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正文完

第83章 第 83 章 正文完

江浔知去超市買了一堆零食, 按以往的規矩送上家門口,這麽一大袋,他是懶得送上去的。

剛出門口, 就碰見衫奶奶正在遛狗, 江浔知心裏有說不出的詭異, 他走過去:“奶奶……”

衫奶奶哎了一聲, 立刻把繩索交到江浔知手上, 皺着眉為難道:“我想上廁所,bubu還沒拉屎, 我先去拉, 很急真的很急,你看着點啊。”

江浔知伸手叫都叫不住她:“……”

只留下江浔知跟bubu大眼瞪小眼,而且江浔知細心的發現, 今天的bubu穿得非常漂亮。

終于不是蕾絲裙,水手服審美, 而是正正經經的紮小領帶, 穿小西裝,不過因為胸肌過大,扣子那塊繃得很緊, 似乎随時都要崩掉。

江浔知給他解開兩顆扣子,看起來不那麽緊繃。

“快拉,拉完上去喝水。”

“嗷嗷嗷嗚嗚。”bubu對着他叫了幾聲,似乎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進了電梯間裏,衫奶奶拿着對講機說:“好了沒有, 我的小燈泡不許拆。”

溫爺爺:“灼裴嫌你那幾個小燈泡太醜了。”

衫奶奶嚷嚷着不服:“有他的審美醜嗎?不知道學了誰的,說出去千萬別說是我孫子。”

常意致在混亂中插嘴:“我繞完圈子了,你們可以了沒, 浔知還在遛狗呢。”

滋滋兩聲,溫灼裴說:“叫bubu趕緊拉,他便秘啊,別讓浔知在外面吹風。”

溫蕪啊了一聲:“我的撒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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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雪松:“為什麽我要參與這次活動,還有,有必要拿對講機嗎。”

對講機是衫奶奶要求的,她害羞的說:“我老早想試試這種感覺了。”

溫灼裴無語:“是啊,然後就來嚯嚯我。”

楚明衍把箱子搬出陽臺外,氣喘籲籲的跟溫蕪吐槽,“我真服了,現在才知道他們一群資本家都是一夥的。”

江浔知在外面小花園繞了一圈,才把bubu帶上來,剛出電梯門就開始收繩子,一擡頭就看見自家大門挂了幾串小燈泡,跟街邊夜攤似的。

江浔知揣着疑惑的心思打開門,砰!

一群人站在兩邊,爺爺奶奶,伯母,溫蕪,楚明衍,還有蔣雪松都在!

絢麗的彩帶與噴花漫天飛舞,看見室內的景象,江浔知整個人結結實實的愣在原地。

客廳裏完全被人布置了一番,各種彩帶輕紗,以及花朵的裝飾,他的大白兔玩偶也多了個小夥伴,整整齊齊的擺在中央,留出來中間一條小路,兩邊是蠟燭。

而微風飄起輕紗的方向,窗外,正好是濃烈的晚霞。

楚明衍哆嗦了一下,溫蕪偷笑着把bubu牽走了。

江浔知溫柔的笑起來,眼底有些顫抖,看着走向自己的男人:“不怕花粉過敏了?”

溫灼裴這次穿得非常隆重,像結婚的新郎官:“所以這次策劃不全是我一個人。”

從江浔知開車進來,常意致就支開他,然後是衫奶奶,其他人則在屋內擺設。

用心到每一處細節,江浔知喜極而泣:“很漂亮,我很喜歡。”

溫灼裴抵在他額頭處:“更喜歡的,你要不要?”

說着,把其中一個兔子玩偶放在江浔知的懷裏,兔子挂着頭紗,穿着粉色蕾絲婚紗,手裏捧着一束假花。

江浔知:“你給的,我就要。”

溫灼裴嗓音微沉,緩緩而道:“我知道當初結婚的時候太草率了,我也沒機會,更沒有資格向你提出要求,所以現在什麽都想補給你,剛好家人親朋都在,我要向你求婚。”

說着,溫灼裴單膝下跪,打開戒指盒:“我愛你浔知,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

江浔知有點懵圈的看着他,伸手把戒指帶上,目光熱忱的笑起來:“你的呢,我要給你帶上。”

溫灼裴站起來,也戴上了戒指。

衫奶奶沒忍住先起哄,常意致看得羨慕死了:“不親一個嗎?”

江浔知驚訝,羞赧道:“……這個就……”

還沒說完,嘴唇被輕輕的貼住,溫灼裴說:“這個還是要有的。”

江浔知反客為主,按着溫灼裴的後腦勺,再次迎上去。

耳邊全是哇塞的聲音,溫蕪及時捂住楚明衍的眼睛,蔣雪松呼呼兩聲鼓掌。

好幸福的聲音,江浔知眼睫毛微微顫抖,整個人悸動的都要抱緊對方,他無處落腳的身心終于有了歸巢的地方,也願意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面前這個人。

吻完後,江浔知舔了舔嘴唇,感覺還是很害羞,但情到濃處,也沒辦法控制了。

衫奶奶激動得都要哭了,手裏還拿着對講機:“嫁出去了嫁出去了,我們灼裴也不再是一個人了。”

然後所有人腰上挂着的對講機不停的重複衫奶奶的話。

“…………”

溫爺爺給她擦眼淚:“哭什麽,前幾年才做過手術的眼睛,別哭了。”

溫灼裴:“……給我點面子,奶奶。”

江浔知:“先把花收起來吧,灼裴受不了的,萬一過敏進醫院很不吉利。”

幸好數量不多,而且多數透明密封着,沒有散發出來。

溫灼裴:“我吃了藥。”

“那也不行。”

蔣雪松忽然大叫一聲:“拍個照留念再拆吧!”

于是幾分鐘後,這一副浪漫唯美的場景,布置了五小時,用了十分鐘,然後就被無情的拆掉了。

蔣雪松跟楚明衍在這一刻共鳴:“我們是苦力嗎?”

他們在這裏玩到深夜,大家才離開,客廳裏一片狼藉,江浔知喝了酒,面頰泛起紅暈的累倒在他懷裏:“阿姨明天又要說我們了。”

臉頰被人輕柔的撫摸着,溫灼裴感受這極致的暖意,江浔知沒聽到回應,擡頭看去,四目相對見,隐有騷動,燥熱的情緒在餘光中擴散。

江浔知歪了下頭。

溫灼裴說:“好喜歡你啊。”

江浔知心髒不争氣的跳動起來,那眼神似乎在他身體留下滾燙的烙印,想到這一層,霎時間他渾身發熱。

江浔知親他的嘴角,溫灼裴慢慢滑到他喉結處,輕輕的舔舐,江浔知輕哼一聲,叫聲不斷。

分明沒有被進去,卻叫得那麽歡,溫灼裴聽到都受不了:“江老師,這麽爽啊?”

江浔知被酒精浸染,在沙發背後仰着頭,衣襟亂了,露出胸口被咬腫的地方,濡濕的唇齒微微張開。

“灼裴,明天早起,陪我去墓園。”

溫灼裴頓時精神了。

晨起霧霭未散,溫灼裴光是挑衣服就花了半小時。

“阿姨喜歡什麽風格,西裝會不會太死板了。”

“這個天氣很熱,T恤會不會太簡單?”

“衛衣很怪,顯得我不成熟。”

最後江浔知給他定了西裝,在車裏跟他說:“我媽這個人,年輕喜歡黃毛的,老了也喜歡五顏六色的。”

這時候的墓園沒什麽人,又是大清早的,拾階而上,清淨得仿若走上神壇。

江浔知在前,溫灼裴後面跟着,每一步都走得很緩慢,江浔知回頭笑他:“緊張了?”

“不緊張是假的,買花的店都沒開,什麽都沒準備呢。”

“沒事兒,你花粉過敏。”

“過敏也得帶吧。”

“那你不怕還沒上去就休克啊,小心我把你就地埋了。”

“你怎麽回事,很喜歡當寡夫嗎。”

兩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聊廢話,聊着聊着就到了,溫灼裴的心情沒那麽緊繃了,看了眼江浔知的後腦勺,嘴角險些壓不住。

“媽,我帶灼裴來看你了。”

溫灼裴回過神,看見墓碑的照片,照片的人笑得溫婉親近,還是很年輕的樣子。

江浔知驚喜的看見小吊墜竟然還在,重新又放了些小玩意上去,“灼裴,我媽就愛這些小物件,如果是手工雕刻的就更喜歡,她很喜歡收藏,我偶爾會給她帶點,但太貴就算了,怕被人偷,買兩元店的仿品就行。”

溫灼裴終于知道他為什麽熱衷逛兩元店了,他學着江浔知坐邊上,手被人握住。

“媽,這就是我給你提過的,我家的先生,很帥吧,審美跟你學的,但眼光比你好點兒,你兒子要幸福啦。”

溫灼裴緊緊的回握:“阿姨,請您放心把浔知交給我,我會護着他一輩子,不會讓他受委屈的。”

江浔知睫毛顫抖,眼眶隐隐泛酸。

“我還有很多需要進步的地方,這條路或許很難走,希望溫先生能陪我一直走下去。”

**

五月最後一天,溫灼裴出差回來,蔣雪松說要給他辦一場生日宴會,說起來溫灼裴從小到大非常膈應自己在兒童節出生。

從小學開始,全班都在過節日,他基本就是被蹭着的,長大後就更加不喜歡,兒童的熱鬧與自己無關。

所以從來沒有辦過生日宴,也就在家裏買個蛋糕,象征性的點蠟燭,切一塊來吃。

爺爺奶奶也尊重他的意見,唯獨常意致總覺得遺憾。

溫灼裴也不是很愛吃甜的,生日蛋糕也不是嘴饞,而是哄家裏人高興的。

舒則剛懷孕,前三個月孕吐嚴重,在家待着哪也去不了,無聊透頂,現在情況好點,死活鬧着要來湊熱鬧,溫灼裴可不打算哄她,“随便辦,我不會來。”

蔣雪松斜着嘴笑,晃着手機:“可是浔知剛才答應了。”

溫灼裴面不改色:“不去。”

舒則瞪大眼睛:“這麽絕情,還以為搬出浔知,他會立馬答應呢。”

蔣雪松嗤了一聲:“你信他?那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江浔知在得知溫灼裴對生日宴有抵觸後,便放棄了原本的心思,跟溫灼裴商定好,六一這天該怎麽過就怎麽過。

禮物方面,江浔知花了點心思,讓林嘉笙幫個小忙,買了塊價值接近千萬的鋼表,聽林嘉笙說非常具有收藏價值,雖然他也不懂這些……

溫灼裴收到手後很滿意,甚至把他的編號放在了前三。

江浔知以為生日就這麽過去的時候,蔣雪松給他發消息,說是一幫朋友想給他辦個生日派對,又是搞友誼情懷,又是舒則懷孕,江浔知心軟了一秒,就答應了。

【江浔知:主人公怎麽辦?】

【蔣雪松:你答應就行/斜笑.jpg】

剩下的江浔知就不管了。

六月一號這天,溫灼裴依舊我行我素,江浔知都以為蔣雪松計劃失敗了,誰知下班時一個電話打來,問江浔知到哪了,還發了酒吧定位。

這酒吧名字聽都沒聽過,地理位置遠離市中心,近小巷口,江浔知問:“新開的?”

蔣雪松:“我開的。”

江浔知:“……”

這下也不得不去捧場了。

下班後,江浔知給溫灼裴發消息,帶着溫蕪去捧場了,原本想帶上楚明衍,但他要加班,就算了。

溫灼裴接近晚飯時間有個臨時會議,一群人鬼泣神嚎,結束後剛好七點半。

回到辦公室,秦秘書正在幫他整理資料,“溫總,這些……”

溫灼裴打斷她:“下班。”

秦秘書愣了兩秒,打了個聲招呼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溫灼裴順着定位導航到酒吧巷口,裏面不能開車進去,只好停在路邊,下車走過去。

今晚好歹是以溫灼裴生日名義開的派對,服務員自然是認得出他,溫灼裴揮了揮手讓他別張揚,做自己的事就行。

溫灼裴自己挑了個角落的位置,點了杯雞尾酒,服務員剛記下,溫灼裴忽然改口。

“還是長島冰茶吧。”

江浔知坐的範圍算是中心,笑容淡淡的看着溫蕪,偶爾跟旁邊的人說幾句,穿着是死板的西裝,解開兩顆襯衫扣子多了幾分随性,氣質溫潤儒雅,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不過更突出的是他手搭在大腿上,閃着微光的戒指。

有人先一步跑進去在蔣雪松耳邊說了幾句,他挑眉樂了,傳到舒則耳邊,舒則又跟江浔知說。

江浔知看過去時,溫灼裴正好偏頭在喝酒,他那一瞬又移開眼神,剛好錯過了彼此。

酒吧舞臺駐唱表演要開始了,江浔知放下外套,偏身跟蔣雪松說了幾句話。

蔣雪松有些驚訝:“也行,看你要點什麽歌,我本來還打算放兒童生日歌的。”

江浔知哭笑不得:“別了,他真發火,我未必哄得住。”

舞臺後面有一架鋼琴,溫蕪正在吃堅果,還沒反應過,坐在身邊的人忽然站起來,走到鋼琴面前。

裝飾在舞臺的小燈慢慢的亮起,江浔知神情似微醺,眉骨的弧度生得極好,潋滟生光。

舒則輕輕地啊了一下:“浔知要唱歌啦。”

溫蕪的表情更是千奇百怪:“原來浔知哥哥還會唱歌,會彈鋼琴?天吶,我從來沒把他往藝術方面靠攏過,我還以為他只會坑客戶。”

溫蕪想了想,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打開了手機攝像頭。

江浔知端坐在鋼琴面前,修長的手指憑借肌肉記憶按下幾個音節,不算很熟練,但唱首熟悉的歌是沒問題的。

酒吧下面的觀衆頓時屏息專注看向臺上的人,幹淨漂亮的帥哥要表演,自然是足夠吸引,又足夠讓人感到愉悅惬意。

“這首歌送給我最愛的人,今天是他特殊的日子,我想給他留下一個溫柔的記憶。”江浔知手指放在琴鍵,蔣雪松對後臺比了個手勢。

悠然綿長的前奏緩緩響起,聲音缱绻,唱出的每個字都牽着觀衆的心弦,所有的情緒都被帶着走。

連慧月是北方人,卻有着一口吳侬軟語,清脆悅耳,江浔知唱起歌來随了她的嗓音,軟糯婉轉,絲絲扣人心懸。

“慢慢喜歡你,慢慢的親密,慢慢聊自己,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慢慢我想配合你,慢慢把我給你……慢慢喜歡你慢慢的回憶……”

“慢慢的陪你慢慢的老去……”

溫灼裴捏緊杯子,微微睜大眼睛,眼底映着舞臺的光芒,眼珠畫面只有臺上唱歌的人。

江浔知唱到這裏的時候情緒特別飽滿,觀衆忽然意識到這場派對的主角,舒則先一步看向溫灼裴坐的位置,緊接着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角落坐着的那個男人。

稀稀拉拉的鼓掌聲響起,江浔知溫柔一笑,略微腼腆的點了下頭,舒則找準機會,一把拿過麥克風,林揚生拉都拉不住她。

“你愛人能聽到這首歌嗎,能知道嗎。”

江浔知自信的說:“他肯定會知道的。”

觀衆全都是一臉我磕到了的表情,氣氛重新活躍起來,舞臺也換了新的樂隊,音樂換了風格,上一場旖旎缱绻的畫面似乎成為了過去,而永遠留在溫灼裴的心裏。

江浔知從後面走下來,溫灼裴早就在等了,江浔知很自然的把手伸到他掌心裏。

“來了也不告訴我?”

“那我怎麽能看到這麽精彩的演出。”溫灼裴親昵的蹭了蹭他的鼻尖,“我很喜歡。”

江浔知彎了彎眉眼:“你喜歡就行,這下你不用吃嘉笙的醋了。”

“那不止了,剛才好多人都聽過。”

“……你怎麽這麽難哄?”

溫灼裴從後臺出來,撈起江浔知的外套,對着蔣雪松揚了揚下巴:“我跟浔知先回去了。”

蔣雪松很滿足了:“我給你的要求,就是來了就行,不過外面可能要下雨,拿把傘再走。”

江浔知看着還剩了點的飲料,遞給溫灼裴喝:“別浪費。”

溫灼裴很自然的接過,喝他的那杯檸檬汁,在空調底下吹風,酸得半天回不過神。

江浔知若無其事的拿着傘,眉眼一片溫和從容,淡淡的說:“走吧。”

溫灼裴瞥了他一眼,認命的走了。

酒吧附近的路比較窄小,走了一會兒,江浔知褲腳都濕透了,溫灼裴攬着他的肩膀走到邊上等雨停。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江浔知仰頭看天,雨絲飄落,天氣很不好啊。

江浔知:“生日快樂,灼裴。”

溫灼裴跟他實話實說:“我不喜歡過生日,哄你的。”

江浔知抱着他的腰,貼近些:“可是,沒有你的話,我怎麽辦啊?”

江浔知親他的耳朵,仿佛是悄悄話:“我特別喜歡這一天,我愛你。”

心尖尖都被掐軟了,溫灼裴淪陷了,完蛋了,投降了,亦是心甘情願的。

車輛寥寥無幾,行人稀少,屋檐飄過細雨,偶爾能聽見一牆之隔的路人在抱怨天氣潮濕。

兩個男人在偏僻一隅安靜的親吻着,略高的那位半個身體側着擋住另一個的身影,傘微微傾斜,陰沉的雲散開,連雨都在偏愛他們。

微風在初雨後顯現,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在時間流逝的長河中,溫灼裴像是疲于追求的旅人,終于停泊在最可靠寧靜的懷抱。

江浔知為自己惡作劇售後:“檸檬水還酸嗎。”

“齁甜。”溫灼裴呼嚕着他後腦勺的頭發,心髒被泡軟了,“回家再來點兒。”

江浔知笑起來,與他在撥雲見月的天色下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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