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誰也欺負不了你

第56章 第 56 章 誰也欺負不了你

江浔知明明沒喝酒, 臉頰酡紅仿佛醉了,溫灼裴把人逗成這樣,自顧自欣賞片刻, 想把人攬入懷中, 但這裏是公共場地, 他又是主角, 實在于理不合。

江浔知控訴他:“你平時是不是鑽研了什麽?”

不然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花樣。

溫灼裴明目張膽:“無師自通。”

江浔知微微昂首:“那我怎麽沒有這樣的天賦異禀。”

溫灼裴有理有據:“因為你的心思從來都不放在這上面。”

江浔知一噎, 漂亮的眼睛斜了他一眼:“我每次都被你弄得暈乎乎的,還能有什麽心思?”

溫灼裴被他看得心猿意馬, 忍不住低頭微嘆, “祖宗,暫時別招惹我。”

不遠處,溫蕪沒什麽眼力見的拿着水走過來, 江浔知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微微颔首就先走了。

溫蕪說:“哥, 大伯叫我們今晚一起回家。”

想也知道是什麽事, 溫灼裴說得冠冕堂皇:“二叔的審查還在繼續,我不好露面,等玉成結婚那天, 我會跟浔知一起參加,讓那些人別費心。”

溫蕪不太在意的哦了一聲,其實她沒有很重的家庭觀念,對大哥單純也是慕強。

溫蕪有點忘了:“二堂哥的婚禮是哪天啊。”

四下無人,溫灼裴裝都懶得裝:“不知道。”

“……”溫蕪轉念一想, 有些疑惑,“剛才江總的臉好紅,是不是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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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灼裴适時轉移話題:“聽說你實習期快要過了, 你還是跟着他?”

考核期在繼續,但楚明衍跟江浔知有來問過她的意見:“其實他們有在問我,跟楚總還是江總,他們都挺好的,我拿不定主意。”

溫灼裴建議:“楚明衍。”

溫蕪:“為什麽?”

溫灼裴純客觀:“要跟對領導,也要知道領導未來的發展前途,浔知是留在明晟的,但明年還是後年,楚明衍會回總部,那邊的發展空間要更大。”

溫蕪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

溫灼裴對別人沒有多餘的思考空間,丢下一句自己想,轉身就走了。

另一邊,楚明衍在那邊跟人周旋完了,立在江浔知身旁戳着蛋糕休息片刻。

但閑下來談的也是公事,楚明衍說:“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北區,一天來回有點勉強,可能要住一晚。”

北開發區的地皮正是目前景陽即将啓動的大工程,江浔知跟楚明衍都沒去過,正好借此機會去現場考察。

江浔知點頭:“溫總會去嗎。”

“會吧,我不太清楚。”楚明衍把奶油撇開另一邊,“我對溫灼裴改觀了,他的确比蔣雪松要好很多。你看他貴人事忙,還能抽空來祝賀你,送花又送吃的,還是一個人過來,顯然是私下交情不錯。”

楚明衍自個說完就不大對勁:“浔知,你跟溫灼裴是什麽關系?”

江浔知始終不知道他在腦補什麽,“你認為呢。”

楚明衍當然是相信江浔知的人品:“共同興趣的好朋友,無話不談的藍顏知己,他是不是挖你還是要追你。”

江浔知有些好笑:“他沒有挖過我,但是我跟他的關系确實很不錯,但也沒你想得那麽複雜,等度假村項目結束後,我親自告訴你。”

楚明衍頓時疑窦重重,但還是選擇相信:“好吧,希望不要吓到我。”

江浔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尊重你所有的情緒。”

“……?”

慶祝儀式結束了,正式上任的第二天,楚明衍就通知他們要出差,于是提前收拾東西回了家,連晚飯聚餐也省了。

江浔知在辦公室裏拖延了十幾分鐘,等溫灼裴進來,兩人一同走出辦公樓,上車回家。

江浔知心裏挂念着禮物的事,看到車又想起溫灼裴提到的荒唐,整個人都挺不自然的。

溫灼裴勾了勾嘴角,解開安全帶:“浔知,我來開。”

江浔知懂事的放開方向盤。

回了家,江浔知才勉強恢複從容,剛才他們在車裏聊了明天短差的事,溫灼裴多說了一句,他也要去。

所以吃過了飯兩人便紮進衣帽間收拾東西,兩天一夜,着實不用費心,溫灼裴甚至提議用一個包就好,酒店住同一間,更方便了。

溫灼裴拉上拉鏈,轉頭看見江浔知微微偏頭,濃密的眼睫微微垂下,在眼睛下方投射深深的陰影。

溫灼裴放下包,走近摟着他的後腰,往自己身上貼:“是不是在想有什麽事沒做完。”

江浔知伸手将他按在後面的沙發上坐着,然後端着他的一只手打量着,摩挲着。

溫灼裴每天下班回家會脫掉腕表,他有一面櫃子的名表,也有一系列昂貴的名車,想要的他能争取,不想要棄之不理。

江浔知心中挺忐忑的,送什麽東西才能讓溫灼裴入得眼,他會喜歡嗎,那種便宜又劣質的東西。

江浔知的雙手覆在強壯有力的手腕處,柔軟的,輕輕地捧着。

“我知道你什麽都不缺,它也不值錢,但這是我送過最貴的禮物了。”

江浔知松開手,一條細長的紅繩正正好把溫灼裴的手腕圈起來,這是江浔知為他求來一根平安的紅繩。

沉寂安靜的氛圍籠罩着這一隅,溫灼裴微微仰頭,如同看着自己的神明。

這裏的衣帽間很小,到處充滿着彼此的味道,像水一樣無孔不入的滲透進來。

江浔知被無聲的包圍纏繞着,他就該是那樣安靜又平和的。

溫灼裴想融入他的身體裏,觸摸着每一寸溫潤的骨節,想舔掉落在他臉上橘色的燈光。

江浔知:“你喜歡嗎。”

溫灼裴眼神收斂下來,變得面無表情,衣帽間裏虛暗的光線覆蓋在他臉上,眉骨跟鼻梁描繪着一道道緊繃的線條。

江浔知毫無察覺,“尺寸剛剛好,你不喜歡平時可以不戴,放在香囊裏也可以,要不要?”

溫灼裴摸着紅線的質感,笑道:“我認為這句‘要不要’,應該是我問你。”

江浔知低頭看了他幾秒。

“我給buckeye套上項圈的時候,刻的是我的名字跟聯系方式,從此它只能是我一個人,它也只能認我一個主人。”

“人類卻不同,他們需要互相認主,戒指跟項圈在某種程度上意義是一樣的,這是忠貞也是枷鎖。”

江浔知張了張嘴,留有餘地的說:“你可以随時取下來。”

溫灼裴同時開口:“你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

次日上午,司機先接楚明衍,後面要轉道去接江浔知時,楚明衍莫名收到溫灼裴的信息,說是反正跟江浔知住一個小區,他們可以一起過去高鐵坐車,不勞煩楚總了。

現在都這麽明目張膽了嗎……

楚明衍心裏總感覺怪怪的,但又找不到點去反駁,只好悻悻的答應了。

關閉手機,溫灼裴舔了下唇,回頭看見江浔知的表情心虛又害羞。

江浔知不想理這個人,只想穿戴好衣服趕緊出門,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bubu跟上去要摸摸,都被直接忽視了。

bubu:“?”

阿姨還以為他們吵架了。

念在今天要出外勤工作,他們昨晚沒做,溫灼裴換了個別的方法折磨他。

江浔知的眼睫毛很長,挂着水珠,漂亮的眼睛被淚水浸潤,雙膝微微合攏就碰到溫灼裴的臉。

溫灼裴低下頭,舌頭靈活的舔舐,慢慢的含在嘴裏,江浔知咬着自己的手臂,生怕哭出聲。

溫灼裴在熟悉的領域繼續摸索,看見江浔知失控的表情,他不覺得自己有多惡劣。

那麽多次合作中,他們早就培養了一股默契,溫灼裴明白江浔知哪裏最不能觸碰,那是敏感,是應激,是喉嚨發出放肆的哼叫,如同白葡萄酒浸潤後的甜膩。

前前後後都一塌糊塗,衣帽間部分衣服被江浔知弄髒了。

溫灼裴指腹按着他泛紅的眼角,慢慢來到喉結處,咽了咽說,味道還行。

幾根手指就讓江浔知繳械投降,敏感得幾乎要爛掉。

江浔知那一刻真的無顏見人。

上了高鐵後,江浔知找不到楚明衍,問了才知道他是下一班的,靠窗坐着閉目養神。

溫灼裴睡不着,紅繩系在手腕,跟腕表搭配一起,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很喜歡。

這一趟路程不遠,江浔知沒有睡很久,只是覺得身體懶洋洋的,跟着溫灼裴出門,在站口遇到楚明衍。

楚明衍好歹還背了個小包,看見江浔知兩手空空的:“你行李呢。”

全在溫灼裴那!

江浔知沉默了一下:“在兜裏。”

楚明衍也跟着沉默了,視線落在他外套下擺處:“那你是真能裝。”

話有歧義,更像是在陰陽怪氣,江浔知輕咳一聲:“那我們先去酒店吧,吃了飯再出發。”

因為時間緊迫,放好行李吃過飯,一行人便出發去現場勘察,這部分向來不是江浔知的主場,他今天就當個安靜的旁聽者。

一行人溝通交流不知時間流逝,很快到了晚上,他們去酒店自助廳吃飯。

江浔知陪着楚明衍到處周旋,拎着一杯酒,喝了半杯不到,就到邊上休息,無聊時眼睛環視一圈,溫灼裴跟以前那樣被人恭維着。

江浔知果然不喜歡這種場合,悶了一杯酒感覺有點上頭便換了飲料,轉身碰見了一個穿着棕色西裝的年輕人,他正在對着自己笑。

不管是人是鬼,在這種場合,都是友商,江浔知得體微笑的打招呼。

何其随忍不住憋笑:“你好你好,我是何其随,做貿易的,今天過來随便來看看。”

江浔知不記得了:“何總好。”

何其随沉默了一下:“……你跟榮清還好嗎?”

“……”

兩人換了個地方聊天,何其随解釋自己剛才憋笑的原因是,大學那會兒他們覺得那種穿西裝的看起來像賣保險,也有人想象畢業後他們在某個重大場合遇見,還要煞有其事的裝成熟大人。

有點想演戲,何其随想到這點就忍不住要笑。

江浔知恍然,怪不得呢,剛才還以為他臉抽筋了……

何其随趕緊問:“你跟榮清怎麽回事,分了?好幾年的感情說不要就不要了嗎。”

江浔知真的懶得裝,喝了小杯酒就上臉,連同眼角都泛着紅:“我結婚了,對象很好,比我大五歲。”

何其随驚訝大過祝福:“……哇塞。”

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對勁,江浔知看過去:“怎麽?”

“沒,被那群追過你的人知道,肯定傷心死了。”何其随斂了笑意。

學生時期誰沒有點暗戀的心事,雖然畢業也挺久的,大家各奔東西了,何其随在職場打滾,好不容易能站在江浔知面前,得知他分手後,高興還沒兩三秒就……起起落落落,跟過山車似的。

江浔知低頭看他:“你沒事吧,是不是酒喝多了,回去休息下比較好。”

剛說完,感覺到有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側臉上,江浔知扭頭看去,發現溫灼裴不知何時站在那處,高大的身影逆着光,五官看得不太清楚。

那是溫總,何其随怕丢臉不想待了,揮揮手,“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江浔知看不太懂他忽然低落的情緒,目送何其随的背影離去,直至慢慢的消失。

溫灼裴歪着頭,對他勾了勾手指。

江浔知環顧四周,慢吞吞的跟着他走進了一間小房子裏。

門剛關上,溫灼裴用手背摸他的臉,又軟又熱:“這種場合,沒必要喝酒,等會兒出去,也不要再喝。”

“我知道。”

一時間無人說話,兩人就這麽看着彼此,半分鐘過得尤為漫長,溫灼裴忽然問:“他是誰?”

江浔知有些想笑:“我大學同學吧,應該是同班的,印象不深。”

“嗯,他喜歡你,看不出來嗎。”

江浔知發愣,又覺得沒什麽:“沒事,我跟他說我結婚了。”

溫灼裴臉上重新挂上笑意:“你是不是太遲鈍了,這要是被有心人騙走了你,那我怎麽辦?”

這個假設的角度也太刁鑽了,江浔知真想掰開他腦子裏看看到底裝了什麽邏輯鏈。

“你是想說我老了之後,會亂買保健品嗎。”

溫灼裴将人摟過來,吻欺身而來,柔和的含住對方的,只是幾秒,又松開:“我比你大五歲,那應該是我先買吧。”

江浔知忍不住想笑,不知道哪裏被戳中笑點了:“溫總財大氣粗,買多少我們吃多少。”

溫灼裴沒說話,就是抱着他,卸了一整日的疲倦感,良久,又輕喃:“在宴會上見到跟你搭讪的就要拒絕,要反應過來,不要傻傻的被人吃豆腐。”

江浔知感覺他情緒不高,解釋道:“我以前經常遇到過這種事,但是我從沒有放在心上。”

江浔知為什麽會對這些事情遲鈍,因為如果機敏的話,不僅會遂了對方龌龊的心意,還會惡心了自己。

久而久之,江浔知會下意識屏蔽這種情感,無論對方如何對他抛媚眼,或者做出些暗示性的行為,江浔知全當看不見,不知道。

所以一開始他真的沒發覺溫灼裴喜歡自己,也只當這場婚姻是交易行為。

上/床也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畢竟他是個成年人,總不能蓋被子純聊天,這也太不現實了。

何況他跟溫灼裴又是因為一場性/事而認識的,所以江浔知在這方面沒有太多的心理抗拒。

現在轉念一想,可能還有別的原因。

就男性目光而言,江浔知二十多年來,沒見過比溫灼裴還要漂亮的男人。

溫灼裴現在眉頭緊蹙,表情不是特別好看,掐着他的胯骨,逼迫問道:“你以前遇到過什麽事?”

江浔知感受到他的緊張,難得解釋起來有些燙嘴:“就是性/行為暗示,或者會輕薄我。”

職場上不論男女,只要長得過去,基本都會遭受到職場騷擾,這是大概率事件。

溫灼裴不講理的用力,勾着他的腰側,嘴角是扯着笑的,但說出的話卻是咬牙切齒:“怎麽輕薄你?碰你了?”

鼻尖相觸,江浔知能感受到他滾燙的呼吸,以及過高的體溫,莫名的,江浔知覺得這些并不難說出口。

江浔知主動撫摸着溫灼裴的腰身,語氣輕柔如紗,慢慢的貼在他耳垂,“就像這樣,摸我的腰,還要抱我,偷偷在我兜裏塞房卡。”

江浔知第一次跟別人說這些事,類似撒嬌還是訴苦,都是自己真實經歷過的,有點委屈,但很快就釋然了,站在原地回首發覺這些沒什麽。

但是溫灼裴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他說得太露骨了嗎。

江浔知無端的熱了臉,輕輕擡眸。

溫灼裴很認真的看着他,眉眼不似蹙起也不似舒展,剛才還帶點笑意的唇角全然不見,看着是真生氣了。

江浔知不敢再激怒他,心底那些委屈忽然就酸酸軟軟的,在眼底裏洩露出來:“我當然沒答應那些人,不會讓自己……”

話一下被打斷,溫灼裴用指腹輕輕按住他的唇縫。

摩挲良久,溫灼裴的沉默如來自遙遠的安撫:“沒事的,浔知,現在有我了,誰也欺負不了你。”

江浔知如夢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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