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你在勾引我

第45章 第 45 章 你在勾引我

江浔知捏着小卡片, 感覺自己有些昏了頭,還有點不知所措。

都長這麽大了,還會因為這一句短短的話而泛起漣漪, 心裏被充盈着一股暖流, 被情緒拉扯着遲遲未回神。

口感冰涼的初雪, 進入嘴裏融化後, 變得暖烘烘的。

江浔知心想, 還挺好吃的。

随即又回過神來,微微嘆氣, 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 一個蛋糕就能把他哄成這樣。

溫蕪在宴會廳的角落找到江浔知,語氣規規矩矩的問:“車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要現在走嗎。”

江浔知嗯了一聲, 黑森林沒動幾口,初雪吃得一幹二淨。

溫蕪眼尖瞧着了, 嘟囔着:“不是售完了嗎, 我還打算嘗嘗味呢。”

江浔知笑而不語。

這裏離明晟有一段距離,溫蕪上車沒多久就歪着頭睡過去了,江浔知握着手機, 憑窗看雲。

像是心靈感應,江浔知毫無預兆解開手機屏幕,溫灼裴的消息跳了出來。

【溫灼裴:我明天要出差,幫我整理一下行李?】

工作要緊,江浔知按捺心思, 體貼的回了句。

【江浔知:好,去幾天。】

【溫灼裴:三天,H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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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到這就結束了, 江浔知垂眸,溫灼裴的頭像再次彈出來。

【溫灼裴:好吃嗎。】

江浔知幾乎能想象到溫灼裴在對面笑起來的樣子,他慣會喜歡這樣逗弄自己。

【江浔知:一般般。】

【溫灼裴:真的?】

【江浔知:假的。】

【溫灼裴:浔知,你變壞了啊。】

【江浔知:不喜歡嗎。】

溫灼裴剛從會議室裏出來,站在廊道欄杆處,因為江浔知的一句喜歡,他得找個有窗邊的位置透透氣。

【江浔知:假如我沒打開卡片怎麽辦?】

【溫灼裴:我可以親自跟你說。】

【江浔知:我現在就想聽。】

江浔知覺得自己昏了頭,在還有外人的情況下,他真的想聽,也不怕被發現。

他調小音量,點開語音放在耳邊,被電流處理過的嗓音太好聽了,鑽進耳朵裏,灼燒着心髒。

“浔知,你是我的初戀。”

“說一萬遍都願意。”

車子在前面急轉彎,熟睡的溫蕪整個上半身都傾斜過來,江浔知伸手扶了扶她,誰知道溫蕪忽然不耐煩的夢游一句,“媽,別煩我……再睡五分鐘。”

剛說完,溫蕪忽然睜大眼睛,吓得打嗝,整個人縮回去,“對對對不起,江助,我,我做夢呢……”

江浔知笑着搖搖頭:“沒事,還有半小時才到,你想睡就睡。”

溫蕪工作時很認真,不會因為背後複雜的關系而越矩,私下他們聯系也不多,但江浔知記得溫灼裴對這個妹妹好像還不錯。

江浔知關心了一下:“想家了?”

溫蕪愣了愣,有些無措:“有點兒吧……回國之後都跟我媽在一塊,能習慣。”

溫蕪怕他誤會,解釋道:“你身上跟我媽媽的味道很像,是不是用的同一款沐浴露?”

“有可能。”江浔知一般外出活動會噴香水,經典的木質調香,而沐浴露的茉莉花味留香很強,家裏也有用精油香氛,有安神作用,混着幾種味道,江浔知分辨不出來,反正也不難聞。

溫蕪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覺得他身上有股很溫暖的味道,就是單純的很舒服很暖和,像冬日晨曦,光是坐在身側浮躁的心瞬間就能平靜下來。

回到公司整理工作,不知不覺就到下班時間,江浔知提前打道回府,心裏琢磨着三天這個概念。

他往年經常出差,三天的時間不長,但冬天的衣服比較厚重,還是需要帶箱子的。

酒店的東西很少用得慣,一般都是帶自己習慣的牌子。

溫灼裴在生活質量方面挺挑剔的,沐浴露套裝得用家裏的牌子,上次江浔知說酒店送的寶格麗沐浴套裝就很好用,溫灼裴忽而來了句,跟你用一樣,就好像跟你睡在一起了。

江浔知垂眸抿唇,發現常用藥品沒了,旅行套裝也沒有了。

前段時間幾乎隔幾天就要出差,用完了忘記補貨。

真想直接跟溫灼裴說,寶格麗的東西也挺好的,不要挑剔。

江浔知撥了電話過去:“到家了嗎?”

那邊砰的一聲,溫灼裴剛關上車門,另一只手接電話:“在樓下。”

“阿姨有事提前下班了,家裏沒藥,要出去買點。”

溫灼裴頓了一下,似乎覺得這種生活化臺詞從江少爺嘴裏說出來是很不可思議的。

“行,一起去,我等你,下樓。”

江浔知語氣柔軟但冷漠:“你不可以自己去嗎。”

江少爺就是江少爺,溫灼裴理直氣壯:“不可以,下樓,不然我上去抓你,選一個。”

江浔知挂了電話。

五分鐘後,穿着休閑裝的江浔知下樓,迎風而來,發絲輕微飄揚,露出清晰明豔的五官。

江浔知整體的氣質偏儒雅清淡挂的,但五官立體深刻,皮膚白皙透亮得幹淨,時常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俊秀冷感。

溫灼裴光是看到他,心跳都加速了,緊緊的抱着,埋在脖頸處吸了吸,疲倦散了一大半。

江浔知被他抱得呼吸不流暢,推了推:“你在外面不要這樣。”

溫灼裴松開手:“除了藥還有什麽要買?”

江浔知想了下,緩緩細數,至少十幾種,溫灼裴琢磨着,家裏的東西用的真快。

溫灼裴:“套要嗎。”

江浔知看了他一眼:“你用過嗎。”

他們工作忙,其實做那些事的頻率并不高,而且江浔知很嬌氣,動不動就說疼,夾緊得要死,溫灼裴克制雄性本能,每次被他叫得心疼。

當然,內設也是不被允許的。

現在想想,江浔知床上規矩還挺多。

兩人走到小區外邊,江浔知記得那裏有超市,去旁邊拿了個推車,直接忽略飲食區,直奔日常生活區,挑選要買的。

不看價格,看牌子。

溫灼裴說:“你看日期,不要這個,往裏面拿。”

江浔知淡淡地說:“其實不過期就可以,不用太講究。”

“……”溫灼裴忍不住開口,委婉了一下,“你是不是很少進超市。”

“有阿姨為什麽要進超市?”

溫灼裴很小時候就是跟爺爺奶奶住一塊,兩位老人家愛走田園風,所以溫灼裴什麽都幹,長大了出國讀書,也是自食其力,除了做飯。

但江浔知完全不同,他與江家的關系很早就鬧崩了,但憑借出色的頭腦也能保持自己的生活質量水準,這就導致,江浔知表面看起來很居家,其實骨子裏是妥妥的大男子主義和大少爺本色,能不幹活就不幹活。

溫灼裴漫不經心的陪着愛人逛超市,不知不覺就塞滿了一車子,江浔知說:“都買齊了,結賬吧。”

江浔知推過去:“你來吧。”

溫灼裴把卡拿過去:“怎麽不買點自己的?”

江浔知唔了一聲,低頭看了看,好像都是給溫灼裴買的,“下次吧,你再陪我。”

溫灼裴忽然笑了下,很短促。

東西都準備好了,江浔知沒去送機,溫蕪給楚明衍接了林總的名片,後續要打點起來。

溫灼裴也沒讓他送,上了車後,秦秘書在旁邊給他遞了份合同明細:“是哪裏有需要改的地方嗎。”

“告訴李總,這個項目我們跟他做了。”

這相當于直接白送錢了,李總都是做買賣藏品的生意,秦秘書從來沒接觸過這類,也想不明白溫總怎麽突然走文藝路線了。

她不解:“有什麽額外條件嗎。”

溫灼裴語氣緩緩:“不急,見面再說。”

這三天內,他們誰也沒聯系誰,江浔知在林總跟楚明衍之間奔波,偶爾還要處理蔣雪松的事情。

蔣雪松的要求比普通甲方還要精細,而且不能出錯,競标在下個月舉行,各家都在如火如荼的準備進行。

楚明衍對蔣雪松的仇恨值已經超過溫灼裴了。

甚至有一次,蔣雪松直接說:“你要是覺得麻煩,讓浔知來跟我談談。”

楚明衍當時腦子一片空白,覺得又是個溫灼裴2.0。

蔣雪松卻笑了笑:“我這個人啊,看眼緣的,其實楚總也不錯,但我覺得吧,你對我似乎意見很大,看着你,我什麽想法都沒有了。”

“……”

這些只字片語江浔知在楚明衍的嘴巴裏聽說的,但他不太信,印象裏蔣雪松好像也沒那麽刻薄……

反正楚明衍死都不答應,蔣雪松也無所謂,就這麽跟他耗着,直到第二天,蔣雪松破天荒的去了趟公司,他就是來走走過場的,沒想到有人掐着點來找他——秘書通知他楚總過來了。

蔣雪松心裏一陣發笑,起身去迎接,才發現來人是江浔知。

但楚明衍也在,他只是去了洗手間,蔣雪松開了個寬敞明亮的會客室,三人落座聊天。

然後楚明衍就發現蔣雪松真的收斂不少,當然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語氣真的溫柔點,眼神都不一樣了。

楚明衍有時候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個功能,叫做“江浔知雷達”,只要對江浔知有意思的甲方,他立刻就警覺起來。

不管是挖牆腳還是追求者,通通給他滾到一邊去,別妨礙他明年進總部計劃!

中途蔣雪松被秘書叫走了,楚明衍忽而皺眉:“你們才認識多久,他就叫你名字了,輕浮。”

江浔知又不能說實話:“可以拉近關系,挺好的。”

楚明衍錘核桃,核桃完好無損,他手疼死:“被人占便宜你都不知道,江總,警醒着點吧。”

江浔知心說,私下他叫人家蔣大哥來着,說不好誰占誰便宜。

江浔知單手給他捏核桃:“多吃點,補補腦。”

“……怎麽不是孜然味的。”楚明衍一口怨氣吐出來,“差評!”

這次談話很順利,至少需求方面楚明衍都吃透了,接下來準備別的工作。

為此江浔知熬了一天,第三天,也就是溫灼裴要回來的日子,江浔知沉醉工作,尋思着今晚可能加班,通知阿姨不用煮他的飯。

阿姨說:“剛才快遞送了個大件進來,我不知道是什麽,要放哪啊?”

“我最近沒買東西。”江浔知心想以為是溫灼裴買的擺件,“阿姨你覺得哪裏放着好看就放哪吧。”

“好的。”

江浔知熬了個大夜回到家,bubu還在,就算沒人屋裏也會亮着燈,他換了鞋,發現bubu沒有像往常那樣撲過來舔他。

而是趴在牆邊,安靜的躺着。

難得這麽乖巧,江浔知帶着輕巧的笑意走近,擡頭才發現原本空白的牆壁挂了一幅畫。

江浔知怔忪片刻,藍顏色的波紋如同海浪在他眼底裏翻湧,他震驚不已,心裏難以平複。

“是……藍眼睛。”

江浔知眼睛不敢眨一下,說完後喉嚨哽咽,一字一句消散在顫栗的空氣中,他在畫前靜立許久,再也發不出一個字。

江浔知微微抿唇,垂下的眼睫顫抖不已,他怕驚擾了這場夢,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撫摸觸碰,描繪。

他當時說的不願奪人所好是真的,可實實在在擺在他眼前,又覺得這一切真好。

手機鈴聲延遲的響起,江浔知看也沒看就接聽。

溫灼裴說:“其實我想陪在你身邊,不過你應該會更着急這幅畫。”

所以畫比人先到了。

他知道這幅畫對江浔知的意味着什麽。

電話裏傳來地廣機械的聲音,有人跟溫灼裴接頭對話,“浔知……”

江浔知深呼一口氣:“別挂電話……”

溫灼裴失笑:“那我怎麽上飛機?”

江浔知自知魯莽,悶悶又不甘的哦了一聲,“謝謝,我很開心。”

“嗯,我知道。”

“我去接你好不好?”

“不好,我是淩晨的航班,你先睡吧,說不定醒來就看到我了。”

因為這句話,江浔知才挂斷了電話。

江浔知只是表面平靜,內心還在隐隐激動,但他說不清楚是完全為了這幅畫,還是別的原因。

他渾渾噩噩的站在原地,不移開半步,想着就這樣等溫灼裴回來也好。

bubu敏感的察覺到奇怪的味道,起身走過去,繞在江浔知的腳邊蹭蹭,似乎在說我陪你。

江浔知忽然莫名的笑了笑:“好吧……我先去洗澡,好累啊。”

那抹笑似乎就是他全部的力氣,在溫灼裴沒回來之前,他提不起任何興趣。

bubu有專門的狗窩,在客廳裏放着,他自己也有分寸,不會擅自闖入卧室裏,除非真的很想很想跟他們睡在一起,但這種情況很少。

bubu本質是個很獨立的小狗,對自己的窩占有欲極強,有事無事就會趴着。

但這次他估計是太擔心了,江浔知怎麽趕都趕不出去,他也不跳床,就趴在床邊陪着江浔知睡覺。

江浔知跟他說話,他就嗷嗷的叫,耳朵偶爾豎起,偶爾蔫下來。

江浔知拿他沒辦法,就随他去了,bubu的呼吸已經很安靜了,但江浔知閉上眼,怎麽都睡不着。

他的精神在發光。

但時間的流逝裏,始終抵不過身體的疲累。

半夜,不知幾點,江浔知口渴了,腳尖輕輕地在地面摸索查探,找不到自己的拖鞋,bubu也不在,估計是又在咬鞋了?

這是大型犬的通病,不過bubu已經不算是喜歡拆家的類型,因為溫灼裴跟阿姨都能制止他,特別是溫灼裴。

想到他,江浔知精神了點,小心翼翼的開了睡眠夜燈,被光晃得閉了閉眼,适應了後才起床去廚房。

家居服有些亂七八糟的搭在身上,露出一邊瓷白的肩膀,江浔知就沒這麽邋遢過,所以他平時半夜口渴是怎麽解決的……

好像是溫灼裴都會在床頭櫃放上恒溫水壺……江浔知蹙眉,忽而聽見門口的動靜聲,很輕,但在黑暗裏格外明顯。

江浔知視力不太适應,眯着眼睛瞧過去,溫灼裴寬闊的肩膀輪廓在黯淡的夜色中浮現。

他的輪廓深刻硬朗,從冬夜裏走出來,裏頭穿着西裝,外面披着大衣,身架子的身材襯得愈發高大挺括,深邃的眼眸直視過來時,周身的壓迫感還未完全消掉。

特別是他蹙眉的模樣,更增添幾分低沉的氣場。

溫灼裴将鑰匙放好:“怎麽不穿鞋。”

語氣有點冷,江浔知卻覺得今天的溫灼裴格外溫柔,身上風塵仆仆的,沒有了一貫的強勢,讓他失神了一兩秒才反應過來。

“鞋呢?”

江浔知也想知道:“找不到了。”

溫灼裴正要把自己那雙給他,江浔知卻動起來,輕輕地踩在他鞋面上,雙臂主動摟着他,呼吸淺淺的噴薄在他頸側。

溫灼裴頓時反客為主,主動吻下去,親得迫切急躁又滾燙,繼而慢慢的變得柔軟纏綿。

江浔知氣喘籲籲,用額頭抵在他下巴處,有些癱軟的在他懷裏。

大半夜的,實在是沒什麽力氣說話,就這樣互相抱着也很好。

溫灼裴以手指揉他的下唇,“剛才出來做什麽?”

江浔知擡頭看他:“口渴了。”

腳要站不穩了,就在江浔知即将退後一步時,溫灼裴把人提起來,讓江浔知完全依賴着自己。

江浔知大腦齒輪如同生鏽,旋轉得慢,身體幾乎包圍着溫灼裴的氣息,安靜了一會兒說:“現在不渴了。”

溫灼裴嗓子如同被欲/火烤壞了,不止一次體會到了。

“浔知,你在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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