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欺負就要反擊

第64章 第 64 章 欺負就要反擊

車內的氣息太溫暖了, 江浔知全身汗津津的,趴在溫灼裴的胸膛上,忽然想到什麽, 擔憂的說:“你的手沒事吧。”

“小傷, 沒事。”溫灼裴一只手就摟着他的腰, 細細密密的親吻着鎖骨, 流連到唇角, 接了個很濕很深的吻。

雙方都努力壓抑着呼吸,喉間溢出的喘息與低吟交織一起, 江浔知整個人完全壓在他身上。

車禍的不安, 機場的激動,似乎在這一刻才完完全全的靴子落地,這場性/事更滿足的是心理感受。

江浔知從他身上下來, 看向窗外星星點點的燈光,後知後覺剛才在車裏跟溫灼裴幹了些什麽事情。

江浔知累得手指不想動, 穿戴整齊坐在車廂裏休息, 只是總感覺不太舒服,有種悶熱的潮濕感。

“你沒給我擦幹淨。”江浔知皺眉看着他。

溫灼裴剛丢完垃圾回來,說:“太多了不方便, 回家再幫你。”

江浔知被他堵得無話可說,臉頰泛着溫熱,外面的風吹拂過來,是那樣的舒服。

車門就這麽敞開着,通風散氣。

溫灼裴擡手倚在車門邊, 襯衫紐扣崩掉,頭發風中淩亂,整個人不修邊幅得來, 又有種利落的帥氣。

江浔知忽然覺得溫灼裴從F省回來後,也不似表面的平靜。他在溫灼裴那件事裏受到了心理的傷害,以至于引發了母親車禍的影響,可能在這種不理智的情緒下,在機場對溫灼裴做出表白似乎是感情轉移。

但不是的。

他發現自己說出來對溫灼裴的感情後,整個人是放松的,只是心裏多了一份在意。

而且在這份感情裏,溫灼裴的态度有很細微的變化,是一種單方面付出感情終于得到回應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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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知轉頭看向溫灼裴的側臉,恰好溫灼裴也輕微偏過頭來,微微垂眸的看他,那雙深邃無底的眼睛裏映照着是自己的臉。

剛才在車裏時,溫灼裴抱着吻他,滿臉是迷戀與癡迷,剝離出來,清醒的狀态下,溫灼裴那份迷戀似乎減淡了許多,但仔細一看,眼睛深處依舊是貪戀的氣息,連胸膛起伏的頻率也在逐漸增加。

溫灼裴仔細的盯了他一會兒,動了動肩膀,低頭跟他接吻,是很溫柔又漫長的舔舐。

江浔知輕輕仰頭湊過去,兩人在月色下相擁而吻。

回去的路上,江浔知擋不住身體疲倦帶來的困意沉睡過去,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衣服換了,身體清清爽爽的,應該是被人洗過一遍。

江浔知口幹舌燥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四周觀察發現溫灼裴不在房間裏。

醫藥箱放在電視櫃下面,溫灼裴抽出來把醫院開的跌打藥油放進去,表面一層的消化酶膠囊被人掀開了口子,亂七八糟的放着。

這段時間養着江浔知的身體,溫灼裴對藥箱物品無比熟悉,他記得出差前,這袋消化酶是沒開過的。

江浔知渾渾噩噩的喝水,從房間走出來正好瞧見溫灼裴手上的東西,腳步緩慢的停在他面前。

說實話,當時疼得江浔知頭暈眼花的,都忘了自己拿的是什麽,反正那會兒吃了是沒事。

溫灼裴挑眉:“誰吃的?”

質問的口吻,但語氣不輕不重,反而是陰雨綿綿的征兆。

江浔知眼疾手快,指着趴在地上,又黑又大的體育生:“bubu吃的。”

bubu瞬間站起來,兩只耷拉的耳朵豎起,嗷嗷汪汪的叫了幾聲。

客廳裏蔓延着死寂,無限環繞着bubu的狗叫聲,凄楚又可憐,充滿着自己被冤枉的意味。

溫灼裴居高臨下欣賞着江浔知謊言被戳破的瞬間,沒曾想江浔知居然面不改色,換做以前,那都是先臉紅發作,之後才義正言辭的跟他講道理。

有時候說着說着自己還急眼了,溫灼裴特喜歡在這種時候逗他。

對視久了,到底比不過溫灼裴的臉皮厚。

江浔知敗下陣來:“我吃了,但沒事。”

“為什麽不告訴我?”溫灼裴見他習以為常,就知道他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江浔知不置一詞。

他覺得這是小事,而且胃部的症狀跟自己的情緒息息相關,在得知溫灼裴平安無事後,自己也就沒事了,實在沒必要說。

而且江浔知從很小的時候就沒有能讓他親近,百分百信任的人,也不輕易坦白脆弱。

他也沒想到會有一天,自己能收獲這種親密的感情,也沒想到自己能平靜的述說,自己最狼狽最脆弱的時刻。

“當時我六神無主,才會覺得胃疼,收到你電話就沒事了,真的,你看我……”江浔知轉了一圈給他看,“昨晚稱過還胖了半斤。”

溫灼裴走過去,掐着他的兩只胳膊,輕微擡起來,稱了稱:“沒感覺,哪裏胖了?”

江浔知好歹是個一米八二的成年男性,溫灼裴抱他竟然臉不紅氣不喘,輕輕松松的跟抱娃娃似的。

溫灼裴:“屁股?摸着是比之前肉肉的。”

江浔知:“……”

溫灼裴開玩笑的,捏着他的臉:“浔知,我不要求你在我面前事事報備,但關乎身體,你就不能瞞我,可以試着依賴我的。”

溫灼裴把他攬入懷裏,手掌輕撫後背,骨骼感依舊很重,江浔知有點站不穩了,扶着後腰。

溫灼裴:“怎麽?”

“站太久,腰酸。”

溫灼裴将水杯放在茶幾上,彎腰勾腿把人橫抱起來,送進卧室柔軟的大床上,緊接着握緊拳頭,在他後腰處揉了幾下,“這樣會不會好點。”

他的手掌輕急緩重,每一下都恰到好處的緩解那股酸疼的壓力,江浔知閉着眼,覺得很舒服。

溫灼裴看他有了睡意,慢慢的放松力道,江浔知幾乎感知不到他按摩的存在,只覺得舒坦,輕微呢喃着:“你哪裏學的。”

溫灼裴轉而去揉他的肚子:“小時候給爺爺按摩過,他愛好寫生,經常外出,一坐就是一整天,年紀大了,腰累得不行。”

這還是江浔知第一次聽他嘴裏談起爺爺,他是想不到溫灼裴小時候是過得什麽日子,竟然不在父母身邊成長。

不過溫家那種情況也不缺錢吧,江浔知問:“怎麽不請個護工。”

“爺爺不願意,我就只能自學了。”溫灼裴說,“我媽常說我的性子跟我爺爺一樣犟,現在信了,但不是我的問題,是爺爺基因不好。”

江浔知樂了。

溫灼裴給他按了十來分鐘,手也挺酸的,特別是臂膀還沒好:“還疼嗎。”

江浔知搖搖頭,抓着他的手摩挲片刻後,看見門縫裏一雙狗眼正看着他。

“……”

那瞬間江浔知覺得這雙眼睛長得好像溫灼裴。

三天後。

西洛湖室內私人泳池裏,水溫冰冷,清晨的曦光從高高的窗臺照射進來,水面泛起一層漣漪,溫灼裴一來一回,游了還不到二十分鐘,岸上的手機電話響起。

英俊的眉眼淋漓的滴落水珠,肌肉也濕漉漉的,他披了件浴袍,接電話。

秦秘書的電話打進來:“溫景忱先生早今天早上六點三十分的時候,被抓去調查了。”

溫灼裴挑眉,吃了點早餐補充體力:“動作還挺快,什麽原因。”

“利用工程洗/錢,名下的灰色企業也被查了個遍,是有人匿名檢舉到相關部門,證據确鑿。”秦秘書聽從指令辦事,“接下來要怎麽做?”

“什麽都不用做,只要靜靜地當一個受害者形象就行。”溫灼裴吃完最後一口,喝水。

挂斷電話後發現溫家那群親戚反而安靜了很多,溫玉成打過一次,二嬸打過三次。

溫灼裴回到家裏沖了個澡,江浔知也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的,睜眼瞧見溫灼裴裸着上身系圍裙在做早餐,耳朵戴着藍牙不知道跟誰說話。

江浔知走過去好奇的左右觀察,似乎也想學點廚藝技術,溫灼裴抽空跟他接了個吻,然後道:“繼續說。”

江浔知不打擾他工作,在外面乖巧的等着吃早飯。

吃完了後,溫灼裴放下勺子,跟他說了溫景忱的事,江浔知驚了:“這是你查到的?”

“不是,是誰我也不清楚,但那個人肯定會跟我邀功的,到時候就知道了。”

江浔知耳聰目明,一下子就聯想到什麽:“你懷疑車禍是你二叔做的?”

“不是他,是望江的肖總,已經在走法律流程。”溫灼裴索性鋪張開來,事情發展到這個局面,已經很不錯了,“他停職也是我的原因。”

這個早餐吃得江浔知驚心駭神:“原來他得罪的人是你,為什麽?”

唯獨這個溫灼裴不想具體說:“算是私人恩怨,他态度不行,你知道的,我小心眼。”

江浔知見他不願意說,便沒有多問,望江跟景陽之間長期都有合作,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回到明晟,江浔知還在消化溫灼裴早上說的那些內容,他總覺得這個肖總人不太行,能讓溫灼裴這樣大動肝火,肯定不止所謂的态度不好,這個不好的定義範圍很廣,江浔知揣測,難道是……他看上溫灼裴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那天剪彩儀式,肖總就拼了勁的湊到溫灼裴跟前。

在洗手間也是,溫灼裴進去後,肖總就跟着去了。

江浔知看着桌角懸挂的玉觀音佩飾,心想,活該。

沒繼續琢磨了,江浔知收拾東西去開會,最近項目量爆炸,一天能開七八個會議,大家都姿态放松,把開會當飯吃,措詞也随便很多,總之目的達到就行。

江浔知認真聆聽,看着ppt的內容,偶爾垂眸,右手夾着一支筆在轉,他轉筆的花樣多,技巧強,幾乎不會掉落桌面引起別人注意。

楚明衍困得不行,看着他轉筆的旋轉,猶如催眠,差點就睡着了。

會議結束後,楚明衍打着哈欠說:“報告都寫好,待會兒給你發,望江的項目最好拿下。”

江浔知聽他語氣不對:“我也希望拿下,但你好像不太精神。”

“我昨天去總部開會,孟叔下場後,孟明遠想在公司做一番大事,他也看上了望江的項目,董事會的人很支持,連我爸也是。”

江浔知陷入了沉默,望江跟楚氏集團同樣接觸不多,他跟進這個項目的時候,從來就沒見過孟明遠,哪來的信心可以接項目。

下午,江浔知跟溫蕪出發去小茶館。

小茶館位于街區附近,周圍喧嚣,但這棟建築猶如獨立在外,裝修也足夠清雅。

溫蕪報出預約的號碼,前臺帶領着他進去隔間。

位置之間只是用一塊板子間隔,私密性一般,更适合用于交流,室內裝修雅致,窗棂懸挂着風鈴,江浔知想起衫奶奶的廚房,難免停頓了一下。

楊組長望去,年輕人的身影映入眼簾,氣質與周圍的環境相似。

江浔知回過神,落座在楊組長對面,互相寒暄幾分鐘,服務員帶着江浔知的茶餅跟工具端上來。

江浔知:“早就聽聞這裏的茶水甘香,路邊都能聞到茶水的味道,很有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

楊組長臉色溫和了幾分:“你也喜歡喝茶。”

“平時無事會品一會兒。”江浔知洗了手,“近幾天來也學習了一下烹茶的手法,就是比較生疏,楊組長不要笑話我。”

江浔知沒有深究過茶道,手法是普遍的烹茶流程,不出錯但也沒什麽亮點,楊組長也看得挺滿意的。

“算好了。”楊組長抿了一口,“比一些人要好,滿身銅臭味,我也沒有說賺錢不好,就是太急功近利了。”

江浔知察覺到什麽,換了說法:“那我也當好好放松了。”

“哦?你不是來跟談的?”

江浔知笑了笑:“這裏環境這麽清幽,談項目,聊工作,似乎有點不解風情。”

楊組長萬分贊同:“原本我約你在這,也有這個意思。”

話音一轉,江浔知道:“不過楊組長願意給個面子的話,下次我們可以去包廂裏坐坐。”

楊組長說:“明天中午吧,正好有個粵菜飯館,我也想去試試味道。”

約好了下次見面後,江浔知跟溫蕪坐上了車,溫蕪上了五次廁所,現在才敢說:“喝了好多水。”

江浔知也不少,他還腎虛呢……

到明天中午,楊組長依舊不喜歡坐包廂,而是靠欄杆的飯桌吃東西,還能邊觀賞樓下人來人往的場景。

江浔知開門見山,先是總結了望江的需求,列舉了幾個大項目工程,其中也包括了景陽,再提到今年水新的加盟,突出明晟在同行裏的優勢。

楊組長對江浔知有着天然的好感,類似于對晚輩的欣賞,“說起來,這還是你們第一次接觸望江,之前有過了解嗎。”

江浔知已經對望江的歷史銘記于心,随口而出,就是幾個國家重點扶持的經典大項目,最後表示明晟的自信,以個人謙虛作為結尾。

“這頓飯我吃得很滿意,這是我的名片。”楊組長說,“看看哪天有時間,我約你到望江逛逛。”

江浔知雙手接過:“多謝楊組長。”

“哦?這不是楊組長嗎?”

江浔知先聞聲不見人,微微蹙眉,擡頭看去,是孟明遠,還有蕭容跟何其随。

楊組長跟楚董還算認識,給了孟明遠一個面子,幾個人落座于此,位置一下子變窄。

孟明遠油嘴滑舌,楊組長風輕雲淡的接話,聊到後面,楊組長疑惑:“你也對這個項目有興趣?我記得明晟好像是楚氏集團旗下的。”

江浔知立刻說:“管理系統是分開的,明晟目前是楚明衍掌權,業務需求方面,明晟跟楚氏也是不同的。”

蕭容忽然開口:“楊叔,遠哥是真的想做,你就給個機會呗,反正就是先看看方案吧,又不是讓你一下子做決定。”

楊組長跟蕭珩倒算是熟識,笑得略微勉強:“那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倒也不是不行。”

那邊三人聊,何其随被迫貼着江浔知坐,聞到浔知身上的香味,悄悄地說:“我不知道會來這裏,最近跟蕭家有合作,他們非要來這裏吃飯。”

江浔知淡淡一笑。

何其随也有點拉不下面子:“你是生氣了?”

江浔知:“不至于。”

不管是不是,何其随還是先說一句:“對不起啊。”

江浔知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的錯,你挪過去點,擠到我了。”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何其随臉紅到爆炸,他跟江浔知說話,就不自覺的想要靠近些。

何其随幾乎坐在凳子邊緣,一條腿伸到外面支撐着,他觀察局面。

孟明遠,蕭容跟楊組長談笑甚歡,江浔知被冷落一旁,換做是他,就這麽明晃晃的被搶業務,先發個納米雷霆,然後忍氣吞聲的走人了。

但仔細想想,大學那會兒,江浔知不管是被欺負了,還是被下絆子,情緒似乎都不挂臉,永遠淡淡的,若無其事,但事後,那個曾經欺負過江浔知的人,很快就遭到報應。

何其随在宿舍裏是常常被壓一頭的,開玩笑開的都是他的糗事,盡管自己不想聽,但室友仍然無所顧忌。

有一次還是江浔知替他出頭,語氣冷冷淡淡的說,當事人覺得不高興的,就不是玩笑話。

想起了往事,何其随內心湧漲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回憶的畫面逐漸來到現實的情況,現在的江浔知也是被“欺負”當中,何其随莫名的心情激動,想要看看他到底會怎麽做。

孟明遠得意的翹唇,眼角瞥到江浔知,楊組長忽然問:“你對望江有了解多少?”

孟明遠收回眼神,一頓:“只多不少,而且就算不會,我也可以問江助,哦,不對,現在是江總了。”

蕭容喝着水,微笑着不吭聲。

孟明遠繼續說:“江總,明天的會議室裏,你會幫我的吧,大家算是一個公司的。”

江浔知輕輕地笑起來,帶着幾分輕蔑與挑釁,眉梢上揚,生動漂亮至極:“當然會。”

何其随盯得入神,那沉寂的心又死灰複燃,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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