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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1章

陳燃偷來的瑞士卷就那麽幾個，分到沈越宇這裏就沒有了。謝聽動作一頓，沈越宇似笑非笑看着他，眼裏閃着不可言說的神色。

草莓果醬的味道彌漫在他們之間，聞着有些膩。謝聽掰下來一大半，遞過去：“給你。”

沈越宇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接過來，塞進嘴裏。謝聽沒當回事，把自己的那一半吃完，才說：“你不是讨厭吃甜的東西嗎？”

“偶爾吃一下好像也沒關系。”沈越宇道。

這個話題很快過去，點的菜端了上來。謝聽不吃辣，清湯這一半的鍋底被轉到了他這邊。

“哎，你們知道周餘那事兒嗎？”林柔喝了口飲料，“他在和我們班語文課代表談戀愛哎。”

方新看她一眼，“你怎麽知道，梁玥不是不承認嗎？”

“那天天放學來等她，還帶零食，不是談戀愛是什麽啊？”林柔無所顧忌地說，“梁玥可喜歡他了，天天在草稿紙上寫他的名字。”

初三的時候談戀愛簡直是無法無天的事情，周餘一直成績還不錯，也難怪徐妍上次要喊家長。沈越宇想起來剛才在商場看見的場景，覺得周餘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爸媽好像都不在了，平時也就他哥帶着他。”陳燃被辣的吸溜空氣，端起一邊的果汁猛地喝了一口，“他哥我知道，開公司的，平時忙的很，根本沒時間問他。”

謝聽一邊聽着一邊從自己的清湯鍋裏撈蝦滑，筷子根本夾不起來，沈越宇拿了個漏勺給他。

“可能是叛逆期到了吧。”林柔老成地說，“初一初二的時候，我還暗戀過他一陣子來着。”

謝聽驚訝地擡起頭，“是嘛？”

“對啊。”林柔笑嘻嘻地說，“我還暗戀過你來着，在五年級的那個暑假。”

謝聽沒想到還有這一出，臉頰上泛着粉色，幾乎不敢去看她。

“然後你的好兄弟說，不許我喜歡你。”林柔瞟了一眼沈越宇，“他說我表白......”

“吃飯！”沈越宇忽然說。

林柔吞下後半句話，撇撇嘴巴，不說了。

謝聽看了眼沈越宇，“有什麽不能說的嗎？你還瞞着我。”

“不是什麽好話。”沈越宇說，“你要再下一點蝦滑嗎？”

陳燃咽下自己最後一口果汁，接着說：“但是我聽說周餘初二就開始談戀愛了啊。”

方新一愣，“初二？初二沒有吧？”

“沈越宇，你跟周餘初二不是走的挺近的嗎？”陳燃把話扔給沈越宇，“你什麽都不說，聊八卦多有意思啊。”

沈越宇不覺得有意思。

周餘和他初二玩的卻是還算不錯，後來周餘總想把他當小弟使喚，沈越宇就跟他疏遠了關系。他還記得周餘問過他，想不想去談戀愛。

他那時候還不覺得談戀愛有意思，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周餘湊到他身邊說，他有喜歡的人了。沈越宇好像回了一句喜歡就去追啊，後來的事情就記不得了。

他一直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也導致很多時候，他都不能很好地體會別人的感情。

周餘那個時候，或許是真的很想和他分享一些事情。

“我覺得，還是不要太幹涉別人的私事。”沈越宇往謝聽碗裏夾了一筷子肥牛卷，“快吃吧，回去還有作業要寫。”

幾個小孩都不說話了，謝聽吃飽了，抽了張紙擦擦嘴巴，站起來說自己要走了。

沈越宇也站起來，和林柔說回頭飯錢他到學校再給她，和謝聽一塊兒回去了。兩人剛下了自動扶梯，就看見周餘和那個女生從另一邊的扶梯上來。

周餘擡頭和沈越宇對視一眼，視線很快轉到一旁的謝聽身上，扯了扯嘴角。誰也沒說話，自動扶梯一上一下，他們就這麽錯過去。

謝聽腦袋裏面想着自己沒寫完的作業，直到沈越宇的手在他頭上摸了一把，他才回過神來，聽見沈越宇說：“看路。”

他們并肩走着，沈越宇并不老實，溫熱的觸感沒有軌跡地亂跑，謝聽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指腹傳來一股壓力。

“你幹什麽啊？”謝聽疑惑地擡起頭。

沈越宇不老實的手指老實地縮了回去，說：“沒事。”

“你真奇怪，給你，玩吧。”謝聽把手攤開，伸到他面前，“一只手有什麽好玩的？”

沈越宇其實也沒覺得好玩。他和謝聽拉過很多次手，只有最近他才覺得有哪裏不太一樣。

他沒說話，兩個人出了商場，一前一後地原路返回。

周末的時光很短暫，這周要進行月考，班裏暗暗地籠罩上一層緊張的氣氛。周餘那些小動作也收斂了許多，沒有再給沈越宇找麻煩。直到月考考完最後一場，最後一場秋雨也傾落在端城，溫度直線下降，謝聽把自己的毛衣拿出來套上，月考的分數也就出來了。

上了初三之後，每一次月考的分數和排名都格外重要。謝聽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沈越宇之間的差距，有一天他們在圖書館補課，謝聽忽然問，如果中考之後他們去了不一所高中會怎樣。

沈越宇沒說話，謝聽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等到他的答案。

這次月考沈越宇考了年級第一。

成績出來的時候他沒覺得有多開心，只是松了一口氣，總算可以讓季枚不找他麻煩了。

班會開完之後，沈越宇被徐妍找到辦公室，他才知道周餘這次考得格外差。

他覺得很意外，談戀愛也不至于把成績談成這個樣子吧。

“周餘的成績你也看見了，剛好這次你考得很好，所以我還是決定，把他班長的職務撤了，由你來擔任。”徐妍坐在辦公桌後面，“我覺得以你的能力應該沒問題，我和你媽媽溝通過了，她也沒有意見。”

沈越宇張了張嘴，并沒有說什麽。

既然是季枚同意的事情，他也沒什麽好反駁的。

“下周要開一次運動會，你先和體育課代表商量一下，這是你們初中裏最後一次運動會了，大家都玩的開心一點。”

出了辦公室的門，沈越宇還沒反應過來他剛才答應了什麽。

謝聽剛好來抱作業，一個班的練習冊被他小心地抱在懷裏，有些重。沈越宇給他分過來一大半，走在他身邊說：“徐老師把周餘的班長撤了。”

“啊？”謝聽驚訝地側過頭來看他，“那你們班現在誰當班長啊？”

沈越宇迎上他的目光，“我。”

他沒忍住，唇角浮現出溫柔的笑意，看着謝聽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轉換成驚喜，“真的啊！”

“這麽開心嗎？”沈越宇問他。

謝聽開心的時實在是太明顯，眼睛都藏不住亮光。沈越宇被帶着心情也好了不少，忽然覺得當班長也不是一件太麻煩的事情。

“當然。”謝聽往沈越宇那邊靠了靠，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他一下，“每次周一升旗的時候都會拍照，班長會站在每個班的最前面，我每次都想，你要是站在我身邊就好了，這樣我們就能同框了。”

沈越宇心髒一縮，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慢慢沖刷過他的身體，如同溫暖的潮水一般。

“你真的這麽想？”他問。

“當然啊。”謝聽說。

走到了三班門口，謝聽直接讓沈越宇進了班，把那一摞練習冊放在講臺上，跟他說了句謝謝，轉頭喊課代表上來發作業。

“班長。”課代表走過來，神秘兮兮地說：“你倆真般配啊。”

謝聽一愣，他沒想太多，“我倆很早就認識了，關系很好的。”

女生一聽，更激動了：“居然還是青梅竹馬嗎？！”

謝聽疑惑地看着她，女生興奮地跑去發作業了。

徐妍在二班宣布了沈越宇成為新的班長這件事，陳燃比沈越宇還激動：“你可算當上班長了！”

周餘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他倆也沒什麽要交接的工作，晚自習下課的時候，周餘走到沈越宇前面，淺笑着說了一句：“恭喜啊。”

沈越宇一愣，周餘剛要走，沈越宇突然喊住他：“周餘！”

班裏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了他倆，沈越宇的手指搭在電燈的開關鍵上，要落不落：“你還是，別談戀愛了。”

周餘擡起頭，很新奇地看着他：“為什麽？”

周餘和他差不多高，他微微揚起嘴角，緊緊盯着沈越宇：“你怎麽突然關心起我的事情了？”

沈越宇咽了口水，盡管季枚和他說過，班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競争對手，但是他還是不想周餘就這麽垮下去：“快中考了，你成績退步得太厲害，這樣......不好。”

“沈越宇！”忽然傳來謝聽的聲音，兩人一起回頭去看，只見謝聽站在不遠處，他在等着沈越宇一起回去，“你好了嗎？”

“就這樣。”沈越宇匆匆說，“我覺得，還是先以學習為重吧，戀愛……以後還能談。”

他說完，手指用了些力，教室瞬間陷入黑暗裏。

“我來了。”沈越宇一邊說，一邊向外走。

黑暗中周餘看不清沈越宇，直到他走出教室，陷入走廊昏暗的光線裏，他才看見沈越宇和謝聽一起離開。

周餘沒動，就那麽站在原地。

他忽然覺得有些可笑，沈越宇也不比謝聽聰明到哪去。

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上面是明晃晃的梁岱兩個字。

他皺着眉頭接了電話，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小魚？怎麽還不出來？”

周餘狠狠地咬了下後槽牙：“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這麽喊我！”

他背着書包往外走，電話那頭的梁岱似乎很喜歡他這副被惹毛的樣子：“沒辦法，你爸走之前讓我照顧好小魚。快出來吧，很晚了。”

那邊主動挂了電話，周餘一腔怒火沒地方發洩，出了門被冷風一吹才冷靜下來。

【作者有話說】

那一段是沈越宇捏聽寶的手，改了五次審核都不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