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親密
親密
過了元宵,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隗絮本以為兩人的關系會回到從前,甚至更近一步。
起初的一個禮拜,秦常念仍然躲着他,見到他的時候也不主動搭話,隗絮還以為是她覺得那日醉酒,丢了面子,不好意思見人,便也随着她。只是常常手工雕刻些覺得她會喜歡的小玩意、照着書做些好吃的給她送過去。
“子秋,你說隗公子為什麽總送東西給我?”秦常念又一次收到隗絮遣丫鬟送來的木雕的一把劍,拿在手上把玩。那劍只有半個手掌的大小,沒有多精致的雕花,也沒有多獨特的外形,仔細看去,還可以見到許多修改時留下的印記,不難看出這手藝人也不甚熟練。
的确,隗絮在北涼的時候不曾做過這些工藝品,是這些日子不能教秦常念練劍,秦常念也被秦遠嚴格禁止私下練習武藝,怕她會無聊,新學的。
“而且還做得這麽醜。”秦常念不免有些嫌棄。
子秋在一旁沉思了一會,回答道:“也許是隗公子知道大小姐對于這些小玩意頗有研究,特來向大小姐請教的。”
“是嗎?”秦常念一聽便來了精神,她在府裏無聊的時候總喜歡鑿木頭玩,久而久之,倒也玩出了點心得,“沒想到我都這麽出名啦?連隗公子也要來向我請教。”
她仔細一想,子秋說的确實有道理。木劍的做工一看就是新學的,隗絮的技術顯然不如她。他也常送些零嘴過來,想必是不好意思白要她教,給的報酬吧。
“真可謂是天道好輪回啊。”秦常念拿着那把小木劍在手掌上轉了一圈,盯着它笑了,“也有我做你老師的一天。”
于是秦常念拿了锉刀、尖尾刀,将那劍的細節做了修改。将劍柄修得細長些,劍鋒修得淩厲些。趕工了三個晚上,好不容易改好了。秦常念雙手張開,靠在椅子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她倒也不是多麽勤奮刻苦,畢竟這些詞與她都沾不上邊;也不是對雕刻藝術有多麽驚人的熱情,畢竟她能堅持一直喜歡的事情只有美食和武功。
她趕着做完的原因很簡單,其一,想在隗絮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耍耍威風,只用三天便能做到如此程度,他一定驚訝地嘴巴都合不攏。其二,自己當了他那麽久的學生,被他管、被他折磨,現在有翻身的機會了,秦常念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爽,簡直是一刻也忍不了,迫不及待就要行使這一份權利。
秦常念裹了個披風就往隗絮的房間跑去,亥時,隗絮的房門被扣響。
隗絮來得有些慢,秦常念差點都要在門口大叫他的名字。
“何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隗絮一邊開門,一邊問道。聲音沙啞且帶着些懶意,應當是已經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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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門,看見秦常念站在門口,驚訝地連瞌睡都不見了:“是你?”
“不能是我嗎?”秦常念朝他調皮地一笑。
她周身在月暈下散發出暖黃色的光,讓隗絮覺得很溫暖,呆在了原地。他不禁在想,若是攬住了她,也算是抱到了月亮吧。
“還沒睡醒嗎?幹嘛發呆,先讓我進去吧。”秦常念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隗絮這才回過神來,借着月色,他注意到秦常念穿得單薄,趕緊撐着門,讓到一旁,要秦常念進屋。
秦常念一進屋,把披風脫下來,單手遞給隗絮,然後以一個自認為很霸氣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隗絮将披風挂好,走過來。就看見秦常念輕描淡寫地将那把木劍拿出來:“喏,給你的。”
隗絮接過那把木劍,尺寸比例變得更協調,上面的花紋也變得更精致,細節處的一些镂空剛好蓋住了他先前反複修改留下的痕跡,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去設計、修改。隗絮擡起頭,驚訝地看着秦常念。
在他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秦常念的驕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看着隗絮一笑,點了點頭,然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又頓了頓,故作雲淡風輕地說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這木劍我已經做了修改,你留着吧。”
隗絮更驚訝了,連眼睛都瞪大了看着秦常念。
這下被我裝到了吧,秦常念如是想。她毫不猶豫地起身,拿下來剛挂好的披風,頭也不回地就要走。
事了拂袖去,只留給別人一個潇灑的背影。秦常念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要高興地喊出來了,我實在太酷了!你就仰慕本大小姐去吧!秦常念默默握了個拳慶祝。
隗絮将那把木劍握在手裏,他似乎能透過這把劍,感受到秦常念手掌的溫度,能想象到她點着燈,認認真真雕刻的樣子。碰到疑難的地方,也許還會嘟起嘴,自言自語。
隗絮覺得倍受觸動,一把初學練習打的劍,她竟如此上心。于是他出聲叫住秦常念:“阿念!”
秦常念聞聲回頭,等他說話。
“這是你我一起做的第一把劍,我定會好好珍藏。”
秦常念笑了,使勁地點了點頭。這一刻,她的心裏是充盈的,好滿足。
夜色靜谧,漠北更是連蟬鳴蟲叫都聽不見。秦常念竟然在此刻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聲,她擡手撫上胸口。一定是近來熬夜趕工太疲憊了,心跳都有些奇怪,下回得讓大夫配些調理的藥來。秦常念如是想。
那一夜,隗絮躺在床上,将木劍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一會抱在懷裏,一會舉起來對着燭光仔細看,心情久久不能平息。最後,他視若珍寶地将那把劍放在枕頭底下,挂着笑容入睡。
兩人後來就時常約着一起做木雕、做糕點,只不過秦常念在廚藝方面是真的沒什麽天賦,也不太有興趣,大多數時候,她都是靠在一旁,或是揪一坨面去玩,或是偷吃一點隗絮調好的餡料。
等到隗絮真的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是馮吉又一次來府裏做客的時候。
邊關局勢平息了一陣子,将士們也獲得了短暫的休假可以養精蓄銳。秦常念一聽到這個消息,趕緊就派人去邀請馮吉來府上做客。
馮吉來的時候,帶了一盆曼陀羅花,長得葉綠莖粗,雖然還未開花,但呈現出的茁壯之勢,在漠北也是會引人駐足。
“哇馮吉,可以啊!你從何處尋來的這麽好看的草?”秦常念是個喜歡新鮮東西的,一見到就愛不釋手,開始在院子裏找地方放,“你說放哪好呢?”
“這不是草,是花。”馮吉解釋道,“而且這原是生長在南方的花,名為曼陀羅。我一個朋友精通花卉種植,我求他給我的。”
“生長在南方?那豈不是很怕冷,會不會在漠北凍壞了啊?”秦常念趕緊将那盆花抱到懷裏,生怕它蔫了。
“辟一間溫室養着就行,此花除了喜溫暖,對土壤、水分的要求都不高。若是将軍府裏不方便,放在我府中養也行,你随時可以去看。”
馮吉話音剛落,隗絮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那就不必了。這諾大的鎮北将軍府,還怕找不出一間暖房來種花?阿念,這花我可以幫你種。”
秦常念想了一下,點點頭:“嗯,也好。這樣比較方便點,就用東邊那間雜物間吧,空着也是空着。”又喊了幾個下人來,“你們幾個去幫隗公子的忙,辟一間暖房出來養花。”
隗絮帶着下人們,端着花準備離開,瞟了一眼馮吉,他正笑得燦爛。
笑什麽笑,這花你還真想養到你府裏去不成?隗絮腹謗道。
見隗絮走遠,馮吉一臉打趣地看着秦常念:“他倒是懂你。”又很誇張地掐起嗓子模仿隗絮說話,“阿~念~”
肉麻得秦常念一個拳頭就錘在他身上,痛得他大叫。
“不是我說,你幹嘛打人?我只是還原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噢,他說你就不打他,我說同樣的話你就要打我?我簡直太冤枉了!你是不是偏心,花就要他幫你種,怎麽,我種得就會死,他種得就會開花咯?”馮吉揉着自己被打痛的胳膊,開着玩笑。
秦常念趕忙解釋道:“不是,是我怕父親哪天又禁我的足,我不就沒法去你那裏看花了嘛,還是養在自己府裏方便點。”
“噢~你最好只是為了方便。”馮吉故意用陰陽怪氣的語氣,拖長了尾音。差點招的秦常念又來打他。
馮吉在府中待了四天,日日也跟着秦常念和隗絮一起做木雕,只不過他對這類手工活沒多大興趣,而且秦常念和隗絮兩個人讨論得有來有回,一起雕同一塊木頭,倒顯得他有些多餘。一塊那麽小的木頭,還需要兩個人雕,擠都擠死了。馮吉坐在一旁,邊轉木頭邊想道。
他走的那一日,秦常念送他到門口,左顧右盼也不見隗絮來:“隗絮是有什麽事耽誤了嗎,還是忘了你今日走,要不要喊他一下,與你告個別?”
馮吉笑着搖了搖頭:“他怕是不太情願送我的。”
秦常念歪着頭,正對他話中的意思不解,馮吉又實在按耐不住自己八卦的心,好奇地問道:“之前一直都沒機會問,你和隗絮兩個人進展到哪一步了?”
“啊?”秦常念更加困惑了。
“難道你喜歡的是那種風花雪月式的感情,整天一起鋸木頭就夠了?”馮吉見她迷茫的樣子,大膽推測,“不過随你們開心就好,畢竟兩情相悅,可是世間最難尋之物。你這麽快就尋到了,也算是老天垂憐、幸事一樁了。”
秦常念聽得腦袋都頓住了:“等一下等一下!”她仔細理了理馮吉話中的意思,掐了一下馮吉的胳膊。
馮吉立馬彈開:“你這老喜歡動手動腳是怎麽回事。”
“你誤會啦,我跟他只是普通的師徒關系,頂多算是我在府中無聊、一起作伴的朋友,我們之間并無男女之情。”秦常念認認真真地解釋道。
走廊側方,端着一碗剛熬好的豆粥,準備送過來給秦常念嘗的隗絮,手臂一抖,整個碗都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咔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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