,把外頭唱臺上那身穿绛紅襕衫,包了一圈石青色幞頭的梨園男郎給活捉了下酒,結果被荀野瞪了一眼。

太子殿下的眼刀飛過來,老郭又愣住了,左右看看,一指自己,萬分委屈:又是我?我這回沒說錯吧!

季從之嘆一聲,長臂挽住老郭的胳膊,将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魯莽漢子給拽走了。

老郭氣急敗壞,直說季從之拉錯人了,推推搡搡到了樓下,忽見到湘雲飛有人下來,說是雅間的主人,要了二十斤梨花酒。

老郭和季從之大眼對小眼看了半天,唯唯諾諾不作聲了。

*

杭錦書得到了家主釋放的口令。

奇異的是,這次竟然只不過拘禁了一天便被放出,走出靜堂之時,母親和兄長都在靜堂外等候,兩人一徑擁上來,孫夫人更是眼眸包淚上上下下檢查她可曾遭了暗傷。

杭錦書把住母親的兩臂:“還沒來得及上家法,女兒好端端的,身上無傷。是母親說動了伯父?”

孫夫人恨恨咬牙:“杭家的男人個個倔驢脾氣,豈是那麽好說話的,你伯父更是油鹽不進!我昨夜守在他大房門外,一整夜,他都無動于衷。至于你那父親,早早地就歇下了,幾時在乎過你的死活。”

這兩人,一個心裏只有杭氏,一個對兄長唯命是從,恨不得連着四肢長在一起,八成下世頭胎做一對連體嬰,是個怪胎。

杭遠之感到萬分冤枉:“母親,你別捎帶我啊,我還不是為妹妹奔走了一夜。”

說罷,他又看了眼杭錦書,妹妹形容消瘦,兩頰蒼白,可知是沒過什麽好日子的,又熬了一夜,現下兩只眼睛比兔子還紅,杭遠之看了心疼,愈發遷怒于人,大怒道:“我妹妹溫良賢淑,好端端的怎麽會放着富貴日子不過和離,定是荀野那厮給你氣受,我說過,他要敢辜負你,我必定不饒他,妹妹你等着瞧好了。”

他揎拳要鬥,目眦欲裂,這模樣吓壞了孫夫人,杭錦書也阻攔他:“不關荀野的事,哥哥你別胡來。”

但杭遠之這時哪裏聽得進,非要找荀野理論上一番不可。

敢情是荀野一朝得勢,就要抛棄陪他打天下的糟糠之妻不成?豈有此理。

杭錦書在蒲團上跪了一夜,腳下不穩,剛邁出左腳,便重心搖晃,被孫夫人拽進了懷裏,這一剎那的功夫,杭遠之已經踩着風踏出了靜堂庭園。

滿樹紫薇,搖曳間驚動了青牆下的身影。

兄長去得很快,杭錦書怕他做出傻事,便教香荔跟了去了。

她使不上力氣,呼吸也不敢,一口沒一口地喘着。

那封休書,還在她的袖中藏着,緊緊貼着肌膚,一整夜她都沒放下。

孫夫人也為難:“兩頭都要顧,兩頭都顧不上。你哥哥是個牛脾氣.狗腦筋,沒一點世家子弟的修養和城府。他要得罪了太子,太子一怒之下降罪杭家,你伯父只怕又要借題發揮拿你開刀。這個家我是待得心力交瘁了!阿泠,你們倆以後就太太平平在我身邊待着,不要再和荀家搭上關系了,阿彌陀佛。”

卻說杭遠之早已經一股風似的刮出了田莊,以香荔的腳力竟還跟不上,一個眨眼,郎君已經搶了莊子上的一匹快馬,飒沓便絕塵而去。

到了日暮時分,杭遠之在長安城中兜了個大圈子,才氣急敗壞地找到東宮。

守備禁軍翊衛自是都要阻攔,他張口便叫嚣:“我是杭氏郎君,太子妻兄,誰敢攔我?”

這架勢,像是城門樓下前來叫陣的。

左右猶豫不敢放行,苦慧恰逢此時從旁經過,聽說是杭遠之,嘴角仰了仰,命人放行。

杭遠之念了句“這才像話”,也不耽擱,一路暢行無阻地入了東宮,往太子素日所栖的武英殿而去,此時天色昏黃,暮雲合璧,武英殿中已經侍奉火燭了,杭遠之大喇喇闖進去,卷起一股殘風,将剛點燃的燭火倏地撲滅。

掃塵奉燈的女史都驚慌失措地看着這個闖宮的外男,吓得花容如雪,杭遠之置之不理,視線左右逡巡,遍尋不見,正皺起眉宇,這時他的鼻子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亂轉的眼光驀地停下來了,他尋着酒氣,好奇地迎着當中的髹漆檀木案上去,踏上一塊臺階,視線雖登高而開闊,便一眼撞見了荀野。

他躺在檀木案之後的毛氈上,吃醉了酒,雙眼緊閉,墨眉深蹙,夢裏也痛苦萬分。

杭遠之大驚失色,一指荀野,看向身後唱戲似的邁步進來的苦慧,“這怎麽回事?一國太子,竟醉成這樣,你們這些臣僚也不管管麽?”

苦慧嫌天熱,手裏不緊不慢地搖着一把羽毛扇,笑意吟吟地說道:“杭郎君不是要替妹出氣,與殿下決鬥麽?就這麽鬥吧!”

杭遠之卻左看右看,對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實在下不來手。

他怎麽看着,這太子荀野,比她的妹妹看起來情況糟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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