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Pocky

Pocky

“第一輪游戲開始!”

游戲過程很普通,幾個女生陸陸續續投骰子抽卡片,主要的懲罰有親手背、對視十秒鐘、說出自己尴尬往事等等不會讓人為難的事。

“好溫柔的懲罰啊。”趙茉秋有些失落,“還以為會來個大的呢。”

根本不溫柔!

鐘晴和花李言在內心哀嚎,這是什麽老土的相親小游戲,怎麽都是輕微肢體接觸又有些暧昧的懲罰。

花李言看了一圈在場的人,參加人數有十二位女生,有幾個興致缺缺,有幾個為了游樂園的門票格外賣力,有的純粹是看樂子,倒是社長異常興奮,旁邊還架着攝影機錄像,看得出舉行這種游戲是她的愛好。

“啊,到我了……”徐雪源投骰子走了幾格,抽了道具卡和一張懲罰卡,“懲罰是六號和一號公主抱十五秒。”

“我是一號欸。”趙茉秋取出號碼牌。

徐雪源僵在原地。

鐘晴和花李言頓時警鈴大作,她們紛紛看向手中的號碼牌,根本不是六號。

“等等,如果是九號的話倒過來就是六號了……”鐘晴小聲說道。

花李言忍不住吐槽,“你清醒點,這號碼牌是漢字。”

“我是六號。”葉霏舉起了手。

鐘晴和花李言松一口氣,至少葉霏對趙茉秋沒那意思,她們只要防止彼此還有徐雪源與趙茉秋有肢體接觸就行了。

葉霏取出道具卡,“但是我懲罰太多次了,我要使用道具卡讓投骰子的人代替我進行懲罰!所以雪源你和茉秋公主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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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雪源原地複活。

鐘晴和花李言內心炸開了鍋。

“怎麽辦啊。”鐘晴在花李言身側小聲說着,她搭在花李言肩膀上的手微微顫抖,似乎是在抑制自己的怒火。

“你冷靜點。”花李言對上徐雪源的雙目,後者在趙茉秋看不見的對方沖她們甜甜一笑。

鐘晴微蹙眉頭,“那學妹那個笑容完完全全就是挑釁啊。”

花李言用陰恻恻的笑容回擊徐雪源,她抓住一旁的桌板,“不然我們掀桌子毀掉這場游戲吧。”

“合着你才是最該冷靜的那個啊。”鐘晴拉住花李言,一時分不清這人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好啦!懲罰開始啦!”社長喊道。

“我來抱雪源吧。”趙茉秋當然知道徐雪源對自己有好感,但為了不讓敗壞大家的興致,她伸出雙手,“我和雪源差不多高,但論力氣我比雪源大吧。”

“真的嗎真的嗎?不如公主抱再轉個圈吧!”社長煽風點火。

“哇哦!”大家都紛紛拍起手來,還有其他圍觀的女生都湊過來,喊道:“茉秋要公主抱啦!”

“那個社長怎麽看上去那麽開心……”鐘晴看不下去。

花李言直勾勾地盯着徐雪源,面上的笑容逐漸扭曲,“真想不到啊,還挺有一套嘛。”

鐘晴本來還以為花李言根本不在意情敵,現在看來簡直就是超級無敵介意情敵的存在。

這麽看來,花李言對自己的态度簡直可以說是溫柔了……不對不對,為什麽她要在意花李言對不同情敵的态度。

鐘晴搖搖頭,她現在的腦子亂成一團,眼睜睜地看着趙茉秋在衆人的歡呼下抱起徐雪源又轉了一個圈。

趙茉秋面不改色保持動作,連說話都不喘氣的,“怎麽樣?”

“太、太厲害了,茉秋學姐,我很重的……”徐雪源面色微紅,她下意識把手搭在趙茉秋的肩膀上又局促地放開。

“天啊,不愧是茉秋。”社長瞥見徐雪源紅透的耳廓,發自內心地說:“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社長。”趙茉秋放下徐雪源,“這個梗該過去了,事不過三。”

社長讪讪笑着,收走各位的號碼牌洗了一遍,又把號碼牌發出去。

半小時後。

游戲已經進行了一輪,鐘晴手上多了兩張道具卡,她受到過一次懲罰,那就是吃怪味糖。

花李言只有一張沒什麽用的道具卡,到目前為止她沒有受到過任何懲罰。投骰子的順序往回倒,花李言又投一次抽了一張懲罰卡。

“三號和六號同吃一根Pocky。”念出卡片內容時,花李言心瞬間提了起來,之前也有兩個女生接受這個懲罰,那兩女生應該是直女,後面親在一起都無所謂,她看得心驚膽戰的。

“啊,三號是誰呢?我是六號。”趙茉秋亮出了號碼牌,“我好像開始水逆了。”

花李言和鐘晴面色微變。

趙茉秋和任何一個女生吃同一根Pocky都不太好吧!一輪游戲下來,她們多多少少也看出有一部分人在意趙茉秋,萬一兩人擦出什麽火花或者不小心親在一起的話那還得了。

社長舉起手,“我是三號。”

二人頓時放心下來,如果是社長的話就沒問題,這個人看着是樂子人,擦不出什麽火化。

“但是——”社長話鋒一轉,“我要使用道具卡!重新抽取懲罰!”

說着,她抽了一張卡,“啊,接受懲罰的是……投骰子的人選擇身側的人一起手拉手做二十個蹲起!”

“這……”花李言神情有一瞬的僵硬。

見花李言身側剛巧是趙茉秋和鐘晴,社長笑眼盈盈地問:“花老師,你會選擇誰呢?”

“那我來做吧!”鐘晴舉起手,看向身側的花李言,對方卻沒有如她所想的那般瞪着她,或者是責怪她搶走和趙茉秋相處的機會。

另一邊的趙茉秋雖然在笑着,但目光總是落在花李言身上,似乎是在擔心什麽。

鐘晴思忖片刻,又說:“不過能不能換個懲罰,我今天來月經,做深蹲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花李言愣住,站在自己身側的鐘晴卻只是撫了撫肚子,看起來真的像是不舒服。

鐘晴大部分時間都和她待在一起,去廁所時也是抽兩張紙巾就去了,她确信對方沒有來月經,撒那種謊是看出她的窘迫和抵觸嗎?

如果是真的話,那可真是……

“那确實有點難受了,那你和花老師吃Pocky吧!”社長說。

“嗯?”花李言頓時回過神。

這還不如做深蹲!

“也可以。”鐘晴一口應下,跑去社長那邊拿Pocky,以防花李言說什麽換趙茉秋來玩這個懲罰。

“還是做深蹲吧……”花李言擡頭看場上的人,對上那些陌生的面容,她聲音漸漸變小,這一瞬間她好想逃。

“果然是有些勉強吧。”趙茉秋關切地問:“那我來替你吧,就我和鐘晴——”

“不。”花李言瞬間站直身子挂上笑容,“就我和她來吃Pocky,再磨蹭下去只會沒完沒了吧,而且是我主動參加這次游戲的,怎麽可能讓茉秋替我接受懲罰呢?”

“……這樣啊。”趙茉秋面色有幾分怪異,她還是第一次見花李言這麽主動參與到游戲裏,是因為有鐘晴在吧。

許久沒見到這樣的花李言她倍感欣慰,興致勃勃地打開手機錄像,“我會把你們吃Pocky的過程錄下來的!”

花李言:“……”不,倒也不用如此。

沐浴在趙茉秋慈愛目光下的她閃過一絲困惑,趙茉秋到底是用什麽目光看她的?

“好了!可以開始了!”

花李言麻木地接受現實,老實說她完全不想和任何一個人玩這種老套的游戲,就算是趙茉秋也不行。

這種違背自己意願的游戲到底有什麽意義!

花李言百思不得其解,這種出現在言情漫畫裏的游戲有什麽好玩的,還是說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玩?這一群女生又不全是女同也不是抱着找對象的目的,玩這個的意義何在呢?難道現在的大學女生都喜歡這樣貼貼嗎?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發動比她們大五歲的不存在的威嚴躲過這次懲罰。

更別說和她吃Pocky的是比自己小五歲、吃了懲罰游戲的怪味糖、晚上還要睡同一個帳篷的情敵鐘晴。

“你直接咬住,剩下地交給我來吧。”鐘晴吃了半包Pocky才跑過來。

玩游戲的時候花李言依舊戴着帽子,有帽檐阻擋的話怎麽樣都不用擔心碰到嘴。

社長本想讓花李言摘掉帽子,但礙于對方的身份也不好意思提出要求。

花李言叼住Pocky僵硬地擡頭,鐘晴湊過來時擋住了一部分光線,面前瞬間暗了下來,一股帶着輕微火鍋的味道撲面而來。

她記得是傍晚的風太大,鐘晴煮面時被那油煙撲了一身。當時她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着,還調侃對方說什麽“被美食的油煙投懷送抱的感覺怎麽樣”,現在想起這件事她心裏有些怪怪的。

“準備好了嗎?”鐘晴的聲音突然變近,“敷衍咬一口她們不會罷休,我前面慢慢咬然後再看時機咬斷,你忍着點。”

啊,不妙。

随着Pocky“啪”的一聲被咬下,花李言耳邊嗡嗡作響,那些女生的歡呼漸漸遠去。

樹林裏的蟲鳴也愈來愈響,微風抓着鐘晴翹起的劉海撓着她的下巴,弄得她癢癢的,她下意識往後傾,腰上卻傳來輕柔的觸感。

鐘晴以為花李言要摔倒,她下意識摟住對方,隔着那輕薄的衣裳她觸到對方的腰部。

好瘦啊,花李言有好好吃飯嗎?

她冒出這莫名其妙的想法咬着Pocky卻嘗不出任何味道,說起來花李言用的洗衣液很香,就算是今天吃了火鍋,也依舊能夠嗅到淡淡的香味。上次剛洗完的衣服太香了,這次卻沒有那麽難聞,甚至聞久了還有些……

額頭觸到的帽檐令鐘晴回神。

“好了。”她咬斷Pocky,避免了間接接吻的局面。

“哇哦~”周圍的一群人紛紛拍起手。

“我錄下來了!”趙茉秋貼心地對兩人說:“到時候發給你們!”

鐘晴和花李言幹巴巴地笑着,兩人默契地沒有對視也沒有提起那件事,繼續玩着游戲。

花李言卻玩得心不在焉,後面也不管徐雪源和趙茉秋怎麽樣,她在內心不斷祈禱自己不要被抽中,同時希望游戲趕緊結束。

好在幸運女神沒有抛棄她,她相安無事地度過游戲。鐘晴卻抽中了各種各樣的懲罰,不過大多都是吃檸檬吃怪味糖這類單人懲罰。

游戲的第一名是趙茉秋,卡片最多的徐雪源抽中了與人交換道具卡的懲罰,趙茉秋正好是那位幸運兒,再加上徐雪源希望趙茉秋贏下,便沒有使用道具抵消懲罰。

花李言回到帳篷裏時格外疲倦,這場游戲最大的贏家可能就是趙茉秋和徐雪源,還有那位全程愉悅又興奮的社長。

“徐雪源太可怕了,不僅畫畫好唱歌也好,連運氣都那麽好。”鐘晴取出睡袋擺好,“她竟然好幾次都抽中和茉秋一起的懲罰,這合理嗎?”

“這不挺好的。”花李言說:“她今天表現得這麽明顯,茉秋之後為了避嫌會遠離她。”

“有道理。”鐘晴頓時放下心。

沉默漸漸蔓延,帳篷內只有鐘晴翻着包包的聲音。

花李言渾身不自在,方才在游戲上那一瞬的慌亂令她後怕,她抿抿嘴,內心掙紮了幾秒後,開口道:“今天……謝謝你。”

“啊?”鐘晴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花李言怎麽可能對她道謝,她真誠地問:“剛剛有人在說話嗎?”

花李言:“……”

她深吸一口氣阖上眼眸。

果然覺得鐘晴很好什麽的是錯覺。

這人真的很擅長惹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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